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剛剛....是有人說話..的吧....
是誰.....
是誰呢....
臉上粘粘的...不舒服....
伸手擦過,卻見滿手暗紅....
垂眸間,卻見地上躺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眨眨眼,卻是緩緩的蹲了下去。
看...
這人....
在這種地方就睡起來了.....
雙手互成利爪狀交互劃過,雙掌上瞬時鮮紅暗流。
呵....
看.....
我的顏色....比你的好看....
呵....
罷了...罷了...
此次....
便由我帶你回去睡吧.....
不過,太髒了....
面容未動,仿若沒有看到開始化作星星點點光斑的清絕,伸出雙手,帶着不時滴下的鮮血,像當初給小丸子療傷一般,將他從額前輕滑到了腳尖。
鮮紅的水滴在他的身上排列了整齊,然後,緩緩的全部消失了,像是被吸到了體內。
白衣翩翩,墨發高冠,一如往昔。
然而令人驚奇的卻是,明明已經要消散的清絕,卻在依諾混着鮮血的法力中恢復了原形。
好了,回家睡覺。
依諾心中呢喃,面上卻是一如最初的淡漠,本來就是的,她可是,還尚未原諒他,他倒好,還要麻煩她來拖他回家,這又是一筆賬,要好好記着。
手上用力,拽起地上的人撐在自己身上,卻是讓她身子猛的彎了下去。
真重啊....
再記一筆賬....
恍然之間,視線卻被地上一物引了過去,側顏垂眸,目光卻暗沉了許多。
黑絲纏繞,點點焦薰,分明是那日在掖清池被她燒掉的結髮。
心中一窒,卻是脣角抖動一瞬,不動聲色的將那物收入了懷中。
一步,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重如泰山,但她走得很穩,很緩,面容認真的嚇人。
忽然的腳一軟,身子偏翻之際,卻還是堪堪穩了住。
輕呼一口氣,腳步仍堅定。
依諾還是走了,他原以爲,至少,她會給自己一個眼神,然,真是癡想。
夜湛靜立原地,竟連一絲自嘲也展不出。
她會恨自己的吧...
定會恨....
可事到如今,究竟是誰欠誰?
誰又該恨誰?
不知道,卻不願恨她。
她做與不做都無甚關係,錯的,只是天界。
說實話,他並不認爲,清絕會扯一個莫名其妙的藉口來找自己單挑,何況他連半條命都不剩。
“出來。”
冷冷的扔出兩個字,夜湛身邊便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影。
“魔尊剛剛打贏天界的司戰神君,該高興纔是。”
那身影拱手而言,語氣卻異常沉穩。
夜湛眯眼,微微側身看向了那身影。
“枳藺,清絕爲何拖着殘命孤身來這裡。”
“自是尋小公主。”
枳藺神君語氣不卑不亢,夜湛卻是眉眼一跳,高聲問道:“哦?那依依又爲何不見!”
枳藺垂下雙手,直視着夜湛答道:“小公主並未不見。”
突地一陣無名火起,瞬時之間夜湛便擒住了枳藺的脖頸,不耐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枳藺無動於衷,仿若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緩緩開口道:“天上諸神君妄圖趁魔尊位置交接之時將魔界一網打盡,然司戰神君卻不贊成,爲逼他出手,只得將小公主引開,再謊報小公主被魔界擒住,清絕自會過來。”
話說的有理有據,目光直視不躲不閃,似乎,不是編造。
也罷,天上那羣傢伙確實有理由這麼做,不管怎麼說,父親的仇算是報了,然,魔界與天界,仍要爭個高低!
目光狠厲之間,夜湛手上一甩,將枳藺橫摔到了一邊。
“對天界怎麼做都好,但,離依依遠一些!”
頗顯警告意味的威脅完,夜湛甩袖消失在了原地。
被甩到一旁的枳藺無言地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身邊便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影。
“爹爹你可還好?”
紅袖輕聲詢問,枳藺擺了擺手。
“你阿姐這次怎的這麼乖,將清絕騙了出來?”
“阿姐哪裡肯吶!”紅袖絞着自己的髮絲,面上十分不滿,“還不是我要九翼替我將小公主引過去,親自把清絕騙出來的!”
“清絕竟沒發覺?”
枳藺眉頭輕皺,微覺奇怪,紅袖卻噗嗤一聲笑,不屑的說道:“且不說清絕已經虛弱到了何種地步,只他一聽到小公主出事,大腦就一片混沌了,哪裡有機會察覺~”
枳藺不語,紅袖輕踱着步子繼續開口道:“阿姐也真是傻,怎就喜歡了這麼一個人,只可惜,人家一直把阿姐當壞人來着,我做的事,全都扣在了阿姐頭上,可憐了我那癡心的阿姐.....”
枳藺擡眸瞧着紅袖,淡淡的開口道:“知道她傻,就莫要學她,離那月冥遠些。”
紅袖不滿的撇撇嘴道:“我不是以爲月冥跟九翼一樣,討厭天庭的嘛,誰知道他也是個有色心的傢伙,偏偏還迷上了一個無甚姿色的丫頭!”
枳藺斂眉,低聲道:“笑話,你當月冥是誰?竟敢拿他與那九翼相比?若妖獸部族尚未滅絕,月冥現在當是部族的龍帝!”
“什麼?!”
紅袖一個踉蹌,驚叫出了聲,枳藺卻是默默無言的看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