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鶴羽明白她的意思,她倒不是擔心事情敗露惹來大禍,而是單純的擔心自己的安危,讓方鶴羽心中好感大生,笑着道:“大小姐的意思是擔心我沒能力暗殺那傢伙,還是擔心對方事後報復?”
“自然是擔心先生的安危,那楚家的家主,也就是三公子的老祖,是一位天仙強者,也是楚城內唯一一位天仙強者,萬一先生失手驚動了楚家老祖,後果不堪設想啊。”
方鶴羽無所謂的道:“驚動他幹嘛,我又不是去殺他,之前月月沒稟報清楚嗎?我是說那三公子會吃飯噎死,喝水嗆死……”
月娥趕忙打斷他道:“好了,你這樣囉嗦天亮都談不完。”
方鶴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道:“大小姐,關於我的安危問題你可以放心,我有十成的把握避過楚家老祖讓三公子吃飯噎死……”看到月娥殺人般的眼神,方鶴羽適時的閉嘴,以免她的眼神中真的爆發出殺氣把自己給秒了。
“先生有絕對的把握?”
“嗯,但是有一點要提醒大小姐,雖然此計爲上策,那指的是計策的效果,可以一勞永逸,但是並非沒有破綻,那三公子在這種節骨眼上吃飯噎死……呃,的話,那隻要不是傻子都會懷疑我們荊家的。”
月娥顯然沒想到這一點,原本憤怒的表情頓時微微一變,變成了擔憂和恐懼之色,荊桑花則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點頭同意道:“先生所言極是,一旦楚家發難,我們處置不當的話,就會引起雙方大戰,我們荊家到時候就岌岌可危了。”
月娥也道:“對對,小姐,這太危險了,楚家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甚至有了藉口對付我們荊家,這個計策不行。”
荊桑花嘆氣道:“逃避顯然也是不行的,就像先生說的,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所以只剩下第二個計策了。”
月娥睜大眼睛,道:“小姐,你難道看上了哪家公子?”
荊桑花一陣的搖頭,然後臉色微紅的看向了方鶴羽,道:“我想方先生之前肯定暗示過月月,您就是合適的人選吧?”
方鶴羽爲之一愣,然後看向了月娥,之前自己確實臭顯擺了一下,當然這個情節月娥應該是不會彙報的,沒想到竟然被荊桑花給猜了出來。
不過方鶴羽是見過“大場面”的,很快就恢復了表情,嘿嘿笑道:“大小姐,你是意思是拿我做個擋箭牌?”
“那就太功利了一些,如果方先生願意,桑花願長伴君側,只要爹爹同意就行。”
方鶴羽心中爲之一震,表面上卻是嘻哈的道:“大小姐,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我一個燒火的,哪有資格娶你這位大小姐啊,弄不好將來連飯都吃不飽呢。”
荊桑花的臉色一陣的羞紅,但是語氣卻很平靜,道:“半年來,桑花經常暗地裡觀察先生,可以肯定先生絕非常人,桑花有幸侍奉先生,是桑花的福分呢。”
方鶴羽不知道荊桑花是從哪裡看上自己的,雖然之前各種調戲挑逗,但他從未想過這位大小姐會委身下嫁,而且他也根本沒有想過在這裡發展後宮,所以這個時候他倒是頭疼起來。
如果拒絕那就太傷人家小姐的心了,雖然自己對她沒什麼感情,但是好感還是有的,對於美女,方鶴羽一直都是無法狠心的,哪怕是敵人都不例外。
可是答應的話,似乎怎麼看都不太合理,當然方鶴羽的反應極快,不等氣氛鬧僵,他就衝月娥飛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嘿嘿笑道:“月月,怎麼樣,還是大小姐有眼光吧,我就說你爛泥扶不上牆,哥這麼有魅力,你竟然到了今天都沒看出來。”
月娥徹底懵逼了,她搞不清楚大小姐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主動向方鶴羽表白,就算這傢伙有些特別,也不至於讓她堂堂大小姐委身下嫁啊?
荊桑花自然不會被方鶴羽的插科打諢瞞過去,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方先生,你不會是忍心拒絕桑花吧?”
方鶴羽知道必須正面面對了,笑着搓着雙手,道:“其實吧,我有個秘密沒告訴你們,我雖然是孤兒,但是在家鄉已經娶親了,妻子有二十多個呢,我在這裡要是跟大小姐婚配,有些不太妥當。”
月娥一臉不信的表情,道:“就你,還二十多個妻子,你騙誰呢?”
方鶴羽拍了拍胸脯,正色道:“怎麼是騙了,好歹我也是堂堂採花門嫡傳弟子,那些被我魅力所傾倒的女子,最後都無法離開我了,只好嫁我爲妻,算算也有二十幾位了吧。”
“切,騙人,一弄就說自己是什麼採花大盜,我可都打聽了,半年來,你跟那些丫鬟雖然也算熟絡,但是也沒見你對她們有什麼舉動,要說你是採花大盜,那才真是天方夜譚呢。”
“呀,月月很關注我啊,我這不是爲了隱藏身份嘛,你說要是弄得過火了,暴露了身份多不好,大小姐,你說是吧?”
“誰關注你了,人家都是無意中聽說的。”月娥俏臉微紅的辯解道。
荊桑花沒有跟二人胡扯,而是表情鄭重的道:“方先生,你真的有二十幾位妻子,你可不要矇騙桑花。”
方鶴羽仔細想了想,道:“好像不到二十,不過也快了,大小姐,我說的可是真的啊,騙你是小狗。”
月娥道:“就算你有妻子,要是跟小姐好了,那也得入贅我們荊家。”
“那倒是問題不大,到時候把她們都接來,省着在鄉下天天捱餓,在這裡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多好。”
月娥一臉的怒氣,荊桑花依舊平靜的道:“先生,你不會是爲了拒絕我故意這般說的吧,如果是這樣,你可太不把桑花當朋友了。”
方鶴羽知道,想要瞞過月娥容易,但是要混過荊桑花的法眼,可就難了,而且他也不好對這位大小姐使用插科打諢的無賴手段,表情漸漸的鄭重起來,道:“我確實有很多妻子,這一點我可以向獸王發誓……”
荊桑花的臉色終於變了,在獸王大陸,凡是敢對着獸王發誓的,只要敢違背誓言,都不會有任何的好下場,換言之方鶴羽所說的就都是真的,這讓荊桑花一時間芳心大亂。
方鶴羽嘆了口氣,道:“大小姐,我不介意給你當個擋箭牌,我也不怕那個什麼狗屁三公子,更不怕那個什麼老祖,但是這可關乎到你的清白,你可要想清楚了。”
月娥也終於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道:“你還真有那麼多妻子?那還跑這裡來燒火,怎麼不回去跟她們團聚呢?”
方鶴羽一陣的苦笑,道:“這就叫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大小姐,天都快亮了,我看你們先回去吧,那三公子雖然逼得急,但是也不可能只隔一天就再次上門吧,你還有時間考慮。”
荊桑花的臉色陰晴不定,但是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月娥有些急了,道:“大小姐,人家有家室了,我們這樣做也不太好,要不再想個辦法?”
荊桑花搖頭道:“還能有什麼辦法,月月,有些事你不知道,那楚家狼子野心,那三公子娶我只是個幌子,目的是要趁機吞併我荊家的產業,因此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嫁給他。”
月娥滿面愁容的道:“那怎麼辦啊,該死的三公子真恨不得他真的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
荊桑花擺了擺手打斷了月娥的詛咒,道:“方先生,難道你對桑花一點意思也沒有?”
面對她直來直去的問話,方鶴羽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一下這才苦笑着道:“怎麼能沒意思呢,只不過我確實已有妻室,還要入贅的話有些麻煩。”
荊桑花霍然起立,然後毫無感情的道:“月娥,我們走吧……”
對於荊桑花突然的舉動,月娥有些發愣,但是荊桑花已經邁步往外走了,她也只好跟上,一邊走還一邊看了一眼一臉苦笑的方鶴羽。
方鶴羽的話說的有點勉強了,很明顯那意思就是對荊桑花確實沒什麼意思。荊桑花慧眼如炬,立刻聽出了方鶴羽的心聲,這才突然變臉離開,她的心很明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一直以來她都是天之驕女,在楚城也算是排得上號的,想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數不勝數,可是今天她第一次向一個男子表白,竟然碰了一鼻子灰,這讓她的心情如何能好呢。
二女離去之後,方鶴羽也沒有多想什麼,反正有他在,絕對不會讓那個三公子得逞,更不會讓荊桑花主僕以及荊家受到傷害。
第二天一大早,方鶴羽跟平時一樣來到火房燒火,剛生了火,月娥就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嚇的廚房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方鶴羽也是有些震驚,看樣子是又出事了。
月娥可是荊桑花的貼身女婢,只憑這個身份在荊家那就是橫着走的主,所有人看到她氣勢洶洶的衝進來,都是噤若寒蟬。
月娥朝着一名雜役道:“那個誰,你今天負責燒火,方鶴羽,你跟我來一下。”
月娥顯然不知道那個雜役的名字,只能用“那個誰”來代替,雜役趕忙跑過來接替了方鶴羽的工作,方鶴羽則是在所有人詫異的眼光中跟着月娥離開了廚房。
二人走到了沒人的地方,方鶴羽這才低聲問道:“月月,出什麼事了,把你急成這樣?”
月娥一臉怒容的道:“那個三公子又來了,正跟老爺還有小姐在正廳說話呢,而且語氣不善,就要逼迫老爺答應婚事呢。”
方鶴羽驚異的道:“又來了,這個三公子也是色中餓鬼啊,至於這麼急嗎,想當初我……?”
月娥看到他又要胡扯,趕忙打斷,道:“你還說風涼話,趕快的想個辦法啊,小姐決不能嫁給楚家的。”月娥急的都要哭出來了,可見她和荊桑花的感情之深。
方鶴羽也不好再貧嘴,想了想道:“那就去正廳,我倒想看看這個三公子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去正廳?那不是你這個身份的人可以去的,而且去了你準備怎麼做?”
方鶴羽沒好氣的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講這些臭規矩,走吧,如果去晚了,萬一老爺扛不住答應了,那可完了,到時候你都得跟着陪嫁。”
“那你打算怎麼做啊,我們總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去搗亂吧。”月娥依舊有些六神無主。
方鶴羽自信的一笑,道:“不是要提親嗎?打到他老實就好了,我再看看能不能順便把他給閹了,免得以後再去禍害別的姑娘。”說完拽着月娥就朝正廳走去。
月娥也沒理會他粗俗的語言,就這麼被他半拉半拽的走着,心中則是充滿了不安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