烈夜一怔,感受到腰間手臂的力度,他緩緩一笑,鄭重似的承諾道:“恬兒,我相信你,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因爲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所以我會將信任交付於你,無一絲一毫保留。
安恬眼神一滯,聽到烈夜這樣的話,她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來。原諒她,她並不是故意隱瞞這件事的,而只是怕他擔心罷了。
“烈夜,我愛你。”安恬是一種喃喃自語的嗓音說的,聲音極輕,可是卻被訓練過的烈夜輕而易舉聽到了。
他低低一笑,震得他胸腔鼓鼓顫動,彷彿在發出低沉的喘息一般灼熱而滾燙。愛戀的在安恬頭頂落下一吻,烈夜緩緩迴應:“我也愛你。”
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你了,可是你似乎那些往事了。
夜涼如水,可我房內卻溫暖如風。明亮的燈光照到相擁的二人身上,彷彿一幅瑰麗的畫卷。
安恬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身旁一片冰涼。頭頂有明亮的光線落到眼眶裡,讓她有一瞬間煩躁的刺眼。坐起身,臥房內早就失去了烈夜的蹤跡,擡頭看着掛在牆壁上的鐘表,正是整整八點鐘。
洗漱完,安恬照常喝藥,吃早餐之後,就一個人安靜的離開了餐廳。回到臥房,換上一件灰白色的大衣,踩着一雙三四公分的馬靴,拎着小包,就離開了臥房。
其實安恬並不是那種被很多人看管的禁足,而是因爲那是烈夜的要求,她不想忤逆罷了。因此,離開烈家,並不會有人出來阻攔她。只是,回來的時候,怕是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出門逛街?或者是出門吃東西?
這些藉口似乎都不太好,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心裡微微嘆一口氣,安恬走到了大門口。迎面管家烈兢正好從門外走進來,看見安恬,他淡淡的斂眸,緩緩道:“夜小姐,您是要出門嗎?”
安恬不安的捏了捏手指,只輕輕點頭,也不說話。
“需要司機送您嗎?”烈兢似乎以一種例行公事的態度對安恬說着話,那種疏離,有種莫名的冷淡。
安恬急切的搖了搖頭,然後便道:“不用了,我先走了,很快就回來。”說着,安恬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烈家,徒留神後的烈兢疑惑的皺起眉頭。
這個夜小姐今天好奇怪,那刻意的表情,彷彿隱藏了什麼事一般。還有……
那個叫梧桐的小女僕也不知道最近怎麼搞的,整體就呆在房間裡也不出來,再這樣下去,他要考慮還能不能任用這樣的人了!
想到這裡,烈兢擡起腳步,朝女僕的房間走去。
到“藍色風箏”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九點一刻了,急忙走進咖啡廳,安恬的視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戶邊,低着頭,似乎正在深思的風沐。
“踢踏”的腳步聲響起,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坐在角落裡的烈夜和安媚。可是擡起冰冷的視線望過去,卻只看到一個端着盤子的服務員走過,並無其他人。
安媚看着手機上好幾通未接電話,也不理,只是自顧自對着烈夜單純無害的笑着,然後緩緩道:“姐夫你等一下,我去個洗手間,回來就把照片給你哦。”
烈夜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只輕輕淡淡的說了一句“嗯”。他本就是話極爲少的,除了面對安恬。
而另一邊,安恬深深吸了幾口氣,才走到風沐的對面坐下。
拉椅子的聲線倏地就驚動了風沐,他緩緩擡起頭,再看到對面的人時,他俊秀的外表很快就冷漠起來:“怎麼是你?”
安恬笑了笑,也不管風沐此刻的表情,只是淡淡道:“風沐,聽說你和小媚分手了?”
風沐冷冷一笑,留下一句“不管你的事”,就起身準備離開。他今天的確是太沖動了,昨天看到安媚的短信,以爲今天能聽到關於安恬一絲一毫的消息。生也好,死也罷,他只想要再次聽到有關安恬的蛛絲馬跡。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的自我想象罷了。安媚她,根本就是放了他鴿子!還遇到這個女人,他風沐,真是自作自受!
似乎看出了風沐想要離去的動作,安恬心裡緊了緊,不知不覺聲音就帶上了些許的怒意:“你難道要就這樣離開?”
風沐冷哼一聲,站起的欣長身軀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壓迫般的向安恬席捲而來。
“我爲什麼不能離開?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留下?”
反正如今安恬已經不在了,他對其他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安媚也好,夜恬也罷,他風沐,只想爲安恬一個人停留!
看着風沐從身旁緩緩錯開,離去,安恬幾乎是脫口而出這句話:“如果我是以安媚姐姐的身份呢?”
腳步瞬間頓住,視線凝滯,風沐有一剎那以爲自己聽錯了。
安媚的姐姐?怎麼可能?!
安恬已經不在了,她有什麼資格成爲安媚的姐姐?!
“你別以爲上了烈夜的牀,就想要完全的取代安恬!不可能!”轉過身,風沐的憤怒一點也不加掩飾。這個女人,怎麼可以有這樣膽大包天的想法?!取代安恬?!他絕不會讓她得逞!
“我說,我就是安媚的姐姐……安恬!”最後兩個字安恬說的極爲慢,一字一頓的,眼睛直直望着風沐,沒有一絲一毫的轉移,反正遲早風沐他也會知道的。
風沐一瞬間被她的鎮定給震住了,抿緊脣,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安恬?怎麼可能?!
她已經死了,是烈夜公開承認的,不可能有錯!
可是爲什麼,他的心跳竟然撲通撲通的跳的飛快?明明不想相信的,可是從心底冒出來的那股希冀,竟然叫他不容忽視!
這個女人,她最好別開玩笑,不然他一定讓她後悔今天的舉動!
坐回位置上,風沐的視線緊緊盯着安恬,似乎要從那張陌生的臉上瞧出一點點不同來可是,那張清秀的面容,那眉宇間完全不同的角度視線。除了那雙黑眸裡隱隱泛着熟悉的亮光,風沐未從這個女人身上,瞧出一點與安恬的相同。
“我戴了特殊的東西,所以容貌有些改變。”安恬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摸上臉頰,她淡淡的解釋風沐此刻心中的疑惑。
“安恬?”風沐下意識的吐出這兩個字,喃喃自語的像是在對自己一個人訴說,腦袋裡有片刻的恍惚,可是他的意識卻是越來越清晰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安恬?
怎麼可能呢?
完全無法置信!
他以前還找過她的麻煩,還任由安媚狠心的傷害過她。如果她真是安恬,又叫他如何面對過去所做的那些事?!
“你也不用愧疚,以前的事我並沒有怪過你們,所以你也不用覺得尷尬。”安恬淡淡的笑着,很清秀淡雅。就如同風沐記憶裡的模樣,她總是笑得那般溫暖,讓他的視線不知不覺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爲什麼以前就沒有發現這個不同呢?!
風沐擰起了眉頭,修長的手指緊緊捏了起來,直到泛白也不自知。是當時太過憤怒心痛了嗎?所以纔看不到安恬眼中熟悉的神色?!
“風沐,我今天來找你,甚至不惜暴露身份,就是希望你不要離開小媚。”安恬皺起眉頭,沉靜的嗓音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即使頂着一張毫不出彩的面容。
其實她知道,她這樣對風沐來說是種殘忍,她並沒有這種資格。但是說她自私也好,她只是希望她在得到幸福之後,她的妹妹也能過得開心一點!
畢竟當初,風沐和小媚是有感情基礎的,要不是她,恐怕兩人也不會成今天這種局面!既然是有感情基礎的,那麼他們之間,是不是可以和以前一樣?
風沐耳邊的聲音彷彿消失了,眼前靜靜的,似乎只能看見安恬一張一合的脣瓣。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那不重要,他只是覺得慶幸,那個人,竟然還在他的身邊。
不論是不是安恬,他就當欺騙自己般的相信吧。
“風沐,你聽到了嗎?我希望你不要離開小媚。”安恬依舊擰着眉頭,看着風沐眼神凝滯的模樣,她的心裡微微有些澀然。
她其實,真的很希望,他能和小媚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小恬,我很想你。”低沉的開口,風沐貪婪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安恬,像是一頭野獸,緊緊瞄準了獵物一般。
安恬接下來想說的話一瞬間被堵在了咽喉之處,像是被人緊緊扼住一般,她如鯁在喉,吞吐不得。
不是都已經早就分手了嗎?他爲什麼還要這樣念念不忘,不捨得放手呢?他們之間現在就算沒有了安媚,也不可能了。她只愛烈夜,也只想要和烈夜在一起。
щшш⊕ ttκΛ n⊕ c○
安恬陡然就覺得疲憊極了,不自然的笑笑,她的聲線不自覺就放低了:“風沐,不要這樣,你知道,我愛烈夜。”
現在的風沐哪會管安恬所說的話?他的心裡,完完全全都被安恬方纔那個消息給衝擊的什麼理智都沒了。這個人是安恬也好,不是安恬也罷,他只想要將他心中隱藏了許久還未曾說出來的思念,都說給她聽。
“安恬,和我在一起吧,我好愛你,真的不能沒有你。”風沐深情款款的說着,面對着那張與安恬毫不相似的面孔,他竟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分手之後,安恬最怕聽到的,就是風沐這樣的話。明明不可能再在一起了,爲什麼還偏偏這樣偏執,傷人又傷己?
“風沐,別這樣,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很愛烈夜,我不想離開他。”冷淡的眼神,堅定的話語。
風沐一瞬間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安恬一絲絲幻影,因爲那個他最愛的女人也是這樣,柔弱卻堅強,說好離開了就絕不回頭。
風沐有時候真痛恨安恬這樣的果斷!
因爲他實在是太清楚明白,這樣的安恬是他所不能靠近的!
“小恬,我……”風沐痛苦的低喃着,漆黑如墨的眼神卻直直的看向安恬,那目光中,有很多安恬看不明白的東西,似乎是眷戀,又似乎是其他什麼。
安恬頓了頓,捏住小包的手越發緊了起來,除了這種尷尬到令人喘不上氣的沉默以外,再無言語。
“風沐,你別……”安恬斂眸,璀璨的眸子似乎在一瞬間湮滅所有光彩。徒留的,只有那黑漆漆的深邃,潛藏着濃濃的釋然與真心。
“不要,求你不要說那些話……”嘶啞的聲音霎時打斷了她的話,他知道她將要說什麼,不過是不要糾纏她,認真的和安媚在一起罷了。可是說的容易,他又如何能輕易放下?
從第一次相遇開始,他就將所有專注都放到了她身上,此刻要他全然抽身,他又怎麼可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