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扎頭巾的男人究竟是誰?邢惠開是死是活,人又在哪裡呢?這是李雲帆和卞一鳴現在考慮的問題。
離開墓地之後,一男一女兩個兇手下山的可能性不大,他們上山的可能性則比較大。
如果這個判斷能夠成立的話,那麼,你們只有三個地方可去:
一個是智覺寺,李雲帆和卞一鳴首先想到了智覺寺,因爲很多信息都指向智覺寺:兩個案子的當事人邢惠開和張翠珍都經常到智覺寺去燒香拜佛;智覺寺的送子觀音非常靈驗;貢明啓在邢惠開的牀上摸到的土灰的布鈕釦;僧人晾曬在院子裡面的衣服,莫非的怪異舉動。很顯然,李雲帆和卞一鳴一致認爲,智覺寺應該作爲調查的重點。
其次是黑熊寨和房村,這個黑熊寨在智覺寺的西邊,在墓地的北邊,比較而言,墓地到黑熊寨,比到智覺寺要近許多,單趟只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而房村在黑熊寨的西南方向,在墓地的西北方向。
毛書記說,墓地到房村只需要八九分鐘的時間,根據譚曉飛的描述,昨天晚上,他們三個人蹲守的松樹林在墓地的東邊,兩個掘墓人離開墓地的時候,應該選擇相反的方向,所以,他們也有可能到房村——或者黑熊寨去,支撐這個判斷的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剛纔,在智覺寺的西禪院,卞一鳴和莫非的談話,從表面上看來平淡無奇,而卞一鳴恰恰是從這段對話中捕捉到了一條最重要的信息,大家還記得嗎》那莫非就是房村人,小小年紀就被父母送到智覺寺出家當了和尚,這樣一來,就有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在智覺寺,可能還有根生土長的和尚,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兩個去處,一個是智覺寺,還有一個就是他們出生的村寨。
毛書記的一番話對卞一鳴的分析和判斷起了重要的支撐作用:“在三年自然災害時期,一些人家吃了上頓沒下頓,再加上孩子又多,在南山地區,確實有一些人家把孩子送進寺院削髮爲僧,雖然是遁入空門,但總比餓死要強的多。在菩薩的身邊,是不會被餓死的。因爲人們即使揭不開鍋,也不會放棄對菩薩的頂禮膜拜。菩薩是他們內心最後的精神支柱,儘管菩薩從來沒有給過他們什麼好處。”
在卞一鳴的啓發下,毛書記還提到了兩個村寨,一個是石鼓寨,一個是樑村,我們在前面曾經提到過這兩個村寨,其中,石鼓寨提的最多,大家應該能記得,繆智文的老婆張翠珍和田菊花就是石鼓寨的人,石鼓寨是整個南地區距離智覺寺最近的一個村寨,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毛書記就是三裡寨的人,所以,他對南山地區的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他還說到一個細節,在災荒年,尤其是在青黃不接的時候,石鼓寨就有女人到廟裡面去給僧人們洗衣服——或者縫補衣服,寺院裡面就會給她們一些糧食回家餵養嗷嗷待哺的孩子。那張翠珍的母親就曾經給寺院裡面的僧人洗過,縫補過衣服,那張翠珍和四個哥哥能活下來,和寺院裡面的糧食有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