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似夢非夢

第七章

清慧的所有人員悉數出席,只等我這個主角粉墨登場。

謝老鴇作了簡單的領導發言後,正是任命我爲清慧的藝術總監——尊儒。這下可算是站穩腳跟,自力更生。

一一見過各部門經理,寒暄幾句之後,這場領導就任儀式總算圓滿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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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慧管理層:

少言:男,十六,清水館部門經理,赤牌。

瑤姬:女,十九,慧麗苑部門經理,橙牌。

沈宇:男,二十八,護院總管事即保安部門經理。橙黑相間腰牌。

邢斌:男,五十四,財務部經理,就素那個老賬房,無腰牌。

春、夏、秋、先前已經介紹了,同志冬兒至今神龍見尾,不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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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慧營業時,我很少出冰蓮居,只因一日,閒來無事,

便想見識見識何謂: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臺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

只是一出場,還未搞清是個什麼狀況,便引來粉絲,色狼無數,一時間,你擁我擠,你拉我拽,你推我搡,面具險些扯掉,羽扇缺了倆毛,衣袍少了半邊,虧得沈大哥及時出手相救,才避免衆目睽睽之下赤膊相見。

沒想到,我竟成了當紅炸子雞,一時間風頭無人能及,相邀拜帖無數皆被謝老鴇擋住,爲表示感謝便自彈自唱了一曲《愛江山更愛美人》,沒成想這個死人妖,仗着自己是這兒的老大,竟然夜夜前來邀歌,一首破歌一唱就是一個月,真是應了那句: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這一月如若忽略謝老鴇每晚的精神折磨,我過得倒是愜意。與碧言稱兄道弟,將媚姬視爲知己,至於瑤姬那自然是姐弟相稱。

“坐,請坐,請上坐。”

“茶,上茶,上好茶。”我和瑤姐姐但凡見面就是從對子開始,若是瑤姐姐說着說的忽然蹦出一句‘雨雪’,我只能對上‘風霜’,若說‘松柏’,那我就是‘竹菊’,她擡手‘潮起’,我垂手‘月落’,她暗指‘暮色’,我比劃‘朝陽’。像這樣的場景,每三天來上一次,人面依舊如故,對子別出心裁。瑤姐姐真乃當今舉世無雙的對癡。

瑤姐姐問我,爲何我總是這樣才思敏捷,對對子猶如行雲流水,環環相扣,滴水不漏。

我告訴她對對子主要記住四點:

一要字數相等,斷句一致。除有意空出某字的位置以達到某種效果外,上下對字數必須相同,不多不少。

二要平仄相合,音調和諧。傳統習慣是「仄起平落」,即上對末句尾字用仄聲,下對末句尾字用平聲。

三要詞性相對,位置相同。一般稱爲「虛對虛,實對實」,就是名詞對名詞,動詞對動詞,形容詞對形容詞,數量詞對數量詞,副詞對副詞,而且相對的詞必須在相同的位置上。

四要內容相關,上下銜接。上下對的含義必須相互銜接,但又不能重覆。然後依此規律便是晴對雨,暑對寒,天地對山川,魚蟲對鳥獸,曠野對平原如此云云,這般那般。說得我口乾舌燥,聽得她心曠神怡。臨走時再三叮囑一定要我把這些給她寫下來,回去後要好好研究一番。

我懊惱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最近這是怎麼了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前幾日,一時的心血來潮給知己媚姬講了梁祝的故事,並秀了秀琴藝,聽得我那紅顏知己如癡如狂。我告訴她可將梁祝分三段:初識,分離,花蝶,編成舞蹈演繹,並暗示她,碧言是個很好的合作者,媚姬如夢方醒,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這幾日只要是想出了新動作,我便是第一個觀衆。

至於魁首少言,好像跟我有仇似的,一月雖沒見幾次,

但凡見面他‘哼!’

我‘切!’都是赤牌誰怕誰!

“公子,主子來了。”頭又開始疼了,話說這個謝老鴇自那日一曲驚豔之後,風雨無阻,始終如一,每晚飯後必現身於吾房間。

“面具摘了吧,看着彆扭。”

“還不是你給的。”我摘下面具,漏出絕世姿容,撫琴,又來了一遍《愛江上更愛美人》,我倒。

一曲結束,我隨手拿了一本書,向牀邊走去。

正值金秋十月,天氣漸涼,我穿着件單薄的長衫,領口微開,剪裁合身的衣着,襯的人更顯修長挺拔,調了個愜意的姿勢斜臥在塌上半閉着眼睛安靜的看書,見謝老鴇未有離開的打算,從書中擡起頭,盯了謝若冰兩秒,才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庸賴的說着:“若冰哥還有事?”

謝老鴇拎過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下,笑道:“沒事就不能在這兒待着。”語氣十分曖昧。我挑眉笑了笑,也不再理他,重新躺回去接着看書。看的謝若冰目光如癡,直愣愣的盯着我的臉凝視。

這一個月來,謝老鴇一日強過一日的目光,你當我真不知,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屋裡氣氛安寧祥和,鼻端縈繞着若有似無的紫檀香氣,謝若冰看着牀上的可人一瞬間竟有點不知所措,心神恍惚。心下後悔如若當日沒讓他參加比賽就好了。

“蕭兒,這麼聰明,應該知道哥哥的心意。”

“若冰哥七竅玲瓏心,恕蕭兒愚鈍。”

一陣沉默之後,謝若冰瞥見我手上的佛珠“你信佛。”

我右手覆上佛珠,淡淡道:“不信,是瑤姐姐給的,見好看就戴上了。”嘴上帶出一抹豔麗的笑容,看着謝老鴇,雙眼漸漸的失去焦距,花癡般的看着我,一盞茶的功夫後,開口的第一句話盡然是:

“咱們來做一回吧。”

我擡頭看了看他,琢磨着應對的法子,開口道:“行啊,不過改天吧,我手邊沒有潤滑劑,弄傷清慧院主子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

就見謝老鴇神色僵了僵,然後又掛上那招牌笑容:“怎麼看你都應該是下面的那個吧。”

“你不是說,你只喜歡當下面的嗎?”好像我倆第一次見面他是這麼說的。

“但你例外,爲了你,我可以專攻上面。”

“這樣不好吧,這種事講的是兩情相悅,我不喜歡勉強別人,若冰哥也不用委屈自己,轉受爲攻。”我強力辯解道。

“談不上委屈,最近正嘗試轉型,你是第一個讓我產生欺身壓你的衝動。”說着就往我身上蹭。

我用書抵住他的胸口,說道:

“也成。”明顯感覺到謝老鴇身子又是一僵。“只要你答應清水館從明起由我打理,每年再給我清慧五分的利,潤滑、上下那些小事一切隨你,喜歡什麼體位,要玩什麼花樣都成,就是現在直接脫褲子上牀都行。”

“要是我不答應呢?”氣壓驟然下降,我忍不住打了個顫兒。

那我也沒辦法,就當被狗咬——這是我的內心寫照,在被壓和丟命之間,我選擇前者,我還沒忘謝老鴇是個會武的。但是我想試試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實在不行就只能……

“那你就等着我咬舌自盡吧。”說的挺義憤填膺的,其實我內心虛的很。

又一陣沉默,氣壓更低,氣氛更糟。

“蕭兒,你當真以爲我不敢動你?”謝老鴇一改往日不男不女之音,陽剛味十足,就是語氣太過生硬,雖是個問句,但答案現而意見。我悶着個頭不說話。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房,我還沒死呢。”看來是被我氣得不輕,緩了一會,又道:

“算了,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好自爲之吧。”語氣雖不溫但已不似先前那般生硬。

末了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跟我,總好過跟他。”然後憤袖而去。

說實在,我從沒想過謝老鴇也會有這麼男人的一面。

阿迪,耐克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公子,沒事吧。”問話的是耐克,阿迪只是擔憂的看着我,這傢伙話不多,半天擠不出個屁來。(某爺:粗俗,沒教養。某蕭:哪涼快,哪待着去。某爺:你,啥態度,一會虐死你。)

“沒事,就是就是出了不少汗(冷汗),一會打點水,洗一下,就睡吧,今天有點累。”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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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得正香,總覺得有兩道冰冷的目光正盯着我,一刻不離。實在難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直接嚇的我清醒,再仔細一瞧,這傢伙我認識,就是那日把我虜走的黑影,一月不見更黑了。

見我醒了,雙拳一抱

“主上,有請。”

被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弄醒,只見我半吊於空中,雙手綁於身後,頭髮由繩子連接懸於樑上,腳下一銅製圓桶,裡面是熊熊燃燒的木炭,僅夠腳尖觸其邊,還必須得雙腳同時觸及,不然就會踩翻。

頭皮扯得生痛,仔細聞,腳下都冒出烤肉的香氣。眼淚止不住的流着,可是嘴角的還掛着清淺的笑意,神情扭曲的抽象。

“這種時候還能的笑的出來。看來是我小瞧你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具,丫的,絕對是個變態,上次給了我一腳,差點讓我歸西,這次又玩MS,我他媽倒黴斃了。

“打小兒就這樣,哭跟笑似的。”我向來崇尚,既無力改變,就坦然承受,佛祖有云:當受則受。

“哼。”一陣沉默之後。

“說,你是誰,誰派來的,來清慧院有什麼目的。”聲音不大,卻透着絲絲寒氣,陣陣陰風。

“蕭灑,孤家寡人一個,去清慧只爲討口飯。”這是事實。

“討口飯?這樣的姿色,這等的才學,只爲到青樓討飯。”雖然他帶着面具看不見的他的臉色,但這語氣就知道我要倒黴了。

“你以爲,就這,還是我拼着小命贏回來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沒得老年癡呆,清楚地記得你就是評委。

“看來,我對你還是太客氣了。”他走到我面前,一腳踢倒火桶,擡手又將我的頭髮提高了一截,直拽的我頭皮抽抽,本來這身體就弱,又長期處於飢餓狀態,再加上還沒從那一腳中恢復過來,兩眼一閉,又暈了。

再睜開眼時,已經在自己的牀上。

“公子醒了。”耐克放下水準備爲我洗漱。

“恩。”

“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就那樣。”要不是看見自己雙手上的瘀痕,腳尖的燙傷(看樣子處理過),我還真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

“耐克,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來。”

耐克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道:“公子,主子讓我告訴你,叫你準備一個別出心裁的節目,下月初一進宮顯藝。”

“哦。知道了。”過了一秒“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如雷擊。

“下月初一進宮獻藝。”我如夢方醒。問道“還有幾天?”

“七天。”說完耐克就下去,留下我一個人獨自悵惘。

這就是所謂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 ,船遲又遇打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