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他、居然是黑道老大?怎麼會這樣?!
韓思藝臉色大變,這個認知讓她全身的血液猛地全部涌上大腦,又迅速退去,她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正常的思考。
有沒有人來跟她解釋一下,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你要的盒子可以給你,鑰匙也可以給你,”祁牧焱斂了下眼,收起了眸底的暴戾,然後擡手摘掉眼鏡,一字一頓道,“先放人。”
男人周身氣息剎那間全部改變,原本溫和的氣質瞬間褪去,強勢冷硬的本色翻涌而起。
“這裡有這麼多人,你說我先放哪個好?”洪啓安一把扯住韓妙心身後的女人,把她拖出來,“先放你的老情人如何?”
站在第三個位置一直垂着頭的女人正是韓青青,頭髮被揪住,露出了她的臉,左頰上通紅的五指印以及嘴角的血痕分外惹眼。此刻,她緊緊閉着眼睛,硬氣地沒有吭聲求饒也沒有叫嚷喊疼。
這就是韓青青,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不會在自己深愛的男人面前表現出來。
“我還真沒想到她個賤人這麼大的能耐,跟我上完牀還能再出去跟你睡!”洪啓安用力拍打着她的臉蛋,繼續對男人道,“這麼多年,她吃我的,用我的,卻還背叛我,她把我當作什麼?換了你,你會怎麼處置這種下作的婊.子?”
“洪啓安,你放開她!”韓妙心臉色一變,冷冷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敢打我家青青,我詛咒你今晚就掉進海里,被鯊魚啃個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洪啓安沒有理會她的漫罵,逼迫韓青青將臉對着祁牧焱:“你看看,你爲了他連命都快要丟了,這個男人卻連個眼都不眨一下!”
“呸!”韓青青睜開美目,狠狠啐了他一口,又將雙眼閉上。
“難道你不想看看他薄情寡意的樣子?人家有了新歡心裡自然沒有你這舊愛的位置。也是,韓家小丫頭年輕漂亮,自然比你這被人用過的騷貨要強百倍。”洪啓安想到她曾經跟另一個男人偷情,心裡大爲光火,但瞥過滿意震驚的女孩,他卻又笑了起來,“按輩份算,她似乎得叫你一聲姑姑,連男人都可以用一個,你們姑侄倆將來的關係肯定會非常之好。”
姑侄?共用一個男人……
原來,大叔和麪具男居然是同一個人!
韓思藝腦袋裡忽然閃過那日與天磊哥他們去皇家會所,摸錯門誤撞到面具男與一個女人上演愛情動作大片的場景,原來當初包廂裡的兩個人竟然是大叔和老孃口中的青青嗎?她是自己的姑姑?
“大叔,是真的嗎?他說的是真的嗎?”女孩雙手死死抓在心臟的位置,緩緩扭過頭問向身邊的男人。其實只要他否認,她就會信他。她相信大叔不會對不起她,大叔不會騙她,大叔永遠都只是韓思藝一個人的大叔。
可是,男人沒有回答,甚至連看都
沒有看她一眼,徑自走到洪啓安面前,陰鷙的黑眸中迸出幽幽寒光:“我再說最後一次,放了她。”
“小丫頭,看來也不是所有新歡都敵得過舊愛啊。”洪啓安嘲諷地笑起來,將手中的女人推給祁牧焱,“既然你在意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我就做個人情把她送給你。”
男人將女子扶穩,擡手拭去她嘴角的血沫,淡淡道:“你受苦了。”
“我沒事。”搖搖頭,韓青青擡眼凝視着男人俊美的容顏,一點點揚起嘴角,“真好,見到你真好。焱,剛纔我真的很怕,怕死之前見不到你最後一面。”
現在大叔的眼裡已經沒有她了,只有韓青青。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剛纔的問題,她還在期待什麼?
身體裡,有什麼正在一瓣瓣碎裂。
雙手緊攥成拳,韓思藝終於忍不住,痛苦地彎下腰。眼淚肆虐,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砸落在腳邊的甲板上。心口像被人剜去了一塊,痛得她只能感覺到麻木。
大叔認識她,老孃也認識她,只有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女孩整個人都被祁牧焱擋在身後,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她,自然也沒有人察覺到她的傷心。
見韓青青暫時沒有危險,韓妙心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她的脖子就被人掐住。洪啓安粗糙的手在她脖頸間慢慢摩挲着,笑道:“當年韓東烈對你緊張得很,出事前第一時間把你們母女藏好卻獨獨遺忘了自己的親妹妹,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畢竟血濃於水。可惜了韓青青,原本是天地盟裡受寵的小公主,卻淪爲了我的暖牀工具。”
“老不死不要臉的東西,你休想挑撥我們一家人的關係!”韓妙心對他毫不客氣,破口就罵,“當初要不是你告密,烈哥怎麼會死?閉上你的臭嘴,少在這裡亂吠!”
洪啓安聽她叫罵也不惱火,只是望着對面的男人,挑眉道:“祁牧焱,這個女人是韓東烈的老婆,拿‘天使之淚’來換她的命應該很值。”
“我呸!別把‘天使之淚’給他,有種就殺我!”韓妙心手腳被綁得結結實實,完全動彈不了,只能梗直了脖子大聲道,“洪啓安,烈哥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嗎?我的下場輪如何不到你操心,因爲你沒機會看到了。”說完,他就收緊掐在女子咽喉處的手指。
韓妙心頓時感覺胸腔中的空氣被擠出,窒息的感覺慢慢將她包圍。
“住手!”韓思藝站起身走了過來,臉上的淚水已經被擦乾。她擡眼無畏地望着他,低吼出聲,“不要傷害我老孃!你要抓就我好了!雖然我沒有鑰匙,也沒有什麼‘天使之淚’,但是我可以用我自己跟你交換!你這幾天費盡心思不就是想抓到我嗎?那麼用我換人你應該也不虧本。”
“小丫頭挺會算帳的嘛,好,那就用你來換!
”洪啓安一招手,身後的兩名大漢立即將韓思藝拿住。
他目光牢牢盯着祁牧焱,想從他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可男人卻絲毫不爲所動,依然細聲慢語地安撫着韓青青,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往小丫頭這邊瞟。
洪啓安看着女孩刷然變白的小臉,笑了笑道:“小丫頭,看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不算高嘛!”
海風吹起男人額前堅毅的黑髮,他面色冷峻地瞥過洪啓安,淡淡道:“難爲洪爺對個小丫頭花這麼多心思,可惜你的算盤打錯了。”
“哦?我可不這麼認爲。”洪啓安掏出手槍,緩緩抵上女孩的額頭,“不如我們做個測試?”這幾天爲了找到韓思藝,祁牧焱調動天地盟所有人手,就差把整個臺灣島翻個底朝天,他纔不信這個男人真的無動於衷。
韓妙心望着他手中的槍,想掙開手上的繩子,無奈繩子太結實無論她怎麼用力都弄不開,她眼見着他給槍上了膛,再次衝他喊了起來:“洪啓安你個王八蛋,你要是敢動我女兒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吵死了,讓她閉嘴!”洪啓安吩咐完,壓制着韓妙心的大漢就用膠帶把她的嘴給封住了。
“你倒是能忍。”洪啓安看着此時依然面不改色的男人,不死心地問道,“這個丫頭死活,你真的不管了?”
祁牧焱輕嗤一聲,邪肆地挑起眉梢:“洪爺賭運向來不錯,今晚你大可以再賭一把,殺了這個丫頭看看我是不是會給她報仇。”
韓思藝聽着他毫無溫度的話,只覺得手腳冰涼。以前哪怕自己只是手指不小心被碎碗劃破一道小傷口大叔都會緊張好久,而現在呢?別人拿槍指她的頭,大叔卻摟着別的女人袖手旁觀。這樣的他讓她忽然覺得好陌生,可是她仍然不願意相信,剛纔還說要永遠陪她的大叔真的一點點都不在意她了嗎?
“祁牧焱,你真是會開玩笑。”洪啓安冷冷一笑,“我可是聽說你對這個丫頭寶貝得緊呢!”那個安插在天地盟的眼線前兩天也被派去搜找這個丫頭,他親眼所見又怎麼假得了呢?
“寶貝她?怎麼我自己倒不記得有這回事?”祁牧焱故作詫異地挑了挑眉,然後伸手摸了摸懷中女人的臉蛋,“我爲什麼這麼做,洪爺難道不明白?我不過是爲了混淆你的視線,讓你對身邊的人放鬆警惕。”
對她好不過爲了讓韓青青不被懷疑從而更加安全,這纔是大叔真正的這個目的麼?呵,一直以來她韓思藝充當着別人擋箭牌的角色!
這種被人欺騙的感覺如潮水般將她淹沒,韓思藝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了。
“那就讓我看,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小丫頭。”洪啓安陰冷地勾脣,食指微微使力。
就在他快要扣上板機的時候,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一發子彈及時從他身後射來,直接洞穿了他握槍的手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