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輪明月升起,月光照耀着四野,沐陽宮靜寂的宮閣在這月光下幽幽地沉默着,似在訴說着海天第一美女靖恪公主絢麗而短暫的一生。
覓塵讓侍女們都退了下去,獨自坐在梳妝檯前梳理着長髮,清亮的月照了進來,迷濛的光讓人的心靜謐的下來。
月光像白霜一樣從空中流下,覓塵起身將雕花的窗推到最大,讓它流淌進屋中,擡頭望向天空,皎潔的月色,世間的人感覺不到它的飛翔,它卻照得這宮閣與天空終成一色。在這如水的夜色下,沒有些微灰塵,有的只是孤月高懸。
覓塵看向院中的花木,在月色的照耀下,開遍鮮花的小院好像細密的雪珠在閃爍着。世上什麼人最初看見月亮,天幕的孤月哪一年最初照耀着世人……人生一代代地無窮無盡,只有天上的月亮一年年地總是相像……覓塵突然在這個靜夜心中涌出了無限的憂思來。
走出房間,步下臺階,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坐下,輕輕地晃動了起來。綢般的黑髮被清風揚起,覓塵輕輕地哼起了那首琵琶名曲《春江花月夜》來。
哼了一會兒竟感覺清風似乎洗滌掉了心裡的惆悵,心情也輕快了起來,覓塵輕快一笑,施展輕功在鞦韆上站了起來,雙手抓住繩索,蹲下又站起,一個使勁秋千就飛翔了起來,覓塵越蕩越開心,越蕩越使力,飛得也越高,長髮被風揚起,磨蹭着耳際和麪龐,清爽而又無比的舒心,覓塵咯咯地笑了起來。
突然繩索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她的灑脫,他的胸臆,徑自從中間一斷,覓塵直直地向外飛去,心裡一慌,驚呼一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只等着疼痛,可是預想的痛並沒有襲來,腰間一緊,覓塵被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空中旋過一白一黑兩道交疊的身影,瞬間覓塵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地上。熟悉的乾淨而清爽的男子氣息包圍着自己,覓塵覺得安心而溫暖。
覓塵輕勾脣角,輕聲笑了起來,剛剛因爲害怕閉上的雙眸,現在卻是懶懶地不願睜開。依靠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把手自然地環上了他精瘦的腰。
歸海莫燼感受到覓塵的依賴和欣悅,把她更緊地摟在懷中,微微轉了下身子,擋住了夜風。低頭輕笑:“怎麼會知道我來了?難道我的功夫如此不濟?”
“我不知道啊。”聽得歸海莫燼的話,覓塵微微蹭了蹭他的胸膛,把頭移到他的心房處靜靜地傾聽着,有力的心跳聲砰砰響起,她的心也跟着砰砰地跳動着應和着。
“不知道?不是會輕功嗎?不知道我來了怎麼等着往地上摔?”歸海莫燼輕笑,手指輕勾托起了覓塵的臉。
“我是知道你要來,事實上我正等你呢,可卻不知道你已經來了哦。我那不是一緊張就忘了嘛,幸虧你來了,不然就要勞煩你抱着摔暈的我回房了。”覓塵歪頭對歸海莫燼輕眨眼睛笑道。
“小傻瓜!閒置了多少年的鞦韆還敢這麼玩兒,不要命了嗎?不讓人省心的丫頭。”歸海莫燼無奈地搖頭。
“你爲何而來?”沉浸在覓塵如水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歸海莫燼,一寸不讓。
“我爲你而來。”沉浸在覓塵的目光中,歸海莫燼似乎感覺自己要停止了呼吸,彷彿那樣輕微的吸呼都會驚動了這夜的精靈般,他幾乎要溺斃在她柔情的目光之中,只本能地癡癡道。
“呵呵,是因爲那道聖旨嗎?要是今天沒有那聖旨你會去涵音山房找我嗎?”覓塵輕笑。
“會!”歸海莫燼肯定地道,放下了環在覓塵腰間的手,輕點她小巧的鼻尖。
“呵呵,我就知道。你要是不去我定生氣,再也不理你。”覓塵嘟嘟嘴一臉的嬌蠻。
“是什麼?”注意到他一直單手抱着自己,覓塵回頭看向他的另一隻手,那手上抓着一個大黑口袋子,覓塵驚疑地指着。
“琵琶。”歸海莫燼說着,打開了袋子,把那琵琶捧到了覓塵面前。
覓塵詫異地擡頭看他,卻並不接過,就着他的手在那琵琶上輕輕波動了一下,真是那天自己在壽宴上用來彈奏《十面埋伏》的那把。
“哪兒來的啊?”
“搶的。穿這麼薄不冷嗎?”歸海莫燼不甚在意地道,挑眉看向覓塵,一身的單衣,寬大的袖子被風吹起,細白如脂的手臂若隱若現。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真冷了呢,你帶我回房吧。”覓塵歪頭恬淡一笑,伸開了手臂。
歸海莫燼看着覓塵的動作略微一愣,挑眉看她伸出的手臂,輕輕笑了起來,放下捧着琵琶的雙臂就要彎腰抱她。
“我要你揹我!”覓塵上前一把搶過那琵琶,驕橫道。
歸海莫燼又是一愣,伸手拂過覓塵的面龐眸中閃過寵溺,溫暖的笑浮現在面上,轉身就俯下了腰,右手輕拍自己寬闊的背,輕笑。
“上來吧!”
覓塵咯咯一笑,一個起跳大力衝上了歸海莫燼寬廣的背,他的身型竟是微絲不動,覓塵嘟嘴環上他的脖子,輕輕的把頭覆上了他的肩頭。
他的肩膀很寬厚、很適合依靠;他的背很寬闊,寬闊到讓人捨不得離開;他的背很舒服、舒服到讓人心中涌出了不盡的柔情;他的背很安全,安全到讓人心中盛滿了滿足;他的腳步很和緩,和緩到短短的一段路竟似會這般走到天長地久;他的背很溫暖,那暖溢了覓塵一身,暖了眼睛,熱了眼眶,晶瑩了淚水就這麼不經意間滑落眼眶,滴在了他的耳際,月光下一絲光亮閃過,那晶瑩的淚沿着他剛毅的脖頸瞬間便滑進了他的衣領間,不見了痕跡。
“塵兒?”歸海莫燼的腳步一頓,略微側頭,輕聲問道。
“呵呵,沒聽過喜極而泣嗎……你的背好溫暖,我喜歡……你身上的氣息好溫馨,我喜歡……你會這麼一直揹我走下去嗎?到我們白髮蒼蒼……”
“我會!”歸海莫燼堅定地的聲音響起,在這夜色靜寂的宮閣中竟如同仙音扣動着覓塵的心絃。
“真好……”覓塵無聲地笑了起來,眸中已是星光閃耀,有他這一句話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願同他風雨同行,就算是段未知之路,有了他這一句話她也要努力走上一回,只求美麗過,似乎結局已是不在重要。在這樣的夜色下,有人願意如此承諾,有人願意陪伴在她的身邊,已是幸事。
“是啊,真好……”歸海莫燼輕聲呢喃。
一陣大風吹過,感覺身後的覓塵瑟縮了一下,歸海莫燼這才大步向房中走去。
將覓塵放在牀上,扯了被子給她蓋上,拉過了她的手,冰冰的絲滑觸感,歸海莫燼略微蹙眉。
“怎麼這麼涼。”
“誰讓你不早點來,害我等大半天。這琵琶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啊?你怎麼去搶了人家姑娘的東西呢?”覓塵嗔怪道,目光轉向放在旁邊的琵琶上詢問地看向歸海莫燼。
“有何不可嗎?我找遍了海天竟是沒有這種琵琶。”歸海莫燼輕輕地揉搓着覓塵的手。
覓塵聽他這話倒是一愣,心裡甜蜜的同時又有些好笑,傻眼地看向他一本正經的臉:“這麼說堂堂海天的四王爺去做了劫匪?”
“爲博塵兒一笑,值當了。”歸海莫燼不甚在意的笑笑,輕撥弄一下那琴絃,琵琶的錚錚聲響起,夜愈發地顯得靜寂而溫馨。
“你去零陵做什麼了啊?莫凌說零陵特別久特別在一個村子上,那村子怎麼了啊?”覓塵只覺這琵琶該是和他這幾天的失蹤有關,有些狐疑地問道。
“零陵有個叫烏陵磯的小村子,四年前葉染偶然注意到那個村落的人全部身懷絕技,後來發現那村子是南翼暗藏在海天的一個暗樁。”歸海莫燼搖頭輕笑。
“你出京竟是……謝謝你!”覓塵不想他專門出京竟是爲這事,心中涌過暖流。
“他不該動你!這個暗樁南翼經營了多年,如今被悉數剷除,夠那万俟瑜娑氣上一段時日的。囂張之徒!”
“其實我給那廝下了些藥呢,那種讓他三個月當不成男人的藥哦!”覓塵輕笑神秘兮兮地湊到歸海莫燼的耳邊道。
隨即又面色一轉狠狠道:“你以後要是敢跟他學,我就給你下那種一輩子當不成男人的藥!”
歸海莫燼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覓塵,半響才無奈一笑,托起她的後腦:“倘若我當不成男人,塵兒待如何?”
“誰讓你不老實,我找別人去唄。”覓塵看着歸海莫燼略微眯起含着警告滿是危險地眸子,不怕死地笑道。
“我看誰敢!”歸海莫燼眸光一斂,狠聲道,欺近覓塵就狠狠地吻上了那抹薄紅。
瘋狂的吻襲來,覓塵只覺他的大手使勁地壓向自己的腦後,這是一個毫不掩飾情緒,帶着強烈佔有的吻。覓塵被嚇得有一刻的呆愣,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脣間輾轉,熾熱而狂野地吻讓她幾乎暈厥。這次的吻比那日晚上的吻更加霸道,更加讓她全身癱軟,腦裡一片空白,只能被動地承接着。半響回過心神,覓塵心道男人果然不能輕易去惹呢,他這般樣子該是在意的表現吧。
心裡劃過甜蜜,覓塵主動將雙手攀上他的頸,讓彼此的身體更想貼,閉上眼,雙脣爲他微啓,迎接他霸道侵入的舌尖,讓他溫潤的溼暖在她深處狂妄地攻城略地。
歸海莫燼感受到覓塵的迎合,身子一震,隨即雙手扣着她的腰,身一轉,覓塵便躺在了他的腿上,他的吻漸漸由狂野、霸道轉爲溫柔,挑逗着她的感官。歸海莫燼心裡泛起前所未有的震盪,奇妙的快感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苦笑自己有多在乎這身下的小東西怕是連自己都說不清……她竟能影響自己到這般地步,可自己卻是甘之如飴啊!
覓塵感覺到他的手解開她的衣釦,探進衣內遊移着,那火熱的手掌似帶着電般,灼熱着她的肌膚,酥麻傳來,覓塵輕呼:“莫燼……”
“該死的!”聽到覓塵的低呼,歸海莫燼神思一醒,猛然起身,低聲吼道,沙啞的聲音讓覓塵的面頰紅得更透。
歸海莫燼半響才平復了呼吸,低頭看向覓塵,她美麗的面龐在燈光下發着珍珠柔和的光澤,晶亮地雙眸略帶羞怯地低垂着,長長的睫毛卷曲微微顫動宛然是兩隻黑蝴蝶棲息輕舞,讓那整張臉精靈般靈動了起來,嫣紅的脣微啓着,帶着誘惑,他甚至只要看上一眼就無法壓制胸中的烈火,那腮邊的暈紅講述着少女欲說還休的秘密。
歸海莫燼苦笑,半響才輕嘆一口氣:“我……你還這般小……我實在不應該!我的塵兒何時才能長大啊……”
“我又沒怪你……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啊。”覓塵低頭喃喃道,嚶嚀的聲音帶着嬌羞。
“出門這些日我都睡不好覺。”
歸海莫燼坦誠着自己的心情:“只是想你,不停地想,做事也不能安心……心裡急躁躁的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你呢?有沒有想我?”
“恩。”覓塵心中涌過甜蜜,輕點頭。
“恩是想還是不想?”歸海莫燼輕笑,手指托起覓塵的下巴,讓她避無可避地看着自己。
“想!很想!”覓塵盈盈的目光望向歸海莫燼的黑瞳,喃喃說着,突然又覺不好意思,緊緊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頸間,呼吸着帶着他溫暖氣息的空氣,心裡滿滿地都是暖意。
“呵呵,怎麼辦,又要分離了呢。海天的戰神沒了,卻多了個兒女情長的癡情郎,好事還是壞事恩?”歸海莫燼輕嘆,抱緊覓塵,呼吸着她身上浸人心脾的女兒香,胸臆間滿是柔情。
“對於海天也許是壞事,對我嘛……自然是好事嘍,塵兒一向沒什麼愛國愛民的善心,最是自私不過了,所以呢,這真是再好不過的好事看了呢。我的癡情郎萬歲!萬萬歲!”覓塵輕快一笑,眉眼彎彎。
歸海莫燼搖頭輕笑,深深地望着覓塵良久方道:“這樣的話也亂講,這是大逆不道……在宮中需謹言慎行,做事多想想,勿要隨意使性子。多聽、多看、少言,無論何事,輕率言動,適或其反。宮中耳目衆多,你說話向來不注意,又從不服輸,不可屈就,我真不放心啊……”
覓塵聽者他話中囑咐,心中感動涌現,靜默地看着他,覺得這樣的他這的怎麼都看不夠一般。這樣的他怕是誰都不曾見得呢,囉嗦的戰神何其……性感?迷惑着自己的心都沉浸在了的柔情中呢。
歸海莫燼輕嘆一口氣有囑咐道:“你那兩個丫頭都沒能跟在身邊,自己要當心身子,像今晚這樣的事不能再發生看恩?”
“好!”覓塵甜甜地笑了起來。
歸海莫燼深深看她,從懷中掏出幾張摺好的紙張來遞給覓塵:“凡是戒急用忍,真要出了什麼事可以找這單子上的人,都是我在宮中和朝中的心腹,只要說是我讓你去的,她們定會拼命相護,切切不可讓自己出事,知道了嗎?”
覓塵心裡一震,知道他這般做,雖是幾張薄薄的紙張,可在這皇家卻等於把自己的身家都給付與她了,知他苦心,強壓下眼眶中要溢出的淚水,燦然一笑:“怎麼說得好像你要去好久一樣哦,不怕我把它交給左相嗎?或是給了別人呢?想得到這東西的人定是不少呢。你不也說了,想要你性命的大有人在呢。”
“心若死了,人徒留何益?!累了嗎?早些休息吧,我看你睡着再走。”歸海莫燼說着抱了覓塵讓她在牀上躺好,給她過好了被子。
“你也上來吧,今晚不想你走。”覓塵移移身子,空出一大片牀來,輕拍着示意歸海莫燼。
歸海莫燼一愣,怔怔地看着覓塵。
“怎麼?海天的戰神也有扭捏的時候?”覓塵咯咯一笑,掀開了被子。
歸海莫燼輕輕笑了起來,寵溺地看着覓塵,也不再多言,俯身脫了靴子,一個翻身就躺在了覓塵的旁邊。拉過她的手在被中握緊,側頭挑眉輕笑。
“快睡吧。”
覓塵心道他早早就要起身出宮,也該讓他休息了,便也不再多言,指指自己的額頭:“一個晚安吻,親下這裡,跟我說晚安我才睡。”
歸海莫燼挑眉,溫柔一笑,湊了過去,一個溫暖的吻落在額際,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覓塵乖乖地閉上眼睛。本以爲會好久不能入睡,卻不想竟是很快就沉入了香甜,睡得安穩。
歸海莫燼聽得覓塵的呼吸變得清淺而平穩,側頭看向她。覓塵的面龐微側向他這邊,恬淡的面龐宛若嬰孩。歸海莫燼敏感的察覺到她的鼻息輕輕淺淺的拂過耳側,鼻端亦嗅到淡淡的芳香,身子一僵,頓時不敢再亂動了……
在這靜繹得只剩下風聲的夜裡,他彷彿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春意融融的房中,暖暖的被中,他覺得自己燥得像個火爐,特別是覓塵緊挨着的部位更是讓他熱得發慌,一股熱氣自小腹升起……歸海莫燼苦苦一笑。
一抹暗紅浮上他的頰,心裡咒罵自己,可偏偏自己傲然的自制力到了這張美麗的面龐前就丟盔棄甲,有些羞愧於自己的慾念,可是一時之間卻剋制不了,他不由將手緊握,雙腿攏起,可是卻不敢移動,怕擾醒了覓塵……真要命啊!
而覓塵卻毫無所覺,睡得香甜,脣角還揚着笑意,不自覺的竟又靠向了他,轉來轉去地在他的胸前蹭來蹭去終於尋了一處好位置,她一聲嚶嚀,又安靜了下來。
歸海莫燼眸中閃過無奈格懊惱。這是什麼情形?看向鑽到自己胸前的覓塵……輕嘆了口氣伸手將她的身子攬進懷裡。
她倒睡的香,他苦笑,一垂眼正好看見覓塵頸後的一片白皙柔膩,他飛快的移眼,強迫自己不許再看。但少女的體香還是無孔不入的沁入鼻間,一絲一絲,一縷一縷,好像無形的線一樣將他的感官縛住。
這是他從沒有過的經歷,懷中的女子帶給他太多次平生的第一次,第一次單單只是聞到女子馨香就能讓他覺得口乾舌燥,深入火燒。他看了看外面還是一片漆黑的夜,漫漫的長夜今晚可有得自己受了,他嘆着氣的想……
事實上這一夜他也真的是沒閤眼一刻,當寅時將近,他輕嘆一口氣,微微一動了一下覓塵,動了動僵了一夜的身體,一陣酥麻傳了全身,苦笑一下,過了半響身體才如常,輕輕起身。在牀前俯下身子又看了一陣覓塵恬靜的臉,輕輕在她頰間落下一吻,伸手攏了攏她的髮絲,無聲的輕嘆。
他直起身來,脣角彎起一個舒緩的弧度,用目光細細地描摹着她的模樣,似乎要將她現在的樣子盡數刻進心頭。半晌才轉身緩步走到牀前案邊,略一思索,磨墨瀟灑執筆落墨: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斡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是我淪亡。
一首《鳳求凰》,只願她醒來看到能明白他的心意,從懷中取出那支通體碧色的輓歌放在上面。歸海莫燼轉身又看了看覓塵,這才推門走了出去,身影輕縱向着憐清宮急掠而去,很快便消失再來重重地宮閣間。
而房中的覓塵卻兀自睡得香甜,脣邊的笑意在燈下傾訴者心中的滿足。雖然他已經離開,可小屋中那在月色下幽幽靜默着的琵琶,那被清風微微吹起的紙張,那在月光下泛着潤澤的輓歌無處不訴說着他的存在,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