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幻化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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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這樣對一個女子,恐有不妥吧!”

“女子?”樑少攻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冷哼一聲,說道:“蕭兒,你聽到了,他們都以爲你是女的,哈哈哈。”

“王爺,把我打扮成這個樣子,也難怪會被人誤會,無所謂了,反正被別人誤會慣了。”

咣噹一聲響,打破了這看似和樂融融的畫面,循聲望去,原來是楊靜文。

楊靜文震驚的看着我,久久不放。我坦然地對他微微一笑,速又恢復神情。

“怎麼他是男的?”

“男的?他當然是男的,或許這個連他自己都忘了,不過他的的確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而且……”樑少功故意賣着關子,一把摟過身邊的美人對着嘴脣就是一記法國式的長吻,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心裡笑了笑,覺得他這種行爲實在是幼稚的很。

很久之後,四個緊緊相貼的紅脣才分開,兩人之間扯出一道□□的銀線。

樑少攻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笑道:“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美人晉穆語,也是爲我們大梁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銀面公子蕭灑,不知各位還有興趣否?”

一整寂靜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爲臣不才,望王爺成全。”人羣中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誰也不曾料到,這身份最爲低微的兵部尚書楊靜文竟然會說出如此荒唐的話,大家心裡都明白,王爺只是想讓我顏面掃地,並沒真的打算……

可是這書呆子竟會當真!

人性晦暗的一面被漸漸的挑起,大家都似看戲般將數十道目光聚集在我們三人身上。

不知何時靜文已經站在我身邊,俊俏的面容神情嚴肅,我的左手卻冷不防的被他緊緊地握住,我看着身邊的他竟會如此,無奈的嘆了口氣,靜文我知道你想幫我,這是這樣反而害了我,又害了你自己。

“別怕,有我。”楊靜文不卑不亢的看着不可一世的樑少攻,用極低的聲音小聲地對我說道。我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翻騰,反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看着我們緊握的雙手,樑少攻的眼睛不自覺的眯成一條細縫,嘖嘖的說道:“楊尚書,你還真是讓本王大吃一驚呢,說說你是怎麼個感興趣法兒。”

“爲臣不敢,爲臣只是希望王爺將此人賞給爲臣,讓爲臣帶他回府。”

些許沉默之後,樑少攻一拍桌子,厲聲說道:“楊靜文,你好大的膽子,通敵叛國之罪,你可承擔的起。”

我拉着靜文撲通一聲跪下,抱拳對着樑少攻說道:“王爺針對的是我一個人,何必牽連無辜。靜文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靜文?”樑少攻泛起惡毒的冷笑,說道,“叫得這麼親熱還說沒有關係,你當本王三歲孩童。”

我莞爾一笑,回道:“王爺難道是在吃醋。”

又是一陣小小的騷動,我心道:讓我顏面無存,你也休想好過。

“蕭兒,你過來。”依舊掛着笑,依舊彎着嘴角。

我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人還沒來的急站穩,就被一巴掌打倒在地,我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嘴巴不老實,就該管教,本王說的話你記住了。”

“小人記住了,不過,王爺你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你是在吃醋。”臺下衆人皆倒吸一口涼氣,一片譁然。

又是一盤熊掌炒肉,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這話說得真他媽的欠抽。

“蕭兒光嘴硬是沒有用的。”

我回笑道:“我可不僅僅是嘴硬,一見到王爺,該硬不該硬的地方全站起來了。”

樑少攻優雅的笑了笑,左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皇親國戚們紛紛退下去,只一個不知死活的還杵在原地,動也不動。

“楊尚書,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語氣裡透着絲絲寒氣和些許不耐煩。

靜文剛想開口,卻被我一個眼神制止,“靜文,我跟王爺那是家事,你添什麼亂,不知道夫妻間牀頭打架,牀尾和嗎?沒事就回去,別杵在那礙眼。”

楊靜文氣的手都抖了,頭也不回的憤袖而去,死書呆,我這是在救你。

“夫妻?你是說哪個?”樑少攻,這丫,笑的那叫一個□□。

“我夫,你妻。也不知道是誰曾經說要把自己送給我。”

樑少攻怎麼會聽不出我這話裡的陽秋,含沙射影?就見他臉色微微一沉,眉頭輕輕一皺,說道:“你就真這麼自信,認爲本王不會殺了你?”

我沒臉沒皮的點點頭,笑道:“不是說讓我生不如死嗎?”

“生不如死?”樑少攻那英俊的無懈可擊的臉以一種奇怪的表情扭曲着,雙目嗜血,眼神狂亂,發瘋似的將酒桌上的東西砸的稀巴爛。反手卡住我的脖子說道:“晉穆語你知道你有多對不起我,我應該殺了你,我早就應該殺了你,可我,我他媽的就是下不了手!生不如死?哼哼,那只是我想讓你活着,爲自己找的藉口,我就連讓他們欺辱你,都捨不得,捨不得!”樑少攻說到激動之處,卡住我脖子的手,力道微微加了力,看着我逐漸變紫的臉,才恍然的鬆了手。

我奮力的吸了兩口氣,也沒好氣地說道:“你大爺的,我到底哪對不起你了,說愛你,你不信,說不愛你,你他媽還不信,丫的,承認喜歡我有那麼難嗎?”我不甘示弱的直視他的眼睛,“你他媽的都這樣了,還敢說你不喜歡我,要不是知道你喜歡我,我何苦留在這裡受你折磨,我要是想走,你攔的住嗎!”

我跟樑少攻說到正關鍵的時候,丫的,全被人給攪了。

“他不會殺你,我會!”

我倆聞聲望去,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微臣恭迎太后聖駕,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坐在地上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聲,一個尖銳的陰陽怪氣響起:“大膽奴才,見了太后還不行禮。”

“算了,你們暫且退下,聽我命令。”太后威嚴而又不失端莊的說道。

“是!”侍女,太監,侍衛紛紛退下。

太后坐於上首位,示意樑少攻坐在她身邊,兩個人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你還別說真有點郎才女貌的味道。媽的這女人也太不守婦道了,這還沒過門呢。

“王爺,出了這事,也不跟哀家知會一聲,要不是今兒個哀家不請自來,豈不是又要讓這小賤人跑了。”我看着樑少攻一言不發,也覺得挺納悶的,這樑少攻什麼時候把這女人放在眼裡過,今天卻……

太后咬着牙,惡毒的說道:“既然王爺捨不得殺你,我可不會手軟,來人。”太后一聲嬌喊,兩名英武不凡的侍衛位於我兩旁,“把他給我砍了。”

我壓根就沒怕過,我死死的盯着樑少攻,眉頭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慢着!”太后喊道“先把他眼睛給我刺瞎,再動刑。”

丫的,什麼叫最毒婦人心,我今兒算見識了,我不就多看了姓樑的幾眼,你至於嗎?要是讓他知道我跟樑少攻還H過,那豈不是要把我太監了。

那侍衛剛要動手,樑少攻猛然一吼,四下立時死寂。冷冷掃過每一個人,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簾,深深長長地吸了口氣,避開我的目光,輕輕地道:“這麼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太后聞言,悽楚的看着樑少攻已將指甲深深插入肉裡的拳頭,心裡清楚地很,這分明是在維護我,這分明是捨不得我死,更加嫉妒的發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驀然一笑道:“王爺你該不是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就算你不顧念先皇的死,可是嫣然是你的親妹妹,你難道忘了她死的有多慘。”太后的一番說詞並沒有打動樑少攻,倒是雷到我了,我這身體的前主人真是太神秘了,乾的事沒有一件不是喪盡天良的。

“好!好!好!”太后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苦笑道:“今兒先不殺他,但是眼睛我要定了,動手!”

兩旁的侍衛不安的看向樑少攻,見他沒有反應,於是就……

我撕心裂肺的一聲痛喊,根本就無法表達我現在所承受的痛苦,那是身痛,心痛,身心俱痛。

人一但看不見了,就會變得極度的恐慌,再冷靜的人也難逃於此,況乎我!

我在地上不斷的摸索着,想站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真是怪了,我明明傷的是眼睛,怎麼連腿都不聽使喚了?忽然間摸到一隻鞋,跟着就聞到一陣清香,啊——我吃痛的喊了一聲,被踩在腳底下的手怎麼抽都抽不回來。

“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看你以後還怎麼勾引人,明明就是個男人,明明就是個男人,啊哈哈哈,不夠,這樣還不夠。”這個瘋狂的女人精神已經極度扭曲了,長期不能得到滿足的慾望全一股腦發泄到我的身上。她踩的相當賣力,開始還覺得痛,時間久了竟然沒了感覺。太后忽然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說道:“來人。”我傾耳聽到,確實不一會就來了很多隻腳,太后的聲音又響起了,如今我才見識到這女人的恐怖之處,想想也是,以前的自己竟然傻到會去同情她,孤兒寡母的穩坐大梁江山,怎麼可能簡單得了。“王爺,既然剛纔你沒忍心做,那就叫哀家來幫你吧。動手!”

我感覺七八個人向我涌來,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身上的衣服就被大力的撕扯開來,“竟然是個男的?”我看不見只是本能將耳朵轉向聲音的出處。

我奮力的揮着雙手,其結果只能是螳臂擋車。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人死死的釘在地上,衣不遮體,手腳大開。

我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希望能將這過程想象的美好點,心裡不至於這麼難過,於是不知死活的說了一句:“各位大哥,下手輕點,我可不想死在這種事上。”

等了一會不見有人應我,只聽撲通撲通幾聲好像有人倒下。

我聽見急切的腳步聲,然後就是太后歇斯底里的怒吼:“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要讓他生不如死嗎,你分明就是不捨得。”

“夠了,他已經是個廢人了,夠了,婉卿。”我看不到他倆此時的神情,但是我能感覺的到,他們曾經有情。或許那天樑少攻要對我說的是‘或許曾經他愛過。’

些許沉默後,我聽見太后幽幽的說道:“你叫我婉卿,少攻,你又叫我婉卿了,好好,什麼都聽你的,我走。”

不一會兒,我便被一個大而有力的手抱了起來,這胸懷好熟悉,好溫暖。忽然間我緊繃的神經徹底的崩了弦,就這樣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