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還是不脫這是個問題。
凌晉深陷魔爪,節操不墜。面對眼前餓虎撲食般的女賊竟還能保持迷之微笑,這氣度,這城府,誰不服!
他稍稍調整個略舒服的姿態,“牧之若依姑娘之意,在下同姑娘的恩怨可否一筆勾銷。”
羅仙剎一臉的做夢去吧別以爲欺騙了老孃的感情露個點就了結了老孃恨不得扒你光腚遊街三圈的魔性表情。
凌晉覺悟,他的光環竟蓋不過對方的怒氣,若是一般的姑娘他只需微個笑露幾顆牙天大的怨氣都散了,倘若再說上幾句謙謙之詞,姑娘不被撩的渾身發麻四肢痠軟是不可能的。
這女賊,難攻指數,七顆星。
凌晉再接再厲,徐徐善誘,“ 姑娘要脫再下的衣服,再下三生有幸,並非牧之爲難,只怕輕薄了姑娘。”他彎脣一笑,對着女賊面紗下僅露出來的兇悍眉眼柔聲道,“姑娘這麼好看的眼睛,牧之捨不得玷污。”
羅仙剎從未被撩過,或者說她從未給別人撩她的機會,糖衣炮彈一發,震的她有些鬆懈,挾制對方衣襟的手微微一抖。
凌晉心底有了譜,“姑娘當真要牧之脫麼,若被羅姑娘看上一眼,便是將牧之剮一層皮也是甘願。” wωw ◆TTKΛN ◆C 〇
羅仙剎臉頰發熱,爲掩蓋心虛瞬間又土匪起來,“混賬,方纔還說怕玷污我的眼睛這會兒又說心甘情願被我看,你簡直……簡直就是個登徒浪子。”
跟她二哥花千春能湊個組合,撩妹雙驕。
凌晉乾脆耍起賴來,袖袍一展,“凌某嘴拙不得姑娘心意,不如隨姑娘處置。”
這是要逼她親自給他脫?!
羅仙剎騎虎難下,壓低身子,“當真我不敢脫?”
凌晉訝然,“難道姑娘打算同我一起……脫?”
這道貌岸然的公子顯然是在調戲她,羅仙剎氣得肺都疼,手無縛雞之力還敢在老虎嘴裡拔牙這等自信從何而來。
她一掌劈下去,先讓你吐血三升殺殺你的自信,掌力剛要拍到對方的臉上,餘光一閃,牆壁的暗格裡嗖的飛出一支冷箭。
暗算!哼,她十歲就玩膩了的小把戲。
掌力拐個彎冷箭便被折成兩半。
緊跟着光禿禿的牆壁上又彈出個銅鑄的仙鶴頭,仙鶴頭裡噴出縷縷白煙兒。
毒氣!
與此同時,牆壁四面探出四個暗格,四把冰錐裹着寒氣爭先恐後招呼過來。
羅仙剎內力暗發,四肢協調合作,兩腳一雙掌將四把冰錐直接昇華成水蒸氣,緊接着她一掌劈下來。
凌牧之,果真卑劣到家,老孃要將你拍成人皮。
其實被壓了半天的牧之公子很無辜,他的計劃裡,□□這一招足矣,更不屑對一姑娘顯擺暗器兇器,可他房間裡何時多了這些連環暗器,他自己都不曉得。
神經過度繃緊,以至於羅仙剎劈下掌來時他及時偏了偏,羅仙剎的這一掌便由着牀板代受了。
另牧之公子腦補都補不到的是他睡了多年的牀也老早就被動了手腳,隨着羅仙剎掌力收尾,牀板倏的從中裂開,再加上牆壁上的暗格子智能反彈,四把冰錐又刺過來,羅仙剎踢掉了冰錐卻跟着凌晉從牀縫裡滾下去。
一番凌亂動作,羅仙剎面上的紅紗終於以一種凋零般的美感飄下來,可惜凌晉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兩人便拉開了距離。
俊男美女呈勻速加速運動下墜,無盡的灰暗裡飄着碎雲,絲絲縷縷,不見其他。
久久不見墜底,簡直讓人昏昏欲睡。兩人心裡同時盤桓,若此劫難逃,這坑爹無底洞設計師的設計初衷是什麼,是要在墜落途中把人餓死,還是墜到坑底把人摔死啊。
羅仙剎先一步落地,虧得一身好輕功竟也不曾受點傷,她撥開眼前的塵埃向着泛着星辰般的光亮走去,出了洞口竟然回到了忘憂山谷。
陽光溶溶,林樹森森,溪流潺潺,花兒開的正鬧。
冠插木簪的紫衣婦人正在竹屋前的石案上切着瓜果,紅的莓果,綠的沙棗,紫的茄角,白的香瓜……她最愛的瓜果大拼盤,羅仙剎足有一瞬間驚愕,終於朝着婦人淚奔過去,“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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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懸空漂浮的凌晉浮了浮眼前紋絲不動的碎雲,喊着:“羅姑娘。”
不見迴音,視線360°觀測一遍,這裡除了無盡的灰黑便是無盡的碎雲,一片一絲一形一狀,一動不動,似是某個靜止時空。
這是哪兒?
“羅姑娘。”他提高八度再喊。
仍然死一般沉寂。
他用盡力氣將懷中摺扇丟出去,半響,沒一點動靜。
眼前蕩過一片輕雲,他一手撫開,倏然間,不受控制的急速下墜,驀地,他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想。
一貫淡如泠月的他心底不禁生出一絲冷顫。
他想他知曉這是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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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溪鎮派出所,審訊室。
黃警官氣憋丹田,他問話還沒超過三分鐘,對面這女人一口氣給他哭了三鐘頭。
他兩大缸子白開水灌完才咬着牙說:“你說你們爲什麼要肇事逃逸?家裡雖是農村的可經營着規模不小的石料廠,城裡也買了兩棟樓,撞了人不是賠不起,要不是有兩個熱心的小姑娘報了警還守着車禍現場,你們的罪孽更大知道麼。”
黃小翠哭的更投入了。
“哭,哭能解決問題的話,地球上早就沒陸地了。”
黃小翠終於壓住喉嚨,斷氣似的抽泣着,“警察叔叔,離心橋那人真是我撞的,你別忽悠我我挺得住,我要做幾年牢啊哇哇哇哇……”
“行了,別嚎喪了。”黃警官一拍桌子站起來,這是派出所,不是屠宰場。
黃小翠被威懾住,披頭散髮的形象幹瞪着黃警官。
“證人口供,事發之後,你和一名男士從肇事車裡跑下來。”他把照片從資料袋裡抽出來丟過去,“據我們查證,此人正是你丈夫張封。”
“是我丈夫沒錯啊,可人是我撞的啊。”黃小翠拿起照片又開始飆淚兒。
“可你丈夫卻失蹤了。”
小翠把照片往地上一扔,揉着鼻子又開始哭,“這個沒良心的啊,看見我撞人了他知道攤上事了回家捲鋪蓋卷就跑了啊,生怕我連累他啊這個該殺千刀的啊……”
黃警官忍耐到極限,他敲着桌子:“你這哭戲演的真不錯,奧斯卡欠你一個影后,但警局不是劇場,給我好好說話。我再問你,人是誰撞的?”
“我,我,我,好漢做事好漢當,就是我。”
“……可是你沒有駕照。”
“報告警官我是無證駕駛。”
“好。”黃警官把車鑰匙丟過去,“警車給你練手,讓我們體驗下你的車技。”
小翠連忙搖手,“警察大哥啊咱倆都姓黃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子啊,你要體諒體諒你的家人啊,舉頭三尺有神明啊,祖宗們都在天上看着呢啊,再說我現在喝車有陰影啊,自從撞了人我良心就不安啊就不敢喝車了啊連油門剎車都分不清了啊。”
廢話少說,實踐出真理。
黃小翠在駕駛座上鼓搗半天,警車紋絲不動。
黃警官吹口氣,“大姐,你就是這樣撞人的麼。”
小翠剛想張口辯駁,黃警官沒給她機會,直接把她銬上推進後車座。
“我開車期間,一,不許說話,二,不許哭。”
市第二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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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警官把黃小翠直接推到ICU區的301病房前。
“看看,裡面躺着的就是被你丈夫張封撞的那個男孩,現在純植物人。”
黃小翠只從隔離窗口撇了幾眼,那孩子渾身插着管子,破皮的臉上罩着呼吸機,身着消毒服的一位女士一動不動守在牀邊,像是丟了魂兒。
黃警官儘量放穩情緒,“那孩子父親早逝,母子倆在國外生活,相依爲命多年,這孩子回國是爲了找個離散多年的親人,親人沒找到就被你丈夫撞成這樣,你想過那位母親的心情麼?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剛纔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說你良心不安,如果你現在還有點良心,告訴我張封的逃亡地址。”
小翠一愣,拍着大腿往地上一癱,“真是我撞的啊,咋就不信啊咋就看不起農村婦女啊……”
黃警官剛想罵街,兜裡電話一震,他接起來,“什麼,找到了?好的,我現在趕回去。”走了幾步他回頭指了指攤在地上的小翠,“快起來,回警局。”
小翠有些腿軟的追上去,“你們說……找到誰……誰了?”
“你丈夫張封,恭喜你不用再拼演技背臺詞了。”
小翠抹着眼淚嘟嘟囔囔,“就知道藏家裡酒窖不行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不聽我勸這下被逮住了吧。”
黃警官剎住腳步,深呼一口氣,手機撥通,“小分隊注意,目標,張封家地下酒窖。”
黃小翠打個冷嗝,差點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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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熬了半宿手寫《傳奇榜》,早上醒來,羅夕嵐覺得這一覺睡的……很不甘心。
隨着小說劇情越來越飽滿他愈發對男主角稀罕的不可自拔,昨晚還夢見白衣翩翩的凌公子大大方方來她家浴室洗澡,她耐心的專業講解花灑怎麼用,水溫怎麼調,需不需要做個大保健啥的,舒筋活血調理內分泌,而且不花錢。
凌公子把她壁咚到浴室牆上,半敞的睡袍,邪魅的嘴角,曖昧的距離和溼氣,食指勾着她下巴,瞄一眼她爲國家省布料的胸,另一食指在她眼前晃晃,“你,不行。”
羅夕嵐扒在浴室門外哭了半宿,爲毛浴室的門不做成透明滴啊!
……
陽光穿過院中的紅豆樹杈照進來,今個的大太陽也格外的浪,羅夕嵐坐起來揉揉自己的胸。
自嘲笑笑,走火入魔,蛇經病。
抓起牀頭的手機,一鍵撥通,“子君啊你不是說艾萌萌的胸變大了麼,她去的哪家豐胸會館打聽出了沒你今天打算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