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如果所謂的“觀音送子”確有蹊蹺的話,那麼,這個一清住持應該是卞一鳴首先想到的人。如果智覺寺有問題的話,那麼,這個一清禪師一定有問題,至少應該是一個知情人,要不然,他還怎麼做這個住持呢?
佛教作爲一種文化現象,它有其存在的合理姓,但也確實有人打着宗教的幌子做一些雞鳴狗盜之事。在改革開放的今天,經不住滾滾紅塵的誘惑,有相當一部分僧人已經不好好唸經了,宗教已經被異化。在很多寺院的香菸之中,銅臭味越來越濃,無所不能的菩薩們卻坐在神壇之上,袖手旁觀,充耳不聞。菩薩們,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普渡衆生,而是趕快普渡一下自己的門徒,當然也包括你們自己。不把自己的神壇打掃乾淨,普渡衆生就是一句空話。你們盡享人間的香火,整天吟誦那些高深莫測的,玄而又玄的佛理,卻拿不出一點實際行動來。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世人就會唾棄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忘了,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從神壇上倒下來的菩薩可是不少啊!
“就在這裡。”
“他和你們一樣睡在普通的禪房裡面嗎?”
莫非開始朝門口望。
“莫非,你怎麼了?”
“對不住,我只能說這麼多了,你們快走吧!莫非告退。”莫非的表情突然緊張不安起來。
“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這是爲什麼,我們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你們快走吧!”莫非說完之後,閃到晾曬着的衣服後面去了,只一眨眼的功夫,莫非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爲什麼一提到一清住持,莫非就突然打住了呢?大家都感到十分驚詫。自從大家住進智覺寺以來,一直認爲智覺寺是一個神聖的,乾淨的,莊嚴肅穆的地方,但就在莫非突然離開的一剎那間,同志們所感到的卻是一種詭異之氣。
一行八人不得不退出大門。
就在同志們退出大門的時候,一羣僧人從耳房的南頭走了過來。
大家多少有點明白莫非爲什麼突然中斷了談話。他已經預知僧人們就要回來,他可能還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
一羣僧侶看到李雲帆一行之後,駐足施禮,待同志們走過之後,才繼續走自己的路。
在衆僧侶施禮的時候,李雲帆和卞一鳴特別留意了他們的內衣:他們的內衣果然是貢明啓所說的土灰色。
送走了貢明啓以後,大家去了禪房,李雲帆和卞一鳴什麼都沒有說,只讓大家回自己的房間睡一覺。昨天晚上,大家在墓地蹲守熬夜,今天上午開棺驗屍,接着又馬不停蹄地調查走訪,該休息一下了。
毛書記隨李雲帆和卞一鳴進了內院。
三個人沒有睡覺,說實話,他們確實有點困,但睡不着,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兇手出現在墓地,邢惠開的突然失蹤,張有貴腦袋裡面的棺材釘,僧人內衣上的布鈕釦,莫非的怪異舉動,這些事情就像幻燈片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呈現在大家的面前,並且始終縈繞在李雲帆和卞一鳴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