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陣勢,再次驚動物業,物業內部不輕易亮出來的開鎖核心技術人員也被請過來,一排保安先拎着電棍衝進去,奇叔穩定着人心,“大家小心點,不用怕歹徒,我兒子是警察,正好來市裡辦事離這不遠現在路上,放心放心,我兒子一定保障大家的安全。”
“且不說你家兒子還在路上,但這真不是你安利你家兒子的時候啊!”小膽腹誹。
一羣人踩着避地雷的步伐上樓,最後面的子君拽着黃茉的袖子,帶着哭腔說:“阿……阿姨,如果不是賊怎麼辦?”
“不是賊難道是變態?不光入室搶劫還……”一語驚醒夢中人,黃茉抄起客廳裡的凳子衝向二樓,“都閃開……”
一排爺們保安瞬間被碾壓了……
“嵐嵐,嵐嵐,嵐嵐……”黃茉舉着凳子左顧右盼,最後衝進女兒的閨房。
陽臺的整扇大玻璃沒了,房內亂的像是被洗劫過一樣,可平日嵐嵐閨房的風格也是走的這種案發現場風。
由此,她推測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突然,臥室裡傳來輕微的水流聲。
黃茉舉着凳子小心翼翼靠近,耳朵貼浴室門上,沒錯,就是水流聲。
她調整呼吸,鼓足勇氣,默唸一二三咣噹把門踹開。
後面的保安隊伍也舉着工具趕上來。
大家一致見證,滿是泡沫的浴池裡,女孩只露着個腦袋,耳朵裡還塞着個麥。
羅夕嵐睜開眼捂上胸再亮出一聲殺豬叫,耳朵上的麥都被振到池子裡。
臥室牀上,羅夕嵐誠惶誠恐裹着睡袍擰着溼噠噠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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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茉狂吼:“沒聽見玻璃碎了麼,沒聽見你電話一直響麼,沒聽見我喊你名字麼?”
羅夕嵐眨巴眨巴眼:“手機關機,我在洗澡聽音樂……”
“大門密碼鎖的密碼怎麼換了?”
“突然心血來潮,就……給換了。”怎麼能說她是因爲爸媽去旅遊不帶她去她心底滋生出一點小情緒就把密碼給換了呢。
黃茉壓着心口,“大白天洗什麼澡,聽的什麼音樂外邊這麼大動靜都聽不到麼。”
“西班牙鬥牛曲。”
黃茉簡直氣笑了,對着還在圍觀的一排保安賠笑,說了好些客氣話,保安也知道虛驚一場,也就散了。
下樓梯時,小膽還向奇叔詢問,“那女孩你說正常麼?”
“怎麼不……說說理由?”
“現在的年輕人誰聽西班牙鬥牛曲。”還是洗澡的時候聽,口味真重。
“可不是,我這把年紀還聽《青春修煉手冊》呢,跟着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奇叔的藝術細胞被勾上來,手舞足蹈在小膽面前晃悠,“這首歌給你快樂你有沒有愛上我……”
小膽後背冒涼氣,這麼大年紀了還賣萌……真瘮得慌,但表面上還得誇一句,“嘿,還別說,你這東北秧歌扭的真不錯。”
……
奇叔剛扭出花傾城大門,恰好趕過來的黃警官對着他恭恭敬敬喊了個,“爸。”
小膽對警服有一種敬畏感,笑吟吟的問奇叔,“你兒子?”
“對,我兒子,小黃警官,純警官,在我們老家洛溪鎮的警局上班。”
黃警官的眼神一直瞄着花傾城的門牌。
奇叔拍拍兒子肩膀:“虛驚一場,這家人沒事了。”
不久前離心橋肇事逃逸案需要登記證人的家庭住址,這麼巧,“爸,這家有個女兒叫羅夕嵐是麼?”
“姓羅,好像小名叫嵐嵐,你認識?”
“哦,也沒事,前不久跟這家的女兒見過一面。”
“外面冷,咋回休息室說可以吧。”小膽兒縮着肩膀提議。
另一頭,黃茉還沒消氣,抄着胳膊站在空蕩蕩的陽臺前繼續拷問,“你給我個解釋這玻璃是怎麼碎的?”
“不知道啊,我在洗澡啊,我怎麼知道?” 羅夕嵐擠出個無辜臉,心裡頭默唸那玻璃跟凌晉沒一點關係,肯定不是他天生神力那麼一下撞留下的後遺症,鋼化的啊,他骨頭沒事吧……
黃茉的眼神還在放火,子君忙把桌上的吹風機遞給羅夕嵐,“趕緊吹吹,別感冒了,阿姨喝杯水潤潤嗓子。”
黃茉灌了幾嗓子水,盯着的陽臺窗戶腦補一會再望望女兒一片狼藉的閨房,衛生教育失敗啊,她咬咬牙開始給羅夕嵐收拾堆在牀上的衣服,“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收拾屋子自己懶就算了給你請個阿姨也不要,你倒是自己把小窩整乾淨啊。”她疊好的衣服剛要塞進衣櫃裡,羅夕嵐閃電般的速度接過來,“媽媽媽,這是髒的,那個我穿過一次的放外面就行一會我就洗了。”
黃茉白她一眼,“這回好了,整個物業部都知道你這閨房亂的跟豬窩菜市場似的,這要傳出去我是擡不起頭了。”
……剛纔我洗澡還被大家看了呢,雖然只看見一個腦袋,可終究是一個黃花大姑娘的洗澡直播現場啊,這不是作爲母親最該關注的女兒的名節問題麼……
黃茉揉揉太陽穴,往手機上撥了個號就往外走,“我要舉報,×××××公司生產的鋼化玻璃存在嚴重質量問題……”
……羅夕嵐鬆了一口氣。
子君把臥室門關起來,一步一眼色逼近羅夕嵐,“哼哼哼,你有秘密?”
“呵,我……我有什麼秘密?”
子君瞅一眼大衣櫃,“裡面有什麼?”
“衣服,大堆髒衣服。”
“還不說實話,你我還不瞭解,咱倆睡過那麼多次了你放個屁我都能猜出你一整天都吃了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羅夕嵐重新打開吹風機吹頭髮,“不信你自己打開看看啊。”
子君伐開心,有什麼事值得瞞着她的,不是說好要做彼此的終身損友沒有秘密的小透明麼,考驗真心的時刻到了。子君半狐疑着走到衣櫃邊兒,看羅夕嵐那表情好像真沒什麼,如果真有什麼那她演技也真是逆天了。
子君剛要拉開櫃子,羅夕嵐停了吹風機問道,“這是什麼?”
子君一瞬間忘了考驗姐妹真心這茬兒,她撒開小腿跑過去從只露着個邊的牀底下拎出那隻純黑袋子,一邊解開袋子一邊神秘兮兮的說:“記得早上我跟你說的那個不靠譜的事兒吧。”貼了黃符的首飾盒剛掏出來她又跑去把臥室的門反鎖,跑回來又拆炸彈似的把黃符揭了膠布拆了,“噓!《傳奇榜》第十章就在這兒,那上頭的字變成金光飛走了,不,凌晉不見了,算了,你自己看吧。”說完抱着胳膊躲遠點。
羅夕嵐心底甩汗!這就嚇成這樣!要是告訴你凌晉那傢伙一大清早就來給哀家請安了你不直接心肌梗塞了,於是她自然的掀開首飾盒蓋子。
正捂着眼的子君兜裡的電話響了,她嚇一跳,指縫裡撇一眼屏幕,瘟神。
“太好了,這種事溫大哥專業。”接起來就嚷嚷:“八寶哥啊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只見羅夕嵐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她嘿嘿一笑,“明天請我吃大餐,這個忙怎麼樣?”
聚精會神在郊區某個墓地除靈的溫八寶聽到八寶哥這三個字一腔柔情都化開了,童子雞怎麼突然變態了,如此好態度,還叫他哥,他忙着答應了,並附帶解釋:“剛纔忙着幹活就把手機關了,你知道的手機有輻射可能會引起磁場的波動我就關機了,這剛開機吧就看見你的電話短信跟打地鼠似的一個個蹦出來……”
子君掛了電話,這人廢話真多,誰想聽啊。
羅夕嵐笑嘻嘻的把那張草稿紙平鋪在牀上。
子君崇拜狀湊過去,“你不怕啊?”
羅夕嵐把草稿紙拍她腦門上,“怕什麼怕,這是我提前鼓搗好的一個小魔術。”
“啊?”
羅夕嵐把草稿紙摺好插進牀頭上的筆記本里,“我新學的小魔術,能讓紙上的字體變成金光消失不見。”
子君恨不得整張臉都貼上去,“什麼魔術這麼神奇?字兒里加了特殊材料吧。”
“暫時保密。”
“……你有意思麼羅夕嵐,我被你嚇的差點精神病你告訴我是你搞的小魔術,不行今個你得教給我我要去嚇別人。”
“這個,正在研究中,等我練熟了第一個告訴你。”
“一起研究嘛,睡都睡了就一起研究嘛,你內內種類我都知道……”
……這貨能不能別把一起睡一起睡放嘴邊啊如此口無遮攔還能不能把純粹的革命友誼進行到底啊,搞不好真的讓人誤會百合了拉!
子君搖着羅夕嵐的胳膊剛要開啓死皮賴臉模式,羅夕嵐食指交疊,“十次,十次哈根達斯。”
子君噘嘴親她,“親,你對我是真愛。”
羅夕嵐躲開後連忙把臥室反鎖的門打開,萬一老媽來發現門反鎖了不起疑纔怪,她撒謊的功夫用了十成,真沒那個智商再編下去啊。
她剛拉開門,黃茉跟掐點似的走到屋門口,“我公司有點急事要去處理一下,一會兒安玻璃的會來,你注意啊,哦,對了。“媚眼拋給童子君,繼續說:”小子君啊今個在這兒睡吧,讓嵐兒請你吃大餐,使勁吭她別客氣。”
“好嘞好嘞!”
老媽走了,怎麼打發黏人的小子君呢,羅夕嵐收拾着屋內衛生然後“不小心”從包裡掉出一張市中心五星級美食城的金牌會員卡,那個地界打着星級美食的幌子專搞男女社交,說白了就是所謂富人圈裡變相相親的中介場所,她有心的媽給她的,她只去過一次見證了美食背後隱藏的齷齪真相就把卡打入冷宮。
子君果真寶貝似得撿起卡來嘖嘖稱奇,羅夕嵐帶着聖母光環慈悲一笑,,“喜歡就拿去,隨便刷。”
美食是子君生命中最大的誘惑,但更讓她合不攏腿的是帥哥,如果前邊非要加個修飾詞,那就是有錢的帥哥。
直到羅夕嵐把子君送到大門口,子君還抱着閨蜜的胳膊解釋,“真愛啊,你懂我,我被塞了二十多年的狗糧啊,你就別跟我去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你懂我,下次,下次我狠狠陪你睡,再也不偷襲你咪咪了,你懂我……”
……眼見着子君瘋狗似的跑了,羅夕嵐也刷新短跑記錄,卷着勁風衝回閨房。
大衣櫃裡,那麼大個兒,別憋壞了啊。
拉開大衣櫃,裡面沒有人,哪去了?哪去了?哪去了?
“喂,喂,凌……凌公子……喂……凌公子……”這個稱呼好有年代感!她抖抖一身的雞皮疙瘩。
浴室裡再次傳出水流聲,房門虛掩,公子應該暫時不會使用高科技馬桶,所以肯定不是在方便。
羅夕嵐推開門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白衣古袍清風霽月的凌家公子正以45°角仰望頭頂噴灑的花灑,左手掛着她剛換下來的粉色蕾絲罩罩右手抓着一包七度空間夜用衛生巾。
公子,咋們繼續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