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牧還沒來得及反應。
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是我，公子。”
來者李北牧面熟，是星五，同樣是星盤成員。
1號見狀卻是笑了笑，“公子不必擔憂，不是自己人進不來的。”
李北牧點點頭，重新坐了回去。
1號轉身問道：“什麼事？竟然現在過來？”
星五沉聲道：“剛剛暗衛聯繫了我們，讓我們把這封信送給公子，說是有急事。”
說着他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了過來。
1號接過，轉手便是遞給了李北牧。
後者打開一看，眉頭微皺，“沒什麼大事，你們看看。”
說完又傳回給了1號。
“這蘇牧說明天要和我見一面，而且暫時不要對王家下手。”
1號看完信，沉思了片刻，才說道：“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這州牧。”
“哦？怎麼說？”
李北牧訝然。
1號解釋道：“如此看來，那王明遠多半是被蘇牧拿捏在手心，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
王明遠和蘇牧一直合不來，甚至好多地方，都公然與蘇牧對峙，這些事情，只要是在臨安城裡頭混官場的，基本上都知道。
“就因爲這封信？”
李北牧知道，星盤的這些人，來頭恐怕都沒那麼簡單，好多事情，他們能分析出來的答案，遠比自己知道的，要全面的多。
“蘇牧多半也是在那山水街十九號附近埋了人，只是我們下午沒發現而已。”
“他們知道我們查到了王明遠的軍械，覺得我們可能會藉此扳倒王家。”
“但是蘇牧不願看到這個結果，所以纔不願我們現在動手。”
1號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李北牧瞭然地點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蘇州牧的手段……恐怕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高超的多。”
“行吧，我明天去見上一見就知道了。”
“是。”
……
第二天。
李北牧坐在前往州牧府的馬車裡頭，窗外飄着迷濛的秋雨，連天氣都寒冷了不少。
他也發現，自己最近好像多了很多事情，這離自己想當個逍遙公子的目的，好像有些背道而馳。
也罷，忙完對付王府的這個事情。
其餘的，就不再想了。
畢竟府試，也沒多久了。
不多時。
李北牧就在蘇牧的書房裡頭，見到了這白衣州牧，依舊的風姿，依舊的帥氣。
他端坐在書桌之後，穿着州牧便服，衣衫邊緣，都鑲着銀邊，加上那攝人的氣勢，着實不負州牧之名。
“坐下說。”
“謝過州牧。”
奉茶的侍女，也被蘇牧揮手趕出去之後，書房裡頭也就剩他們兩人了。
“王君祥那事，是你派人做的吧？”
“啊？大人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在家終日苦讀，再說我和王公子本來就是好友，怎麼可能會出手害他呢？”
聽到這話，蘇牧原本端起的茶水都放下了，嗤笑道：“你要是再這樣裝瘋賣傻，現在就出去。”
“好吧，真不是我派人做的。”李北牧嘆氣道。
蘇牧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管誰問你，都要這麼說，明白嗎？”
“晚輩謝過蘇大人提點。”
蘇牧頷首，沉吟道：“王府的事情，你準備做到什麼地步才滿意？”
“啊？”
李北牧擡起頭，一臉的無辜。
蘇牧沒好氣道：“現在說實話！”
“哦。”
李北牧撓撓頭，“他要殺我，那我把他全家都殺光就是了。”
蘇牧也不驚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尤其是山水街那個地方，讓你的那夥人沒事離那遠點，知道不？”
“蘇大人這是要保護王明遠？”李北牧忽然笑道。
“你要這麼想……也沒錯，畢竟現在和他合作的挺好的，要是突然換個人過來，好多事情都還得重新謀劃。”
自從李北牧收服了星盤的那夥人之後，蘇牧就隱隱開始將他的地位不斷拔高了。
這種地位，和官位無關。
“要是王明遠知道這話，恐怕得被嚇死。”
王明遠一直以爲已經把蘇牧拿捏的死死的了，可到頭來要是發現，被拿捏的死死的，其實是自己的話，無異於顛覆三觀了。
蘇牧搖搖頭，沒再這個問題上深究。
“你要對付王明遠，可以，只是不能是現在，如何？”
要是今日這番對話，被傳出去的話，恐怕整個揚州都會震動。
一州刺史，竟被兩人擺在檯面上，公然宰割。
李北牧沒急着回答。
因爲這事，本就是蘇牧在和自己商量。
“作爲交換，我會幫你把王明遠調走，到時怎麼做，就看你的了，如何？”
“山水街，還是不難動？”
蘇牧眼一沉，“不能，你要是動了山水街，會驚動上面。”
說着他伸手指了指頭頂。
李北牧知道他說的肯定不會是這房頂，說的是朝廷，乃至是那位九五至尊。
李北牧依舊沒有回話。
蘇牧似乎有些慍怒，語氣都加重了不少，“靈隱寺上的隱患，本州已經幫你除掉了。”
“能收服星盤，那也是你的實力。可你不要以爲，憑藉這些，就能將這揚州不放在眼裡。”
“晚輩不敢。”
不管怎樣，和蘇牧交惡，那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既然如此，那就按蘇大人的意思辦吧。”李北牧也做出戰略性的讓步。
聽到這肯定性的答覆，蘇牧這才笑道：“南淵，很多時候，都要以大局爲重，希望你能理解。”
“嗯。”
李北牧也能感受到，如果不是因爲大局，這王明遠……恐怕早就沒了。
“還有，星盤那夥人也是如此，他們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用得好，那是你的刀。用不好，那就是刺向你自己的刀。”
李北牧猛地擡起頭，目光銳利，但很快又平復下來，點頭笑道：“謝過蘇大人提醒。”
“嗯，回去吧，後天，後天王明遠會出去，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知道了，謝過大人。”
說着李北牧認真作揖行了一禮，就準備告辭。
卻又聽見蘇牧在背後說道：“小孩子家家的，沒事少玩什麼炮仗，小心傷到自己。”
李北牧愣了幾秒，這才笑着說道：“也沒事，炮仗不大，傷不到人的。”
而當他走出書房時，卻迎面撞到了一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