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湖位於齊州城的城北,歸海莫燼帶着覓塵沿着主幹道一直往北走。走着走着,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循聲看去,只見一處不高的樓臺上掛滿了紅綢帶,臺下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覓塵眸光掃到臺上豎着的硃紅色大柱杆,雙眼一亮。
“莫燼,居然有人比武招親,我們快去看看。”說完便撒腿往那人羣處跑。
歸海莫燼幾步跟上,見覓塵在層層人羣后惦着腳蹦上蹦下,輕輕一笑,上前攬過她一個飛躍便帶她縱上了一顆大樹。大樹正好靠近樓臺,臺上的情景一清二楚盡收眼底。讓覓塵在大樹上坐好,他也挨着她坐了下來。下面的人羣都關注着比武臺上的情景,倒是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真聰明,這麼好的一顆大樹怎麼就沒被發現呢。”覓塵回頭對歸海莫燼讚歎笑笑,便將目光投到了臺上。
此時臺上一共有四個人,一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應是那待嫁女子的父親。一個身材高大卻一臉橫肉的年輕男子,一身武士勁裝該是上臺比武的。一個一襲布衣青衫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書生打扮,覓塵倒是猜不出這書呆子上場做什麼。
此時那中年男子正一臉怒容的和書生爭吵着,覓塵有些不明所以,乾脆直直看向臺中輕紗掩起的幕後,隱約可以看到紗簾後端坐了一個女子。一身喜慶的紅衣,該是這比武招親的女主角了。她蓋着紅頭巾,看不到樣子,不過看那苗條的身段,想來定是個美人。
覓塵正欲細看,臺上那中年人拉着武士服的男子上前走兩步站在高臺中高聲道:“我李某人今日爲小女比武招親,這位趙公子武藝超羣,又無妻妾,很合我意,小女李青蕾擇日……”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書生便蒼白着臉撲到了他的腳下,一臉哀慼:“李老爺,我與青蕾兩情相悅,您老怎忍心她嫁與旁人,我吳森樺發誓倘若老爺能成全我和青蕾,我……”
“你別說了!你什麼你?就憑你一個落魄書生能幹什麼?我李豹子世代靠走鏢爲生,要你一個書生女婿好乾啥?快些滾下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氣。”李老爺惱怒的踢了下腳,示意下人上前。
“爹,女兒今生只嫁樹樺,爹爹倘若再逼迫女兒,女兒…….女兒就死給你看!”
見書生被下人拉扯着往臺下去,那端坐在紗幕後的李小姐終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掀了紅蓋頭撲了出來,上前護在了書生身前,哭哭啼啼說着,臺上臺下頓時鴉雀無聲。
覓塵看過去,那李小姐果然長的明眸皓齒,亮麗可人。剛聽這麼多,覓塵已是明白了大概,這故事太俗了,棒打鴛鴦啊!看那書生的穿着定是家裡潦破,這李老爺一臉精明樣,會將閨女嫁給他就奇了。
此時臺中下人拉着那書生往下推,兩個丫頭拉着那李小姐往幕後扯,女子的哭泣叫喊聲,男子的哀鳴悲換聲混做一團。臺下的羣衆更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喧鬧着。
那李老爺正指揮下人將兩人拖下去,一個身穿碎花長裙丫鬟打扮的姑娘撲了上來,拉着他的腳:“老爺,求您成全小姐吧,小姐前日上吊差點就……老爺,您若是再逼小姐,小姐她……”
“滾下去,我李家的師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小丫頭片子插嘴了。快!把小姐拖下去~”李老爺一腳踢開那丫頭,一面回身安撫着新招的女婿。
覓塵見那書生已是一副要昏厥的樣子,那李小姐也是雙眼通紅,掙扎着要向書生而去。輕輕一嘆,覓塵看得出兩人是真心相愛,在這封建的古代竟不顧一切爲能相守爭取到這份上,倒是讓她也不免起了惻隱之心。要知道女子在這古代名節是很重要的,這李小姐竟能大庭廣衆之下表明自己的心跡,誓死也不嫁他人,同是女子覓塵難免心生同情。
眸光一閃,脣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回頭看向歸海莫燼:“莫燼,我們幫幫他們吧?”
歸海莫燼微挑劍眉:“那李老爺連女兒的性命都不顧,我看他是鐵了心了。塵兒想幫他們,怕是很難。”
“要是我讓那書生和趙胖子比武,你有辦法讓他贏嗎?”
“嗯。”歸海莫燼輕點頭。
“那就行,看我的吧。莫燼,我們下去。”覓塵衝歸海莫燼眨巴下眼睛,鬼鬼一笑,便施展輕功向臺上掠去。
覓塵本來就相貌出色,如今着了男裝,更顯星眸郎目,攝人心魄。一到臺上就引得衆目凝聚,再加上緊跟着她躍上臺的歸海莫燼亦是難見的英氣逼人,一時間臺上臺下鴉雀無聲。
李老爺半晌才反應過來,見二人衣飾考究,姿態高華,趕忙上前躬身:“二位公子這是?”
“聽說這裡比武招親,一時好奇便過來看看。瞧這人山人海的陣勢,想必李老爺在齊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貴府小姐亦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啊,您老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眉眼間不怒自威,真是讓晚輩欽佩仰慕不已啊。”覓塵閃爍着天真的大眼睛騙死人不償命地使勁胡謅着,見那李老爺被吹捧的笑意連連,眉眼都擠到了一起,話鋒一轉又道。
“不過……”
李老爺正聽的高興,聽覓塵話斷開了趕忙問道:“不過怎樣?”
“哎,晚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覓塵眉眼一蹙,略有爲難的走了兩步。
李豹子雖然說只是一介鏢師,但走南闖北見的世面卻也不少。他觀覓塵二人先不說相貌氣宇,單是一身的穿戴就不容小覷。面前的男子一身寶石藍長衫,不仔細看像是普通的錦緞,可這離近了竟是京都錦悅樓產的上品雲錦。
這種雲錦在織造中往往用料考究、不惜工本,常用金錢、銀錢、銅錢及長絲、絹絲或者各種鳥獸羽毛等織造。被稱作是“織中之聖”,常言有云“一寸雲錦一寸金”,而且這種雲錦因爲極難織造,產量很小,往往京中的顯貴人家都滿足不了用量,不是因爲有錢就能買到的。他家雖是殷實,可想要弄條雲錦腰帶怕是傾盡家底也難,而面前的少年竟是一身的雲錦長衫,再加上他腰間的上等青田暖玉帶,銀狐毛圍領,由不得李豹子不另眼相待。
上前一步哈哈一笑道:“我李豹子平生最喜結交朋友,兩位雖是年紀輕輕卻儀態不凡,承蒙二位看得起我,有什麼不當講的?”
覓塵聽他這般說,表現的更是爲難。繞着李老爺轉了兩圈,這才站定跺了跺腳咬咬牙,一幅掙扎半天的摸樣開口道:“今日是令小姐的好日子,我本該送禮相賀的,可是……可是這……我觀李老爺您印堂發黑,怕是近來貴府會有血光之災啊!”
覓塵說完一臉憐憫地看向李豹子,那眼中滿是同情和擔憂還帶了點驚懼。
這李豹子跑鏢出身,來往押鏢有時候碰到些盜賊土匪,也出過幾次人命,只說他手中就死過五六個人。爲求心安,家中常年供着菩薩,算命也是常有的事。
現在一聽覓塵這話當下就是一驚,微微發愣的看向她,見她辨清認真,他登時還有些怕了,當即就想拿個鏡子照照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印堂發黑。
不過瞬間就覺得不對,看覓塵的打扮怎麼也不像是算命的半仙兒啊,怒目掃向覓塵:“我觀你二人儀表堂堂這纔對你們禮遇有加,不想竟是來鬧場子的。來人啊,給我轟下去!”
他一發話,幾個下人便衝了上來,被歸海莫燼冷目掃過,哪裡還敢上前,只能愣在當場。被李豹子一瞪,幾個人互相望一眼全向着覓塵而來。
覓塵餘光掃到歸海莫燼,見他手握成拳,忙回頭對他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施展輕功閃躲着,一面哇哇叫了起來:“你看,你看,我就說不當講吧,你非要我說。現在我說了,你又讓人轟我……哎呀……”
覓塵一面叫着一面躲過那幾個家丁往李老爺的身邊跑:“老爺您看,我不說你偏要我說,現在說了你又覺得我是砸了您場子。你說我連認識都不認識你,我沒事來砸你場子幹什麼?您也知道,這算命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雖不才,但於算命之術,還真略知一二。老爺您不妨聽我將話說完,要是覺得我是信口雌黃說的完全沒有道理,再讓他們哄我下去也不遲啊。”
李豹子聽的覓塵的話,見她一臉懇切,略微一思索,對下人們揮揮手:“你說,我倒是要聽聽我李某人怎麼就有血光之災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李某不客氣!”
“哎,老爺您自己來看,這位可是您選的女婿?”見下人退下,覓塵不慌不忙的整整衣服,這才輕微撇李豹子一眼,嘆息一聲走到那一身錦衣勁裝的趙公子面前,示意李老爺近前。
“是啊,這位趙公子武藝超羣,人又長得端正,家裡也沒有妻妾,正合我意。”李老爺點頭讚許的看着趙公子。
覓塵繞着趙公子來回踱了兩步:“非也,非也。敢問這位趙公子,可是生在官宦之家?”
“家父是銅川縣令,你怎麼知道?”趙成一愣,銅川離齊州半月路程,在這齊州咳沒有人認得他啊。
覓塵見衆人紛紛驚訝,臺下一陣紛亂,眼光瞄過趙公子腳上穿的官靴和那剛剛在臺下爲他吶喊助威的家丁眸中閃過好笑。
“李老爺請借一步說話。”覓塵神秘搖頭,不再理會趙公子,拉着李豹子走開幾步。
“不瞞老爺,您看這個趙公子,他雖說是生在官宦之家,享盡人間富貴,可他卻是少爺身子勞苦命啊。您仔細看看,這兩腮有肉,載瓜種豆,翹鼻撅嘴,掃地打水,眼大有神,必是粗人啊!您要是把小姐嫁給他,怕是這輩子都要跟着受苦了……”
李豹子聽了覓塵的話,眯着眼睛看了那趙成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他腰腹偏偏,挺富態的。尚未來得及細看,衣袖一緊,覓塵拉着她又走了幾步,來到了那書生跟前。
“老爺您再來看看這位吳公子的相貌,哎呀,哎呀……不得了啊!天庭飽滿,後福不淺,地閣方圓,其壽綿綿,眼大而有神,必是新貴人啊!”
覓塵說着拉起那書生的衣袖扯了扯,又恭敬的放下,回頭道:“更重要的是,這位公子他有仙人護體啊!了不得,了不得!”
李豹子聽了覓塵的話瞪大了眼繞着吳樹樺轉了幾圈,臉上陰晴不定,那吳樹樺自己也是一臉茫然的看着覓塵。
“什麼新貴人?什麼仙人護體?本少爺看是胡說不到。”趙公子見李老爺表情幾變,趕忙上前道。他本來只是一時興起才上了臺,沒想到比武還贏到了最後。他家雖不是什麼大戶,可他爹是一縣之長,他要娶妻按理是不能這麼隨便的,本來打算贏了就走的,可剛剛見到了那李小姐的樣貌,還真起了心思,現在一見李老爺的表情心中已是犯了急。
“什麼新貴人我倒是不好說,不過吳公子是不是又仙人護體,倒是可以讓大家親眼見見的。”覓塵一本正緊道。
“哦?此話當真?”李豹子心裡其實是不信覓塵的,此刻聽她說出如此大話,倒是動了心思,忙上前道。
“當真,待我試給衆位看。”覓塵說着便走向還跪在臺上,剛剛向李老爺求情的小丫鬟。
蹲下身,在那丫頭耳邊吩咐了幾句,見她目露不信任,覓塵輕輕一笑小聲道:“你要是想讓你小姐跟那吳樹樺在一起,就按我的話去做。我沒道理騙你們的!”
丫鬟見覓塵眸中真摯,看老爺對她禮遇有加,便點點頭站了起來走下了比武臺,沒一會便消失了身影。
覓塵站起身,拍拍袍擺:“要是這位公子真有仙人護體,我勸老爺您一句,還是成全了他和小姐吧,不然怕是會惹禍事啊。”
“他要真有仙人護體,那我李豹子就是吃了熊心也不敢開罪啊。”
“那好,既是比武招親,自然這武還是要比的。吳公子,你既是想要娶李小姐,就跟趙公子比試幾下吧。”覓塵點頭走到吳樹樺身邊道。
“我,我不會功夫啊……”
“你不是說爲了李小姐做什麼都行嗎?怎麼現在讓你跟人比試下都這麼難呢?怕捱打啊?人家是比武招親你連試試都不,還說什麼真心真意。”覓塵見吳樺樹一臉猶豫刺激道。
“好!我比!”
“樹樺,你別聽他的,你打不過的,別去……”李青蕾見吳樹樺咬牙已上前幾步,忙撲了上來。心道,他一點武功都不懂,這不是找死嘛,剛剛還想這好看的錦衣少年是要幫助他們呢,看來也是找樂子的管家少爺。她不能讓樹樺就這麼送死。
“趙公子還等什麼,人家要跟你比武,上啊!吳公子有仙人蔽體你怕了?”覓塵上前擋開李小姐,一面回頭刺激着趙成。
李小姐青睞吳樹樺,趙成本就不喜他,現在被覓塵一激,拳頭一揮便衝了上去。吳樹樺眼見那碗大的拳頭轉瞬已到面前,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躲避,眼睛一閉就等着挨拳頭,半晌卻是沒有動靜,四周剛剛些許的吵鬧聲也沒有了。他狐疑的睜開眼睛震驚的發現那趙成正躺在地上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
“看吧,我說有仙人護體你們還不信,趙公子壓根就打不倒他。”覓塵跳出來一臉興奮說着,這才喚回了衆人的神思。
“是啊,這難道真有神仙保護?”
“真的呀,娘你看,真的打不倒……”
……
覓塵聽到臺下的議論聲,偷眼瞄了一下歸海莫燼,心道,是有神人保護。不過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海天的戰神。
這個時候小丫鬟帶着幾個人擡着一堆東西上了臺子。
“把油鍋支起來,點火燒油。”覓塵忙吩咐着,見衆人一臉茫然,邁步走向李老爺。
“老爺要是還不相信,不妨再試試看。一會兒這油鍋沸騰了,不妨讓吳公子將手伸進去大家看看,保管者油傷不了他分毫。”說着回頭見油鍋已被支了起來,忙走近幾步道。
“靠前點,這樣臺下看不到,靠前點。”
聽到覓塵的話,衆人都是一驚,連歸海莫燼都禁不住微微挑起了眉。
油鍋被點上火,覓塵繞着來回走了幾圈,見火勢上來,油已有沸的趨勢,忙虔誠地對着鍋拜了幾拜,又撿了幾個蒙古舞蹈的動作圍着鍋跳了兩圈,嘴中唸叨了幾句英語。
此時鍋中的油已是沸騰,覓塵一把拉過呆愣在旁的吳樹樺:“你要是真的喜歡李小姐,真想娶她爲妻就把手放進去。相信我!”
“不行,樹樺,你不能。”
覓塵見李小姐說着就要過來,趕忙看向吳樹樺:“不是說愛她嗎?這點勇氣都沒有?”
吳樹樺定定的看了一眼覓塵,一咬牙便將手伸進了那沸騰着的油鍋,四下寂靜,連奔過來來的李小姐都愣在了臺上。
“看呀,真的沒事啊!”
“看,他連神色都不變,看他的手還動呢!”
“真是仙人護體啊。”
覓塵趁衆說紛紜之際靠近油鍋輕輕一揮衣袖,一個小玉墜便滑進了鍋底:“咦?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吳樹樺正愣然,聽了覓塵的話受便碰到了一個東西,順手就拿了出來,攤在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塊五角星的玉墜。
“哎呀,李老爺,剛剛我還不知道吳公子是什麼貴人呢。現在神仙就給了指示啊,你看,這星形的玉墜暗示什麼?”
“什麼?”李豹子見吳樹樺將手放進油鍋已是完全信了覓塵的話,此時見他從中拿出一個玉墜,已是目瞪口呆,愣然回道。
“這是天上的文曲星暗示吳公子是文曲星下凡啊!文曲星,可是專門管人間讀書和文上功名的一個天上的官兒。大家看這墜子,星形可不就暗示了吳公子,魁星賜鬥,獨佔鰲頭。哎呀,恭喜吳公子啊,小生就看您儀表端正,眉目分明,相貌俊秀,天人之姿,,原來是文曲星轉世。吳老爺,還不快來拜見,您說您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文曲星,剛纔我只知你印堂發黑,卻不知道爲何,現在算是明白了,你這得罪了文曲星當然會有血光之災。”覓塵說着,見吳豹子已是一臉蒼白,心中好笑,轉頭看見歸海莫燼搖頭含笑看過來,對他辦了個鬼臉,這纔回頭。
這邊吳豹子已是拉着吳樹樺的手惶恐地說着話,那面上的表情真摯的只差沒抹兩把淚了。
“吳公子,您大人,不,您仙人不計小人過,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
“李老爺別這麼說,您是青蕾的父親,樹樺說什麼也擔當不起……”
“李老爺,既然吳公子中意你家閨女,我看你就將女兒嫁給他吧,等來年吳公子中了狀元,你家閨女就是狀元夫人了!”覓塵見兩人拉扯個沒完上前道。
“吳公子,您看這?”
“岳父大人請受小婿一拜!”吳樹樺一愣,見覓塵扯他衣袖,趕忙跪了下去磕了個響頭。
“好,好,快起來!鄉親們,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李府就把喜事辦了,鄉親們都來啊!樹樺啊,你看今天可好?”
覓塵見李豹子拉着吳樹樺,那手勁可真大。這麼急着辦喜事,想來是怕這狀元公跑調吧……
搖頭走向歸海莫燼:“走吧。”
“爹爹,那位公子……”李青蕾見覓塵走出人羣,忙拉過河鄉親們拉扯相賀的李老爺,示意着他。
“二位公子留步,不知二位是不是能賞臉到我府上參加小女的婚事?”
“不了。”歸海莫燼冷聲到。
覓塵見李老爺被歸海莫燼的面色嚇得呆在原地,一臉尷尬趕忙笑道:“我們還有別的事,就不打擾了,這個算是我二人的喜禮老爺您收下。”
說着從腰際錢袋中掏出一錠銀子奉上,便和歸海莫燼一起下了樓臺。
“兩位恩公請留步,請受我和青蕾一拜。”
他們剛步下臺子,吳樹樺便帶着李青蕾趕了上來,雙雙跪了下來。
“快起來,鄉親們還等着呢,你們快過去吧,我祝你們白頭偕老。”覓塵見吳老爺正看過來,趕忙上前扶起了二人。
兩人又感念了幾句這纔在覓塵的勸說下回到了人羣之中。
覓塵回頭對歸海莫燼嘻嘻一笑:“皆大歡喜。”
“誰說的?”歸海莫燼輕笑示意覓塵看臺角一處。
覓塵差異回頭,趙成正站在那裡,一臉呆愣面上蒼白,覓塵心想他不會是真的把吳樹樺當成狀元公怕被找麻煩吧?
“那油鍋是怎麼回事?”
“裡面放了醋,其實一點都不燙,不信你回去試試。”覓塵湊到歸海莫燼耳際輕笑道,說完還狡黠的吐吐小舌頭。
“莫燼哥哥!”
兩個正相視而笑,遠處傳來一聲叫喊。覓塵回頭,只見葉染晴正費力推開人羣向他們而來,目光鎖着歸海莫燼,面上全上欣喜。覓塵恨恨的一腳踩上了歸海莫燼的右腳背,引得他苦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