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有了做全民英雄的機會,陸封近段時間一有空閒就拉着林心調查食堂漲價這件事情,按照陸封自己的話來說,“我是這個學校的一份子,更是一名學生,我要爲全體學生謀得自由,更要拼盡全力維護學生們應有的權利。”頗有馬丁路德金的氣勢。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接連調查了好久,還是毫無進展。
一個市局的副局長應該在社會動亂等這些大的事件上纔會出面,而上次僅僅是學生的遊行(可笑的是一圈還沒游下來),副局長竟然大動干戈,而且還放了槍。且不說副局長到底該不該出面,就是放槍這件事也欠缺考慮,儘管副局長是個訓練有素的警察,但是萬一有什麼意外傷到了學生,那麼事後又該怎麼辦?
鑑於疑點重重,陸封打算在警察這方面入手,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市局副局長之所以會出面無非就是張濤動用了自己的關係網。但是陸封還是決定去警察局瞧瞧,只爲一個強有力的證明。
時間定在這一週的雙休日,在星期六的一大早陸封就躡手躡腳地從宿舍出去了,在食堂隨便吃了點什麼東西,然後便和林心一起向市公安局出發。
公安局很大,幾棟樓也是雄偉壯觀,院子裡種滿花花草草,令人賞心悅目,要不是看到人民警察的警徽,陸封還以爲這是某個著名的旅遊景點呢。
在伸縮門的看守那邊,陸封到沒有受到過多的阻攔,陸封拿出一根事先買好的香菸,企圖打聲招呼縮短一下心理距離,但是守衛拒絕了,陸封無法堅持只好作罷,故作鎮靜地走了進去。
陸封不得不承認,雖然平時不太把公安局放在眼裡,認爲他們不過是裝腔作勢,但是真正走進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害怕的,無形之中就有一股威嚴的氣勢,重重的壓在陸封的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陸封仰頭望了望那高高的公安局大樓,它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如同一把利劍,隨時都有可能直刺下來,沒過多久,陸封不禁一陣炫目,他緩緩了自己的心情,然後三步並兩步的向公安局大樓裡面走去。
不少的警察都手拿或多或少的文件來來往往地奔波着,有的人還不忘向站在大廳中間的男孩投去疑惑的目光。陸封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副局長的辦公室在哪兒?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可以做什麼?看起來似乎沒有人願意幫自己。
林心有些無語地望着陸封,撇了撇嘴,“哥哥,你在幹嘛?過來參觀啊?快點幹正事啊。”
“哦哦。”陸封抿了抿嘴脣,厚着臉皮攔下一個皮膚黝黑,體形精壯的男性警察。
“大哥,我問一下副局長的辦公室在哪兒?”
警察疑惑不解地望了望這個看着年紀不大,身着便裝的男生,有些猶豫,“你是哪位?找局長幹什麼?”
陸封一時語塞,由於慌張,眼珠不斷地左右打轉,臉頰也不知不覺漲得通紅。
警察有些懷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陸封,眼前的男生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身高一米八左右,面生,從飄忽不定的眼神以及不協調的四肢來看,他應該不是警察。
“你到底是誰?找局長有什麼事?”警察稍稍擡高了音量,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像是一頭幾欲攻擊的公牛。
陸封更加的惶恐,他大幅度地轉着眼球,向旁邊的林心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林心雙手攤開,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爲力。
也的確是無能爲力,警察只是例行公事的問話,又沒有幹什麼,總不能林心突然的出手將警察暴揍一頓吧。
“我……”陸封倉皇地編造着謊言,“我找局長有點事,至於什麼事,不能告訴你。”
說完,陸封就後悔了,他心想,我他媽的在說什麼啊,哪有人對警察的問話這麼回答的?
警察似乎對陸封的回答並不買賬,而且從陸封閃躲的眼神以及手指不安地蜷縮這個小動作來看,陸封是在撒謊。
“那請你回去吧,我們有義務問清你來的目的,除非你跟局長有預約。”警察表情冷淡,言語中毫無溫度。
陸封感覺有些窘迫,剛過來就吃了個閉門羹,看樣子自己的確不是當英雄的料。
“打擾了!”陸封說了一句客套話,轉身便打算離開。
由於神情恍惚,一個沒注意,陸封撞到了一個急匆匆從大門趕進來的警察,由於陸封的身體不如警察的強壯,他硬生生地被彈了出去,摔了個四仰八叉。
隨着陸封“啊”的悶叫一聲,一個金屬質地的東西落到了地面發出“叮”的一聲,聲音清脆,不難發現。
陸封左右看了看,原來是那隻不勞而獲的懷錶從自己的口袋裡落了下來,陸封俯身拾起它,然後打算向剛纔與自己相撞的警察道歉,可是陸封剛一擡頭就大爲驚訝。
只見那警察正長大嘴巴,怔怔地望着自己,眼神之中溢滿恐懼,就好像眼前的陸封是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公獅一樣。
陸封有些好奇,他看了看林心,希望從她那裡得到答案,但是林心同樣是一頭霧水,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那奇怪的警察看着。
既然不清楚怎麼回事,那就不要弄清楚了,有些事情不清楚也好,陸封直接說道:“不好意思啊,剛纔撞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陸封連連打了幾聲招呼。
剛纔問話的警察知道他不好惹,平時脾氣也挺大,着實替陸封捏了一把汗,“張哥,算了吧,小夥子年輕氣躁的,算了,算了……”
問話的警察走過去,摟住張姓警察的肩膀,把他朝着裡面拽着,同時也向陸封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快離開。
陸封心領神會,簡單點頭示意之後就邁步離開。
“站住!”張姓警察幾乎是喊了出來,隨後語氣又柔和了許多,“哥,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纔我沒長眼睛,撞到了您,您沒事吧。”
此時一萬頭草泥馬從陸封和那個問話警察的腦海裡奔騰而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姓警察的態度越來越謙卑,“哥,貴姓?”
陸封有些哆嗦,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看了看那張姓警察,此時他已經衝着自己稍稍彎腰,只是頭擡了起來只爲了平視着自己。“我叫陸封。”陸封急忙開口。
“陸哥,剛纔真是不好意思,我眼神有點不好,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計較。”張姓男子滿臉堆笑,態度很是誠懇。
陸封不安地望望剛纔的問話警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是陸封不知道的是,問話的警察此時比陸封還要囧,虧自己還忙着替男生(陸封)打圓場,沒想到男生纔是最厲害的一個,有點班門弄斧的意味。
“陸哥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說不定我可以幫助你。”
陸封望了望張姓警察,也望了望林心,舔了舔略顯乾燥的嘴脣,“我想要找副局長談點事。”
張姓警察先是一愣,但是一瞬之後便是滿臉笑容,“沒問題,我可以帶你過去,副局長的辦公室就在五樓。”
問話的警察有些窘迫,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張姓警察的一個眼神硬生生地瞪了回去,問話警察無奈地苦笑了一笑,然後悻悻地離開。
陸封不知所以,唯有先跟着張姓警察見到副局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