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沒有回答,他看了眼天空,道:“還有兩個小時就是早上了,你抓緊睡一會吧!”
“啊?可是我現在很興奮,一點睡意也沒有。”蘇芸苦惱地說道。
龍澤道:“睡不着也一定要睡,因爲兩個小時以後,你將面對連番苦戰!沒有完好的體力,怎麼和一羣老狐狸搶肉!”
“我明白了!”蘇芸用力點頭道。
夢天機不希望事情外傳,甚至可能爲此殺人滅口,但姬家也向來有手段,多半已經知道發生在神王宮內的衝突!
以他們的精明狡猾,必定會——
蘇芸當然不喜歡夢天機,不過更討厭姬家這羣見血就鑽的蒼蠅!
……
一覺醒來,蘇芸還沒來得及生懶腰,就聽見了姬滅夜誇張而虛僞的笑聲。
“恭喜夢小姐,賀喜夢小姐!原以爲投資夢小姐是一場豪賭,現在看來卻是抓了張出乎意料的好牌呢!”
蘇芸聞言,皺了皺眉:這人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真把人都傻瓜嗎?!
但他們目前是盟友,再噁心也得忍着。
少許調整情緒後,蘇芸隔着屏風道:“太子殿下的耳目也不是一般的厲害,這麼快就收到了消息。”
姬滅夜笑道:“若是連基本的耳聰目明也不能保證,我這太子的位置早就保不住了!”竟是默認自己不僅在神王宮內安插耳目,連兄弟身邊都不放過。
蘇芸聞言暗罵了聲虛僞,口吻平和地說道:“能等我一下嗎?昨晚上太長太累,到現在還沒有緩過勁!”
姬滅夜道:“夢小姐若是不舒服,我們就這麼隔着屏風說話也無妨!畢竟您可是連神王狴下都要退避三舍的強者。”
“太子太誇張了,我根本沒有贏他,只是恰好天時地利人和齊全,僥倖全身而退罷了!”蘇芸低調地說道,姬滅夜的夸人手段太恐怖,讓她都有些害怕了。
姬滅夜聽她滿口謙虛,心中對她的評價也更高了。
“能夠全身而退,也已經很不容易。夢家之所以將整個身毒都視爲私有物,絲毫不顧忌姬家的顏面,最大的依仗就是實力!我姬家這些年,空擔了昏君暴斂的罵名,其實那些錢財,都是夢家徵收的。”
“我也是夢家人,並且很可能繼承神王地位。你在我面前說這些似乎有些不合適吧?”蘇芸笑着反問道。
姬滅夜急忙解釋道:“夢小姐和神王狴下是不一樣的,您雖然是夢家的一份子,可是行事作風卻完全不一樣。不論是從政治立場出發或是純粹爲了家族前途,我都希望夢小姐能夠取代夢尹天,甚至直接跨過夢天機,成爲新的神王!”
“你倒是一盤好帳,可惜我實力不足,恐怕不能滿足你的希望。”蘇芸一盆冷水直接潑上去。
姬滅夜聞言,沒有半點生氣:“夢小姐,你是太謙虛了。神王傳承是有規矩的東西,但是規矩再大也比不過實力,不是嗎?”
“想說什麼就直說,別再拐彎抹角了。”蘇芸乾脆地說道,和姬滅夜玩彎彎繞讓她全身都不舒服。
姬滅夜看蘇芸口氣有些不耐煩,也不再做作,道:“姬家願意在夢小姐身上再賭一把!賭你半年內殺了夢尹天,跨過夢天機,迅速成爲新的神王!”
“半年?似乎有些太快了。”蘇芸低低地說道。
姬滅夜忙道:“半年只是聽起來誇張,以夢小姐的實力,沒準不到半年就能把事情都做成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心!”
“這個……”蘇芸假裝陷入遲疑,低聲道,“正式答應你以前,我想問一件事。”
“夢小姐想知道什麼,都只管問!”姬滅夜滿口答應道。
蘇芸道:“我想知道姬家有沒有夢氏最近三十年的記錄卷宗!我昨天進入神王宮,想從夢天機手中取得母親的生平紀錄,但是他似乎不是很樂意!”
“他當然不會樂意,最近三十年的夢氏宗卷裡可有很多對他不利的記錄!”姬滅夜刻薄地說道,“不過發生過的事情是不可能撤銷的,就算他權勢滔天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文字全部銷燬!”
“你的意思是說——”
姬滅夜得意道:“姬家保留着夢家最近三十年的所有舉動,雖然有些涉及隱私的內容沒有刺探到,但是主要的信息一條也不少!”
“能借給我看一下嗎?”蘇芸問道。
“當然可以,”姬滅夜口氣誠懇地說道,“夢小姐是我們的盟友,我原以爲夢小姐做任何事,當然是限於我的能力範圍內。”
“這是自然。”蘇芸笑道。
姬滅夜看她已經答應,於是道:“那我這就派人去取夢家最近三十年的宗卷,不過有言在先,夢家向來神秘叨叨,我姬家的眼睛雖多,卻也不可能全部都刺探到,所以宗卷的記錄很多都不完整,甚至前後邏輯不通,希望夢小姐不要介意。因爲我們只是……”
“能夠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已經很不容易,我不會那麼不知足,要求所有的環節一個不少。”蘇芸和善地說道。
見蘇芸口氣如此,姬滅夜點點頭,離開了她的臨時住處。
而目送他離開的蘇芸,則長噓一口氣:“總算,可以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了!”
“只是一部分!”龍澤提醒道,“以我對夢天機的瞭解,他應該早就知道姬家偷偷記錄着夢家的事情,所以姬家拿出來的記錄,多半不會提到夢天香!”
“但一個活生生的人是無法從記錄中完全摳除的,就算姬家的記錄不完整,靠着這些碎片,也能拼出當年的部分真相!”蘇芸神色堅毅地說道,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夢天香和夢天機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怨,居然只是提起這個名字,就讓夢天機恨到這地步!
看夢天機的樣子,不像是個小氣得連血親都不原諒得混蛋。
這中間多半有許多她不知道的隱私。
……
下午,姬滅夜承諾的卷宗全部搬到,按照時間一份份地封存着,堆滿桌子。
蘇芸將所有的卷宗按照時間順序擺放好,而後開始倒數:夢天香離開身毒是至少二十年前的事情,因爲她的行爲,夢天機失去了繼承人的地位,耗費大量心力才奪回了神王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