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過來挑釁,青年置之一笑。
“我曾經給過很多人警告,可他們就是不聽,總是到災難臨頭,纔會求我。”
相互對峙。
倒是女子着急了:“哥,快幫我......”
青年表情頗爲玩味,絲毫不着急不擔心的模樣:“玉兒,你哥算到你有難,才這麼快追上來,你還不快誇誇你哥?”
被叫做玉兒的女子,心急如焚,指着楚楓手中被洗乾淨的白鶴:“不是我着急,是他把......”
“噓——”
青年豎起手指,他盯住楚楓良久,才道出一句:“有趣。”
他精通相術。
能看出,楚楓不是那種印堂發黑,厄運纏身的人,但除此之外,也平平無奇。
唯一獨特的,就是那柄插在地上的長刀,還有他手裡那隻,被拔光毛的肉。
刀是好刀,起碼是靈品。
他沒想到,那鳥類的肉,居然也是靈物?
“你來了也好,我正擔心這女人掌控不好火候,”楚楓擡起手,將那白鶴肉朝着男人扔出:“把這鴨子烤了,考得好吃,我可以既往不咎。”
撲通。
鳥肉落地。
而男人盯住楚楓許久,忽然肆意大笑起來。
見過無知者。
卻沒見過這麼狂的。
讓他堂堂張天機,天機子,去烤肉?
隨後他又是搖頭一笑,
自下山歷練,見過各行人士。
這些凡人,一般都喜歡以貌取人,認爲他張天機,只不過是披着道服的,風水騙子。
畢竟,哪裡會有這麼年輕的風水道士?
而他也從不解釋。
直到後來,那些對他不在乎的人,經歷各種痛苦後,纔會哭爹喊娘,跪着來求他幫忙。
那時,那些愚人,纔會意識到,他天機子,是能一語成讖,貨真價實的天師!
張天機低頭,看着楚楓放在地上的那刀刃,微微一笑:“好,我烤。”
他不生氣。
他要等,等楚楓意識到他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然後,自己道歉。
張天機一手拿起地上鴨子,仔細查看一番,有些驚訝:“兄臺,你這隻鴨子,生前必定已經通靈了,直接吃,可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楚楓搖頭:“無所謂,反正不是我的。”
聽到這話,張天機愣了愣。
通靈的獸類稀有無比,野外基本不可能見到,這鴨子不是你的,那還能是誰的?
“哥!!”聽到這話,張埼玉怒吼起來。
眼睛裡的淚水嘩嘩外落。
“那隻鴨......不,那隻白鶴,她是我的小姬!”
張天機手抖了抖。
整個人頭皮綻開。
搞了半天,這隻靈獸,是玉兒的靈寵??
實在不是他眼拙,而是根本沒往那個地方想。
這白鶴受他武當氣息薰陶長達數十載,飽受世人香火薰陶,靈性無比,早已成爲山寶之一!
可堂堂鎮山之寶,就這麼,被眼前這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小子,吃了??!
“哥,替我殺了他!”張埼玉咬牙切齒。
而張天機也微微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睛裡多了一絲冷光。
“兄弟,你攤上事了,知道嗎?”
見到兄長這幅模樣,張埼玉終於擦去淚水,
她知道,一般來說,哥哥這幅模樣,就是真正動怒了。
而惹到哥哥的人,下場一般都不好受。
“少廢話,最後問你一次,烤不烤?”楚楓也沒了耐性。
“你!”
張天機眼睛眯起,忽然再次露出笑容,邪異無比:“我烤,我烤還不成?”
“哥,你......”
張天機擡了擡手:“妹妹,別生氣,我跟你保證,他以後會因爲今天所作所爲,懺悔至極。”
就這麼殺了這小子,實在太過便宜。
動你之前,得讓你見識見識,你惹到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到時候,估計你小子,只會怕得想要自殺?
張天機越想,笑意愈冷。
另一隻手猛地擡起,抓起那刀柄,隨後將那肉扔向天空。
而他下一刻,也雙腿一曲,從容跳起。
剎那,空中,劍意轟鳴。
待張天機落地,那鴨肉,已經被完整剖好,架在刀刃上。
“妹妹,小姬死了,我也很心痛,可這畢竟是通靈之物,別浪費。”
張埼玉呆立當場:“你,你在幹什麼啊!!”
“別急,我答應你,一定,給你找一隻更好的,說到做到。”
可這依然阻止不了女子痛哭,張天機撓了撓頭,才笑道:“這靈肉吃了,你至少能同時召出幾道火符來,到時候,燒死這種底層武者,也是隨隨便便哦。”
像是戳中女子內心,她深吸口氣:“真,真的麼?”
“真的。”
“那,那你烤了給我嚐嚐。”
張天機微微一笑。
翻手之際,幾道火符送出,將地上乾草引燃。
而與此同時,他手上不慢,翻來覆去。
短短時間,那在劍尖上的烤肉便變成金黃,一滴滴汁水滲透而出,
十里飄香。
在這期間,張埼玉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悲傷,到平靜,然後再到期待。
而小手,也不知不覺,捂住了肚子。
“我這妹妹這麼單純。”
張埼玉烤着肉,不着痕跡地瞥了自家妹妹一眼,隨後朝着一旁的楚楓,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着:“也不知道,你怎麼能這麼狠毒無情,讓她落淚?”
聲音平靜,但不乏殺意。
楚楓搖了搖頭:“單純?一口一個刁民,渣滓,這就是你所說的單純?”
若是張埼玉禮貌一點,他興許會道歉。
畢竟,那白鶴確實是因爲他的一個眼神,才嚇得摔在地上的。
然而一口一個刁民,誰受得了?
真當自己是什麼地方出來的神仙,世間衆人皆螻蟻,世間山水,皆是窮山惡水?
楚楓的話,讓張天機稍稍一愣。
隨後又是一笑:“竟有此事,難不成,你因爲這個生氣啊。”
“嗯。”
他搖了搖頭:“我也沒想到,她竟然說你是刁民?恕我直言。”
“難道,不是麼?”
“在我們眼中,你們確實是一羣刁民,不,說刁民都是好聽的,螻蟻差不多。”
見到楚楓皺眉。
他哈哈一笑。
“說過了,說過了,其實沒那麼過分,你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