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溯道長河,一切都沒有太大改觀,唯一的不同就是長河內的清氣缺少了原本的靈性,起初雙極星只是作爲點睛之筆而存在,如今卻成了溯道長河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收到青鈺子的消息,道主以及諸位天尊、真君已經全部到場,隨後道天極取過洛雲笙手中的鎮魂石,與自己手上的源生靈珠一併交給了長河之靈。
在衆人的注視下,長河之靈施以古脈秘術讓兩極至寶與溯道長河之間產生聯繫,很快代表着生死之極的雙極星緩緩升入高空,一顆璀璨如初生之陽,一顆晦暗似黑夜之瞳。
黑白交替下的長河顯得更具光彩,生死交織下的清氣變得更加靈動,整個易古道脈都因此煥然一新,許多正在修煉中的人只覺醍醐灌頂,一切都暢通無阻。
這樣顯著的效果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誰能想到新的雙極星會給古脈帶來如此改觀,只因原本的雙極星是玄天尊皇所留,沒有人敢提出質疑,若非洛雲笙這次誤打誤撞,只怕古脈永遠不會有此等變化。
“小子,你爲古脈立了大功,本祖允許你參悟一次《源道玄解》,明日可直接來找我。”說完頭也不回的潛入溯道長河內,看的出長河之靈對此也十分滿意,竟會允許一個外人蔘悟古脈至高法典。
這樣一來,原本想提出異議的人也只好憋了回去,畢竟古祖有言在先,誰也不敢擅自阻攔。
但這並不影響有心人的爲難之舉,一旁覓天舒立刻威嚴道:“雙極星既已恢復,你是否也該歸還天劍了?”
洛雲笙聞言雖沒有猶豫,卻下意識的看了青鈺子一眼,隨後將天劍遞給了道天極。就在道天極接過天劍的瞬間,口中突然驚疑道:“嗯?天劍認主!”
此話一出,覓天舒顯得更加不可置信,高喝道:“不可能,天劍早已失去劍靈,怎麼可能認主!”
看他的樣子,若非此時天劍在道天極手上,恐怕會直接搶過來查看,很快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另一邊,紫丘真人同樣十分詫異,天劍沒有劍靈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這麼多年來纔會一直閒置在靈寶閣,沒道理會在一個外界人手的中出現變數。
“還請道主細查!”
“不會錯了,與當初在無塵手中一般無二。”回想起昔日道無塵執掌天劍時的狀況,道天極心中篤定無疑。
但就算事實如此,大部分人還是不能接受一個外人來執掌天劍,正當衆人爲此爭論不休之際,青鈺子忽而溫和笑道:“可否容老朽說幾句。”
“丹師請講。”
“諸位可還記得天劍曾追隨過少主一段時日,而就在少主失蹤的兩天後天劍之靈也不見了,這是因爲自古神兵一生只奉一主,除了少主劍靈不會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說到這裡,道天極似乎明白了什麼,若有所思道:“依你之言,因爲吾兒的道魄在他身上,所以才能得到劍靈的認可。”
“道主所言極是。”青鈺子點頭道。
雖然這一切都歸功於魔君的配合,但他的這番解釋既合理又能讓人信服,若非場合不對烈胤真人都想爲其鼓掌了,然而再合理的解釋也掩蓋不了洛雲笙身爲外人的事實。
“即便天劍認主,它依然是我古脈聖器!”覓天舒的態度十分強硬,堅決不容天劍落入外人之手,另外兩位真君雖然沒有多言,但想必也是同樣的觀念。
道天極閉眼沉思了一會,輕嘆道:“與其將它放在靈寶閣黯然失色,倒不如趁此機會讓它重放異彩。”
“若天劍、地槍皆落入外人之手,我古脈還有何顏面可言,請道主三思!”覓天舒怒中帶悲,悲中帶恨,只因過去那段黑暗歲月讓古脈之人消沉至今,這樣的事情絕不容許發生第二次。
“既然地槍已讓古脈沉淪,那又何妨讓天劍去開闢新的輝煌,我意已決,爾等勿言!”道天極猛地一揮衣袖,將天劍立在洛雲笙面前,隨後一步一挪移,一瞬一光轉,不足三息已消失無蹤。
此時木已成舟,多言無益,覓天舒也只能憤然離去,隨之紫丘、青淵兩位真君也跟着離開,直至剩下三人相視一笑。
“小子,雖然我很想恭喜你,但你攤上麻煩了。”烈胤真人重重的拍了拍洛雲笙的肩膀道。
看着烈胤真人愜意的表情,洛雲笙只道對方在開玩笑,但青鈺子低落的眉頭又讓他心中一沉,不禁問道:“什麼麻煩?”
“還是邊走邊說吧。”
經過一路上的交談,洛雲笙深深體會到何謂禍福相依,福自然就是天劍,至於禍從何來,這就要牽扯到一個非常久遠的故事,遠到那時的烈胤真人還只是個四列弟子。
其實曾經的古脈並不像現在這般式微,因爲三脈中各有一位尊皇坐鎮,真要比起來只能說平分秋色,而除去這三位尊皇的至高無上,易界中還有兩名絕世鑄客,在當時也是一段值得稱道的傳奇。
這兩人似乎是一生之敵,總想着在鑄術上分出高下,卻又因爲彼此都已臻至頂峰,再多的較量也難出結果。
終有一日,玄天尊皇偶得一塊造化異石,因常年吸收天地精華而具備陰陽兩極之力,這是鑄造曠世神兵的絕佳材料。
或許是天意如此,這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找上了玄天尊皇,希望以此石鑄器印證己身大道。結果可想而知,兩人一碰面就是無休無止的爭論,玄天尊皇見此便提議他們各取一半異石鑄器,以鑄成的神兵來判高下。
於是一場巔峰對決在古脈展開,原想今日就算不分勝負也會有兩柄神兵現世,卻不料造化異石與天地同生,兩人鑄術雖高修爲實在一般,竟同時在收尾階段出現火候不足的情況。
神兵將成卻有瑕疵,圍觀者紛紛對此感到惋惜,可他們都低估了兩位鑄客對鑄術的癡狂,竟都毫不猶豫的燃起己身魂火,以畢生之修爲成就大道之器。
在兩人的必死之心下,天劍、地槍終於鑄造完成,神兵現世立刻引動天雷布劫,萬道雷霆交織如網不斷淬鍊着兩柄神兵,浩蕩霞光極盡四野,可與日月爭輝。
直到異象消失,圍觀衆人才發現兩位鑄客已經生死道消,可惜勝負終究沒有結果,不過兩人爭勝的執念卻都留在了神兵上。
玄天尊皇感念兩大鑄客的捨己成兵之心,親自將天劍、地槍置於靈寶閣中,並奉爲易古道脈護道神兵,賜名君子風、蒼夜悲。
求道之心人皆有之,殉道之心誰敢爲之,兩人有此覺悟已是天下最頂尖的鑄客,又何必要分出高下。
然而故事永遠沒有那麼美好,他們的執念讓天劍、地槍自此成爲宿命之敵,而天劍、地槍的持有者也註定會有生死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