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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葦見過方丈大師,見過掌門道長,見過祝掌門……”白玉葦在船上笑臉一一行禮迎接。他雖從心底並不願意當這個太湖幫幫主,但如今乃在這幫主之位上,一些江湖規矩卻是照顧得極盡周到細緻,絲毫不缺禮數,這個龍頭幫主還是當得十分稱職的。
旁邊的沙漠幫着安排,衆人見朱文羽並未有何異議,便也都聽從沙漠安排,木雲大師等各派掌門都上了白玉葦所站的那條最大的主船,朱文羽也躍了上去,唐韻南宮靈和張無忌趙敏一家便一齊上了旁邊一隻較小的船,其餘的各派弟子大多各自集中在一條船上,有幾條船略小,有的門派來的人又多,便佔了兩條,丐幫也佔了兩條,至於唐家堡堡主唐延雄只帶了兩名唐門弟子,便一起上了朱文羽這條船。直到安排已畢,沙漠方纔也躍上朱文羽這條船,這是朱文羽早就說好了的,沙漠這顆腦袋須得時刻和朱文羽在一起,有沙漠在,朱文羽這懶人才不願意多動腦子多費神。
“白大哥,各派弟子都齊了,咱們起程吧。”朱文羽揚聲道。
“好。爲兄這便發令起船。”白玉葦應聲道,走到船頭,舉起手中一面小紅旗,上下左右晃了幾下,衆人只覺腳下微微一晃,船繩已解,客船慢慢離岸朝江心而去,另十餘隻船也依次解纜撐篙,慢慢離開那朝天門碼頭,只留下那些依舊在遠處竊竊私語的本地挑夫客商在岸上指指點點地議論猜測個不住。
十餘條船依次沿江而下,直奔長江三峽中巫峽內的天衣谷。
朱文羽上一次曾和唐韻一起坐船沿江東下,在重慶朝天門碼頭上被天衣盟護法“血刀絕命”杜風夥同數個屠龍殺手圍攻,幸得岷江幫的祖江生捨命相救方纔逃得大難,但祖江生也因此在這朝天門碼頭前的江面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船上陳聯接了祖江生船老大的位置,但陳聯畢竟第一次當船老大,心中沒底,行船不免小心翼翼,自朝天門碼頭開始算起,經太白巖,望張飛廟,再過白帝城,直行了五天方纔到得巫峽之中。朱文羽本來想着天衣盟開壇日子乃是七月初七,他們七月初一從朝天門碼頭出發,花五天時間到巫峽,最多七月初六再用一天時間找到通向天衣谷的水路,正好提前一天趕到天衣谷地頭,如意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哪知白玉葦帶來的這些船都是重慶本地“朝天幫”的客船,船上的把式俱是重慶本地土生土長的船家,對於自重慶經三峽下夷陵這一路的長江水道可說是爛熟於心,哪像那回陳聯那般還有些戰戰兢兢的?一路的船工號子喊着,估摸着朱文羽給的那幾百兩銀子也實在是提神得很,一路船行飛快,不過三日時光,到七月初三的晚上,十餘條船已穿過瞿塘峽,平穩地駛在了巫峽神女峰旁的水面上。
“今日才七月初三呢,就算明日找天衣谷再花一天,也才七月初四,離七月初七還有三天,這玩笑可就開大了,總不能把木雲青峰這些各派掌門人晾在船上生等兩天曬太陽吧?何況還有一百來號各派的弟子呢。怎麼辦?老鷹?”朱文羽暗自焦急,找沙漠商量。
“別急別急,朱兄,我們慢慢商議。”沙漠安慰道。
“這還有什麼可商議的?再怎麼拖也拖不了三天啊?這船怎麼比我上次就快了這麼多,我還以爲今天只能到白帝城呢。”
“呵呵,朱兄,船快了你也愁啊?我看這樣也很好啊。”
“什麼很好?老鷹你別說風涼話了,快幫我想想辦法,至少總得安排這幫人有地方住吧?難不成全吃住在船上等着?”朱文羽沒好氣道。
“天衣盟開壇是七月初七是吧?他們下了邀貼,各派掌門七月初六到也是該當的,明日初四,也不過就是提前兩天罷了,這天衣盟既然敢下邀貼,不至於連客人早來兩天就安排不過來了吧?照我看,也沒什麼,直接找上門去就行了,大不了讓天衣盟多管幾天飯,呵呵。”沙漠呵呵一笑。
“嘿,對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就這麼着,管他早幾天,明天咱們就找到天衣谷去,吃他個措手不及,既然都下貼子了,管幾天飯還不是該當的?哈。”朱文羽愁容頓解,又恢復了似笑非笑吊兒郎當的模樣。
果然,翌日一早,朱文羽便找武當掌門青峰道長要來天衣盟的邀貼,和白玉葦一道,叫上船老大一起看那邀貼中所附的天衣谷路徑圖,只見那圖上只有簡單的了了幾筆,幾條細線勾出一條大江來,自然便是眼下朱文羽他們的船所在的長江了,沿江兩岸如小兒塗鴉船畫了幾座山,其中一座山峰上用硃砂寫了三個細細的字“神女峰”。
“賢弟你看,神女峰便在那裡。”太湖幫幫主“浪裡飛魚”白玉葦招呼一聲,將手一指六七裡外的一座山峰道。
朱文羽極目望去,只見江面上薄霧冉冉升騰,猶如人間仙境一般,遠處一座山峰,上半截隱在一片白色的雲霧之中,只是隱隱約約泛起縷縷青綠之色,中間翠綠欲滴,下半截則直插江面,正是上次陳聯曾指給自己看的巫山十二峰中最爲出名的“神女峰”。上次和唐韻一道東下之時乃是初春,如今已入七月,入夏的神女峰與上次看到的又大不相同,另有一番碧綠的味道。
“幽幽神女鎖雲中,春夏風光各不同,騰雲踏上凌絕頂,笑看巫山十二峰。”“浪裡飛魚”白玉葦輕搖摺扇似是十分享受地吟道。
“呵呵,白大哥好詩興。”朱文羽眼裡望着神女峰,心中想的卻是據那圖上所注,那天衣谷正是在這神女峰的背面,此時哪還有什麼心思吟詩作對,只得訕訕一笑道。
“賢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白玉葦雙目微閉搖頭晃腦道:“這神女峰神韻無窮,變幻莫測,春夏秋冬四時八景,無論何時來看,都能領略到其中不同的味道,便如同一個身姿妖嬈風韻無窮的少女,愚兄過這三峽也不下十次,每次見這神女峰,其間美景都令愚兄讚歎不已,這‘神女’二字可謂傳神之極,韻味無窮啊。”
“呵呵,這次對付完天衣盟,小弟一定隨大哥一起好好領略一番這神女峰的風采。大哥,你來看看,圖上這條水道是不是在神女峰下游?”朱文羽恭維一句,又將話題扯了回來。
“唔,待我看看。”白玉葦似乎才醒過神來,湊過來看看圖形,又擡頭看看江面,道:“看起來確乎如此,不過此圖書畫潦草,絕非行家所繪,不可全信,反正左右是在神女峰旁有條岔道,至於是上游還是下游,到了地頭再看了,如今還有六七裡,暫且不急,近些再說。”從咬文嚼字一轉回來,白玉葦似乎又有些像專作水上營生的太湖幫的龍頭老大了。
朱白二人正仔細查看圖形,華山派掌門“凌峰劍雨”祝未風並不理會,只是自顧自地望着岸邊羣峰出神,丐幫“鐵手天龍”謝非,“鐵丐神龍”周元師兄弟則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說着悄悄話,同船已有三日,相互之間和客套話也說得差不多了,禮數也都盡了,又還未到地頭,各派掌門皆非快嘴貧舌之人,早已都安靜下來,少林方丈木雲大師,武當掌門青峰道長和恆山掌門雲慈師太幾個都是出家人,幾十年修來的鎮定禪定工夫,一個個都靜靜端坐在船艙之中閉目養神,連素來性情頗有些急躁的泰山掌門清坤道長也安安靜靜地坐在那,神色安詳,一言不發。
過了幾有半個時辰,朱文羽這船終到了神女峰下,只見那筆直的巖壁直削削地插入江水之中,離水面數丈之處都有水波之痕,想來是發大水之時留下的,如今並未漲水,自然露出了巖壁,只不過越靠近江面雜草灌木越是稀少,到得水面之上數尺,便是光禿禿的只有岩石,再無半根綠草了,連那岩石也早已被泡得有些滲白。
“慢點慢點,老崔,別靠得太近,離巖壁六七丈就行,慢點走,對對。”白玉葦一邊看一邊指揮着那船老大。白玉葦身爲太湖幫幫主,雖說絕非自願,乃是被逼上這個寶座的,但這些水上的舊營生也實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慢點慢點,朱賢弟,快拿圖形過來,賢弟你看看,是不是這條水道?”白玉葦朝朱文羽連連招手。
朱文羽連忙奔過來看,只見神女峰與旁邊的山峰間果真有一條水道,十分狹窄,約只有十一二丈寬,若是再大些的船還真個進不了這條水道:“應該就是吧?白大哥,你說呢?”朱文羽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望着白玉葦。
“應該便是了,我仔細看過了,神女峰兩邊都再沒有別的水道,這條道雖說窄了些,但只要熟悉水道,尋常客船都能進得去。”白玉葦點點頭。
“可我們之中沒什麼人能熟悉水道的啊。”朱文羽愁道。
“呵呵,賢弟,不是愚兄自誇,你是放着一個現成的人在眼前還發愁啊?”白玉葦輕笑道。
“嘿嘿嘿嘿,白大哥,你不但文才一流,水上功夫也是一流,實在令小弟佩服得緊。”朱文羽搔搔頭,嘿嘿一笑。
“唉,太湖幫。”白玉葦的神情突然黯然下來,索然道:“愚兄真希望自己根本就不會什麼水上功夫,不然如今也就不會……”
“好了好了,白大哥,不說這個了。”朱文羽連忙打岔:“那看起來就是這個了,這回恐怕就全得偏勞大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