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惡魔谷的面積十分寬廣,所以這裡邊的建築多是閣樓,或者是密室。密室是居住的地方,而平時谷中有什麼活動,比方說會見來客之類的則選在了閣樓之上。按照惡魔谷上任谷主秦洛的原話說是,“惡魔谷,既然是魔,那非有霸氣不可。”所以谷中多建造樓閣,供平時用膳食或者會見來客的時候用。
今日有貴客獸老來到,那自然是要好好款待的了。遵照少谷主的吩咐,幾名紅衣教徒將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引至一個高臺閣樓。
閣樓高大數十米,地下全部是用磚牆堆砌而成,雖不華麗但是氣勢恢宏,當真有幾分霸氣的感覺。在閣樓的一個拐角處,有一道細長的石階蜿蜒而上,連接着閣樓最頂端的平臺。由於平臺位於半空中幾十米高的地方,所以此時的石階看上去,倒像是通往天際的階梯。
“獸老前輩,請上閣樓休息片刻,我們少谷主隨後就到。”一名紅衣教徒一手做引恭恭敬敬說道。
這名被喚作“獸老前輩”的人,身着長及曳地的黑色袍子。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上,烏黑的眼珠子中散發出深邃而又智慧的光芒;四肢骨瘦如柴,如同他那張枯槁的面孔一般見不得人,被藏在了黑袍之中,只有在風兒撩起袍子的時候,才依稀可見那雙佈滿歲月滄桑的手掌。這樣的老者,若是走在大街上,人家也只會當他是一名老叫花子,醜是醜了點,但畢竟年紀在那裡,枯槁的皮膚任誰到了這個年紀都會有,沒有什麼大驚小怪。可是,眼前的老人一出現絕對能吸引住衆人的目光。因爲此時在他的身後,一隻身形巨大的白虎正搖頭擺尾着。這隻白虎除了在形態上比一般的老虎大多之外,它的兩條細長的虎鬚尤其引人注意,目測過去足足有三十公分之長;許是因爲風塵僕僕趕路的原因,它原本柔順的毛髮上沾染了一點點灰塵,看上去沒那麼白亮了。白虎的頭緊緊貼着主人,一雙眼睛警惕地環視着周圍的環境,血盆大口張開,裡邊尖利的獠牙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耀眼的光芒。這麼兇狠的樣子,彷彿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它的主人獸老外,其他的都是敵人。
這麼兇狠的白虎,有誰敢惹它啊?幾名紅衣教徒跟獸老說話的時候都是離得遠遠的,生怕惹惱了他身邊這個大傢伙,那樣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這麼巨大的身子撲過來的話,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獸老前輩,請吧!”剛開始說話的那名紅衣教徒說罷先往前方石階走去,邊走還便回頭跟獸來賠笑。
可是,這樣怪異的老人,行事作風自己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隨時隨地都要體現他獨立特行的風格。他只是往頂端的閣樓看了看,忽的便躍上白虎的背,然後一人一虎直衝上天,沒一會兒就已經到了閣樓的頂端,白虎託着獸老的身體穩穩立在閣樓寬大的平臺之上,再往下看去,剛纔那名引路的紅衣教徒竟還在石階的半途如蝸牛般一步步往上邁,不時還發出氣喘吁吁的聲音。
“廢物一個”獸老咒罵了一句後從白虎身上躍下,嘴裡還念着,“惡魔谷若都是這樣的人,老夫深感堪憂啊!看來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當年老谷主秦洛在的時候。。。。。。。。。。。”說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好在閣樓上邊的這個平臺夠大,否則但是白虎那麼巨大的身形,估計就已經佔滿空間了,哪裡還能坐人啊!
獸老伸出手憐愛地撫摸着白虎柔順的毛髮,然後打了一個手勢,聽話的白虎會意後立刻站起身來,往閣樓之外躍去,不一會兒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白虎走後,獸老這才注意到閣樓上的一切。
平臺之上,周圍一圈淺色印花的紗簾隨風輕輕擺動;中間,擺着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子。碩大的桌面之上,擺着各式豐盛的佳餚。不僅有酒,肉,菜這類平常的食物,還有一些樣子奇特,做得花裡胡哨的菜式,看着像海里的生物,但由於過於鮮豔,一時也叫不上來是什麼名字。這些菜式粗粗看去,只覺得十分美味,讓人垂涎三尺。可仔細看去,盤子中那些類似於海生物的東西卻是十分噁心,有的身上長着數十隻細長的爪子,有的有幾個頭相互連接在一起,還有一盤不知是什麼東西,看上去像是雙色珠子,外面的一層是白色的,裡邊一層呈黑色,但實際上有點偏褐,應該是某種生物的眼珠子。整整的一盤,那樣子一般人看了估計會當場嘔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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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石桌上這些美味佳餚,獸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小子還真有我心,也不枉老夫上次在魔靈宮外頭拼了老骨頭幫他搶到那張藏寶圖,哈哈哈哈哈!”他忽的狂笑起來,令他高興的不僅僅是石桌上這些美味的食物,更重要的是秦梓昂平日狂妄雖狂妄了點,但畢竟還是把他這個前輩放在眼裡的。
“我先來嚐嚐。”獸老說罷拿起桌上的筷子大快朵頤起來。很快的,盤子裡的東西都被他一掃而空了。“還不夠,再來再來!”他手裡拿着酒壺,一邊往嘴裡倒,一邊朝着底下還在爬石階的紅衣教徒喊道。
說來也苦了那名紅衣教徒了。他剛來惡魔谷不久,那些什麼法術還沒學到一點,就被上頭的人派來伺候着老傢伙。這老傢伙哪裡是省油的燈,自然是刁鑽古怪了。這不還沒等下方的紅衣教徒爬上來,他又開始吆喝了,“我說你這個廢物,怎麼還不快點去弄點吃的來?快去快去。”
此時的紅衣教徒已經爬到了半空的地方,由於高處風比較大的緣故,他有些聽不清楚獸老說的什麼,於是問道:“獸老前輩,您說什麼呢?再說一邊。”
“廢物,老夫說話只說一次,向來不說第二遍,真是廢物,廢物。。。。。。。。。”許是因爲本性就火爆,再加上現在喝酒喝高了些,獸老氣得當場就跳了起來,飛撲到石階之上。看着下方還在爬上來的紅衣教徒,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手掌一揚起,再往下劈去。
強大的力道作用在石階之上,震得階體好像就要塌了。那名還在半途中的紅衣教徒忽的感受到來自下方的顫抖,嚇得整個魂兒都快飛起來了,他驚慌失措地擡頭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獸老凌立在石階的上頭,正一眼怒氣盯着自己。
“哈哈哈,去死吧!”狂笑聲過後,獸老再送出一掌,從風勁來看,這一掌明顯比剛纔那一掌大多了。
只聽得“轟隆”恍若山崩地裂的聲音響起後,整座石階瞬間坍塌。而那名紅衣教徒早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就已先往旁邊跳下。也算是他命不該絕,竟然掉進了閣樓旁邊的一個小池子裡。在最初的驚嚇過後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划動着雙臂游到池子邊緣處,再一個跳躍就落到草地上了,所幸毫髮無傷。
只是一時怠慢了這個老傢伙,哪想原本好好的石階竟然被他兩掌直接摧毀了。幾名紅衣教徒看着石階坍塌後堆積成小石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臉驚魂未定的神色。
這時,上面的老傢伙又吆喝起來了,“一羣龜孫子,還不快去給爺爺我上酒菜。再慢一步的話,我把你們整座閣樓都推倒。”
“是是是,前輩,您稍等啊!小的這就去辦。”爲首的紅衣教徒嚇得都快尿褲子了,趕緊離開前往膳房打點。他可一點不懷疑這老傢伙向來是牙齒當金子使,說一不二的主兒。再不趕緊去給他弄酒菜,估計待會兒這座閣樓就化成一灘塵土了。
“前輩,我們去膳房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啊!您老先休息休息,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另外兩名紅衣教徒見老大開溜,也趁機找了個藉口開溜了。
“哈哈哈!”看着幾名紅衣教徒落荒而逃的狼狽樣,獸老笑得心裡樂開了花。他平生最大的愛好除了馴養各種獸類,還喜歡捉弄人。看着那些人被捉弄得慘兮兮的可憐樣子,他心裡就十分爽快。
沒過多久,一名紅衣教徒便急匆匆拿來酒菜,可這人卻不是剛纔那幾位中的誰,想必是那三位怕了這個老傢伙,所以欺負新來的,讓他端着酒菜來伺候這難纏的主兒。
紅衣教徒手裡提着一個大籃子,籃蓋微微敞開一點,露出裡邊一個圓圓的東西,竟然是豬頭。剛纔匆匆離開的那幾名紅衣教徒怕這個老祖宗胃口過大,一般食物無法滿足,於是合計着把昨夜在山上打來的大野豬烤熟了弄來。
還沒等紅衣教徒開口,獸老已經聞到了一股燒烤的味道。他的鼻子老靈了,只要是跟吃或者跟獸類有關的味道。他大老遠就能聞着味了。
見下方的人磨磨蹭蹭的樣子,獸老忍不住又催促起來了,“還不快送上來,磨蹭什麼。”
“可是前輩,我剛來谷中不久,還不會飛,上不去呢!”紅衣教徒憋紅了臉說道。
“又見廢物。”獸老低低咒罵了一聲後從閣樓躍下,搶過他手中的籃子,又一腳把人踹倒後再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