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白冷笑,那個人,他什麼都不配,更不配做小狐的父親,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去求他。
“白小子,我知道你恨他,南宮君帝手底下有個小子醫術還不錯,跟他說一聲或許能拖上幾天,或許更長也不一定,你先躺着,小傢伙一會兒就回來了,別嚇着她了。”白澤話音剛落,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沒入了漆黑的雨幕中。
或許他應該去看一下,南宮君帝那混蛋到底在幹什麼?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除了那個人,就是南宮君帝這惹人嫌的臭小子有那麼一點點合他的胃口,看在他最近很關心小傢伙的份兒上,他就送他個人情好了。
雪小狐帶着醫生慌張的跑進來時,斯洛白已經靠坐在了牀頭,看到她,虛弱的勾起了嘴角,不管多麼狼狽,不管他多麼難受,在她面前,永遠都是那麼雲淡風輕的樣子。
“哥……”雪小狐哭着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他,嚇死她了,她剛剛要被嚇死了,哥哥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身上又涼的要命,她還以爲……
她還以爲他死了。
嗚嗚……
“沒事,哥哥嚇到小狐了嗎?不哭了啊,哭了就不好看了。”斯洛白輕聲哄到,蒼白的指腹,溫溫熱熱的,擦拭掉她的眼淚。
哎,他今天就不該過來的,若是不過來,就不會嚇到她了。
“哥,嗚嗚……哥……”雪小狐說不出來話,一句句的喚着他,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前,盡情的大聲哭泣着。
斯洛白心疼的微微蹙起了眉,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修長的大手,慢慢撫上了她被淋溼的頭髮,這丫頭,要是他真的不在了,她該怎麼辦?
所以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這十七年來,不管多痛苦,他一直不敢讓自己有一點的懈怠,只爲了能看着她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生活,即使她不是很懂事,即使她不是很聰明,可卻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支撐着他活下去的動力。
斯洛白也不說話,任由她誇張的大哭,是他嚇到她了,這丫頭,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見到他毒發時的樣子,肯定被嚇壞了,平日裡莫雷就是看慣了他毒發時休克的樣子,也會嚇到要死,何況是她。
醫生站在門口,看着屋裡的情況,鬱悶的一張臉憋得通紅,不知道是該說話還是不該說話,怎麼剛剛還說死了,這一轉頭就又活過來了,搖了搖頭,轉身。
卻僵在了原地,臥室門口,少年一身軍裝,已經溼透,漆黑如墨的發,不停的往下滴着水,一身的殺氣,四周瀰漫着雨水的森寒之氣。
“帝……”醫生彎腰,一臉恭敬的看着他,還沒說話,被被他打斷。
少年食指放在脣上,示意他噤聲,漆黑漆黑的眸,深沉的就像萬年的深潭般,卻在看到臥室裡那個女孩的時候,多了一抹奇異的色彩。
醫生已經下去了,南宮君帝站在門口,看着雪小狐窩在斯洛白懷裡哭的傷心,第一次沒有佔有慾極強的把她扯過來,就那麼站着,靜靜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