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施沁緩緩打開了門。
她竭盡全力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激動,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因爲自己的驚慌失措讓梵珩落入更危險的境地。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人因爲一點點的小事就可以耿耿於懷好久直到不擇手段,這就是衆矢之的的下場對嗎?
“壞女人你放開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這是梵珩第一次遠離季施沁來到這麼黑暗和恐怖的地方,他的身邊全部都是陌生人,他該有多麼的害怕,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劉文!”
季施沁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目的地,身後空無一人,按照她們的約定。
“你有什麼事,衝我來!“
她情緒失控,站在橋上看着不遠處的車流發出嘶吼,而劉文,坐在駕駛座上同樣瑟瑟發抖,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她知道。
“找到那個孩子,然後取下他的頭髮或者任何能夠做檢測的東西,我需要知道真相。“
這是邵冰冰讓她做的第一件事,但不是最後一件。
她還希望看到那個孩子極度恐懼,還希望看到崩潰的季施沁,以及那個跟記者打着太極的駱嶼梵究竟會是什麼反應,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瓜葛,她一定要知道清楚。
“壞女人,你放開我!“
梵珩的手腕被反綁在身後,因爲時間太長,手腕痛的他險些哭出聲,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激怒這個女人,他要乖乖地等到媽咪來接他回家。
“住嘴,你個小鬼!如果不是因爲你和你那個煩人的媽,我又怎麼可能落到這個下場!“
劉文幾乎快要瘋了,她本來沒有想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她本可以偷偷地拿走他的頭髮或者別的東西,但是卻在今天下午突然接到了邵冰冰的電話,說她想要見到那個孩子本人。
她纔不得不拉着這個小鬼一路狂奔。
而梵珩自然是不會乖乖跟她走,所以邵冰冰派人送來的那個東西纔派上了用場,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頭,就真的乖乖地跟自己走了好久,直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了。
“你快放開我,我要見我媽媽!”
梵珩一邊尖叫一邊腳踹着門,幸好這裡是停在橋下,來來往往並沒有多少人,就算有人也不會真的有人會來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社會已經冷漠到沒有一點人情味,所有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趨利避害的生物又怎麼可能會爲了不相干的人深陷泥潭。
“你如果繼續這樣叫,永遠都見不到你媽媽了!”
劉文本就感到害怕,被他這樣煩的更是久久不能平靜,心煩意亂地又撥通了季施沁的電話,她聯繫自己的時候僅僅說了一句話,而這一句話已經讓她知道了這個女人一定不是說說而已的。
“你把孩子還給我,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冷靜又理智地說着最瘋狂的話,如果是以往,劉文可能只是笑着擺擺手,從不放在心裡,可是。
這個女人,是季施沁。
她的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公司裡所有人都知道她最在乎的人只有那個孩子。
“你來找我,不能報警,我沒有做任何犯罪的事情。”
她理直氣壯,像是在說我討厭你這樣簡單,季施沁沒有報警,但是馬丁和他的朋友已經在不遠處靜靜地埋伏着,江舸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所有人都在爲了梵珩奔波至此,只有她,毫無用處。
她看到了劉文,在不遠處。
坐在車裡,靜靜地看着自己,因爲緊張已經不能夠微笑。
她也一樣,因爲害怕。
“來了。”
劉文看到她孤身一人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下了車,把還在鬧騰的季梵珩拉下了車,季施沁看到小小一個身子被捆得像個糉子,整張小臉因爲氣急敗壞變得通紅。
“媽咪!”
看到季施沁的梵珩幾乎是一瞬間紅了眼眶,沒有依靠的孩子會很聽話地收了哭聲,僅僅是因爲害怕,但是看到他需要的那個人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所有的委屈會在頃刻間決堤。
她本就是那個無依靠的孩子,因爲長時間的忍耐而忘記了哭泣的時候會因爲抽噎呼吸急促,不能呼吸,但是現在。
她不再是孩子。
卻還是感受了因爲哽咽過度帶來的窒息,她頭腦眩暈,幾乎站不住。但還是強忍着,將梵珩上下打量了一遍,直到確認他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媽咪來晚了。”
季施沁跑過去,一把將梵珩摟在了懷裡,沒有功夫擡頭看頭頂那個女人突然狠絕起來的雙眼,以至於下一秒警笛突然想起來的時候她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只記得一聲淒厲尖叫。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報警的!“
下一秒,身子猛地向後倒去,長時間緊繃着的神經一瞬間得到了放鬆,梵珩的哭聲變得模糊,直到眼前重新清晰。
劉文咬牙切齒地抓着梵珩的脖子,“我沒有犯罪!我沒有!他們不能抓走我!“
季施沁掙扎着站起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被她躲開。
梵珩被扯着藏在她的身後,她離他很近,卻突然聽不到他的哭聲。心被猛地揪起來。
“劉文,你不要傷害梵珩!我沒有報警,你相信我,那只是因爲橋上的交通事故……”
“你休想騙我,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多少人,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就對他不客氣!”
劉文放棄了一切抵抗,她看到了越來越近的警車,她沒有想到,邵冰冰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狠絕,她根本不想見這個孩子,只不過是想要把這件事情鬧大。讓她得到懲罰的同時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你們不應該來抓我!根本不是我要這麼做的!”
劉文幾乎是尖叫着,向後退。
而季施沁的眼睛只是盯着她身後的車,突然亮起的燈,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駱嶼梵心神不寧了很久。
文件打開之後放在桌子上過去了很久,依舊停留在打開的那一頁,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恐慌,只是莫名覺得總有些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