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晚又用瓷片割了幾下鏡面,然後將自己的手腕慢慢的擡起來。
這皓白的手腕,要是割上幾道口子,會變成怎麼樣?
她這麼想着,思維竟然一點也不受控制一般,慢慢的,將手中的瓷片往自己纖細皓白的手腕上劃了一下。
這一下,劃得並不深,因爲她沒有什麼力氣,她似乎也並不覺得很痛,就只是有微微的刺痛感。
所以她不滿意,便又劃了一下。
力氣還是不夠,還是隻是淺淺的一道口子。
但是,這兩道口子已經開始冒出鮮血了,這些猩紅的血液慢慢的滲出來,滲在皓白的手腕上,她覺得美麗極了。
她笑了笑,不滿意就是這樣,所以不斷的用力往自己的手腕上劃去,不知道劃了多少道口子。
她的腳一軟,站也站不住了,瓷片從她的手上滑落下來,她也跌落在地上,坐在牆上,靠在牆壁上,雙眼無神,嘴脣蒼白,眼睛不知道看向哪一處。
就在這個時候,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快要暈死過去的俞向晚,她放下來的手腕上在不斷的流着血,地板上都已經有一灘鮮紅的血液了。
畫面實在是太過於駭人,女人一時之間怔住了,站在原地許久,這才爆發出來大聲的尖叫起來:“救命啊,死人了,死人了!”
她的叫聲引來了很多人,大家都被面前的畫面給鎮住,有人馬上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
……
接到了陳叔的電話厲靖霆也出來尋找俞向晚,只是她的手機卻一直都處於關機的狀態,一直都打不進去。
江城這麼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直到現在,他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電話內容讓他眸色一變,他便開車往醫院趕去。
俞向晚已經被送進去急救,俞家人和厲家人也在隨後就到。
陳淑賢沒想到在半夜三更會接到電話說俞向晚出事了,在城外的一家酒吧裡割腕自殺。
當時她嚇得魂都沒了,叫醒了厲老爺,就讓司機將他們送往醫院。
陳淑賢看着自己的兒子:“靖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向晚她會這麼做?”
要是往常俞夫人聽到自己的女兒這樣了,肯定會鬧起來的,但是現在,這裡的人,除了厲靖霆,也就只有她是知情的了,正是因爲她知道俞向晚爲何割腕自殺,所以她也沒有再鬧起來。
要不然她要怎麼說?還說是厲靖霆欺負她的女兒麼?
可是她要怎麼將當時的情況給說出來。
俞向晚是她的命根子,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她覺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捂着臉一直坐在旁邊哭。
陳淑賢見她這樣,覺得於心不忍,坐在了她旁邊:“放心吧,向晚她會沒事的。”
“她怎麼這麼傻?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啊?”俞夫人的眼淚一刻不能停下來。
厲峻彥早就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他想,能讓俞向晚這麼想不開的,就只能是因爲她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了,他暗中看了厲靖霆一眼,抿着脣沒有說話,和大家等在了一邊。
厲靖霆站在一邊看着手術室的大門,他用手揉了揉眉心,俞向晚那麼要強的人竟然也會割腕自殺,這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
雖然他對俞向晚沒有感情,但是兩人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想,如果不是因爲她利用他父親的那些證據來脅迫他的話,他們也不至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強求的,就是感情,而偏偏,俞向晚並不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遇到自己喜歡的,自己想要的,就一味的在強求。
以爲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是一切,卻不知道,還有很多事情是她不可預料的。
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俞向晚的生命終究被挽救了回來。
因爲她身上沒有什麼力氣,所以割在手腕上的刀口也並不是特別的深,只是因爲她割了很多道,所以才一直在流血,而且,所幸的是,被發現的早,早早送來了醫院,所以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
而且,醫生最後想了一下道:“厲太太估計也不是真的想割腕自殺,只是因爲她吃了一顆迷藥。”
俞夫人一聽,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陳淑賢真的以爲自己的兒子和俞向晚在鬧矛盾,所以纔會釀成這樣的事情的,在去俞向晚的病房前,她叮囑他:“靖霆,一會你有什麼事,好好的和向晚說,她估計現在情緒也不穩定,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厲靖霆點頭:“媽,我知道。”
……
俞向晚醒來的時候,看到了站着父母,她一時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轉動身體的時候,覺得渾身都疼,手腕上的疼痛,最厲害。
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俞夫人連忙扶住她:“晚晚,你別亂動,你這手上還有傷口的。”
俞向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果然見到手腕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她的脣色一白:“媽,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還想問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真的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做這些糊塗事?”俞夫人還沒開口說話,俞江安就出聲道,聲音嚴厲。
俞夫人並沒有將厲一驍不是她與厲靖霆的孩子這事情告訴俞江安,所以他還並不知情,就只是認爲俞向晚會割腕自殺,純粹是和厲靖霆鬧翻了才這樣。
但是在他的眼中,這個女兒一向都是要強的,現在竟然爲了一點點小事兒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真是愚不可及!
“你做什麼?晚晚她才醒來,你對她這麼大呼小叫的幹什麼?”俞夫人心疼女兒,白了俞江安一眼。
俞江安指着俞向晚:“她現在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你還幫着她說話?我說過了,我讓你沉住氣,讓你別和厲靖霆鬧,現在你倒好
了,不但和他鬧起來,而且,竟然還不要命了,你說說,你這像是我的女兒麼?像是我的女兒會做的事情麼?”
俞向晚臉色一白,她纔想起來在酒吧發生的事情,她是太沖動了,當時也太激動了,所以纔會跑到那裡去喝酒,而後來,被那男人差點侮辱的時候,是劉勳出來救了她的,她更是覺得不可接受,雖然被刺激到了,但是其實也從來沒有想過結束自己生命的,可是當時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只是腦子一直都很混亂,做的事情,她自己都不能控制。
對了,那個男人說在她的酒裡下了藥,她肯定是因爲吃了那些所謂的迷藥所以纔會那樣子的。
“爸媽,我不是故意的……”俞向晚因爲剛剛醒來,所以聲音還帶着脆弱,聽來也讓人覺得心疼。
“你別說了。”俞夫人指責俞江安。
俞江安見到俞向晚這樣子,氣才緩了一些:“晚晚,你別這麼傻,什麼事情不能渡過的?哪怕你和厲靖霆鬧的矛盾再大都好,千萬不要做這些傻事你知道了沒有?你要知道,你今天的位置是多少人想要坐上來的,你要是想不開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了,你是在給機會別人麼?你甘心將機會讓給別人麼?”
俞向晚想到要是別人頂替她成爲厲太太,她就覺得心裡一一陣陣的難過與不甘心。
“再說了,現在你還有多多,你怎麼能做這些傻事?厲靖霆外面多少女人都好,哪個比的上你?”
俞向晚聽到他提到厲一驍,臉色就白了白,他不知道的是,厲一驍並非厲靖霆的兒子。
“好了,你別說了,讓晚晚她冷靜一會吧。”知情的俞夫人出聲道。
俞江安看了俞向晚一眼:“你好好想想吧,想想就知道爸說的對不對了。”
俞江安離開之後,俞夫人坐在俞向晚的對面,拿起她的手腕看了看:“竟然割了這麼多道口子,媽看了心疼死了,晚晚,你個傻孩子,你怎麼就沒將媽媽所說的話聽進去呢?一會和厲靖霆好好說話,現在你這個樣子了,他必定心疼,你服個軟,你們的生活還繼續下去的,厲靖霆他估計也被你這樣子給嚇到了,不會再怎麼樣,再說了,之前在他水裡下藥那件事你就說是你的不對,但是後來,他眼睜睜的看着你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是他的不對,你就抓住這一點和他說,你就說讓這一頁翻過去,以後你們還是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懂了麼?”
俞向晚點了點頭,她懂,她能不懂麼?
她也不是懦弱的人,昨天也是太沖動了,所以纔會想將厲一驍的生命結束了,後來還是想不開,去了外面喝酒,但也從來沒想過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她就是吃了藥所產生的幻覺,她怎麼還會去做那種傻事?
什麼都會過去的,她和劉勳這件事也都會過去。
她會給劉勳一筆錢,讓他遠遠的離開,永遠不要再在自己的面前出現。
這件事情,便當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