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這趟航班人少, 商務艙都沒幾個人,幾名乘客不是老頭子就是外國人,聽到他們這裡的動靜也只是看了過來, 再因爲兩人出色的容貌多看了兩眼而已。

公共場合不適宜喧譁, 凌澈很快換到許棠舟的鄰座坐下。

方纔登機時, 許棠舟並未注意到凌澈也在, 所以這人一定是故意在他之後登機的。

這天一早, 烏娜娜就神神秘秘,辦託運什麼的也不要許棠舟幫忙,似乎力大無窮, 原來是因爲早就和某人串通好了要給他一個驚喜。

凌澈最近都出於工作活動期,時間寶貴到都不用粉絲羅列出他的行程。

在這麼忙的情況下, 凌澈還要浪費一整天的時間花在飛機上, 就爲了來接自己, 許棠舟都快幸福得暈過去了。

半個月不見的人就在眼前,思念早就細細密密疊加, 遍佈到每一根頭髮、每一個毛孔,每一根指尖,全都在說出對面前人的渴望。

許棠舟發現自己連感受到他的氣息,都興奮得身體發顫。

剎那間,這兩張座位像有了結界, 他只能感覺到灼熱的信息素席捲而來將他包裹, 如同他思念對方一樣, 它也在迫不及待地汲取他的味道。

凌澈坐下後, 側過頭來看許棠舟的臉, 不怎麼滿意道:“上一句還是認真交往,下一句就只是開個玩笑?許演員, 做得不錯。”

這是要當場算賬了?

還有,許演員是什麼稱呼?怎麼像個遊戲噴子?

許棠舟吐槽歸吐槽,哪知道他本人就在這裡,還聽了個清清楚楚,囧道:“因爲她笑我,我才那麼說的。”

“她笑你你就不敢承認了?”凌澈道,“膽小鬼。”

雲層背後最後一束夕陽光線照進了機艙,橘光將凌澈淺棕色的眸子照得格外清晰,他的睫毛長而分明,面容冷峻,既疏離,又冷淡。

許棠舟這回纔不相信這種虛張聲勢的冷淡呢。

因爲凌澈一邊說,就一邊抓住了他的手。

不動聲色地,相握的手就悄悄放到了蓋着的毯子下面,一起藏了起來。

然後,在毯子的遮蓋下,許棠舟感覺到那寬大的手掌和修長手指與他的緊貼,指縫被一根根的手指嵌入,兩人十指緊扣。

凌澈表情不變,但他差距凌澈的掌心很燙。

和他的一樣。

他們都在微微出汗。

許棠舟回握住那隻大一號的手,說了句什麼。

凌澈沒聽清,低頭靠過去了些:“嗯?說的什麼?”

淡淡的男性香水與烈日氣息因爲這個舉動更近了。

許棠舟心跳加速,視線落到了凌澈的耳垂上,那裡有一顆方形耳釘。

前不久,在昏暗的光線與一汪甜津津的水窪氣息中,他被迫不斷上下盪漾着,不知看過它多少次。

他湊到凌澈耳旁小聲重複剛纔的話:“我說,我好想你。”

凌澈微怔兩秒,轉過頭看着他,卻沒有說話。

兩人只是牽手坐着,直到經過小小的氣流,飛機安全提示燈熄滅了,凌澈才忽地說:“崽崽,你和我過來一下。”

許棠舟:“???”

毯子滑落,兩人的牽着的手就暴露了。

可是凌澈就那樣大喇喇地拉着他走過走廊,根本不顧別人的眼光。

等門“咔擦”一聲關上,整個人被推在門板上,不怎麼好聞的消毒液味道進入鼻腔,許棠舟才反應過來,他被凌澈拖進了飛機上的洗手間。

兩個身高腿長的男生同時待在裡面,還算寬敞的洗手間一下子就變得狹小了。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

吻到對方的一剎那,信息素就在狹小的空間裡暴漲。

凌澈睫毛半掩着淺棕色的眸子,幾乎壓在他身上,與此同時,他的一把細腰也被掐住,凌澈沒控制好力道,讓他有點疼。

呼吸急促。

心跳劇烈。

被說出口的想念是導-火-索,將理智完全點燃燒燬。

許棠舟仰着頭,有點喘不過氣,腦子裡無暇顧及其它,這樣做會怎麼樣,後果是什麼他都沒想。只有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這個念頭掌握這他的行爲,激動得後頸的腺體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兀自急速跳動着。

凌澈卻沒有急着咬他。

T恤被推得很高。

他抱住了凌澈的頭。

上一次結合熱時留下的所有幾乎都不見了,到處都乾乾淨淨的,只剩下腰腹一圈圓形的暗棕褐色痕跡,隱約能看見是被牙齒光臨過。

這是咬得最狠的一個咬痕,凌澈當時失控了。

兩人什麼也沒說,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安慰,因爲誰也不知道下次會不會更狠。

近二十天前狠狠留下的標記即將消失殆盡,人類生理懂得循環,屬於Alpha的一切都會被排空,除非重灌滿。

一次標記,就是一次圓滿。

牙齒刺入皮膚的時刻,是他們最有安全感的時刻。

慌亂又激烈的,凌澈給了。

十幾分鍾後,凌澈摸着他汗溼的額頭:“好了沒?要不要再待一會兒?”

許棠舟搖頭,頭皮的麻癢尚存,人還站不穩,只能死死掛在凌澈身上:“……不行,再待下去,他們會以爲我們在做奇怪的事。”

同時在座位上消失這麼久,別人就是瞎了也能發現吧!

凌澈倒是想做點奇怪的事,但不能在這種地方,聞言不爽:“我有那麼快?”

許棠舟沒忍住:“噗。”

這位Alpha你真是角度清奇。

見他笑了,凌澈也忍不住勾脣。

兩人對視而笑。

凌澈親了親眼前人的額頭,自嘲:“這他媽的……好傻逼。”

急到這種程度是他人生中沒有過的,能上人生做過的蠢事前三名了。

許棠舟說的對,在這種地方標記自己的Omega已經很搞笑,這種事絕對不能被放上新聞。

可是不管怎麼樣,不用假裝淡定,不用等到下飛機,而是在見面後的第一時間就標記了許棠舟,讓凌澈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很愉悅。

直到兩個多小時的航程結束,下了飛機,又坐上了小安開着來接他們回去的車,凌澈還是難得地保持了一個脣角的弧度,惹得怕他的烏娜娜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幾次。

烏娜娜不敢問凌澈,就問自家藝人:“舟舟,我們現在要回家嗎?”

還是許棠舟要去凌澈那裡?

她內心在咆哮,就一會兒沒看住人,許棠舟就又貼上了一個腺體貼,這兩人也太不管不顧了吧!這件事得給黃千報備才行!

凌澈今天本來該飛去另一個城市。

於是許棠舟原計劃是先回去黃千幫他租下的新公寓,將東西都整理好住一晚再去找凌澈。那公寓租下來以後他就進組了,基本上還沒住過,這就有點不像話。

可是凌澈來了,現在他竟然連回去放東西都不想:“我——”

凌澈先於許棠舟開口:“先去放東西。”

然後人兩手空空地到他那裡去就行了,缺什麼就買。

開車的小安接着道:“有我在,一趟就搬完了。娜娜你放心,媒體都以爲哥走了,在那邊蹲,也沒人知道舟舟今天回來。你一會兒可以先回家,舟舟去哥那裡,後天早上你再來接他。”

烏娜娜便點點頭。

談戀愛的藝人一見面,她就有種他們在做什麼秘密特工的感覺。

一落地,重新看到首都的繁華夜景,許棠舟纔有種迴歸生活的感覺。

他殺青後能休息一天,馬上就要去拍Msit阻斷劑的廣告。

要不了多久,他的廣告將出現在網絡上、電視上、包括首都在內的各大城市的實體商店裡,再過一段時間,他的第一部戲《御風》也將全國上映。

除了這些不止,最重要的是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一切都在步入正軌。

他的人生就要正式掀開新篇章了。

車子行駛過中央大街,凌澈的巨幅全息電子海報投映在大廈上空,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與那個巨大的人影交相輝映,凡塵彷彿盡是他的陪襯。

“那是什麼?”許棠舟問。

誰能想到,空中那個需要人們擡頭才能仰望的人,此時就在自己身邊呢?

這感覺很奇妙。

凌澈懶洋洋地把他圈在懷中,朝外面看了眼:“寶芬尼的廣告。”

許棠舟奇怪道:“是什麼新款嗎?”

他沒看出來那個全息廣告上有什麼新的奢侈品。

凌澈道:“不是。是馬上就要換成陸承安他們了,他們把我弄出來刷刷存在感,資本主義家。”

《我們的完美旅行》節目已經播完,陸承安和米非作爲最後的贏家,寶芬尼合約早就簽了,廣告也即將進入全線投放。

凌澈雖然還是自家寶芬尼的代言人,但已經打算只掛着名頭意思意思就行了。

司徒雅認爲這對他的個人形象經營有好處,商業價值不能僅僅體現給寶芬尼看。凌澈清楚這一點,但身爲藝人,他會配合。

正說着,凌澈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沒有接聽,而是掛斷後回了一條信息過去,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許棠舟沒問這個,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我以前走過寶芬尼的秀,是不是?”

他剛出道的時候,網上有一些真愛粉的剪輯,他看過,但不記得。

凌澈知道他在想什麼,告訴他:“是。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你太小了。”

這個許棠舟聽秦寶說過,他們認識的時候是他十四歲。

他腦中一片空白,想聽凌澈親口說一遍:“那,你認識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凌澈:“沒什麼感覺。”

許棠舟:“???一點感覺都沒有?”說好的一見鍾情呢?!

凌澈卻平淡道:“就還好,一個小鬼。”

許棠舟:“還好?!一個小鬼?就這樣而已嗎?”

凌澈:“那不然?”

前座兩聲隱秘的笑聲傳來,是兩個助理憋得太辛苦終於笑出聲。

許棠舟差點忘了助理們的存在:“……”

他不要面子的?

他豁出去:“我不信!秦寶說你那時候就喜歡我喜歡得要死。”

凌澈瞥他一眼:“哦,原來你那時候就在朋友面前吹牛。”

許棠舟大窘:“……我沒有!”

凌澈輕哼一聲,語氣一如既往的臭屁:“你又不記得,你怎麼知道你沒有。那就是秦寶騙你了。其實是你死皮賴臉的天天來蹭飯,不然我都對你沒印象。”

說完凌澈很自然地別過臉去繼續發信息。

若不是離得太近,真叫人差點就錯過他耳根處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泛紅。

明明就是要面子,才死不承認的!

失憶的許棠舟嘆口氣,語重心長:“澈神,我勸你善良。”

凌澈關掉手機屏幕:“想知道真假很簡單。”

他重新握住許棠舟的手,聞着對方身上屬於自己的味道,似笑非笑,“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