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展身法沿着山間小路飛縱。其實走官路完全可以繞過眼前的大山。陳大炮爲了顯示自家本領,整治一下這個氣定神閒的野小子,使出七成的輕功向前掠去,不一會陳灼就被甩得不見影子了。他開始坐下來等陳灼。陳灼跑到跟前後他又向前掠去還大叫道:“小灼兄弟,快一些,一會趕不上宿頭了。”
原來這陳大炮看似粗豪,其實心思縝密。一路上的疾行就是爲了早點到達毒仙谷,免得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和自己同姓的小子耍花樣,先累垮他再牢牢看緊了。因爲此行干係重大,絕不能因爲自己出半點差錯。
陳灼自修習“玄音心法”以來,一直未有機會揣摩輕功。他邊跑邊回憶着剛纔駿馬飛馳的場景,暗念道:“靜則雲淡風輕,動如龍形九變”。長途的奔跑不正暗合“龍形九變”身法中的“追風變”嗎。他模仿着駿馬飛奔的姿勢,感悟馬的張狂和野性,好像自己已是一匹不拘的野馬。
心法到處,腳下生風,在細細的山路上留下一串青煙。
陳大炮剛要坐下休息,忽見陳灼追了上來,連忙提氣狂奔。心中暗暗較勁,輕功提到極限想把陳灼甩下,可這小子不疾不徐的跟在後面竟然一步不落。原來陳灼在奔跑中已經掌握了“追風變”的絕竅,可快可慢,跑的四平八穩。
這“龍形九變”的身法分爲“追風變(馬)、靈豬變、伏鹿變、鬥牛變、游魚變、神鷹變、鱗甲變(穿山甲)、蛟蜃變和龍蛇變 ”,這九種變化是天醫谷歷代高人根據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的神龍的樣子演化出的九中身法。
相傳龍是由馬的頭、豬的嘴、鹿的角、牛的眼、魚的翅、鷹的爪、穿山甲的鱗、蜃的腹、蛇的身所組成。
有道是追風變逐日追風,靈豬變晝夜修行。鬥牛變聲震寰宇,伏鹿變鹿伏鶴行毫無聲息。游魚變笑傲江海,神鷹變遨遊長空。蛟蜃變如夢似幻,龍蛇變地覆天翻。
這“龍形九變”如若煉成欲上則凌於雲氣,欲下則入於深泉,變化無日,上下無時。雖然奧妙無方,世人終其一生練成者極少。
天快黑時,二人翻過大山。來到山後的村落,陳大炮跑的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再看陳灼,氣定神閒,一派悠然。
就在陳大炮趴在一塊大石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時,由打山上急匆匆走來一位村漢,肩上揹着一大捆木柴。顯然是打柴歸來,卻也掩不住一臉的驚慌。
二人不知道他打柴怕什麼。
陳灼攔住那人問道:“這位大哥請留步,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村漢擦了擦頭上的汗道:“二位,我們這叫‘石山村’,最近這石頭山上出了妖怪。我要趁天黑前趕快回家。二位快走吧。”
陳灼不解,又問:“大哥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村漢道:“七天了,每到夜間石頭山上雷鳴虎吼,炸的山石亂飛,大家都說是出了妖怪,怕死人了。”不待二人說話,早已急匆忙去了。
陳大炮喘着氣道:“我們不要節外生枝,到前面的村落投宿一晚,明早上路。”
陳灼點點頭暗道:“奇怪。”
二人向前走去。
在村子最東頭,有一處院落幾間低矮的土房距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雖然又矮又破,卻透出幾分幽靜。
陳大炮道:“我們在此借宿吧。”
陳灼點頭稱是。
二人推開院門,只見這小小的院落比外邊看到的還破舊。
土屋前石桌邊,坐着一位紅髮紅須,滿面赤紅的老者,正在自斟自飲。看到二位訪客,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屋裡緩緩走出一位滿頭白髮非常慈祥的老奶奶衝二人笑了笑。
陳大炮忙道:“老人家,我兄弟二人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老奶奶和藹得道:“可以,別說一宿,多久都行。”
陳灼看老奶奶衣着雖然樸素卻並不乾淨,飲酒的紅臉老者也是滿身的灰土,還有衣角也刮破了。這二人絕非普通的村民,小院裡不聞幾犬聲,處處透着古怪。
陳大炮剛道了聲:“多謝。”
就見陳灼道:“多謝二位高人,我兄弟二人冒昧打擾,還望勿怪。告辭了。”
老奶奶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陳灼道:“二位神仙般的人物在此較技,我們不敢叨擾。誤闖此間實屬無心。”
卻見老奶奶收起慈祥的笑容,古怪的笑了起來。
笑聲猶如鬼泣。
二人心頭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