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冉的身體已近開始顫抖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臺下的男人,那男人落落大方,正用一雙含笑的眼睛將夏一冉看着。卻足以讓夏一冉渾身發冷。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麼此時此刻又再一次出現在了這裡。還偏偏是這個時候。
臺下的質疑聲音一波一波的涌上來,如同潮水一般已經要將她徹底淹沒。
有些慌張的伸手拉住唐皓南的手,他呢?他會不會相信自己。
夏一冉的眼神忽然就變的無助,唐皓南將一切看在眼底。
“沒事的,有我在呢。“唐皓南捏一捏夏一冉柔軟的手掌,用口型告訴夏一冉不要害怕。
而那個男人已經在這樣嘈雜的聲音當中,一步一步的走上臺來,瘋了,傻了,當頭棒喝,只覺得眼前都飄着金星。
找了好久,似乎都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聲音,張了張嘴,夏一冉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
“怎麼?看到自己的丈夫,太興奮了?“完全無視了此時還站在夏一冉身邊的唐皓南,董興亞伸手,想要將夏一冉拉到自己的身邊,卻被夏一冉靈活的閃躲過去。
董興亞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早就猜到了夏一冉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這樣見鬼了的眼神,卻沒有想到她眼中的排斥竟然可以明顯到這樣的地步。
是因爲,回到了唐皓南的身邊嗎?
想不到那麼深的怨念,僅僅在他離開的一年時間,就可以化解。是他低估了夏一冉對唐皓南的感情。
不過,既然他迴歸,就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夏一冉和唐皓南複合。他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可以搶走,包括公司,自然也包括夏一冉。
“你……你沒死?“夏一冉好不容易纔找到了自己的舌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莫名的有些不安。
給William捐肝的時候,他抓着她的手說,如果要用他的肝,就要陪着他到他死的那一天,爲他守住他的公司。
她明明記得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他讓他的助手給她看了他的病危通知書,所以她才答應他的條件。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原本已經死掉了的人,此時此刻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誰來告訴她爲什麼。爲什麼明明已經死了的人,還會在她的訂婚典禮上,破壞她的訂婚。爲什麼!
瘋狂之後,心情逐漸趨於平靜,夏一冉開始爲自己的想法感覺到可恥,怎麼能夠爲了一己私慾,就想要一個人死,生命應該是比一切都寶貴的東西吧。
“你就是董興亞吧。“唐皓南擋在夏一冉的面前,就像是一座山一樣的帶給她安全感。
“對,就是我,夏一冉現在的丈夫。“董興亞笑着說,語氣卻在現在的丈夫幾個字上加重,不知道是從哪裡涌來的記者,黑壓壓的就像是下雨天之前要搬家的螞蟻一樣,一窩蜂的向着會場裡面擠進來。
許城和陸遇寒攔在門口,全部都被擠了個跟頭,完全阻擋不住這些記者鋼鐵雄獅一般的腳步。
唐皓南的笑容變的詭異。“這些記者都是你請過來的吧。“他的訂婚宴上,就是怕出現一些專門挑刺的記者,所以就連錄像都請的專門人員,這些記者們,是如何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趕到現場的。
董興亞也跟着笑。“這點小把戲,怕是還入不了唐總的眼吧。“手段高不高明並不重要,會不會被唐皓南識破也並不重要,今天,能夠破壞了他們兩個的訂婚宴纔是最重要的。
兩句話的時間,記者們已經蜂擁而至,黑壓壓如同潮水一樣翻上了典禮臺。
“請問唐小姐,這位剛剛出現在您訂婚典禮上自稱是您的丈夫的男人,他是誰,傳言您的丈夫董興亞不是已經去世了嗎?難道這都是你騙大家的?“
“唐總,請問您對夏一冉小姐並未離婚的事情知情嗎?難道您不知道你們兩個的結合,有可能犯了重婚罪嗎?“
“董興亞先生,夏一冉小姐回國的時候,是以您的遺孀的身份回國的,那麼她現在究竟是您的妻子還是唐總的妻子呢?“
“董興亞先生,夏一冉小姐曾是唐總的前妻,不知道這點你知情嗎?“無數的記者將話筒像是瘋了一樣的往夏一冉的嘴邊送,爭着想要得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而夏一冉此時卻像是掉進了馬蜂窩一樣的感覺。
枉費她公關出身,此時此刻竟然派不上一點的用場,還是被媒體的逼問弄的節節敗退。因爲……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和董興亞算是什麼關係。
按道理來說,董興亞已死,她與董興亞的婚姻就不再作數,然而,他沒死,而她又拿不出相關的離婚手續。只能任由媒體推來搡去的問。
“你難道要毀了她嗎?“唐皓南伸手擁住正在不斷踉蹌的夏一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董興亞。
他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他的眼裡,最重要的還是夏一冉。夏一冉的心情,夏一冉的安危。
“那很簡單啊,你將冉冉交給我,讓冉冉拒絕你的求婚,一切皆大歡喜。”董興亞聳肩,相對於唐皓南的緊張,他更多的是不以爲意。
那有些陰狠的眼神,分明寫着,得不到的,就要毀滅。
唐皓南猶豫了起來,訂婚可以取消,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但是他不能夠毀掉夏一冉。
“啊!”不知道是誰在夏一冉的身後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夏一冉發出一聲驚呼,身體掙脫了唐皓南的懷抱,直接向着對面的董興亞撲了過去。
董興亞穩穩的接住夏一冉的身體。醉人的馨香,直接充盈了他的整個鼻腔。
真是久違了。
閃光燈伴隨着喀喀喀的聲音,照在夏一冉的臉上,閃的她花了眼,這一幕,明天必然要登上報紙頭條,可是,他們會怎麼寫她?水.性.楊花?吃着碗裡的望着鍋裡的?必然是不會有什麼好話的吧。
夏一冉慌忙掙扎,想要從董興亞的懷中掙脫出來,可是奈何男人的雙手像是鐵鉗一樣的緊,她終究是一個女人,使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卻還是掙脫不開。
只能用一雙無助的眼睛,看向唐皓南。
她的眼神多可憐,好像承受了傾世的委屈,他多麼想將她從那個男人的懷中搶過來,然後將她僅僅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不讓任何一個人將她搶走。
然而,他不能那樣做。
如果他那樣做了,接下來等待着夏一冉的將會是鋪天蓋地的輿論,和來自董興亞的重婚起訴,他不能將夏一冉往風口浪尖上推。深吸一口氣,唐皓南做了最後的決定,心口卻像是撕裂了一樣的疼。
“都給我安靜!”一聲爆喝,震懾了全場的記者,場面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今天,是我以爲vivian設計師的記者發佈會的名義將夏一冉騙到現場的,是我讓vivian設計師騙夏一冉穿上這套婚紗的,是我想要向她求婚,卻並不知道原來她已經嫁作人婦。也並不知道原來她的丈夫董興亞還健在人世。對此,我必須要對董興亞先生道歉。而且,夏一冉也並沒有答應我的求婚。”
唐皓南說到最後已經使勁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整個胳膊上都已經青筋暴起。夏一冉的眼底已經全是眼淚,不斷的搖頭,儘管明知道唐皓南之所以能夠說出來這些話,目的全部都是要維護自己,卻還是在聽到的時候,痛的不能自已。
他明明是一個如此驕傲的男人,那麼的高高在上,如今卻要因爲自己的名聲和另外一個男人,低頭,道歉。
她都無法承受他的隱忍,心疼的感覺,已經快要將她撕成千萬片,除了疼,還是疼。
董興亞的嘴角,輕快的上揚,勾起滿意的弧度,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下一步,就是帶走夏一冉。
“我們走吧。”輕輕的貼在夏一冉的耳邊,董興亞輕輕的說,聲音沙啞,滿是魅惑。卻像是地獄吹出來的陣陣陰風,掛搔.在夏一冉的耳邊,讓她陣陣發冷。
好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層層疊疊的包裹在內。
即使心中再不甘,卻還是不得不跟在董興亞的身邊,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被拉走。
“董興亞,你真是夠了!“剛剛走出會場,夏一冉就狠狠的推了一把董興亞。
男人不算單薄的身體,在夏一冉奮力一推之下,踉蹌了一下。
不怒反笑,他眼中有包羅萬象的溫柔,卻讓夏一冉害怕,有的時候,不能承擔的感情一旦產生了,就是一種負累。
“這裡說不定還會有狗仔,你這樣對我,可就枉費了唐皓南的一番苦心。“董興亞點燃一顆煙兀自抽了起來,完全無視了夏一冉已經接近瘋狂的眼神。
“跟我回新加坡吧,和老夫人還有一場官司要打。”
“你少騙我了!你都活着,老夫人憑什麼再爭奪妮妮的撫養權,還有,我要問你,你爲什麼···爲什麼要假死?你爲什麼要騙我?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