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沉默寡言的張璃居然開口了,“徐阿姨你先下去吧。”她語氣中帶着隱忍,作爲蕭家的女主人,她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權利。
但自持有人撐腰的徐倩,有些忘乎所以了,她乾脆找到了庇護人蕭耀堂,哭訴道:“老爺我不想活了,被一個外人欺負成這個樣子,我以後還怎麼在蕭家做下去啊……”
她話還沒完,又迎來一個響亮的巴掌,是忍到了極限的張璃,人善心慈的她似乎是第一次打人,不禁渾身顫抖,又像是氣到了極點,她低喝道:“你去財務那裡領錢吧。”
她這酷酷的語氣,蕭斐然倒像她。
只可憐這傻傻的惡奴,還妄想蕭耀堂能幫助她,緊緊拽着他的衣袖不撒手,還不忘哭求:“老爺,你怎麼能趕我走啊,我服侍了你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而蕭家自來就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男主外女主內,家外的事男人們說了算,家裡的事就是女人做主。
所以,就算是這徐倩和蕭耀堂有一腿,只要張璃一句話,她也別想再在這個家待。
尹沫沫站在蕭奶奶一旁看好戲,臉上不禁流露得意之色,卻忘了這一場鬧劇,都納入了蕭斐然的眼裡。
他最不喜她在蕭宅興風作浪。
而他此時的不多言,並不是縱容了她,而是不想她在長輩面前顏面盡失,畢竟,他已有打算讓她做蕭家的少夫人。
自己的女人,當然是關上門好好調-教。
冷眼看着徐倩被龍叔帶了下去,蕭斐然就像沒有任何事發生那樣,對長輩恭敬地問候,然後開始吃飯。
這過程沉悶而冗長,尹沫沫隨意吃了幾口就停筷了,但還是遵守着蕭家的規矩,在一旁等候長輩們都吃完,纔回了房裡。
她回去等待他的教訓,可卻等到了他深夜來的纏-綿。
也不知道他飯後去了哪裡,他進入時把她吵醒的時候,她看了一下牀頭櫃上的時鐘,已是凌晨三點,他帶着濃重的酒氣,進入了她。
折騰了一宿,他抱着她沉沉睡去。
但被吵醒後,她就很難入眠了,怔怔地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直到天明。
而當她剛想起牀,又被他捉住了腰,早晨是男人最爲興致的時候,他纏着她,又來了一次。
他很快就釋放了,隨即拋下她進入了浴室,他們甚至沒有任何交流,他又出了門。
不知道他是去哪裡,她也不想知道他去哪裡。
趁他不在宅子,她開始在相親網上尋找結婚對象,可卻沒發現一個靠譜的,最後她打開了MSN,和A先生胡吹亂砍。
心想,反正也看不見他的樣貌,就在網上聊聊還是挺不錯的。
尹沫沫說她無聊,A先生就說不如我跟你說說最近在校園裡比較流行的冷笑話?
尹沫沫一面翻找着相親的對象,隨口說了句‘好’。
A先生:你知道一個胖子從十二樓摔了下來,變成了什麼嗎?
玫瑰:什麼?
A先生:死胖子。
玫瑰:……
雖然她打了個省略號,但卻在這邊抱着肚子大笑起來。
A先生:一個糖在北極走着走着,你猜變成了什麼。
習慣性的懶得去思考,她又回了句:“什麼?”
A先生倒也配合,回答道:“冰糖。”
尹沫沫再次大笑,在牀上東倒西歪,卻沒察覺悄悄步入房間的蕭耀堂。
A先生:一隻黑貓把一隻白貓從河裡救了起來,你知道白貓對黑貓說了什麼嗎?
玫瑰:快說快說。
A先生:它說:“喵——”
尹沫沫笑得捶桌,被突然伸到眼前的柺杖嚇了一跳,隨即一掌關上筆記本,又望向蕭耀堂,抱怨道:“伯父你這是做什麼,萬一把我的電腦弄壞了怎麼辦!”
他瞪了她一眼,隨即拿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寫了寫,隨即遞到尹沫沫跟前。
上面寫着:幫我一個忙,否則我就告訴斐然你和別的男人相談甚歡。
尹沫沫嫌惡地撇了他一眼,暗道,這老傢伙可真會用成語。
不用他開口,尹沫沫也知道他要幹什麼,直接回絕道:“你也不是一次冤枉我了,你認爲斐然還會相信你嗎?你都成這樣了,怎麼還不消停。”
聞訊,蕭耀堂用柺杖狠狠地戳了戳地面,怒氣衝衝地又在紙上畫了畫。
這次他換了個招,“你幫我這個忙,我就不再爲難你。”
尹沫沫朝他翻了個白眼,無情道:“沒得商量。”
蕭耀堂氣得兩眼發直,最終卻是面無表情的走了,一手夾着那小本子,一手拄着柺杖,步履蹣跚。
而當他就快走出房門,尹沫沫突然叫住了他,“喂,站住。”
蕭耀堂回頭,依舊是繃緊了他那張皺紋縱橫的臉。
就算他不說話,尹沫沫也能從他慣有的表情裡讀出不悅。
可人有時候就是犯賤不是,看着他那滄桑的背影,她突然心軟了。
“想讓我幫你什麼。”她問。
可他人雖老,卻脾氣大着呢。尹沫沫只見他一扭頭,擡腳就要走。
尹沫沫急了,大聲說道:“其實我怕斐然知道我和別的男人相談甚歡,所以求你讓我幫你吧。”
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年人老來老來就變得孩子氣了,所以她只能用哄的,而對付老年人她可有一套,都是在魏老爺子那裡練出來的。
蕭耀堂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隨即又來到她跟前,再次拿出本子。
他還沒寫,尹沫沫又道:“是不是讓我勸方阿姨讓徐倩回來啊?”
他凝眉,寫道:“什麼徐倩,叫徐阿姨。”
尹沫沫不屑地撇了他一眼,隨即眼珠子骨碌一轉,戲謔道:“非要讓我叫她阿姨,難道伯父你和她有一腿?”
天曉得,她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但俗話說得好啊,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然那個有心者並不是問心無愧的蕭耀堂,而是溫柔賢淑的張璃。
當知道張璃因爲這個事離家出走時,尹沫沫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拔了。
本想到蕭耀堂那兒負荊請罪,沒想到他也失蹤了。
把蕭家鬧了個頂朝天,尹沫沫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但她並不因此感到自豪,因爲蕭奶奶也病了。
病牀上的老人虛弱得不成樣兒,她拉着尹沫沫的手,不斷地說着以前的事,好的壞的。
說着說着,蕭奶奶已老淚衆橫,“你別怪你蕭伯伯,要怪就怪我,就是因爲我他纔不喜歡魏家人的。”
她滿口懊悔,說得尹沫沫整個人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