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破陣子》,李北牧當即便是想起了辛棄疾的這首。
只有這位終生立志北伐抗金的詞人,才能寫出“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的豪壯。
和那“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的悲壯。
這首詞是毫無問題的,這世界只有唐楚,並無唐宋,所以更沒什麼辛棄疾,可抄!
只是如此豪邁悲壯的詞,是自己一個居於江南臨安的富家公子能寫出來的?
事實證明,是可以的。
因爲李北牧抄……寫了上去。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至於背景,也能圓的上,這大楚,也歷來受到北方蠻族的侵襲,擾亂邊關。
而今朝最著名的鎮北關之戰,便是大楚與北方蠻族所戰。
甚至就連自己手中的星盤,都是鎮北關中那位鎮北王所遺。
所以自己寫一首北擊蠻族的豪邁詞話,那是沒問題的。
就是不知道這樣一首詞傳出去,會造成什麼影響……這就不管了。
府試是可以提前交卷的,只有會試和殿試纔不能。
所以李北牧寫完之後,也沒多待,交卷之後。
他毫無疑問又是第一個交卷出來的。
一衆等待的家長,也都習慣了,甚至連問他考的如何的人都沒了。
第一場這麼變態的綜合,他都能考個滿分。
那麼他最擅長的詩詞,還有什麼問題呢?
所以看到他第一個出來之後,心思稍微活泛些的家長,都知道這詩詞的第一名,又已經確定了。
“唉——”
不知道是誰重重地嘆了口氣。
但依舊有人問道:“李詩魁,今年這第二場,考的是什麼呀?”
沒問他考的怎麼樣了,只是象徵性地問問,考了什麼。
李北牧自不是那不通情達理之人,所以他笑着回道:“老樣子,考了一詩一詞,詩考的是詠梅,詞考的是《破陣子》。”
“這倒還好,沒有跟第一場這麼變態。”
……
回去家中。
衆人也沒想到他會回來的這麼早,這剛過去,甚至還沒兩個時辰。
“北牧,你不是考試去了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啊?”
嬸嬸臉色有些擔憂,生怕聽見什麼不該聽到的答案。
比如說我考引丟了,拉肚子身體不舒服什麼的。
還好,李北牧笑着將食盒送給了旁邊的侍女,“考完了啊,考完了就回來了。”
嬸嬸長舒了口氣,下意識又問道:“那你考的怎麼樣呢?”
問完她就醒悟過來了,忙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我……我不是……”
李北牧打斷了她的沉吟,拍着胸脯轉而問向了李巧顏,“妹啊,你大哥我江湖人稱什麼?”
李巧顏識趣地當了個捧哏,掩嘴輕笑道:“李詩魁。”
聲音婉轉。
李北牧嘿嘿一笑,“嬸嬸就放心吧,可以開飯了嗎?我都餓了。”
左瑤瑤和黃煙雨都不在,可能她們也沒料到,李北牧會回來的這麼早,甚至還能回來吃午飯!
飯桌上,秀兒依舊抱着小不點,伺候着她吃飯。
本來劉月如都說了不用,讓她一塊上桌吃飯,小不點可以交給別人的。
但她死活不願,非說自己這樣就很好。
她心裡還是固執地認爲,自己是李府的下人,能有這樣的生活,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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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李北牧也多次看向她。
而每看她一眼,她都會跟黃煙雨一樣,低頭紅着臉。
李北牧也有些害羞,有些老臉一紅那種。
於情於理,秀兒都算是他第一個媳婦了,只是沒辦酒席罷了。
至於李府,也都將她當成家人了。
作爲從小就在李府,還是劉月如看着長大的“自己人”。
劉月如甚至還在旁邊正在翻修的那一條街道里頭,專門給她留了個院子。
在現在這個家中也是,免去了她所有的活,還給她分了一個貼身的丫鬟。
基本上是按照李北牧的妻來對待了。
對於這,李府內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對自己家人好,都很正常的。
吃過午飯。
小不點被劉月如抱着睡午覺去了。
秀兒被李北牧看着有些尷尬,剛想回去自己房間,卻聽見聲音,“秀兒,你來我書房一趟。”
“啊?”
不會吧……現在還是大白天呢……夫人小姐也都在家……公子他不會……至少不應該吧?
秀兒羞紅着臉,不敢動。
最後還是李北牧拉着她,才進了屋。
進去之後,依舊不敢動,只是死死地擰着手帕。
李北牧見狀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沒好氣道:“放心,又不會把你怎麼樣?叫你來是說事的。”
“啊?”
秀兒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但這不禁讓她更加尷尬。
“昨天……昨天是我做得不對,但也都發生了,這,你要是不願意委身於我,也……沒辦法了。”
秀兒聽到這話,被嚇得花容失色,急忙搖頭道:“我,我,奴……妾身沒有不願意。”
劉月如教她,以後在李北牧身邊,要自稱妾身。
李北牧微笑着點點頭,“那就好,反正以後這輩子啊,你就算是跟定我了,你也不用擔心,有我一口飯,也就有你一口。你也不必拘禁,你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就是了。”
“你要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想要的,也都可以儘管和我說,二叔和嬸嬸那邊要是有什麼問題,我會去說。”
“你也放心,外面不敢說,至少在這家裡,我說話還是有點用的。”
至於秀兒孃家那邊……李北牧也知道,秀兒是被賣過來的。
她家賣了她之後,立即便用那筆錢財,坐船南下了,去哪也不得而知。
所以在這臨安城,她也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了。
更沒什麼困擾。
李北牧絮絮叨叨說着,不管怎麼說,秀兒也算是自己這前世今生,第一個妻了。
嗯……沒過門的不算。
“瑤瑤和煙雨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平時你也相處了,知道她們是什麼性子。”
“在她們面前,你也不用低人一等去伺候她們。”
“因爲在我心裡,你們都是一樣的,沒什麼高下之分。”
李北牧越走越近,最後將這個哭成淚人的小姑娘抱在了懷裡,輕輕揉着她的小腦袋。
她是爲什麼哭的,李北牧只能猜到個大概。
至於自己……
肩頭也是多了一種感覺。
可能這就是來自家的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