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堡外-三百里-陽平郡-郡守府
陽平郡乃是襄國外黃河沿線的三大重郡之一,也是石勒駐紮大軍的所在地,而今這陽平郡內的郡守府中卻毫不安靜。
看着廳內半跪着的孔萇,看着這些年隨自己征戰的孔萇,怒氣上心的石勒有些於心不忍,一揮手道:“起來吧。”
孔萇這才站起身道:“謝吾王。”
石勒一拍桌子道:“此人到底是誰,竟能一人毀了我虎衛營兩百名。”
孔萇回道:“此人瘦小黝黑,無論是江湖上還是戰場之中均無聽說過,而且此人隱藏在蕭家堡內,所以……”
石勒咬牙道:“好不容易纔湊成‘八邪鎖魂陣’,只差一步,本王的‘萬人嗜血刀’便可以煉成,到時候稱皇稱帝,劉曜那小兒又算老幾?哼。”
只聽外面傳來悠悠的聲音道:“石勒。”
石勒正在氣頭上,冷哼一聲“千里傳音?”一掌將桌子拍成碎木,站起來就往外走,拳頭捏得緊緊的。
此時城內的守衛早已把火把點燃,照得通天大亮的,只見郡守府外的百丈遠的城牆塔樓之上竟站着一個白衣男子,飄飄若仙。
城內的士兵早已搭弓上箭,只要石勒一聲令下,定將其射成馬蜂窩。
見到石勒出來,石隱笑道:“石勒,今日石某前來,乃是還你當年一指之仇!”
石勒冷哼一聲,理也不理他,使了個眼色,孔萇一擺手道:“放箭!”
話音一落,數百枝鵰翎箭唆唆的朝着石隱射去。
但見石隱輕笑一聲,右手微擡,所有的箭枝全部改變了方向,硬是朝着他手中衝去,幻成一個大大的鐵球。
石勒的臉色有點難看,重重的哼了一聲,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石隱大笑一聲,左手將鐵球轟出,鐵球爆射而開,無數的箭枝朝周圍散去,其中一道紅光幻成一頭張牙巨龍朝石勒猛撲而去。
周圍的士兵哪抵得住如此神力,慘叫一片,石勒一驚,右手猛地轟出一拳,赤血刀隨之幻出,一頭赤龍呼嘯而出,朝着紅光神龍衝去。
只是紅光過出,赤龍猶如雞蛋碰石頭,轟然粉碎,赤血刀化做刀片的同時,石勒飛身而起,剛纔所站之處被紅光炸出一個大坑來。
石勒雙手突而朝天一舉,一股無形而有無匹的罡氣從手中迸出,綿綿的殺氣隨着十指幻出,在空中凝出一柄比赤血刀更爲紅潤悽豔的刀來——萬人嗜血刀!
手持萬人嗜血刀,石勒信心十分,狂笑道:“好小子,能用勁氣震碎本王刀氣,本王便用你的血來完成王之之刀!”話音落下,殺氣隨即隨刀揮出,一刀六式,六式幻成一千刀,刀刀破空,帶着不同等級的無比殺氣朝着前方的石隱襲來。
只是這一招,便可以估量到萬人嗜血刀的等級已不在第五等級已下了——怪不得石勒會如此之狂妄!
石隱沉喝一聲,右拳猛地轟出,銳利的先天真氣混合邪龍帝氣的神力幻成一頭血龍,如同雷轟破響一般和石勒的萬人嗜血刀撞在了一起。
空中血光大做,一個是極品兇器,一個是怨靈之源,地面上的不少衛兵紛紛被勁氣震破經脈,鮮血狂飆而出,幻成道道的血線,泛滿天空,被石勒的萬人嗜血刀吸納入內。
看着死亡的士兵如同乾屍一般的被抽乾血液,石勒瘋狂的大笑,手中的萬人嗜血刀逐漸幻成龍形,獠牙瘋長,已然在一瞬間冶煉完成了!
城牆附近的士兵則在將領的帶領紛紛撤退,將前方的地面留給石勒和石隱二人——
天色昏黯低沉,吹起了逆天的暗風,同樣是擁有王者之氣的二人,同樣是擁有血色兇器的二人,將要進行一場血拼之戰!
大風未起,衆人的心頭已是壓下一塊沉重的鉛石,但是衆人均在外圍觀,誰也不想走,誰也不敢走——
石勒單手祭起萬人嗜血刀,凌厲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石隱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石隱身受石勒的氣勢所刺激,體內的血嬰之力逐漸和火土二帝龍融合起來,邪龍帝氣從此晉升到另一個層次之上,血龍開始脫胎換骨的變化,靈氣的加重,使得石隱體內開始孕育出一柄更爲強大的兵器——邪龍劍——一柄以絕對的氣勁而成的劍體,超越了普通人類兵器的侷限性。
這也正是石隱受到當年龍虎山張魯爲其煉製出厲害的蒼穹冰晶劍時受到的啓發,成爲了如今邪龍劍的基礎。
濃厚的血氣在石隱身上蔓延開來,邪龍劍就如同石隱一般,屹立在此。
石隱淡笑道:“兩年前,皇宮之中,一指之仇,平晉王不知記得否?”
石勒狂傲一聲道:“本王一生,殺人無數,哪記得這些小事,不過今日念在我萬人嗜血刀成之日,便給你個痛苦。”
話音一落,狂吼怒嚎之聲中,身形拔飛上天,帶着電殛破空劈下,嗜血之龍捲起天雷電閃朝着石隱重重轟去。
石隱狂笑一聲,雙臂一展,邪龍劍爆射而出,噗噗刺出一千三百劍,超越極限中的極限。
似乎感應到對方兵器的同種屬性,兩柄魔兵亦是發出了尖銳的嘯聲,閃電般的觸碰之後,轟然的炸開,無數的勁氣四射開來,朝着八方射去。
石勒退了四步,石隱則退了三步,可見石勒的內力並沒有石隱的雄厚。
而地上的衆人紛紛散開來,城牆樓塔也跟着被勁氣射穿,只是一招之間,已是千瘡百孔而來。
石隱大喝一聲,一吐一吸,體內的真氣帶動身邊氣流瘋動而起,邪龍劍幻成巨大的血龍朝着石勒轟去。
石勒怒吼一聲,刀法猛變,久戰殺場而成的“血殺十三式”和着萬人嗜血刀的魔力瘋狂涌出,刀刀直砍血龍要害。
石隱沉哼一聲,森寒的歷烈之氣從手中射出,化身血龍的邪龍劍猛然爆出銳猛的劍氣,道道反襲石勒。
石勒哪見過如此對手,自認爲練成了萬人嗜血刀後,配合血殺十三式定然可以天下無敵,能和南北劍皇一爭高下,哪知道眼前一個無名小兒竟然如此之厲害?
三分震怒之間,石勒終於使出了壓底的招式——萬人嗜血勁!
以萬人的血力凝成幽魂之力,幻成死神的巨大魔力,將生人之魂魄吸吶入內,天空中發出巨響的哀樂之聲,石勒狂笑之間,萬人嗜血刀已然幻成一張巨大的死神面具,張口朝着石隱吸去。
只是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石隱已經完全的獲得了血嬰之力,再加上火土二帝龍的輔助,靈力早已超越人類。
邪龍劍上幻出厲烈的豔紅之色,狂傲的殺氣在空中瀰漫而來,一道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力量和着劍氣將萬人嗜血刀的最後一招硬生生的破解開來——
石勒被那種霸氣震得心神一凌,只是這一凌之間,石隱的一指劍氣透出,幻成一道紅光瞬間襲入石勒的右臂中,石勒痛嘶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但見石隱大笑一聲,大吼一聲,腳下高大幾十米的塔樓如同受到山嶽壓力一般朝地上陷去,硬生生的陷進了幾十米來。
周圍的士兵早就癱成一片,就連石勒見到這等神力亦是心寒,手中的萬人嗜血刀也早被邪龍劍震成了碎片。
石隱飄身而起,飛身落到城外的青騅身上,大笑道:“今日前來,還當日皇宮一指之仇,石勒你當好自爲之,好自爲之啊。”他自然是不會殺石勒的,石勒身具龍氣在身,享有天命,深韻天道的石隱暫時也不會做出逆天之事來。
石勒頹廢的站在地上,突然成皇成帝的信念在心中倒塌,自己竟然敗了,敗在了一個年輕人的手中,對方是誰也已經不重要了,只是自己恍然老了幾十歲。
那夜之後,石勒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在政治上,他恢復了魏晉以來的九品中正制,設立學校,制定律令,大力提倡佛教;在經濟上,他下令州郡閱實戶口,勸課農桑,採用魏晉的租調製度,規定戶貲二匹,租兩斛。
但是身在政局之中,畢竟不容許人輕易退縮,他依然走上了稱帝之路,後來建立後趙國,他的統治在十六國中仍算是清明的。
只是他的後繼者石虎殘忍荒淫,這卻是後話了。
泰山附近-迷天宮外
石隱初練得邪龍劍,又一指擊敗石勒,報了當日在皇宮裡一指之仇,心中大快,亦是教訓了他一下。
早日離開迷天宮之時,藍月便已將路徑告訴給了他,石隱此去迷天宮自然是老馬熟途。
青騅果是神馬,帶着石隱翻山躍嶺,如履平地,不過一個時辰,便來到迷天宮外,守衛的女子自然認識石隱,紛紛行禮。
青騅自然不讓任何人搭理,見石隱進了宮殿,自己則傲然的立在那裡,如同和神道里的雕塑媲美一般。
剛進宮殿,蘇總管便迎過來道:“見過主公。”
石隱笑道:“宮主睡了?”
蘇總管點點頭,石隱笑問道:“最近沒什麼亂子吧?”
蘇總管含笑道:“當日主公神威,相信她們都不敢再來犯了。”
石隱笑道:“如此甚好,你去休息吧。”說完,徑直朝着藍月的閨房走去。
閨房裡依然是那種素雅的清香味道,石隱慢步進去,看見藍月玉臂微露,睡得正酣。沉睡着的藍月更是嬌媚欲滴,看得石隱心旌浮動。
輕輕一笑,坐在她的牀邊,輕扶起她的右臂,放進被子裡去。
藍月微微的驚醒,看着眼前的石隱,喜得要撐起身道:“你來了。”而她立刻又發現自己是穿的睡裝,忙又躺下了身。
石隱笑着在她額頭上一吻,說道:“睡吧,我去看看書。”說完,便站起身,隨手拿起一本書,在桌子上挑燈夜讀。
藍月則是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成,呆了一下,惱道:“離那麼遠幹嘛?”
石隱轉過頭,看着藍月嘟起嘴,笑道:“坐近了,我可是不老實的,若是你睡不着覺,我可不管哦。”
藍月有點埋怨他不解風情的道:“誰說要我要睡覺了啊?”
石隱呵呵笑着,把書一放,走到牀沿上,坐下,目不轉神的盯着藍月。
藍月被盯着有些臉紅,撇過臉道:“看什麼,有花麼?”
石隱笑道:“有花,而且是朵大紅花。”說完,一手托起藍月的下頜,朝她臉頰上一吻,藍月果然飛霞滿面,果如同一朵紅花。
藍月羞笑着打了石隱一拳道:“你啊,初見你時還是個小孩子,再見你時是個男人,沒想到幾日不見了,卻成壞人了。”
石隱哈哈笑道:“我若不壞,你豈不是又埋怨我不解風情了?”
藍月心思被看穿,不由得更加臉紅,啐了一口道:“你這嘴,還真是……”
這話沒說,便被石隱堵住了。
一股熱流從脣間遞入,藍月只覺得頭暈目眩之間,不自覺的貪婪吮吸着激情,雙手緊緊的將石隱抱住。
熱吻之後,石隱把頭放在藍月的肩頭,手指輕卷秀髮,溫柔的道;“想我嗎?”
藍月輕輕點點頭,在石隱的衣服上磨蹭着,雙手在他的背上自顧着扳着小指頭,腦袋裡一陣胡思亂想,過了一陣才道:“你呢?”
石隱把藍月抱在懷裡,撫摩着她的背,柔嫩而光滑,說道:“想,時刻都想。”
藍月被摸得一陣臉紅,卻又感到貼心的溫暖,不由得全身酥軟的癱倒在石隱身上,蚊子般的聲音道:“你,從哪裡學來這些壞招式?”
石隱笑笑,湊到藍月耳朵,輕咬住她的耳垂道:“壞招式還沒使出來呢。”
藍月感覺全身更加酥軟了,力氣也不知道丟在哪裡了,想要將他推開,卻力不從心的更加融入他的懷抱裡,乾脆把心一橫,享受起這種溫柔來了。
她是在享受,石隱卻是在煎熬着,對着女神般的藍月做出如此動作,已是他膽量的極限了,蓄積的激情早已讓他欲罷不能了,可是若是要再進一步,卻又讓他不忍褻瀆,不知如何,他提不起最後的勇氣。
藍月心裡在埋怨,真在埋怨,心中的渴望是否已有幾十年了?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愜意,這樣的平凡,這樣的自然,就躺在心愛的人的懷裡。每個少女都曾這樣的想着,高高在上身爲聖女的她亦不例外,只是如今來了,來得讓事情超過了她的想象,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只是他遲鈍的不再用動作,莫非要自己主動。
本來已經平靜的藍月臉又通紅起來,自己在想些什麼啊,自己竟然想讓他……若是被他知道,還不把自己笑死了,咬咬脣,可心中那股激情仍然沒有平靜下來。
似乎鼓起了勇氣,石隱的脣依然咬着她的耳垂,帶着重重的喘息道:“月……”
藍月亦是蚊子般的聲音,嗡嗡的答道:“恩。”似在沉睡,心裡卻清醒得很,面紅耳赤之間,柔情一片。
石隱的手在慢慢的移動,肚兜的絲繩在慢慢的解開,藍月心中一陣狂跳,似乎心臟要跳出胸腔來了。
**在外的背絲毫感覺不到冷,倒是一陣陣的滾燙燒到耳根來。
石隱的脣再次壓在她的脣上,不知何時,二人已經裸呈相對,被他死死的壓着,藍月感覺到身體裡無限的渴望,渴望着他的親吻,渴望着他的愛撫,渴望着他的佔有。
當一陣刺痛的感覺進入身體,藍月忍不住叫出了聲,忍不住在潮水般的快感中嬌哼低喘,忍不住雙手緊緊的抓住他,忍不住想把身體融入他的身體裡去。
燈影燭搖,不知何時,一切都變得如此的平靜,不知何時,他已經睡着……
躺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體內還傳來那種幸福的微痛,藍月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男人的一夜,卻是女人的一生,藍月的腦海裡千百個念頭迴旋着,不知在想着什麼。
睡夢中的他如同一個小孩子,繚亂的頭髮,微閉的雙眼,堅毅的鼻樑,緊抿的雙脣,這就是自己的男人……
藍月感到一陣潮水般涌來的幸福,一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樣,淚不覺的滑落,幸福得讓自己陶醉,就這樣含着笑容進入了夢鄉。
第三日-迷天宮-藍月房間
清晨的陽光斜斜的射進來,撫觸着她的肩,發出白玉般的光澤,透明而晶亮。她的秀髮有些亂,但是絲毫掩飾不住那種格外的漆黑而潤澤。
似乎是注意到石隱的醒來,藍月嫣然一笑道:“醒了。”
石隱只覺得無比的幸福充斥在胸中,一把將藍月抱在懷裡,忍不住小孩子氣的叫道:“我好幸福,我好幸福,我好幸福。”
藍月聽着他的聲音,一笑,笑得山花燦爛亦比不上萬分之一,笑得石隱閉眼聞着她的幽香,繼續嘆着幸福的字眼,嘆罷說道:“若是第一次見面就能如此……”
藍月輕揍了他一拳道:“若是當時你敢,我便……”
石隱笑問道:“你便如何?”
藍月做了個調皮的笑意道:“我便……不告訴你。”
石隱童心大作,雙手直襲她的腋窩道:“你不告訴我,你不告訴我……”
蓋在上身的被子滑落下來,藍月的酥胸頓時大露在石隱眼中,看着石隱眼神一蕩,嚥了咽口水。
雖已經是他的人了,藍月亦忍不住將被子拉起,朝胸上一蓋。
石隱則將被子一抖,一股柔勁將被子震落,一個餓狼撲食朝着藍月撲去。
藍月輕叫一聲,如受驚的小綿羊,雙手不知掩哪裡好。
外面此時響起敲門聲道:“主公,宮主,吃早點了。”
藍月聽見,如同揀到了救命稻草,剛要大叫,卻見石隱邪邪的眼光朝自己一望,大聲回映道:“不用了。”聲音一低,盯着藍月的酥胸道:“今天的早點就吃她好了……”
大被一蓋,哪管春夏與秋冬啊,這一天竟是如此春色無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