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坐在水邊許久。
微風掠過，
他神情恍惚，不知不覺地閉上眼。
慕芊芊，林家，仙子......
自打從國外迴歸蘇州，這些日子的經歷，仿若都是一場夢。
而且，直到現在，楚楓也不知自己修爲，究竟在什麼境界。
丹田內。
那些液態靈氣，已然像是一座湖水。
“那祖琴殘魂說我尚在九層......”
楚楓深吸口氣。
又想到剛纔東方亦柔那句“我自願的”。
煩悶之際，
不知爲何，他感到有些迷茫。
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眼前這條河水，漫無目的，不知去向。
“大哥哥，是要渡江嗎？”
忽然，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傳來，楚楓愣了愣，看見詢問自己的小女孩，喃喃搖頭：“不知道。”
“等等，你爲何說它是江？這分明是條河吧。”
這河水寬度最多十來米，要真讓楚楓說，連河都算不上。
小女孩聞言，深沉搖頭：“它不是河，就是江，龍門江。”
雖說看起來老成，可在楚楓眼裡，有些好笑。
十歲不到的小女娃，這副姿態，估計是和家裡爺爺奶奶學的。
等等，龍門江？
“這裡，也算是龍門江？”楚楓有些驚訝。
自己當初墜崖，掉下的江水，正是龍門江！
不過那可是在蘇州邊境，隔着十萬八千里，就算是同源，也不該還是那個名字纔對。
“嘻嘻，不開玩笑啦，它啊，其實沒有名字。”
女孩揹着手：“這條河在這裡很久啦，曾經有人說它是河，也有人說它是江。”
“照我看吶，你說它是河，它就是河，你說它是江，它就是江。”
楚楓聽得一頭霧水。
許久後，才站起身來。
“小丫頭快回家吧，我走了。”然而就在起身那一瞬，楚楓愣了愣。
背後，哪有小女孩的身影？
看着眼前河水，楚楓心神一動。
忽然想起，自身丹田之內，那一座靈湖。
我說它是湖......它就是湖？
“那，我說我已褪凡，踏道築基，那是否就是築基？”
就在這時，河水水面，開始泛起淡淡波紋，一絲絲水氣升騰，向着他的體內源源不斷匯聚。
而在楚楓丹田內，看不見的深處，五道金色的花苞，迅速升起，像是，隨時要衝破水面！
然而隨即，靈湖湖面卻迅速凝結成冰，將那五道金色阻擋在冰層之下。
外界。
楚楓乾咳一聲，尷尬搖頭。
只覺得自己是被氣傻了，像個神經病。
“說自己入道就入道，那我還說自己是陸地神仙呢。”
撇了撇嘴，他再次回頭看向湖面。
“你是這裡的水靈吧？”
萬物有靈，山川湖海亦然。
清醒過來後，通過御萬靈，他能感覺到，那女孩，應該是河水中的‘靈’。
河水卻再沒有出現女孩身形。
“當初我墜崖，救我的，也是你？”楚楓挑眉。
“沒有，救哥哥的是那隻雪狐，小九隻是在中途順道送了哥哥一程。”
楚楓長吐口氣。
抱了抱拳。
“小九......它日真能不死突破，魚躍龍門，楚某回來時，定助你化龍。”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河水裡，那輕盈的笑聲，漸行漸遠。
楚楓也動了動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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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麼一遇，他開始那煩悶心情，也似乎好了不少。
剛剛要邁步過河，楚楓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伏羲門，眼神幽幽。
娘希匹的。
累死累活，辛苦這麼久，要是就這麼空着手回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不說其它，要是讓朱雀知道他被綠了，估計得喜笑顏開，冷嘲熱諷。
想到這裡，楚楓一步邁出。
一步接一步。
再不是輕盈步伐，而是故意踩踏在地。
同時。
琴閣之內。
東方亦柔正擦拭着琴閣古琴，忽然間，皇袍男人的身形再次浮現在她身邊。
他的臉上，浮現出自信笑容：“我就說，那小子悟了第五御，就會回來的。”
聞言，東方亦柔俏臉上滿是喜色。
迫不及待走出琴閣，眸子裡滿是期待。
時而來回踱步。
似乎，在想着要如何與楚楓解釋。
然而。
許久之後。
東方亦柔臉上有些疑惑：“那個，伏羲先生，他......”
“放心，那小子，會來的。”
伏羲氣定神閒。
又是十分鐘。
東方亦柔忍不住了：“恕小女子冒昧，楚楓他......來了麼？”
“咳。”
皇袍男人點頭：“你就放心吧，想一想，就算他沒領悟第五御，不知道幻境真相。但這張祖琴可是神器，他怎麼可能拋下一把神器走人？”
“別說那小子，放在我那個時代，那些個老傢伙，都爭先恐後想要搶我這神器，你覺得誰會捨得把它放在別處？”
然而，又是十分鐘。
東方亦柔咬住嘴脣：“請，請問，他來了麼......”
皇袍男人眉宇間，也有些疑惑了：“咳，你放心......”
就在說話之際。
一道身影，正從遠處一瘸一拐地走來。
當東方亦柔看清楚來人時，眼中的期待瞬間化爲烏有，充滿了失望之色：“徐長老，您有什麼事麼？”
“額。”
東方亦柔看了眼皇袍，又看了看徐長老，有些猶豫。
皇袍搖頭：“放心，我不想讓人看見，就沒人看得見。”
點了點頭，東方亦柔道：“長老有事，但說無妨。”
“報告掌門，在二十分鐘前，那個殺......不對，前掌門楚楓，去了趟外門武閣。”
“然後，然後......”徐長老一陣咬牙切齒。
“掌門啊，您快去跟他求求情吧，他，他揹走了我們武閣所有靈器！然後就跑，不對，急匆匆走了。”
這話出口，空氣中沉默了幾秒。
“走了？”東方亦柔忙抓住他的手，着急道。
“對，走了！”
徐長老還想說什麼，被東方亦柔制止。
“知道了。”
“掌門一定得去求求情啊，武閣空了，讓我們外門弟子怎麼活......”
“嗯。”
待他走後。
東方亦柔木訥轉身。
皇袍男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到了極致。
誰能想到，那小子，會放着神器不要，去卷一堆破銅爛鐵走？？
那小子究竟什麼眼神，難道老子......呸，我的神器，還不如那些破鐵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