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過後,各大高校單位全部忙活起來,學生忙着回學校,上班族忙着上班,展小憐也得恢復去公司的時候,只不過穆曦傳媒如今是展小憐最大,沒人管到她,就連去公司打卡展小憐都不用打的,遲到早退的,誰敢說老闆一個不是?
話說回來,展小憐真不是善茬,單位新人裡頭有個個性特別橫的男的,整天蹦蹦噠噠覺得自己了不起,人是人事部招進來的,剛來幾天還行,三天以後就原形畢露。這就覺得吧,看看這麼大個公司,都覺得不是展小憐那樣一小姑娘能撐得起來的,又在外面聽人說展小憐可能家裡有錢,結果就專門勾搭展小憐。
展小憐當時就覺得這人吃屎長的,第二天這貨就沒在展小憐面前出現過,後來公司的人聽人家說,那傢伙前一天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腳,不偏不倚摔一泡狗屎上了,那是真正的狗啃屎,然後骨頭不知怎麼的也摔斷了,反正挺悲催,當時和公司也沒簽合同,哭都沒地方哭,幾天沒去就被開除了。再後來就有人在外頭私底下傳,說那二百五肯定是被展小姐那位男朋友整的,要不然怎麼別人沒這麼倒黴,就他倒黴了?
這事還真是冤枉邊痕了,邊痕哪有那傲來國時間管這些阿貓阿狗?這就是展小憐自己直接去“絕地”的保全部請了兩個人乾的,弄那麼個二百五整天在眼前蹦躂,展小憐哪是無比的鬱悶,要是好好給開了人家還說她小氣,爲了顯示自己不小氣,展小憐就直接讓人制造了個意外,讓那貨哭都沒地方哭去。
做了這壞事,展小憐還跑去個邊痕說呢,邊痕能說什麼啊,那種人換他也讓人治治,誰讓他不長眼調戲的是自己女朋友?誇肯定是不能誇,誇了就等於是助長了這小丫頭的囂張氣焰,誰教她這下歪門邪道的?這種事就該讓男人來做。邊痕聽展小憐說完,直接把她訓了一頓,感覺真跟展爸的,展小憐特別無辜,“這不是你忙嘛……”然後自動消音,還是住嘴的好,省的爲個髒東西讓兩人吵架。
展小憐就是這點好,她是想被蹦躂反駁,不過她也看情況,覺得不對勁了就不說了,常人說的識時務者,就是展小憐這號的。
邊痕跟展爸展媽約好登門的時間,展小憐嘴上說不緊張,不過這心裡頭肯定還是很緊張的,她老怕展爸展媽對邊痕不滿意,偏偏她現在對邊痕很滿意,哪裡都滿意,最關鍵的是,還是她喜歡的。
國慶過後,因爲一週的積壓,邊痕的工作突然就忙了起來,沒辦法,“絕地”的律師團抵得上一個事務所,可“絕地”的攤子也大啊,真有案子出來,爲了保證案子的順利,都會安排兩個以上的人跟進,如果是大案子,那隊伍就更大了,邊痕是這幫人的頭目,即便不用他幹什麼,有些事他還是要過問,李晉揚不會跳過邊痕問下面的人,邊痕自然要知道每件事的來龍去脈和處理結果,李晉揚問起,他才知道怎麼回答。
邊痕一忙,陪展小憐的時間自然就少,這個真沒辦法,他不是故意的,幸好展小憐不是那種特別黏男朋友的人,人在旁邊了,她能黏死個人,人要是不在旁邊,她絕對不會跟遊戲小姑娘似的鬧的要死要活鬧分手,沒有見面機會就要製造見面機會嘛,再說了,這不是給了她一個證明自己是賢妻良母的機會?
邊痕在公司忙活,展小憐就自己提前下班,一溜煙跑去菜市場,根據自己知道的買菜搭配,芹菜要跟什麼抄,水果沙拉要放哪些水果纔是邊痕都喜歡的,她這真是用心,買菜的時候還得想邊痕家裡那個廚房有哪些東西支持她買的這些菜。
提了一大兜菜去邊痕的住所,帶了鑰匙直接拿過去開門,然後洗菜洗鍋,所有素材準備好後就開始動手做。
第一天晚上邊痕回去的時候真是被嚇了一跳,桌子上放了兩個炒菜一份水果沙拉一隻愛心形狀的煎雞蛋和夾了燻肉生菜黃瓜胡蘿蔔的麪包三明治。展小憐趴在沙發靠背上,笑眯眯的看着邊痕問:“邊痕,你這下相信我是賢妻良母了吧?”
邊痕忙了三個晚上,展小憐就當了三天賢妻良母,她是真沒覺得煩,覺得特別高興,巴不得每天都能給邊痕一個驚喜。邊痕雖然忙,不過他去福利院那真是雷打不動,天大的事發生了,福利院那邊都是照去不誤,展小憐現在就是被他帶出來了,他去了,展小憐就跟着去,現在展小憐都能單獨給那幫小傢伙代課了。
跟邊痕談戀愛的這段時間裡,展小憐每天除了高興就是逗邊痕高興,邊痕是個沒有大喜大悲的人,任何時候都是那一個表情,要是非要說過不一樣的,估計就是展小憐說小黃話和在牀上的時候了,因爲興奮總會有點和平時不一樣的表情,甚至會說些有點冷的情話。兩人在一塊的感覺讓兩人都覺得溫馨,轟轟烈烈肯定談不上,邊痕的性格烈不起來。
邊痕是冰,展小憐是火,碰到一塊,那是溫水,永遠不會冷,同樣的,永遠不會沸騰。
最近一陣,邊痕每次送展小憐到她家樓下,展小憐都要在車上磨嘰一會,其實就是跟邊痕在膩歪,有一次展媽在陽臺收衣服,看到那輛車就停了能有二十分都沒走,展小憐回家就挨展媽一頓批,說影響不好。展小憐差點吐血了,自己跟邊痕是男女朋友,怎麼就不能親熱了呢。不過這話展小憐肯定不敢跟展媽講,她要是說了,不定展媽就要聯合展爸限制她認識自由了。
展小憐在擺宴談朋友這事,展爸展媽都沒跟人說,確切的說,是沒跟湘江那邊的人說,只要是他們還不確定邊痕人怎麼樣,展爸展媽的想法很簡單,對方人品要好,車房什麼的可以沒有,但是人要上進,要努力,最重要的是小憐要是真嫁了不能受罪。其實這些是天下父母對孩子最簡單的願望,只要孩子好,父母就高興。
展爸展媽也有點緊張,他們是緊張萬一談的這個精英條件不錯,但是人不行怎麼辦?或者說,他們沒看上這人,但是小憐死活要嫁怎麼辦?這事不是沒發生過,展爸展媽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多少情侶分手就是因爲父母的關係?又有多少情侶因爲父母的反對自殺或者私奔?這事本來就真實存在的。
週四晚上,展小憐從邊痕房子裡出來,邊痕鎖上門,展小憐等他下臺階伸手拉住他的手,兩人手牽手往車庫走,一邊走一邊說話。展小憐晃着兩人牽着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路,嘴裡還說話呢:“邊痕,要是到時候我爸我媽不同意我們倆在一塊怎麼辦?”
邊痕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嘴邊送,低頭親了一下,說:“不會,我會讓他們喜歡我,我也會讓我爺爺我父親喜歡你。你放心好了。”
展小憐笑嘻嘻的擡頭看了他一眼,蹦到邊痕面前,踮起腳尖伸手摟住邊痕的脖子,狠狠的親上邊痕的嘴:“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邊痕的胳膊摟上她的腰,兩人靠在車頭親了好一會,不知道哪裡突然傳來一聲撞擊聲,兩人同時擡頭,展小憐眨了眨眼睛,“什麼聲音?”
邊痕伸手摸摸她的臉,“估計誰關車後蓋的聲音太響了。上車,我送你回去。”
展小憐再次親了他一下,然後主動拉開車門坐進去,等邊痕坐上車,展小憐正低頭系安全帶,“待會你回家要小心點。”
邊痕點點頭:“放心吧,我這麼大人你還擔心什麼?”
車駛出車庫,邊痕打着方向盤開上大路,在路上行了能有五六分鐘這樣,他先看了下旁邊的後視鏡,跟着又伸手正了下後視鏡,展小憐好奇的問了句:“怎麼了?”
邊痕搖搖頭:“沒怎麼,沒事。”
展小憐在駕駛座上坐了一會,突然一下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歪頭,透過駕駛座和副駕駛的縫隙往後看去,嘴裡說了句:“是不是有人跟着我們?”
車速很穩定,邊痕點點頭:“沒事,我待會送你回去,你到了家裡關好門窗,別出來知不知道?”
展小憐的心跳明顯加速了一發,“那你呢?”
邊痕扭頭看了展小憐一眼,說:“我是男人,不會有事的。”
展小憐什麼話沒說,伸手掏出手機,不等邊痕開口說話,直接給方清閒打電話:“方總經理,方大叔,是我呀。”
方清閒的牀上正躺着個風騷少婦對他搔首弄姿擠眉弄眼,他本人正從衛生間走出來,剛洗完澡,準備跟新情人一夜**呢,接到展小憐的電話還他愣了下,然後接通放到耳邊:“小憐,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是想我了嗎?”
展小憐扭頭看了眼邊痕,還沒來得及說話,邊痕伸手拿過展小憐的電話,放到自己耳邊直接說道:“擺宴的車牌,黑色,有三輛車,一輛小麪包,估計能有十**個人。這些人是衝我來的,估計是最近哪件案子觸了某人的逆鱗。”
方清閒從鼻孔裡“嗯”了一聲,在展小憐打過來這個電話之前,他就接到了消息,在邊痕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已經全部布了人下去,只是這些,他不會對邊痕說,這是李晉揚的命令。方清閒對着電話開口:“你開着車,先送小憐回家,然後沿着大路往回開,我會讓人接你,別減速,這些人應該是測你回家的線路和速度……”
展小憐在旁邊聽到了方清閒的說,下意識的說了句:“測線路和速度怎麼可能要找十幾個人?……”頂多一個開車一個計時的就行,哪裡需要這麼的多?這明擺着想幹點壞事。
“知道。”邊痕伸手颳了電話,把手機遞給展小憐:“別什麼都逞能,這是男人的事。賢妻良母是你這樣當的?”
展小憐手托腮,偏着頭看向車窗外,邊痕的話讓她擡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垂頭喪氣的說:“知道了。”說完,她直起腰,往後又看了一眼,轉回頭,手托腮,繼續看着窗外不吭聲。
邊痕見身邊沒動靜,伸手推推展小憐的胳膊,“小憐?生氣了?”
展小憐對着他擠出笑容,搖搖頭:“你是爲我好,我怎麼會生氣?”
邊痕默了默,突然說了句:“對不起。”
展小憐愣了下:“哎?”
邊痕看向展小憐,對她笑了下,笑容很淡,低聲說:“我不該這樣兇你,以後不會。”
展小憐低下頭,手一下一下的摳着手裡的包帶,嘴裡說道:“跟你沒關係。”說完,她再次回頭看向那輛車,跟着又緩緩的坐回原位,眼睛看着路邊疾馳而過的路燈,說:“是我的問題……”
展小憐的手背一涼,她睜開眼,突然發現自己淚眼朦朧,緊緊抓着包帶的手背上滴着一滴晶瑩的淚滴,她眨了下睫毛,淚珠接二連三的掉落,她伸出另一手想蓋住手背上的淚水,卻讓另一手也被眼淚打溼。她無聲的落淚,卻在一聲沒有壓抑的抽噎後暴露。
邊痕猛的扭頭看着展小憐,“小憐?你怎麼了?”
車徑直駛進展小憐住着的擺大老師家屬區,邊痕急忙把車停在樓下,伸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小憐?”
展小憐滿臉淚水的擡頭看着邊痕,哭着斷斷續續的說:“是……是燕回……是燕回……”
邊痕伸手解開她身上繫着的安全帶,然後摸着她臉上的眼淚,點頭說:“好,我知道是燕回。有話我們好好說好嗎?別哭……”
展小憐重複道:“是燕回,肯定是燕回……他就是想逼死我,他就是見不得我好……”
邊痕伸手,把展小憐拉到自己懷裡,伸手一下一下順在她的後背上,安撫道:“好,我明白,是燕回的人在跟着我們,不用怕,什麼都不用怕,有我在。”
展小憐在邊痕懷裡拼命搖頭:“他會弄死你,他肯定會弄死你……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的……”展小憐趴在邊痕懷裡放聲大哭,“他們是我招來的,燕回就是想逼死我,他就是想逼死我……”展小憐斷斷續續的說着,她還沒有見到那些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可是當她發現有人跟蹤他們的時候,她第一個直接就是那些人是燕回派來的。
這個時候展小憐才意識到自己享受到的安寧和平靜不過是片刻的,不過是她生活中一個夢幻般的小插曲,這個虛無的氣泡,在燕回的指下,輕輕一戳,成了泡影。
燕回,對如今的展小憐來說,那是晴天裡一個驚天動地的霹靂,打破了她所有賭未來的暢想。她努力要當的賢妻良母,她努力爭取來的溫柔大叔,她挖了好大一個坑好不容易逮住的獵物,在燕回的陰影下,這些都成了笑話。
展小憐真的在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樣的哭法在展小憐這麼多年的生活中太少見,可以說僅有一次。爲什麼美好的東西都經不起折騰,明明她已經很努力的開始了新生活,明明她已經當一個嶄新的展小憐,爲什麼一眨眼就要被打回原形?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展小憐哭着說:“我應該早點跟你說,我應該很早就說……可是我害怕,我怕我說了以後你會嫌棄我,我怕你嫌棄我髒……”
邊痕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展小憐的頭,聲音冷靜而清冷的說:“怎麼會?小憐是個好姑娘,我知道。所以沒事,真的沒事,我能應付,你別害怕,什麼事都不用擔心,我回家以後還會給你打電話,好嗎?小憐,小憐我們說好了你當我的賢妻良母的,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方清閒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已經調了人過來,所以別怕。”
展小憐緊緊的抱着邊痕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前,淚水打溼了邊痕胸前的衣襟,她劇烈的抽噎,說不出一句話來,邊痕靜靜的抱着她,直到她慢慢恢復平靜。
良久,展小憐從邊痕的懷裡擡頭,除了眼睛紅腫聲音沙啞,她的臉上眼睛裡看不出半分的恐懼和害怕,她看着邊痕,聲音沙啞卻冷靜的說:“邊痕,我們現在上去見見我父母吧,見過了,他們同意了,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結婚。”
邊痕伸手摸着她的臉:“小憐,別犯傻也別義氣用事,我們說好的,這週六就見面,不急在這一時是不是?好了,把眼淚擦乾,別讓你爸媽看出來你剛剛哭的像個小可憐。”
展小憐還是看着邊痕,說:“我說真的,你今晚上就住我們家,別回去,我跟我爸媽說,保證可以,好不好?”
邊痕表情有點無奈的看着她,“不好,別亂想,交給我了,早上上去休息,明天記得陪我買東西,第一次登門不能空着手,我還要你幫我參謀參謀買什麼呢。”邊痕輕輕推推她:“上去吧,不然回去你媽媽又要訓你。”
展小憐伸手抹了下眼淚,又說了一遍:“我們現在上去吧,求你了。”
邊痕伸手幫她擦眼淚,“小憐,聽話,賢妻良母的首則就是不能違逆丈夫的話,知道嗎?”
展小憐抿了抿脣,低着頭,抽噎了一下,伸手推開車門,頓了下,她又縮回腳,看着邊痕,說:“邊痕,我們說好了,週六的時候一定要來我們家見我父母。”
邊痕點了下頭:“嗯,說好了。這個週六,我一定來見你父母。”
展小憐伸手抹了把眼淚,幫邊痕關上車門,走上臺階,在臺階上透過車玻璃看着邊痕,邊痕本來已經繫上保險帶,坐在車裡看着她紅通通的兔子眼,伸手解開保險帶,打開車門下車,走到展小憐身邊,伸手把她有點亂的頭髮往耳後颳了刮,看着她說:“小憐,我愛你,乖乖等着做我的賢妻良母。”
“嗯……”眼淚重新蓄滿在眼眶,隨着展小憐拼命點頭的動作沿着她的臉頰往下滾落。
邊痕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又哭,哭了可不好看,我不喜歡愛哭的老婆。”
展小憐趕緊伸手擦去臉上的眼淚,一邊抽噎一邊說:“我沒哭……”
邊痕低頭,把額頭碰着她的額頭,點點撞了撞,說:“晚安小憐,明天見。”
展小憐仰頭親他的嘴,嘴裡輕輕回了句:“晚安,明天見……”
邊痕回到車上,對展小憐擺擺手,亮了亮燈,倒車,然後開出小區。
展小憐站在臺階上,直到邊痕的車開出小區沒了動靜,她才慢慢的轉身上樓。在家門口站了一會,擡頭看了下004門牌,按了按嘭嘭跳的心臟,然後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嘴裡說了句:“沒事,肯定會沒事的,我回家,上牀,等邊痕的電話,就這樣……”
掏鑰匙開門,展小憐推門進去,看到展爸展媽正在客廳看電視,她含着淚帶着笑對展爸展媽打招呼:“爸,媽,我回來了!”
邊痕的車開出小區,他伸手掏出耳麥掛在耳上,按通方清閒的電話:“我出來了。正在大路,後面的車已經跟了過來,還是那三輛車。”頓了頓,邊痕又說道:“幫個忙,找幾個人看着下小憐,我怕她擔心了重新跑出來,剛剛她情緒很激動。”
方清閒坐在沙發上,身邊那個風騷少婦的手正在他身上亂摸,方清閒完全一副坐懷不亂的模樣,大腿翹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說:“你先顧着你自己再說,小憐那邊我會上心的。對了,知道這些人爲什麼跟着你?”
邊痕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因爲小憐?”
方清閒挑眉:“什麼時候知道的?”
邊痕還是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剛剛。”
“後悔了?”方清閒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問:“那妞可是跟燕回正面對抗過,現在知道惹上麻煩了?”
邊痕勾了勾脣角,冷清的說了句:“怎麼會?我喜歡的就是她超越常人的智慧和麪對凡事的大無畏。fang,幫我護着她,我答應她當我妻子,所以,請你護着她點。”
方清閒舉着電話的手頓了下,“你還玩真的?”
“我本來就是認真的。”邊痕冷靜的說了句:“fang,你瞭解以後就會發現,小憐這樣的女孩不適合玩,你會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她會千萬個點子吸引你有所有的注意力。虛假對她來說是褻瀆。”
方清閒直接笑出聲:“邊痕,這話可嚴重了。小憐聰明可愛這我承認,不過她讓你這麼神魂顛倒的倒是讓我噴了一桶血。”
邊痕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而是直接說了句:“這個路段路燈有點暗,路上車輛在減少,對方車在加速。”
方清閒依舊淡定的說了句:“派過去的車應該就在附近,現在千萬別讓他們截停,還不是時候。”
邊痕踩下油門,車加速前進,他一加速,對方的車也在加速,電話裡方清閒還在跟他聊天:“不是我說小憐的壞話,這個女孩說不定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也不想想,她能把燕回耍的團團轉,你覺得她簡單?照我看,不定你都是她利用的工具。”
邊痕看了眼後視鏡,繼續加速,嘴裡說道:“別說的這麼難聽。我說過,小憐的身上有着大無畏的精神,這是大多人都不具備的,燕回那樣的,如果被她耍的團團轉,那隻能說明有兩個可能,一是燕回是個蠢貨,二是燕回願意。否則,就不會有小憐發揮的餘地。如果我是他捕獲利用的工具,那也只能說明有兩個可能,一是我是蠢貨,二是我本人願意。你覺得是哪個?”
方清閒擦汗:“哎哎,我算怕你了還不行?你們家小憐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又溫柔又美麗又聰明,是世界級女神,行了吧?”
邊痕低笑:“這倒沒有,這點我得承認,那是隻沒有馴化的小獅子,還不列在方總經理喜歡的那類女神裡。”
方清閒嫌棄的說:“放心,就算是你們結了婚,我對她那種的也沒胃口。”方清閒卡了下,伸手拿起另一部正在響的手機,對邊痕快速的說了句:“稍等,不用掛電話,我接葉留城電話。”
邊痕應了聲,葉留城是保全部的保安部長,應該是有什麼最新的消息過來。
不多時,方清閒對邊痕開口:“派去的車剛剛出了點意外,已經解決,會晚一兩分鐘,這幾分鐘內你想辦法脫身……”
邊痕嘴裡答應,伸手摘下耳麥,回頭看了眼已經其中一輛麪包車已經追到了後車窗的位置,邊痕腳下油門一踩到底,再次拉開距離,過了路燈最暗的路,邊痕的車在高速行駛的時候突然左邊的車輪一癟,發出內胎突然爆炸的聲音,“啪”一聲,車在路上轉了兩個圈,直接撞到了路邊的柵欄,車身整個呈九十度角側立。
邊痕身上是繫着安全帶的,被這一陣劇烈的撞擊後,也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地方,反正額頭上有血往下流,他伸手一抹,滿手的血,車立在原地動也動不了,車門一側被堵住,另一側因爲變形,根本打不開。
那幾輛圍堵的車隨着幾聲尖銳的剎車聲分別從三個地方停了下來,跟着下來十三四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拿着鐵棍刀具之類的東西,直接朝着車走過來。
人還沒近,跟着又有幾輛車停了下來,那幫原來打算走過去把車裡的人拖出來的人紛紛停住腳,扭頭看着最新停下的車,車門被人拉開,一輛打扮的十分騷包的年輕男人一搖一擺的走了下來,下車以後有人自動總覺的遞上煙,“爺,您的火。”
煙被點燃,燕回嘴裡叼着煙,搖搖擺擺的走過去,外頭打量了那車一番,然後慢吞吞的走過去,繞着那車走了半圈,另外半圈走不成,被柵欄擋着了,燕回指着那車回頭問:“這車怎麼着了這是?”然後他攤手:“既然裡面沒人,這麼該爆炸的車怎麼就沒爆炸?這幫蠢貨手裡拿的是什麼?不知道法制社會動刀動槍的會坐牢?一個個蠢樣,三十秒內不把這些東西扔了,自己剁自己的手。1、2、3……”
燕回話沒說完,那幫蠢貨已經被電擊似的把手裡的傢伙快速的送回車上。燕回的目光再次看向那輛車,伸手捏下嘴裡的煙,吐出一口菸圈,說:“一輛報廢的車而已,爺就幫個忙搭把手,幫擺宴做件好事得了。”說着,燕回對着身後的人偏偏頭,立刻有人從後面的一輛車上提了好幾桶汽油,兩三個人分別提了一桶,開始往邊痕的車上澆汽油,澆的滿車都是。
邊痕在車裡聽到外面的動靜,看着車玻璃上往下滴的液體,根據液體形態和往下流的速度判斷那是汽油,外面那些人的行爲在根據一個男人的聲音做出行動,邊痕明白了,燕回,是小憐口中的那個燕回。他從最初的拼命踹門到如今的冷靜,和方清閒通過電話後,他掛斷,先是給父親和爺爺分別打了電話,然後他盯着手機上展小憐的號碼,猶豫良久,然後給她發了一個短信:小憐,我到家了。
燕回用手比劃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來玩個有意思的,弄條導火線出來纔有意思,你,去弄條導火索出來。”立刻有人從車上引下一條長長細細的汽油線,一直拖到老遠的地方纔停下。
燕回一攤手說:“這纔有意思。”他吸了兩口煙,一邊吐着菸圈一邊把剩下的煙拿下來,慢吞吞的走到那條導火索的尾巴勁頭,看着那導火索邪氣一笑,口中發出一個擬聲詞:“嘭!”
……
展小憐坐在牀邊不敢脫衣服,接到短信的時候徹底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才九點多,肯定是方清閒的派過去的人趕上了。她就知道“絕地”的人辦事效率很高,這也是她敢冒險讓邊痕離開的原因,如果“絕地”的人沒那麼大神通,那也不說李晉揚一手創立的“絕地”了。
展小憐當即給邊痕回了短信回去:晚安親愛的,明天見。發完,展小憐抱着手機使勁親了一口,然後脫衣服睡覺。
睡到半夜的時候,展小憐猛然被驚醒,她伸手開了牀頭燈,爲自己剛剛做的噩夢拍了拍胸口,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凌晨三點,正是人睡眠中最沉的時候,她伸手擦了擦頭的汗,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披着衣服坐起來,抱頭坐了一會,然後重新躺了下去,突然盼着趕緊到天明,天亮了,她就可以去找邊痕了。
第二天一早,展小憐五點鐘就起牀,外面的天剛透了個白,她在衛生間噼裡啪啦的洗臉刷牙,把展媽都吵醒了,展媽披着衣服一看,還真是小憐,展媽打着呵欠問:“小憐,你一大早幹什麼呢?”
展小憐一邊刷牙一邊扭頭看着展媽說:“沒幹什麼呀,我刷牙呢。”
展媽奇怪了:“我知道你刷牙,我是問怎麼這麼早?”
“我睡不着,”展小憐喝水漱口,咕嚕咕嚕幾下吐了嘴裡的水以後說:“我公司有事,我今天得早點過去。”
展媽一聽是公司有事,也不說話了,現在展小憐公司的事比展爸展媽的學校的事還要重要,這就是當父母的心,巴着孩子好,展媽趕緊問了句:“小憐,現在外面天還沒亮,出去了也沒車坐,你等幾分鐘,媽給你做點吃的,順便喊你爸起牀送你過去,省的你等車,大清早的氣溫低,別凍感冒了。”
展小憐點點頭:“好呀,不過我爸就別喊了,讓他睡。現在六點鐘就有公交車了,反正二十多分鐘就到了,早上也不會堵車,放心吧。”
展媽點點頭,回屋填了件衣服就出來給展小憐弄早飯,等展小憐吃完了這天也矇矇亮了,展小憐拿了包就趕緊衝出去,展媽還在嘀咕呢:“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今天早上怎麼也不打扮了?”
展小憐等車的時候給邊痕發了個短信:你還在睡覺是不是啊?懶豬豬,我現在過去找你啦,待會給我開門。
展小憐發完短信,捧着手機等了好一會,結果什麼都沒等到,她臉上的表情有點木然,跟她一起等車的一個小子估計也是哪個老師家的孩子,是個男孩,看到展小憐也是從那個小區出來就跟她搭訕,展小憐的反應就跟慢了幾拍似的,人家跟她說話,她愣了好一會纔跟睡醒一樣:“啊?是啊,我就是這個小區的,你也是啊?”
那小子再跟展小憐說話,展小憐就沒反應了,車一來,她直接投幣上車,坐上位置以後就看着外面不說話,早上人少車少路順,平時半小時的路程早上十幾分鍾就到了,展小憐下車以後,沿着平時經常走的線往邊痕住的那個小別墅房走去,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裡就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實,現在唯一讓她踏實的辦法,就是看到邊痕。
展小憐開始是慢慢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很煩躁,直接撒腿就往前跑,一口氣跑到別墅門口,擡手對着門鈴一個勁的按,按了好一會都沒人開門,展小憐改成用手使勁的砸門,嘴裡一個勁的喊:“邊痕!邊痕!我來啦!你給我開開門!我是小憐,給我開開門,要不然我生氣啦!”
展小憐在門口站了好一會,覺得腳下有點溼,她低頭,發現從別墅裡流出了水,而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展小憐的手有點哆嗦,她知道邊痕的這套別墅很大,有時候在衛生間的時候外面是聽不到外面的動靜的,所以展小憐放棄砸門,她低頭,在自己的包裡翻了好一會,從包的夾層裡掏出一串鑰匙,伸手開門,然後,門開了,看着裡面的景象,展小憐徹底呆住。
她慢慢的走進去,地上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到處都是室內東西的碎片。
原本這座內部裝修精緻的小別墅,除了外圍的窗玻璃是完好的外,內部所有的東西都成了垃圾,從上到下沒有完整的東西,被砸毀的很徹底,大到衣櫃電視牀鋪,小到牙刷杯子,無一完好。衛生間的水在鼓鼓的往外流,已經浸溼了外面客廳的地板,這些廢墟都泡在水裡。
展小憐在玄關處停下,她睜大眼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怎麼都沒讓流下來,只是捏着包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身後,有人摸向她的頭髮,輕輕的撫摸,抓着展小憐披散在身後的頭髮,在手上繞了一圈,往後一拉,展小憐被迫擡起頭,一隻手摸向展小憐的脖子,然後展小憐聽到他說:“喲,還真巧,妞也來故地重遊?看到這些,跟爺說說有什麼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