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着眼前的柳嘯天裝傻充愣,唐雅蓉頓時恨得牙癢,心裡隨即有種想要撲上去咬他兩口的衝動。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事情總還得繼續談下去的,否則今晚就沒約他出來的必要。
於是,望着眼前的柳嘯天,唐雅蓉當即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隨即便朝柳嘯天幽怨的說道:“柳門主這麼說來就沒意思了,今天雅蓉斗膽將你約出來,就是想和你推心置腹的談談。”
緩緩的站起身來,唐雅蓉望着江面鱗波,當即語氣低沉的繼續說道:“明着說,金龍幫這段時間在湘北省秘密集結,雖然說來是秘密集結,但是想必柳門主應該早已有所掌握,因爲從金龍幫集結的地點來看,此舉很有可能是針對逍遙門而來,如果說柳門主到現在都不知道,這於理不通。”
聽到唐雅蓉的講述,柳嘯天頓時淡然一笑,隨即邊品着杯中的清茶,一邊朝唐雅蓉雲淡風輕的反問道:“呵呵,金龍幫在湘北省秘密集結的事情,我確實知道一些,但是這又如何?唐小姐爲什麼就能這麼肯定,金龍幫是直指我逍遙門而來呢?難道就因爲金龍幫眼下集結的地點,正好挨着我們逍遙門目前剛剛掌控的地盤湘南省?”
柳嘯天突然提起湘南省的地盤,讓唐雅蓉的嘴角頓時連連抽搐了幾下,雖然她一直主張不與逍遙門交惡,但是想起被逍遙門奪去的湘南省,唐雅蓉也忍不住感覺一陣肉疼,正是因爲這塊地盤的失守,狂獅幫眼下才會處於一種難言的尷尬境地。
於是,面對柳嘯天的反問,唐雅蓉立即轉過身來,雙眼直直的望着安然坐在那裡的柳嘯天,好一會,唐雅蓉突然嫣然一笑,隨即便朝柳嘯天無奈的說道:“柳門主裝傻的本事,的確是讓雅蓉大開眼界。”
隨即,緩緩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唐雅蓉望着掌中的茶杯,當即一臉正色的說道:“我不知道金龍幫和逍遙門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但是我卻知道,如果讓金龍幫突破長江天險,越江南下的話,那麼我們狂獅幫也會遭到威脅,所以今晚請柳門主過來,就是想好好談談,希望能彼此拋棄前嫌,連手對抗金龍幫。”
慢慢的,將雙眼眯了起來,柳嘯天望着眼前的唐雅蓉,眼裡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此刻唐雅蓉聰明的撇開和逍遙門之間的恩怨,轉而談起金龍幫即將對華夏南方地下勢力所帶來的衝擊,這點實在是難能可貴。
如果是換做一般的人,或許會先說起以往的恩怨,畢竟狂獅幫雖然挑事在先,但是卻在逍遙門的手裡吃了大虧,而且逍遙門佔據湘南省的時候,也是主動出擊,這點,嚴格說起來的話,將狂獅幫歸於苦主也並不爲過。
那麼,狂獅幫完全可以理清這些恩怨,然後再以苦主的身份,來和逍遙門商談合作的事情,這樣成功的可能性會更大點,而且狂獅幫也可以適當在其中提出點利於自己的要求。
只是,讓柳嘯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唐雅蓉竟然選擇了將這一切閉口不談,這讓柳嘯天倍感意外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暗暗感嘆,眼前這個唐雅蓉果非尋常女子能比。
唐雅榮一個女孩子家的都坦然相對,柳嘯天也就不好意思再繼續裝傻,於是,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香菸點上,柳嘯天深深吸了兩口之後,當即朝眼前的唐雅蓉笑着說道:“唐大小姐這話說得坦誠,那麼柳某也不再藏着掖着,沒錯,金龍幫是衝着我們逍遙門來的,但我敢說,他們的最終目的絕對不止是這麼簡單,關於這點,以唐大小姐的聰明才智,相必早已有過考慮。”
稍微停頓了下,柳嘯天帶着一臉的疑惑,當即朝唐雅蓉繼續輕聲問道:“但是問題就來了,不知唐大小姐憑什麼敢斷定,逍遙門就絕對無法抵擋金龍幫的進攻?又或者,逍遙門爲什麼就一定要和狂獅幫合作?”
“呃,逍遙門的戰鬥力,這點沒人敢去質疑,只是我覺得如果我們聯手的話,勝算會比較大,沒說逍遙門一定要和狂獅幫合作,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嘛,柳門主又何必對一個弱女子如此咄咄相bi呢?”聽到柳嘯天的接連反問,唐雅蓉立即換上一幅哀怨的面孔,當即朝柳嘯天低聲抱怨道。
看着唐雅蓉那一臉的哀怨,柳嘯天卻不曾有所動容,自從見到唐雅蓉的第一眼,他就始終不曾放下過心中的戒備,因爲根據‘天眼’成員傳回的情報,眼前這女孩真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於是,再次噴出一道煙圈,柳嘯天隔着眼前的那層緩緩飄散的煙霧,連忙朝眼前的唐雅蓉壞壞一笑:“不是我咄咄bi人,而是唐大小姐搞錯了立場,金龍幫即便在湘北省集結了再多的人馬,我柳嘯天也不曾有半點擔心,能頂住他們的鋒芒最好,頂不住我就拉着人撤回深海,到時我不相信狂獅幫還能坐得住。”
“呃,無恥……”聽到柳嘯天這麼一說,唐雅蓉頓時睜着一雙水汪汪的鳳眼,在死死盯着柳嘯天的同時,也在心裡暗暗惱怒的罵了他一句。
不得不說,柳嘯天說的這點,真心掐住了狂獅幫的要害,如果柳嘯天真按照現在說的來做,逍遙門頂住了金龍幫的進攻,那無疑是最好的結果,逍遙門和狂獅幫皆大歡喜,然後各自潛心發展,爭取將對方早日收服。
而如果逍遙門無力頂住金龍幫的進攻,然後又按照柳嘯天所說的那樣,全部撤回深海的話,那麼狂獅幫便會立馬代替逍遙門,投入和金龍幫的死拼之中。
柳嘯天爲人有點不爭的性格,自然可以選擇退回深海,安心過他的逍遙日子,狂獅幫可不能退啊,原本就是南北割據的格局,現在別人都衝到你家門口了,狂獅幫還能無動於衷?
再者,唐雅蓉有理由相信,金龍幫如果真的擊退逍遙門,轉而佔據湘南省的話,必定會立即增調大批人手死守湘南,然後伺機將槍口轉向狂獅幫,對於退會深海的逍遙門,金龍幫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去理睬,至少在沒有和狂獅幫一決雌雄的情況下,金龍幫不會對逍遙門採取行動。
而到時,被攔腰切斷的狂獅幫,在首尾不能相顧的情況下,倉促和金龍幫全面開戰,那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這裡,唐雅蓉頓時感覺被動無比,憑藉自己對眼前這人的瞭解,唐雅蓉根本不敢去懷疑柳嘯天會不會說到做到,那樣她怕自己會無法承受心裡的壓力而崩潰,但是唐雅蓉曾經認真推斷過,如果不是嶺南幫和狂獅幫接連起到了推進的作用,柳嘯天和他的逍遙門,會不會一直蝸居在那個小小的深海?唐雅蓉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可能性很大。
然而,讓唐雅蓉感覺更爲無力的是,柳嘯天接着又壞笑着說道:“好吧,就算我帶人撤回深海,金龍幫會一直追着逍遙門不放,讓我們沒有再次翻身的機會,那麼我可以把我手下那些兄弟,全部移交到港島去,相信港島的蔣天養,這點面子還是會給我的,而我自己本人則可以帶着身邊的幾位心上人,直接回到京城過着平常人的生活,相信到那時金龍幫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咯吱,咯吱”由於心裡太過惱恨,唐雅蓉頓時使勁的磨着自己的牙齒,隨即,望着眼前的柳嘯天,唐雅蓉立即不無憤怒的說道:“柳門主確實可以做這種選擇,但是請問閣下,這麼做是不是顯得有些過分,狂獅幫最近在逍遙門的手裡接連吃了大虧,到現在都未回覆元氣,而金龍幫又是因爲和逍遙門的恩怨,提前準備渡江而戰,逍遙門此時選擇抽身而去,嫁禍我們狂獅幫,未免有失仁義吧?”
“哈哈,終於說到這層了。”聽到唐雅蓉的怒聲質問,柳嘯天頓時哈哈大笑,一直以來柳嘯天不溫不火的,就是想看看唐雅蓉究竟忍不忍得住,會不會提起以往的恩怨,現在,唐雅蓉終究沒能忍住,開口提起以往的恩怨,這讓柳嘯天頓時安心了幾分,相比自己的師姐來說,眼前這丫頭還是嫩了點,這樣,逍遙門以後在面對狂獅幫的時候,勝算又要多上幾分。
隨即,望着眼前的唐雅蓉,柳嘯天的臉色頓時一變,當即朝唐雅蓉冷聲說道:“逍遙門和狂獅幫之間的恩怨,究竟是誰率先挑起來的?趁着我因故不在逍遙門的時候,狂獅幫落井下石的對逍遙門發起突襲,這就算是仁義之舉了?幸好我門下兄弟還算爭氣,沒有讓你們的陰謀得逞,否則逍遙門現在都已經成爲了歷史,難道我們就不能事後找你們算算老帳?”
面對柳嘯天的一連串反問,唐雅蓉頓時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在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閉口不談這些恩怨,即便柳嘯天有心想要談起,她也準備想辦法將話題轉移,但是唐雅蓉萬萬沒有想到,因爲自己心中一時的憤怒,反倒是主動挑起了這個話題。
看着唐雅蓉暗自後悔的神態,柳嘯天卻沒有給她絲毫的退路,當即帶着滿臉的冷笑,柳嘯天連忙朝唐雅蓉繼續寒聲說道:“現在面對江北即將過來的金龍幫,狂獅幫就知道要聯合逍遙門,從而一起對付你們的老對手,想打就打,想和就和,便宜都被那麼狂獅幫佔盡,這天下那有那麼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