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上海來說,這座城市曾經是“東方的巴黎”,世界三大都市,而現在上海就是上海,巴黎已經沒落了,他和紐約一樣,是世界上最爲重要的金融中心。
這座城市曾因他的十里洋場而聞名於世,但在共和十年後,卻又因浦東而聞名於世,與西北市那些充滿濃濃華式現代建築風格的建築不同,曾經上海在中國意味着“現代”,當現代之名被西北市“搶走”之後,他又在另一個地方找回到了現代,那就是他的建築。
從共和二十年起,在年青的建築師們的努力下,上海,尤其是浦東開始成爲一座現代高層建築展覽會,大量的由鋼鐵和玻璃組成的現代建築開始取代了浦東曾經的華式建築。一幢幢透亮的玻璃大樓和那新銳的造型,這意味着現代,至少對於上海人來說,的確如此。
而對於上海而言,真正代表着“現代建築典範”的,卻是共和三十六年3月動工,三十七年7月投入使用,大廈立面全部爲大片玻璃維護牆,被上海人稱爲“玻璃宮”的聯合國總部。
在一寸土地一寸金的浦東,聯合國總部有這一塊落腳之地,確實是福分匪淺!19第一屆大會,在中國的要求與美國的放棄下,決定將總部設在上海時,聯合國人士就期待着在大陸的另一端找到一個舒適的棲身之地。
但是要在上海這塊地方cha足,談何容易。初時聯合國只好擠身在上海淮海路上前租界工部局大樓中辦公,而這裡是一處中央資產,當初身爲國務總理的司馬準備從中央的上海資產中送一塊地給聯合國,但未曾想遭到國會的反對,他們的理由很簡單。
“國務院不能慷納稅人之慨!”
就在聯合國面臨無處辦公時境地時,身爲億萬富翁司馬,倒是自己慷慨解囊了。他提出把自己資產中黃埔江邊杜行的一片土地捐贈給聯合國,作爲聯合國總部安家立身之地。儘管司馬捐贈的這塊土地上只是一片空地,是司馬私人購置用於開國民住宅的用地,因距離市區較遠,所以地產價值有限,但司馬的慷慨,還是贏得了人們的交口稱讚,聯合國內部更是感激涕零。
但一年後,人們方纔明白這位億萬富翁前總理的“慷慨”。
一年後,當聯合國總部大廈在這塊土地上建起來後,在它周圍那一片片同樣是屬於司馬的地皮,都突然成倍成倍地漲價,富麗堂皇的外交公寓,第一流的大旅館、大飯店、大商場,都圍繞着這個世界組織的中心,一個個拔地而起或出現在圖紙中。一片眼看着被人遺棄的地段,在一年之內即已經顯現出直逼上海最昂貴的街區的價值了。
對於外界而言,這不過是司馬華之一生中所有精明投資的一次,但對於聯合國來說,他們得到的一片立足之地。但在48年7月1日,聯合國的工作人員歡天喜地的搬入這座78層,高度過3oo米的大廈時,他們卻迎來的聯合國成立之後,最大的一個麻煩。
格陵蘭問題被丹麥遞交到了聯合國,“格陵蘭危機”成爲聯合國成立之後,面臨着的第一個兩個級大國間的直接利益衝突。
格陵蘭島是世界上最大的島嶼,面積達2175平方公里,但大約84都由冰雪覆蓋。格陵蘭這個名稱的意思爲“綠色的土地”,全島大部分處在北極圈內,氣候寒冷。隔海峽與加拿大與冰島兩國相望。1814年,根據基爾條約,丹麥重新獲得了格陵蘭的主權。
在二戰期間,格陵蘭和丹麥本土的聯繫,由於德國佔領丹麥而被切斷。丹麥的淪陷使美國十分緊張,國務院緊急約見丹麥駐美國大使考夫曼,主動要求出售武器給格陵蘭地方當局以保護冰晶石礦山,考夫曼十分贊同該提議。
雖然得到了美國提供武器的保證,但格陵蘭地方當局仍處於進退維谷的境地,英國軍隊抽不出多餘的部隊來保衛格陵蘭島,美國軍隊又礙於中立不好直接出兵。格陵蘭島總督布倫只好宣佈丹麥被納粹佔領期間格陵蘭獨立。41年4月9日,丹麥大使考夫曼不顧納粹控制下的丹麥政府的訓令,與美國簽定《格陵蘭防務協定》,允許美國軍隊登陸格陵蘭島,美國取得在島上建軍事設施的權利。美國設有圖勒軍事基地、雷達站和預警系統。
由於北大西洋的氣候受格陵蘭東北部沿海的洋流情況影響很深。所以在戰爭時期德軍在格陵蘭島上建造一個氣象觀察站,以預測歐洲戰區的氣象狀況。1943年,一名丹麥士兵在該地區陣亡,一年以後,一名德國士兵也戰死該地。這是島上的“二戰”。
雖然早在46年十月,隨着國防軍進軍丹麥,丹麥獲得瞭解放,在一年後歐洲的戰爭結束了,但是對於格陵蘭來說,戰爭的結束,反而令格陵蘭的這座世界上最大的島嶼,成爲了戰後的世界最大的焦點。
早在丹麥都剛一獲得解放,身爲外交部長的顧維鈞便訪問丹麥,除去宣佈向丹麥提供一億華元的食品和藥品援助之外,在其與克里斯蒂安十世那位“騎馬皇帝”的會談中就提到了格陵蘭,對於中國而言,丹麥控制下的格陵蘭將會成爲中國鉗制美國的前哨站。
面對顧維鈞委婉表示的“支持”,克里斯蒂安十世回絕了,但是對於丹麥來說,格陵蘭是丹麥的領土,他們理所當然的恢復了對格陵蘭的管轄。
但格陵蘭總督布倫對卻在美國的支持下,拒絕了丹麥政府取消獨立的要求,而美國政府宣佈將繼續承認格陵蘭的獨立,並與其建立大使關係。
對於美國粗暴干涉,丹麥政府的回答則是,絕不承認格陵蘭的獨立,推翻了過去對《格陵蘭防務協定》的默許態度,宣佈協議非法,要求美軍撤離丹麥領土。
對於美國來說,一但格陵蘭重歸丹麥所有,那麼美國有可能要面對近在咫尺的中國人,他們的轟炸機一但進駐格陵蘭,便可轟炸美國最繁華的地區。
這是絕不可能被接受的。
而在同一天,中國外交部召開新聞佈會,對美國“干涉”丹麥內政予以譴責,表達了對丹麥合理要求的支持,並將格陵蘭事件遞交聯合國,而對中國的c,與丹麥的強硬表態,美國反應同樣異常迅,直接向格陵蘭增派了空軍。
由此“格陵蘭危機”成爲48年7月之後,全世界關注的重點。
而全世界所關注的,卻是格陵蘭危機背後中美兩國的角逐,在二戰之後,全世界即便是最不願意面對事實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世界完全被兩個級大國所左右,一個是美國,一個是中國。
拋開這兩個級大國本國的力量不說,他們都擁有一羣或主動或被動爲其搖旗吶喊的“兄弟”,相比之中,中國無論是在搖旗吶喊的“兄弟”數量上和質量上,都遠過美國,更何況他的武器庫中,還有“大殺器”。
可即便如此,爲了自身的安全,美國依舊固執的支持着格陵蘭,這個世界第一大島,但卻只有兩萬人口的島嶼的獨立。
“美國必須要悍衛民主世界的民主選擇!”
這是美國人堅持的理由,不過只用能用騙一下無知的兒童,全世界都知道原因所在。
特里格韋?哈爾夫丹?賴伊很鬱悶,作爲第一任聯合國秘書長,他多少曾設想過,在戰後的世界,中美兩個級大國之間生“衝突”,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中美兩國的衝突會爆的這麼早,甚至如此的激烈。
在中美兩國的支持下,格陵蘭地方政府和丹麥政府在聯合國大會上,脣槍舌劍的角鬥着,而中美兩國同樣在暗暗角力。
美國的托馬斯總統先是向格棱蘭增派空軍,而中國的那位新任總理舟冠升,爲了在國民面前表現他的“強硬”,宣佈向大西洋增派三艘航空母艦。接着美國推遲部隊退役,中國又向波蘭進駐h51轟炸機,自然的同時進駐的也包括了核武器。
甚至就是在賴伊的老家,挪威,中國也增派了軍隊,兩個國家在那場慘絕人寰的戰爭結束後,不到一年,就是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舉動,多少讓整個世界都感覺到一絲驚恐,甚至中國和美國的股市都大幅度下跌。
“美國是爲了民主,中國是爲了自由!都是把世界當成了玩物!”
想到兩國政府的表態,賴伊忍不住在心下喃語着。
“除非美國想面對在18oo英里外駐紮着的中國轟炸機,日夜遭受氫彈和原子彈威脅的境地!”
返回美國,正準備參與總統大選的麥克阿瑟的一語道破了天機,美國支持格陵蘭獨立原因是不想中國把轟炸機駐到他的家門口。
“格陵蘭那地方距離美國很近啊!”
當然,全世界都知道中國支持丹麥的原因所在。
就在賴伊百感鬱悶,同時對中美兩國間的角力愈演愈烈而深感不安時,他的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秘書長先生,蔣大使到了!”
進門的蔣廷黻臉上依帶着笑容,相比賴伊,他的日子無疑好過許多,他並沒有來自國內的壓力,來自國務院的要求,無非就是在聯合國表現出中國的強硬立場罷了。
在過去的一個月中,聯合國熱鬧非凡,但卻未能做出任何決議,中美兩國不斷用言語和行動表現出自己的強硬立場,而回報就是全世界都知道,現在聯合國面臨着自成立以來,最大的一個挑戰。
“……您應該明白,世界不可能再承受一場世界大戰!”
說話時,賴伊從桌上拿起一份報紙,頭版赫然是中國各地舉行的“反戰”遊行。
“同樣,也包括中國,也是如此!”
如果說能夠讓賴伊欣慰的是什麼,或許就是在格陵蘭危機爆之後,全世界各國爆反戰遊行了,在中國、在美國同樣如此,或許這種民意,可以讓兩個國家保持冷靜吧!
“秘書長閣下,你應該瞭解中國,我們從來就不喜歡戰爭,我們所熱愛的永遠都是和平,過去是,現在同樣是,我們之所以拾起羅斯福倡議的,托馬斯所拋棄的聯合國,恰是因爲我們相信,聯合國這樣一個機構的存在,是有助於世界和平的,這亦是我們的,也是全世界人民的期望!”
蔣廷黻不動聲色把問題朝聯合國身上推了過去。
“我們和全世界人民都相信,聯合國將會是一個主持公義的地方,格陵蘭是丹麥王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國對丹麥的支持,恰是建立在聯合國憲章的號召內,而丹麥王國的請求,同樣是聯合國憲章所支持的!”
蔣廷黻的回答只讓賴伊一陣無力,如果聯合國憲章真的有那麼大的“權力”,或許自己根本不需要像現在這般苦惱,即便是聯合國用以維護世界和平的“四警察”,也不過是由中國、俄羅斯和美國、英國,兩大陣營充當安理會四大常任理事國,這“四警察”可能會在國威脅的問題上達成一致,但是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地方。
“蔣大使,在格陵蘭問題上,聯合國不可能揮任何作用!”
賴伊直截了當的道出了一個現實問題。
“大使先生,根大國一致原則,即便是聯合國就格陵蘭問題進行最終表決,美國的否決,也會導致決議的流產!”
聯合國憲章之所以規定了“大國一致”原則:即安理會就非程序問題投票表決時,只要一個大國不同意,決議就不能通過。這被稱爲“否決權”,對於保持大國一致行動,集中力量反對地區危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根本原因是爲了避免重蹈國際聯盟的覆轍,而是希望藉此建立一種國際安全機制,以消除生世界大戰的危險,維護世界和平。
但是現在這種否決權,卻有可能成爲中美這兩個大國的破壞對方計劃的工具。
如果不然的話,比利時政府提出的“格陵蘭非武裝化”的建議,也不會被否決。
在賴伊表示了他的無能爲力後,蔣廷黻在心下一笑,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來。
“秘書長先生,請相信我國政府對於和平的誠意!現在我國政府有一個建議!但是出於中美兩國目前的局面,我們不可能與美國進行直接勾通,因而我們希望由秘書長閣下向美方傳達我們的意願!”
蔣廷黻的話一出,賴伊便連忙收斂心神,仔細聽取着他傳達的中國政府的建議。
“我們原則上同意比利時代表提出的格陵蘭地區的非武裝化!我們認爲,比利時政府提出的這一建議是符合世界和平的要求,出於對和平的最後努力,但是。”
蔣廷黻先是肯定了“格島非武裝”的正確性,但未了又是話峰一轉。
“我們認爲,格陵蘭的非武裝化,必須以其放棄獨立,迴歸丹麥爲基本前提!”
賴伊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下卻明白,實際上,中國人是在讓步,就像他們在半年前,在澳大利亞北部獨立問題上的讓步一般,不過代價是英國和澳大利亞政府,承認中國在北澳大利亞的駐軍,以及北澳開放移民。
雖說所有的國家都明白,中國政府之所以作出讓步,實際上是以退爲進,他們用一個口頭上的放棄對北澳獨立的支持,換取的移民權無非是爲十年,也許二十年後,北澳再次獨立公投作準備。
“我可以向美國轉達貴國的要求!”
“還有,鑑於格陵蘭的特殊地理位置!”
在賴伊剛一開口答應,蔣廷黻又繼續說了下去。
“我國政府希望能夠聯合國能夠在格陵蘭島進駐維和部隊,以確保格陵蘭的非武裝化!”
此話一出,着實讓賴伊一驚,他顯然沒想到中國人還有這麼一個要求。
“維和部隊?”
在驚訝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對蔣廷黻冒出的這句新名詞的好奇。
“是的,秘書長閣下,就是在聯合國的旗幟下,根據聯合國決議建立的一支跨國界的特種部隊,以維持戰亂或者敏感地區的和平!以阻止衝突的擴大,爲最終的政治解決創造條件!像格陵蘭島,美軍撤出格陵蘭,聯合國派駐維和部隊,現在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等以後慢慢解決,而不會現在這樣,導致中美兩國矛盾的加劇,最終釀成戰爭。”
對於蔣廷黻的解釋,賴伊最爲注意的怕就是那句“跨國界”了,這意味着這支維和部隊是由多個國家的軍隊組成,當然是在聯合國的旗幟下行動。
而他在心中同樣明白,美軍撤出了同樣也進駐了,中國人也實現了他們的希望,在格陵蘭有了軍事存在,這個建議實際上在給聯合國以及中美兩國找個臺階下。而且非武裝化,又消除了美國方面的顧慮,至少中國人的遠程轟炸機不會進駐。
“蔣大使,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這支部隊的經費由誰來承擔。”
雖說選擇不錯,但是經費卻是個大問題,畢竟聯合國的經費來自各國的交納的會費。
“維和是維護的世界和平,所有聯國成員國理論上都要根據特殊的比例平均分攤所有的維和成本!您認爲呢?秘書長閣下。”
就內心裡蔣廷黻並不知道,爲什麼國務院在格陵蘭問題上,最初執以前所未有強硬,而現在卻又主動作出讓步,並給出了這個可以維護中美兩國面子的解決之道,但是他卻相信一點,國務院這麼做自然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