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們聽說,在花家村,和郭家有矛盾的人家不少。您能跟我們說說嗎?”
“我是一個瞎子,能知道什麼呢?”
“您雖然眼睛不好使,但您的心裡應該是清楚的。”
“我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但你們都看見了,我一個人住在這祠堂,平時和村裡人接觸很少,村裡人忙着討生活,沒有時間和我這個閒人磨嘴皮子。即使他們有閒工夫磨嘴皮子,你們動腦筋好好想一想,郭根生對我這麼好,他們的心裡有什麼事,能跟我說嗎?鄉下人,活的就是一個謹慎,咱們花家村的人,活的就更謹慎了。”
花長雲到底是說過書的,他很健談,嘴皮子也很溜,雖然是一個瞎子,但見識並不淺啊!
“我是一個最沒有用的人,他們跟我磨嘴皮子,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說嗎?”
花長雲說的不無道理。
“我們聽說,經常有人來幫你洗洗縫縫。”鄭峰的意思是,既然有人來幫你洗洗縫縫,就一定會跟你說說村子裡面的事情。
“是啊!他們只是來幫我做點事情,他們是可憐我啊!”花長雲也聽出來了,“他們忙中抽閒,沒有時間跟我扯村子裡面的事情。我也懶得多嘴奪舌。”
這也就是說,花長雲沒有向同志們提供一點對案子有用的價值,非要說有什麼收穫的話,那就是在花家村這團亂麻之中抽出了一根無用的線。鄭峰和李雲帆沒有想到,花郭兩家這條線似乎是一條與案無關的線。這難道也是段高山所說的“表面現象”嗎?
郭筱竹的到來,結束了同志們和花長雲的談話,其實,談話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大家隨着郭筱竹到了郭家。
同志們走進郭家堂屋的時候,早飯已經準備好,大米稀飯,油煎水餃——水餃是昨天晚上包好的,還有一盤麻油辣椒醬。郭家在吃飯上確實沒有虧待同志們。
本來,大家是想仔細端詳一下郭大書記的尊容——該好好打量一下這位仁兄了。遺憾的是,郭書記沒有露面,郭有才說了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他爹偶感風寒,還在牀上躺着;第二個原因是郭書記已經跟家裡面的人說了,讓同志們單獨在堂屋吃早飯,這樣同志們會自在一些,郭家人在旁邊坐着,不是很妥帖的事情。
在鄭峰和李雲帆看來,郭書記之所以不和大家在一起吃早飯,恐怕另有原因。他恐怕擔心同志們在調查走訪的過程瞭解到一些對他不利的情況,或者是昨天夜裡累過了頭。
不過,郭書記倒是說了一句大實話,“偶感風寒”,郭書記昨天晚上到徐長水家去,和秀英騰雲駕霧、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爲何物,別說是他這一把上了年紀的老骨頭,就是年輕人,在這樣一個寒氣逼人的夜晚做這種牀上的事情,不感風寒,那才叫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