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陳灼正在看棋聖著的《棋國之天殘地缺篇》時口不能言的丫鬟雪兒比劃着請陳灼去見杜婆婆。
杜婆婆氣色好了許多。對陳灼客氣道:“陳少俠請隨老身去見小姐。”
陳灼隨杜婆婆進入內堂,只見一個妝扮和谷中女弟子一樣的少女坐在軟榻之上,但容麗之清秀,氣質之高雅絕對生平僅見。忙道:“陳灼冒昧參見小姐。”
小姐一開口聲如天籟:“我名傾心,陳少俠請勿客氣。你我本是一脈相承。我入門較早,你若不見外可稱我爲師姐。”
陳灼點頭:“見過傾心師姐。”
傾心問道:“陳師弟身體恢復的可好?”
陳灼一邊揣摩傾心此言的用意一邊道:“多謝師姐掛懷,已經好很多了。只是還不能動用真氣。”
傾心點了點頭道:“真希望你快點好起來,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千萬別客氣。”
陳灼道:“多謝師姐。”
傾心對杜婆婆道:“從今以後灼師弟就是自己人了,毒仙谷裡任意出入,不論他去哪都不許阻攔。”
杜婆婆點頭稱是。
陳灼走後,杜婆婆對傾心道:“小姐真的打算這麼做?”
傾心沒說什麼,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灼向自己的石屋走去,一路邊走邊想這傾心的身份好像比杜婆婆還高。這毒仙谷還真是玄機重重,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那日傾萍所說的禁地。幽靜的林中矗立着一座和自己住的一模一樣的石室。正覺得進退兩難間,石室中一人道:“既然來了,何必又走?”
陳灼走向石室道:“叨擾了。”
石室中一老者正在下着一副殘棋,此人面色暗淡嘴脣發青顯然中毒已深。老者低頭思棋一動不動,好像剛剛那句話不是他說的,陳灼靜靜地站在那裡看向棋盤。此局乃是被譽爲“棋局之王”的“七星古局”。後名“七星聚會”此局圖勢美觀嚴謹,着法深奧精妙,變化繁複多端,引人入勝,是一則車卒大斗車兵的高深排局,所以深得棋術高手的青睞。老者思索這局棋多時後,擡頭看向專注的盯着棋局的陳灼道:“能看懂嗎?”
陳灼若有所思:“車(卒)兵殘棋的攻防戰中摻雜了兵法中排兵佈陣的技巧,千變萬化小子不敢妄言。”
老者昏暗的雙眸中精光暴射道:“不如來殺一盤。”
“好。”陳灼灑然而坐,心想:“棋聖著的《象棋之天殘地缺篇》裡註明此局乍看,紅方似有勝機,棋攤前的“初生牛犢”常因求勝心切,誤中設局人的圈套,故江湖藝人多以此局爲謀生的法寶。難道此老設此局引我而來?”
陳灼當仁不讓的執紅棋炮二平四掛甲叫將,老者回卒吃炮淡然應對。陳灼進兵繼續將軍,老者進將殺兵平安化解。一時間二人兵來將往殺的難解難分。最後二人看着棋盤上剩下的車卒對車雙兵誰也奈何不了誰不禁相視大笑。
陳灼此後每日練功後整理書籍,閒暇時便和老者下棋。
這一日正在看一本玄之又玄的《玄光寶鑑》,大概的內容是編者收錄了許多成仙得道的道家高人的名言和軼事,正念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若有所思時忽聞門外有人道:“小啞巴,誰允許你到處走的?”接着是雪兒咿咿呀呀的聲音。
陳灼忙起身走向門外看到雪兒卻被人推到在地,手裡還緊緊的提着食盒。食盒的蓋子散在一邊。
“住手。”陳灼怒道。卻聽另一個人趾高氣昂道:“病鬼,多管閒事嗎?”
陳灼過去扶起雪兒,回頭看着眼前兩個傲慢的傢伙,原來是杜婆婆的兩個弟子,一個叫傾柯,一個叫傾河。杜婆婆在九大護法中排名第一地位超然,他的弟子都好像比別人高了一頭,這傾柯是杜婆婆的大弟子向來眼高於頂頗爲自負。
陳灼拉起雪兒,擋在她身前對二人淡然道:“你們爲什麼欺負她?”
傾柯道:“這粗野丫頭未經召喚四處亂走是爲谷中大忌,我們懲戒一下關你何事?”
傾河也幫腔道:“你這病鬼白吃白住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還不快滾遠些。”言罷二人對視哈哈大笑,絲毫未將陳灼放在眼內。
待二人笑罷陳灼道:“我可以滾得遠些不礙你們法眼,只希望二位不要爲難雪兒姑娘。”
傾柯道:“不爲難她也可以,只要你能打贏老子,怎麼樣敢不敢?”
陳灼爲難的點點頭:“那請出招吧。”他本不想在此時生事。
“好,有種。”傾柯也不多話,運起“五毒玄功”一掌拍去。掌未到,一股腥風迎面逼來,令人聞之慾嘔。
陳灼看到毒掌來勢兇猛,心間不由自主閃現出在書閣內看到的“各門派武功精要”中的功夫,對這一掌來勢及變化了然於胸。
只見陳灼閃身前進半步,直欺中宮巧妙的刁起傾柯手腕猛的一輪,那人手掌不由自主向自己當頭罩去。腥羶之味,全部自己生受。
只一招間,那名弟子已經倒地不起,渾身抽搐。似爲自己毒功所傷。
傾河一時間愣愣的呆在原地。
雪兒激動的雙眼放光。
陳灼雙手負後不喜不怒好像根本沒有動過。
杜婆婆不知何時來到了近前對門下兩弟子道:“兩個混賬東西,敢不尊重我谷中貴客。還不自殺謝罪。”
傾河嚇得體若篩糠,陳灼忙道:“婆婆手下留情,我與二位師兄切磋武藝而已,並無不快。”
“原來是這樣。”杜婆婆點點頭又對兩弟子道:“還不滾下去療傷。”
傾河抱起抽搐的傾柯匆忙跑了。
毒仙谷弟子每日服用少量毒藥來對抗自身毒功,功力淺的弟子動手之前先服下解藥,這大弟子傾柯過於自負絲毫沒把病怏怏的陳灼放在眼裡,丟了這麼大的醜只能怨自己了。
待杜婆婆離開後,陳灼望向雪兒關切道:“你沒事吧?”
雪兒搖搖頭,將手中食盒遞給陳灼。原來午時已過,雪兒送飯找不到陳灼,猜想一定又是在看書誤了時辰,便將飯菜送至書閣。
陳灼忙道謝接過食盒,卻見雪兒右手的掌心處生有一團黑色的火焰,失神間雪兒已經去得遠了。
杜婆婆躲在暗處陰陰一笑,不派人逼他出手真看不出這小子功力不但恢復了還有所提升,可距離小姐的要求還是差的太遠,看來是時候幫他一把了。
這一晚,陳灼剛剛睡下,便聽到有人想自己住的石室走來,隨即腦海中便映出了傾心清麗脫俗的容顏。敲門聲響起,有人道:“陳師弟睡下了嗎?”
果然是傾心的聲音,陳灼起身道:“還沒,傾心師姐稍後片刻,我來開門。”
陳灼點燃油燈開門後,見傾心面色蒼白額頭冒汗,連忙讓進屋內關切道:“傾心師姐快坐,你生病了嗎?”
傾心無力的落座後搖頭道:“只是這幾年我功力增長太快,有些壓制不住體內的毒性。”
陳灼疑惑道:“師姐你也會中毒?”
傾心無奈道:“何止是我,這谷中幾大長老數百弟子個個身中劇毒,只是功力越高,中毒越深罷了。”
陳灼點點頭:“難道和你們所修習的‘五毒玄功’有關係?”
傾心道:“正是,我爲了十幾年後的一場大戰,使用各種方法提升自己的武技,直到半年前終於毒氣逼心不得已在谷內的千年寒潭內閉關逼毒,可效果始終差強人意,只好冒昧前來向師弟你求助。”
陳灼不解道:“我能做些什麼呢?”
“先提升你的內力,”傾心又道:“然後我們合籍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