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像天上的星星,光芒雖微弱,但不管太陽出來,還是月亮出來,它都依然閃爍。
蕭雲就是如此。
在旁人苦無對策舉步維艱的時候,他總是會獨闢蹊徑,使到事情峰迴路轉,甚至迎刃而解。
蔡克己聞聲往外邊望去,吃了一驚,見到蕭雲和石沉海在兩位警察的陪同下,正慢慢走過來。
自從前些天在刻木觀小學有過一面之緣之後,蔡克己就再也沒和這個年輕人有過交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種場合下聚首,但就是那僅有的一次交談,蕭雲也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總覺得這個不知深淺的年輕人身上潛伏着一股摧枯拉朽的雄偉氣勢,就像一提起神龍就聯想起皇權,一說起玫瑰就聯想起愛情一樣,這是與生俱來的。
堅強的人只能救贖自己,偉大的人才能拯救他人。
其中一個警察敬了個禮,輕聲道:“報告蔡局,這兩位同志說認識你,我就帶他們過來了。”
蔡克己穩下心神,將急躁的情緒暫時拋開,揚了揚手,輕聲道:“知道了,你們回崗位吧。”
“是。”兩個警察同時應道,然後轉身回去,他們屬於外圍執勤,不讓圍觀羣衆進入現場。
在這個國度,好奇心永遠不會偃旗息鼓,瞧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意味着警察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正赤裸裸地曝光在衆目睽睽之下,這已經不僅僅關係到警察的形象問題了,往更深層次的方面說,已然上升到涉及黨和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地位的問題了,然而,這並不是燃眉之急,對於蔡克己而言,這些政治層面的要素可以暫時擱置一邊,置若罔聞,如何安全解救銀行裡面二十幾名人質纔是重中之重。
蕭雲浮起一個招牌式的淺淺微笑,輕聲道:“蔡局,別來無恙。”
蔡克己面沉如水,輕聲道:“現在不是噓寒問暖的時候,你剛纔說有辦法解救人質?”
蕭雲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辦法總會有的,不過我想先了解一下情況,再作定奪。”
旁邊的幾個警察露出不屑神色,覺得這個毛翼未豐的年輕人在裝腔作勢,耽誤救援工作。
蔡克己雖然心裡也頗有微詞,但這種形勢下,只能羣策羣力,多一條計謀就多一分勝算,便耐心地將主要情況介紹了一遍,順帶把匪徒提出的苛刻要求也講給他聽,而這幾個要求也正是最困擾蔡克己的地方,廣泛而細膩,貌似普通卻暗藏玄機,始終無法找到突破口,以前也碰到過類似的持槍搶劫案件,但這一起不同,令他感覺好像面對着一隻蜷縮中的刺蝟,無從下手。
蕭雲聽罷,露出少有的凝重神情,修長手指輕輕敲着太陽穴,像是小和尚敲着老木魚,玄秘。
現場很安靜,衆人屏息以待。
賈伯侯說是滿不在乎,但煙是一根接一根地抽,期待着這個年輕人帶來石破天驚的營救方案。
銀行那邊,談判專家仍在不遺餘力地跟那幫匪徒交涉,所有圍觀的人都慾火焚身地等待下文。
星星無論在哪裡,都是很亮的,就看你有沒有擡頭去觀賞。
五分鐘後,蕭雲漸漸露出了一個燦若星河的笑容,輕易地讓人那顆不安穩的心平復下來。
“怎麼樣,想到對策沒?”蔡克己迫不及待問道。
“想是想到了,但有些冒進,可能會招來一片反對的聲音。”蕭雲微笑道。
“管它是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蔡克己立刻打了一針強心劑。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還是先說說你的方案吧。”蕭雲仍然一副不溫不火的態度。
一片譁然,幾個老警察甚至是憤然離場,不想再浪費時間聆聽,到前方幫忙組織秩序去了。
蔡克己緊皺着眉頭,思忖着該不該繼續信任這個局外人下去,這事人命關天,開不得半點玩笑,稍有不慎,他便會受到處分降職,甚至是丟掉飯碗,這還不算什麼,更爲重要的是,良心必將終生受到譴責,一輩子只能鬱鬱寡歡,畢竟那是二十幾條鮮活的生命啊!
進退維谷。
須臾,他擡起頭,恰巧迎上蕭雲那抹清淨如竹的微笑,怔了一下,內心的掙扎遽然消失無影。
實在讓人拍案叫絕,這抹微笑似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鎮定力量,使任何人都不能不信任他。
蔡克己也不例外,和盤托出:“我的計劃是這樣子,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先答應對方的所有要求,穩住局勢,並竭力勸奉對方繳械投降,如果對方負隅頑抗,再採取武力行動。我已經在附近的所有制空點佈置了狙擊手,並安排了足夠的武警在對方出城的線路上設防,以防萬一,相應的一些追蹤人員以及車輛也安排到位了,我要讓那幫匪徒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蕭雲凝眉思考良久,摸了摸鼻子,輕聲道:“有些不妥。”
蔡克己愣了一下,他自認爲這樣處理,已經是面面俱到了,沒想過會得到這個負面評價。
“這附近的狙擊手打算怎麼用?”蕭雲問道,擡起眸子,四處尋覓着那些秒殺精英。
“見機行事,在對方步出門口的時候,抓住機會,直接點殺。”蔡克己輕聲道。
“如果對方挾持着人質呢?”蕭雲又問道。
蔡克己思索了一會兒,輕聲道:“總會露出破綻的。”
“好,即便如此,但如果是四名匪徒同時挾持四名人質出來,怎麼辦?能否保證在同一時間擊中四名歹徒?如果不能,後果不堪設想。這還不足爲道,如果對方使出更狠的陰招,來個偷樑換柱,讓人質假扮劫匪,他們假扮人質,又該怎麼辦?”蕭雲索性說出了全部的可能性,在他看來,用遠程狙擊,來對付這夥有組織有預謀的匪徒顯然不大合適,因爲並不是所有的狙擊手都像那道人世間的影子那般變態。
蔡克己陷入了沉思。
蕭雲卻不管不顧,繼續批判:“這樣一來,想要現場狙擊對方,就成爲一紙空談,對方肯定會挾持人質逃跑,那麼我們就必須作出抉擇,要麼強攻,要麼讓步,我想肯定是後者居多,等到對方順利開車上路後,在沿途設防雖未嘗不可,但弊遠大於利,對方要求三輛車,目的就是爲了渾水摸魚,他們有可能同坐一輛,又可能分道揚鑣,我們要收網,付出的代價太大,這不僅僅是市領導不想看到的,也是全體市民不想目睹的,那麼派車追擊,更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揚湯止沸的辦法太魯莽,容易使事情走向極端,匪徒很可能會狗急跳牆,選擇同歸於盡,這和現在就猛攻進去所付出的代價沒什麼區別。如果聽之任之,秋後纔算賬,暫且不說日後的抓捕工作猶如大海撈針,就是眼皮底下向媒體公衆交代,也百口莫辯了。”
體無完膚。
幾名仍留下來的警察聽到這樣不留情面的直白剖析,面面相覷,不知道蔡局會怎樣大發雷霆。
就連一向自詡臉皮厚得賽張飛的賈伯侯也是悶頭抽菸,石沉海更不用說了,緊盯鞋面不擡頭。
不過,蔡克己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副局長,自有他的獨到之處,到現在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很多年之前,在他進入警察系統的時候,就有一位老人送給他七個字:宰相肚裡能撐船。
銘記在心,於是平步青雲。
“你的方案是什麼?”蔡克己虛心請教。
“不急,在說之前,我還有個條件。”蕭雲微笑道。
“原則範圍之內,言必行,行必果。”蔡克己給出承諾,一諾千金。
“我要一道封口令,事件落幕後,不得向任何媒體暴露我的身份。”蕭雲輕聲道。
蔡克己怔住,不是因爲這個年輕人的夜郎自大,而是不理解他爲什麼要選擇低調行事。
“成不?”蕭雲揚揚如刀雙眉,胸中似有雄兵百萬。
“一言爲定。”蔡克己點點頭,然後哭喪着臉道,“別賣關子了,快說有什麼辦法救人吧。”
蕭雲望向建行門口,嘴角翹起一個躊躇滿志的弧度,輕輕說出一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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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一片死寂,所有人噤若寒蟬。
兩名保安的屍體堆放在衆人面前,以儆效尤;那幾個因四處亂闖而大腿中槍的人被隨意扔在一個角落,血漫遍地,雖暫無生命危險,但身體已經相當羸弱,正悽愴低吟;助了歹徒一臂之力的大堂經理自以爲可逃過一劫,不料事與願違,渾身被粗麻繩死死捆住,動不能動,像一隻即將要上屠宰場的生豬,成爲被“特殊照顧”的第一人。
困局。
納蘭葬花心如死灰,美麗的眸子裡彷彿籠着一層迷霧,毫無生氣,全身痙攣般微微顫抖。
這夥匪徒並非烏合之衆,也絕不是虛張聲勢,他們的從容,縝密,機智,團結,無法企及。
人總是這樣,到了生死攸關之際,纔會扼腕嘆息,然後腦子便不受控制地開始浮想聯翩。
納蘭葬花不禁想起了專橫跋扈且一言九鼎的爺爺,想起了不苟言笑卻不乏幽默的父親,想起了拋棄一切來相夫教子的母親,想起了美若桃花而足智多謀的哥哥,想起了迷倒衆生又愛耍小智慧的死黨,想起了那間古老質樸卻魅力依舊的四合院,想起了院裡那口四四方方且深不見底的水井,想起了井旁那棵一到秋天就開始變黃的桑樹,想起了那隻一剃完毛就不敢見人的西施犬,想起了那條小時候用來跳馬蘭開花現在用來晾衣服的橡皮繩。
哦,還有,他,一個萍水相逢卻又平地消失,令她念念不忘卻又害怕相見的年輕人。
第一次見他,是因爲一張沾有狗屎的葉子,自己當時正被哥哥的人跟蹤,正是依靠他,自己才轉危爲安,臨別前,他記住了我的名字,而我記住了他的笑容,那樣的乾淨,那樣的幽遠,像廟宇瓦礫,深山翠竹。第二次見他,是因爲一場虛幻縹緲的煙雨,自己當時正在涼亭裡作畫,他進來避雨,落湖掙扎時,又是他奮不顧身救回自己,原以爲這是上天的有意撮合,卻沒想到自己的一巴掌,打走了他,也打散了所有緣分。而這一次,自己又遇險了,他,還會出現麼?呵呵,納蘭葬花,別自欺欺人了,你的運氣從小到大都沒好過,怎麼可能還會有第三次呢?
傷感。
柔腸一寸愁千縷。
隔着門口那扇玻璃門,與警方進行談判的,是一名戴着金絲眼鏡的劫匪,能言善辯,那些看似雜亂無章卻息息相關的要求就是出自他口,眼神精明,時常透着狡猾奸詐,此刻正躲藏在一名人質後頭,任由談判專家講得唾沫紛飛,他卻熟視無睹,偶爾打斷一句,詢問那些所需物資準備得如何,便重新守口如瓶,他明白,講得越多,犯錯的機會就會越多。
那頭子興許是累了,讓人搬來一張大皮椅,擱在正中央,舒舒服服地翹着二郎腿坐在那。
強子盡職盡責,端坐在裝滿錢的麻袋上,舉着那把國產的79微衝,虎視眈眈着所有人質。
另外一個胖子就顯得不務正業了,將AK47別在背後,色迷迷地盯着一個比較豐腴的女子。
那個女人恰好趴在他不遠處,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平時站着倒不覺得什麼,一趴了下來,春光乍泄,豐滿的胸部呼之欲出,露出領口那一抹讓男人目眩的雪白肌膚,以及那足以埋葬男人的深深溝壑,這種風景,牲口們很少錯過,所以不單是胖子對她注視有加,就連旁邊的幾個男士都有種流鼻血的衝動,雖然身處險地,卻也是頻頻側目。
翹起的臀部,那是一個堪稱動人心魄的圓弧,飽滿而圓潤,這種姿勢,多麼適合老漢推車啊。
胖子嚥了咽口水,極其邪惡地想着,但只停留在幻想的階段,眼鏡在場,他絕不敢輕舉妄動。
要說老大是頭雄壯威武的獅子,那麼這個眼鏡絕對是條陰森狠毒的眼鏡蛇,使他不寒而慄。
“軍師,暫停談判。”那頭子轉悠着那支沙漠之鷹,向門口的眼鏡喊了聲,令強子上前接崗。
眼鏡收到指示,立即漠視談判專家的苦苦哀求,一步步向後退回來,等安全了,才鬆開人質。
如此謹小慎微,只是他的一種常態,或者說,天生野獸般的自我保護。他絕頂聰明,思考問題總是要求天衣無縫,完成目標總是追求盡善盡美,絕不允許自己倒在一個細枝末節上,半點差池都是失敗,此次的銀行劫案,從頭至尾都由他一手策劃,匪頭子鬍鬚才疏智淺,對他是言聽計從。而性格上的猜忌多疑,又使他對寰宇蒼生都抱有極大的戒心,只要察覺身邊的人苗頭不對,他絕不會心慈手軟姑息養奸,人世間的一切倫理法則,在他面前,不值一文,爲此,自稱膽大包天的胖子最懼他,暗地裡管他叫瘋子,時常敬而遠之。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他出生於著名的“狀元之鄉”山東武城縣,曾有過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家境富裕,父親經營着一間資產雄厚的私企,名聲在外,頗有影響,母親是當地財政局的一名會計,吃公家糧,無憂無慮,而他從小天資聰穎,既繼承了父親的管理才華,又具備了母親的數字敏感,在學校裡,風光無限,是政治老師眼中的丘吉爾,數學老師眼中的華羅庚。可惜,天妒英才,在他13歲的時候,全家人開車出遊,一場不期而至的車禍,瞬間令這個和睦的家庭支離破碎,父親與母親雙雙罹難,他由於坐在後排而倖免於難。禍不單行,在他還未來得及從巨大的悲痛中走出來時,鉅額遺產就被自己的親舅舅與親姑媽聯合鯨吞蠶食,隨即被攆出家門,四海爲家,到處流浪。
有時候,做人要殘忍一點,才能看清楚事實。
孤兒的悽慘,親情的冷漠,再加上生活困境的強烈反差,令他性格大變,走上了犯罪不歸路。
“軍師,我坐在這,總感覺心神不寧,這事沒問題吧?”那頭子小聲問道。
“膽怯了?”眼鏡笑了笑,冰冷的鏡片反着光,讓人瞧不清他的眼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笑話,我鬍鬚什麼時候害怕過?”那頭子拍拍胸脯,捲起半邊黑頭罩,露出滿臉濃密鬍子。
“淡定吧,這麼多人質在手,再加上媒體的大事渲染,條子不敢倉促行事的。”眼鏡輕聲道。
“有你在,我放心。”鬍鬚大笑幾聲,粗獷而猖狂,幾個膽小如鼠的女人嚇得緊閉雙目。
眼鏡的心頭泛起一片溫暖,信任,無上的信任,是他肯給鬍鬚賣命的最大因素。
鬍鬚踢了一腳旁邊被女人弄得鬼迷心竅的胖子,讓他去倒來一杯水,仰頭就盡,又要了一杯。
不緊張?這纔是笑話。
眼鏡當然看穿鬍鬚的心境,微笑道:“大哥,聽說玩女人,可以起到舒緩神經的作用。”
短短一句話,聲音雖不大,可現場實在太過於安靜了,掉針可聞,輕易就傳遍了整個大廳。
驚悚。
無恥之徒。
所有女人如臨大敵,將趴着的頭埋得更深,心裡頭不斷祈禱,菩薩保佑,千萬別選中自己。
長得醜一些的心態還好,不至於萬念俱灰,那些平常以貌美如花自居的美人就叫苦連天了。
納蘭葬花更是剎那六神無主,腦子一片空白,緊緊閉着眼睛,雙手再次攥緊到蒼白。
天,終於要坍塌了。
外頭被無數警察重重包圍,鬍鬚確實把神經繃得太緊,對於眼鏡的這個提議,當然眉開眼笑。
好色如命的胖子更是舉雙手雙腳贊成,只不過他是表現在心裡頭,在眼鏡面前,還是乖點好。
《老子·五十八章》: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潮水要來,再高再長再寬的堤壩,也是無補於事的。
鬍鬚高視闊步,在人質中間巡視了兩遍,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一個清麗纖瘦的背影上。
是她,納蘭葬花。
“站起來。”鬍鬚走到她跟前,命令道,語氣霸道而不容抗拒,像達官老爺在使喚丫鬟。
勢比人強,反抗?除非活膩了。
納蘭葬花身體一僵,不敢不從,顫顫微微站起來,精緻絕美的臉龐早已被淚水所佔據。
清如蓮花,淨若溪泉。
這是鬍鬚見到這個戴着大沿帽的女人真面目後,第一個反應,也是唯一一個反應,呆若木雞。
胖子更是口水都快要滴下來了,即便是清淡寡慾的眼鏡也忍不住多看幾眼,寧州藏龍臥虎啊。
鬍鬚心花怒放,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遇上了這麼一個國色天香,不由自主地就對她動起手腳來。
啪!
毫無徵兆,一直看似柔弱如柳的納蘭葬花突然扇了一個大耳光,打了鬍鬚一個措手不及。
“臭娘們,老子也敢打,夠種,待會兒讓你嚐嚐一柱擎天的味道!”鬍鬚摸着有些發疼的臉。
納蘭葬花似是丟了魂魄,眼神茫然,只是默默地流着淚水,對於他的輕薄再也無動於衷。
只是誰也沒發現,她的袖口裡藏着一把袖珍版軍用小刀,她哥送的,足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示弱,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誘敵大意失荊州的好計謀。
其他女人見挑選的不是自己,全都鬆了口氣,可沒兩秒鐘,她們的心又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因爲鬍鬚在撫摸着納蘭葬花小手的同時,又說了一句話:“胖子,看你饞的,也去挑一個吧。”
胖子喜出望外,直奔那個窺視已久的豐滿女人,耍起淫威,引來那女人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淒涼。
女人們在擔憂自己的命運不堪,那些男人們非但不敢聲張,反而在暗自慶幸下面多了根東西。
可好事尚且多磨,何況是天理不容的壞事?
鬍鬚正想拉着納蘭葬花進去辦公室裡頭享受魚水之歡時,銀行外面突然暴動起來,槍聲不斷。
他杯弓蛇影,瞳孔驟然擴大,立即抄起那支沙漠之鷹,急不可耐問道:“強子,怎麼了?”
強子隱藏在門口旁,冷聲道:“有一夥人搶了對面的工行,跟警察駁火,逃我們這邊來了。”
風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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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均林下童鞋提出的想法,我想簡單一句:蕭雲背後的人不簡單,但蕭雲也不簡單,至於他如何不簡單,門徒們只能騎驢看唱本——走着瞧。說白了,無可奉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