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Omega的身體構造, 決定了他們天生有難以攻破的自我保護屏障。

國民教育中着重提醒,只有兇猛的發情期到來時,Omega纔會打開脆弱的生歹直月空, 否則非暴力行爲無法攻破, 還常常會留下可能遺留終身的傷痕。

這注定了Alpha必須耐心等候, 到了那一年一次的珍貴時刻, 他們才能層層破開阻礙, 徹底標記自己的Omega。

於是,儘可能的在非發情期將自己的味道與標記留得更長,是每一位Alpha的本能。

可是凌澈還是過分了。

他再次用牙齒刺破了許棠舟的後頸腺體。

這重複而無用的行爲持續了好幾次, 弄得兩人其實都有些痛苦,一個是因爲後頸被咬得太疼了, 一個是因爲嫌自己留下的標記不夠深。

偏偏兩人都沒有要停止這種行爲的意思。

因爲……或許等不等到許棠舟的發情期, 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區別, 這一點他們心知肚明。

他們都想要在這一次留下更多。

後頸、手臂、肩膀。

再到大腿。

一口又一口。

——除了狗,就只有吸血鬼才這麼做。

等Alpha信息素將Omega從頭到尾、從裡到外的標記了個遍, 確定短時間內難以消散,他們才終於休息了幾個小時。

許棠舟再次醒來是晚上。

安靜的房間裡開着一盞小燈,兩人蓋着同一牀薄被,運作的中央空調發出輕微得令人安心的聲響,凌澈就睡在他右側, 將他整個人摟在懷裡。

他稍一擡頭, 就看見了凌澈完美的睡臉。

“醒了?”

他一動, 凌澈的睫毛就有所察覺地抖了抖, 然後睜開了眼睛, 似乎本來只是在假寐。

那是一種饜足的眼神,溫柔藏在裡面, 最初的瘋狂與渴求都不見了,裝着綿綿的情意。許棠舟被這樣的眼神弄得心裡沉甸甸,有太多他形容不了的情愫在心中激盪。

或許,這就是標記的意義。

他的新雪味道。

在烈日的包裹下。

終於化成了一灘溼漉漉、甜津津的水窪。

房間裡都瀰漫着這樣的氣息,好像春天的溪流漫過,載着他們互相擁抱的軀體在水波里輕柔盪漾。

“餓不餓?”凌澈又問,還在他的額頭親了下。

許棠舟就有點氣。

媽的打樁機,這時候纔想起來問他餓不餓?

中途他喊餓的時候,就被餵了幾口客房水果,還都不怎麼填肚子。

一天一夜啊……他太難了!

等一下。

許棠舟驚悚地想起來一件事:“……糟了。”

話一出口,他才發現他的嗓子更啞了。

慌忙地從凌澈懷裡掙脫,他爬起來找手機。

不知是累還是餓,一下地差點沒站穩,腿軟得幾乎跪在地毯上,被人長臂一伸,整個人重新撞入了寬厚溫暖的胸膛。

兩人都跌在地毯上,凌澈半跪着,從身後將下巴放在他的頭頂:“去哪?”

Alpha睡飽後的慵懶嗓音讓許棠舟耳朵立刻紅了。

本來也就站不穩,還要靠凌澈從後面抱着他,這下更是走不動,乾脆往後一坐癱軟在對方懷中。

無數的新鮮畫面精彩紛呈,比他那些夢境刺激多了。

他抓住凌澈的手臂,急道:“我今天還有羣戲,我不去的話肖揚秦寶他們都沒辦法拍,昨天我就和你說過的。”

凌澈糾正他:“前天。”

許棠舟石化:“???”

凌澈:“現在是凌晨四點。”

一天兩夜?!

人幹事?!

初次結合熱,也該放他去拍了當天的戲份再回來繼續淦啊,真當他沒上過生理衛生課嗎?人又不是機器,總不至於二十四小時全天都淦!

許棠舟從沒幹過這種目無規定、隨意放鴿子的事,心裡慌得不行。可是現在是凌晨,就算他飛回片場,也不可能剛有人還在等着他拍戲了。

“給你請過假了。”凌澈逗夠了,才懶洋洋開口,把他翻過來親吻嘴脣,“說你入戲太深,眼睛腫得不能見人,要散散心。”

許棠舟心底鬆了些,又被親得很舒服,勾着凌澈的脖子和他接吻:“好爛的理由,下次我不能這樣了。”

凌澈“嗯”了一聲,精力回籠:“不能。”

新的開拓開始了。

許棠舟瞥眼看見自己的胳膊上被咬過的傷痕,有些地方還破了皮。

這讓許棠舟的眼睛有點發熱:“凌澈……”

他咬着脣,說出了想了很久很久的那句話:“……你現在就、就徹底標記我吧。”

破釜沉舟的。

不管什麼生理構造。

不管什麼會不會受傷。

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就願意試一試,爭分奪秒,將那可能性提前。

凌澈停住了動作。

許棠舟望進他的眸子,發誓般篤定道:“我不怕痛。”

凌澈頓了好幾秒,才咬着牙,俯身親了親他:“不,我們等到……你的發情期。”

*

許棠舟消失了三天。

他接的第一個電話是秦寶的,對方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是:“許棠舟,你去哪裡了?房間裡沒人,電話也不接,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不要和我說什麼入戲太深,你是不是沒出息地跑去找凌澈了?”

許棠舟:“我沒有。”

秦寶一愣,緊接着說:“你誰?”

許棠舟:“……”

秦寶:“你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難聽?”

叫的。

許棠舟在心裡小聲說,然後補了一句:“是他來找我了。”

秦寶:“澈神來找你了?那正好,你順便發揮魅力,讓他咬一口——”

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秦寶反應很快,立刻明白了什麼。

電話“嘟”地掛斷了。

許棠舟馬上給他打過去,打了兩遍秦寶都沒接,像是不想聽見許棠舟這種“一聽知道他幹了什麼”的聲音,給他回了一條叮信。

秦寶:[打擾了。【禮貌微笑】]

許棠舟:[……]

秦寶:[秀了一臉血【血淚微笑】]

許棠舟:[別,兄弟一生一起走,是兄弟就來砍我。]

許棠舟:[來砍我的時候順便幫我帶幾件衣服,【微弱又小聲】長袖的……]

他請假不在劇組,烏娜娜也不方便出現,否則容易被人問東問西,乾脆去影視城隔壁的城市玩了。

小安則比烏娜娜還要不方便出現在那裡,凌澈的助理簡直比十八線小明星還要有名,粉絲們親切地稱小安爲“安哥”,可見其地位之高。

秦寶:[不知道叫澈神買?【鄙視】【鄙視】【鄙視】]

那就更不方便了。

許棠舟知道秦寶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會來,直接把地址發了過去。

秦寶果然回覆:[臥槽,牛逼,在自家的地盤搞翻天都沒人知道,是我太小看你們了。]

許棠舟也是這天自己去浴室,才發現這是哪裡的。

毛巾上繡着的英文字母和這間字母的標誌一樣,他當時匆匆一瞥只覺得眼熟,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應宸一時興起投資的酒店嗎?

應宸在影視城只拍過兩回戲,一回半年,當時嫌棄這裡的條件太差,就隨便選了塊地修了間酒店供自己住,順便也能發展一下劇組中那些演員的生意。當時在圈中還是火過一陣子的,可是這裡奢侈歸奢侈,舒適歸舒適,到底還是位置不便,演員們累得恨不得住在劇組,哪裡還想奔波。漸漸的,這裡就只有一些商務人士來往了。

簡言之……涼。

凌澈正是此酒店的另一個投資人。

難怪當時敢拉着他的手大搖大擺地往裡走。

可能相當於包場了。

“誰的電話?”凌澈問。

兩人坐在沙發上,到處都亂七八糟的不忍直視,人倒是都洗得乾乾淨淨了。剛纔一起洗完澡,身上該上藥的地方都被仔細護理過。

Alpha的初次結合熱總算過去了。

許棠舟頭髮沒幹,凌澈親自拿了毛巾給他擦頭髮,自己則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神色很淡。

誰都不知道,在那浴袍下,澈神的後背盡是抓出來的血痕,身上同樣有牙印。

除了他這個始作俑者。

兩人都有輕微的傷,簡直和打了一架差不多。

許棠舟說:“是秦寶,他一會兒要過來接我。”

工作還是得繼續的,並不是完全就不管了。

凌澈的工作也翹掉好幾個,司徒雅竟然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催過,可能是知道打也沒用,乾脆放任他度過這幾天,吃飽了再乖乖回去工作——期限便是三天,許棠舟算是知道凌澈爲什麼不慢慢來了。

黃千也沒打電話給許棠舟。

兩人這三天都前所未有的清靜,這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這三天在幹什麼。

許棠舟佯裝平靜,凌澈都不在意,他纔不要在意呢。

誰還不談個戀愛了。

凌澈是晚上十點的飛機。

從影視城的小機場,趁着夜色走,以免被多事的人拍到。他們現在還在風口浪尖,卻默契的因爲某個原因,彼此都暫時沒有打算公開。

聽到秦寶這個名字,凌澈記起了許棠舟上次和他說過的事。

他扔開毛巾:“就是你以前的那個朋友?”

“嗯。”許棠舟乖乖道,“他還給你拍過MV呢,我和你提過的吧,他知道你的事。”

凌澈挑眉:“他知道?”

許棠舟:“嗯……有很多我們以前的事,都是他告訴我的。我那時候總是和他聊這些,他還記得一些,就告訴我了。每次他說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去想,看看能不能記起來。”

終於說到了這個話題。

兩人默契地安靜了一瞬。

他們之間,隔着四年的時間鴻溝。

還隔着許棠舟失去的記憶。

當年許棠舟爲什麼那麼懦弱,要因爲契合度急不可耐地編造一個Alpha來和他分手?那個在許家出現的Alpha又是誰?只有許棠舟想起來纔有答案。

凌澈看着他:“崽崽,你記得多少?”

許棠舟眼睛迅速紅了,不知道爲什麼,這句話讓他非常想哭。

他太傻了,爲什麼不早點和凌澈坦白?

明明,凌澈就在這裡等他啊。

“我記得你的房間。”他說,“記得那個窗戶、書桌,還有吊扇,我還記得你在那裡教我做作業……”

說到這裡,他突然卡了殼。

接下來的話竟不知道要怎麼講比較好了。

“還有呢?”

凌澈問。

許棠舟說:“還有、你親我,問我什麼時候才長大,還叫我求你,求你你才肯教我做題,一些零碎的畫面會在夢裡出現,有時候沒有什麼邏輯性,一會兒在房間裡,一會在路上騎自行車。一開始也是看不清臉,後來慢慢地才變成你的樣子。我本來以爲是偶像效應,你是我的幻想對象,這些都是假的,所以中間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做過這樣的夢,後來遇到你才又……”

凌澈眸色變得深了。

半晌,他纔開口道:“遇到我以後?”

許棠舟回憶了下:“嗯。記得嗎,年會那天晚上我到你的房間借電話,回去之後開始的。”

說到這裡,他補充了一句,“那天剛見面,雅姐讓我們一起上節目,你說下輩子也不可能帶我,我還以爲你特別討厭我——”

話音剛落。

他就被凌澈抱進了懷裡。

凌澈太感動了嗎?!

許棠舟突然有點受寵若驚,趕緊趁機小聲BB:“你那時候要是能態度好一點,直接罵我一頓,我們也不會走這麼多彎路了。黃天不負苦心人,我們竟然還成功配對了腦回路,狗血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一片安靜。

許棠舟做爲渣男,還是心虛的:“不過,我知道是我太過分你纔會那樣,換了別人早就厚葬了。”

被抱着,他看不見凌澈的臉。

過了很久以後,才聽見凌澈的聲音。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