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你忙完了沒有,快點出來,典禮就快要開始了。”咚咚咚的敲門聲之後,尾隨而來的是陸遇寒成熟的男音。
夏可姍下意識的看了夏一冉一眼,表情開始變的窘迫起來。“那個……姐,我先出去了。”
“你等會,舅舅剛纔說的什麼婚禮。”夏一冉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直覺這裡面有貓膩,今天的氣氛怪怪的,從保姆到司機再到夏可姍再到陸遇寒,他們好像都知道什麼事情,然而他們似乎都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
不是vivian的記者發佈會嗎?怎麼還有婚禮?
她公關出身,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記者發佈會還會有什麼婚禮的。
她不能放夏可姍走,她一定要問個明白。他們一定有事情瞞着自己!
夏一冉伸手直接拽住了夏可姍。“說吧,怎麼回事?”態度堅決,配上成熟優雅的氣質,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褻瀆的女王。
夏可姍瞬間就苦了臉。“姐……你就不要再爲難我了,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不是,陸遇寒還找我呢,我先出去了啊。”
“姍姍,你幹什麼呢?”陸遇寒的聲音適時的從門外傳了出來。
“這就來了,這就來了。”夏可姍對夏一冉咧嘴一笑,那模樣簡直是要多傻就有多傻,夏一冉被夏可姍逗笑,然後鬆開了手。
“算了,放你一馬,你去吧。”夏一冉笑着鬆開了手,眼底裡全是對夏可姍的寵溺。
“那我先去了,你等着吧。夏可姍也跟着笑,嘴角戲謔的模樣並不比夏一冉少多少。
夏一冉更加的疑惑了,可是心裡已經隱隱的有所猜測。昨天晚上唐皓南就告訴自己要參加一個新聞發佈會。然後今天早上就發生了這麼多的莫名其妙的事情。
心裡的這個猜測讓她興奮又雀躍,但是又不太敢相信,因爲生怕這一切都是一場純純的幻想,然後幸福被撲空,然後她又落空。
雖然從來不曾奢求,但是作爲一個女人,又難免會期盼。
意識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夏一冉的心情就忽然變的緊張了起來,忍不住看向鏡子裡面的自己,看看自己的妝容是不是還算是精緻,婚紗有沒有哪裡髒了,沒有穿好的地方,直到確認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問題,夏一冉才如釋重負一樣的鬆了一口氣。
滿意的看向鏡子裡面倒影出來的女人。
“扣扣扣。”敲門聲響起。
應該是皓南哥。他是來告訴自己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的嗎?
雀躍的心情讓她更加的緊張,然後一步一步的向着門口走了過去,腳底都有些痠軟。
“皓南哥……”
“是我,你這麼想你的皓南哥了?”Vivian正站在門口,對着夏一冉促狹的笑着。夏一冉的臉頰瞬間如同火燒雲一樣的紅了起來,緩緩的低下了頭。
轟轟轟,外面幾聲禮炮炸開,夏一冉隱隱的聽到了有人尖叫。
“走了,好戲開場了,你可不要太感動,我沒準備太多的面巾紙哦。”Vivian伸手拉着夏一冉就走。
心中的那個猜測更加的近了,夏一冉幾乎可以肯定。
緊張,緊張的都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vivian的身後,向會場走去。
“今天,請大家來,是想要讓大家見證我的求婚。”夏一冉剛剛和vivian從後臺走出來,就看到了正站在典禮臺上,風度翩翩的唐皓南。他比七年前更加的成熟了,舉手投足之間,鉛華歲月,竟沉澱了一個寵辱不驚的大男人。她真爲他感到驕傲。
感動酸澀的情潮一瞬間蜂擁而至,眼淚瞬間充盈了夏一冉的眼眶,波光涌動的在裡面打着轉轉。
“怎麼就開始哭了,沒料到這樣一個不善於表達的男人也會營造出來這樣浪漫的驚喜吧,其實這麼多年,他對你的心思,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的。”Vivian伸手撫摸着夏一冉身上的婚紗,這不僅僅是自己的心血,還涵蓋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深沉的愛。
夏一冉一邊伸手擦去眼淚一邊搖頭,不是的,她知道他是一個會浪漫和溫柔的眼睛,就像是他每個月都會準備的紅糖水,甚至……甚至包括他當初給童依夢準備的布娃娃。
她知道這個時候想起來童依夢難免有些煞風景,但是……如果沒有童依夢,他們也許就不會這麼珍惜這段得來不易的感情。
這幾年,他們似乎要把這一輩子要吵的架都吵盡了,餘下的歲月,她只想要好好的過生活。
“繼續聽,繼續聽,他又要開始講話了。”雖然說自己沒有準備面巾紙,但是實際上vivian已經準備好了,此時正拿着面巾紙輕輕的擦拭着夏一冉臉上的淚水。
“你快看看,我臉上的妝有沒有花。”夏一冉不斷的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扇着風。
“沒有,沒有,今天給你用的都是防水的化妝品,不過你一會還是不要哭的太兇。”
如同潮水一般掌聲過去,唐皓南再次開口。
“七年前,我流連花叢,花名在外,看起來過着肆意又瀟灑的生活,可是實際上,我是在恨一個女人,最開始,我以爲我恨她是恨她的蛇蠍心腸,差點害死了我的女朋友,我以爲我那麼做是再報復她,後來,我才發現是我錯了,我錯的徹徹底底!”
唐皓南說到這裡,已然哽咽,而夏一冉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往事如同一副畫卷一樣在自己的面前緩緩的展開,有歡笑有淚水,如今想起來,時過境遷。
“我發現我並不是恨這個女人,我是愛這個女人,是我恨我愛她,我討厭她的淡然,我討厭她的不在乎,所以我花名在外,不斷的給她製造各種麻煩,那是一種非常幼稚的行爲,就像是上小學的時候,用毛毛蟲和貼紙片來引起自己喜歡的女生注意力一樣,我在挑戰她的底線,等待着她哪怕能給我一點點,類似於翻臉的表情。”說到這裡,他笑了,目光溫柔又繾綣的落在正站在後臺大幕處的女人的臉上。
那眼神裡,寫滿了深情的故事,是遲來的表現,夏一冉哭的更兇了。
她不斷的衝着唐皓南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錯,是她的懦弱,是她的要強,百無一用的尊嚴讓她不肯在唐皓南的面前低頭,所以兩個人相互較勁,相互傷害,就是不肯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所以一拖就是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的錯過。
“別哭。”唐皓南對着夏一冉做出口型,然後目光再一次落在現場的嘉賓身上。
“正因爲我是一個傻瓜,所以我聽信了騙子童依夢的讒言,生生的將她從我的身邊逼走,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這個時候,william和妮妮從會場的門口捧着鮮花走進來,就像是活生生的兩個童男童女,看起來無比的可愛,而在場的嘉賓,看到這兩個孩子,全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也許從妮妮的臉上並不能夠看出來什麼,但是william的那一張小臉,簡直和唐皓南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印出來的。
想不到崇川這麼多年呼聲最高的黃金單身漢,此時連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
“對,你們沒看錯,這是我的孩子,是我和夏一冉的孩子,而我今天求婚的對象,就是我的前妻,夏一冉!我愛她,而我應該給她的名分,竟然遲來了十年!”
場面一時更是譁然,有人帶頭鼓掌,然後掌聲就如同海浪一般,淹沒了整個會場。
Vivian在夏一冉的背後輕輕的推了一把。“去吧,該到了你出場的時候了。”
夏一冉手足無措,一時之間,竟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唐皓南向她招手,然後她才向着典禮臺邁上去,其實只是一步就可以邁上典禮臺,而夏一冉連腿都在顫抖了。
夏一冉才向前走了幾步,唐皓南就已經衝到了她的面前,手中變戲法一樣的變出了一個盒子,單膝跪地,他輕輕的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夏一冉,這場遲來了十年的求婚,你還願意答應我嗎?”掌聲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這樣的場面感染,屏住呼吸,安靜的等待夏一冉的回答。
夏一冉哭紅了臉頰,剛剛想要開口答應跪在面前的這個男人。
會場響起了一個有些突兀的掌聲,所有人偏轉視線,就看到了那個從角落裡面走出來的,氣度不凡的男人,他的臉上此時還掛着笑容,雙手輕輕的拍在一起,卻又那麼的漫不經心。
“我剛剛看了一場動人心魄的求婚,真是別開生面的現場,只是可惜的是,被求婚的女人,是我的老婆,所以,我不得不站出來打擾大家的興致了。”
夏一冉的身體,已經如同灌了鉛一樣的定在了典禮臺上。
會場先是死一樣的寂靜,然後如同火山噴發一樣的爆發出了陣陣的喧譁。
“什麼?這個人是夏一冉的老公?”
“天哪,真狗血!”
“都已經結過婚的女人了,還在這裡舉行婚禮?真不要臉!估計那個孩子也就是個野種!”
各種粗俗不堪的竊竊私語聲在會場的各個角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