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燦爛。金楊被陽光刺醒,微微閉了閉眼,擡頭望向窗外的廣袤的天空。下意識地伸手摸向牀側,卻摸了個空。
她走了?金楊抓起牀頭櫃上的手錶,九點十分。他伸直了身體,發出滿足的嘆息。回味半晌,他懶懶起牀,走向衛生間。
廚房的門微開,裡面發出鍋鏟之間的細微碰撞聲。金楊微微一愣,悄然伸頭看去。蘇娟正穿着他的寬大襯衣在廚房裡忙碌。他默不作聲地欣賞着她妙曼的迷人背影。
金楊昨天撫摸得最多是她的後背,向下經過彎彎的腰曲就是臀溝,向上摸,稍向前一斜,就是圓圓的肩頭……蘇娟聽見身後身後的聲響,回頭一笑,柔聲道:“茶几上有豆漿,你先喝着,蛋煎好馬上給你送來。”
“有個老婆真好!”金楊徐徐靠近,輕輕摟住她的腰,聞着她的體香,雖說昨晚耗費了他幾乎全部體力,但是男姓的優勢在清晨體現得淋漓盡致。
“啊……”蘇娟鼻尖發出細不可聞的羞吟,白皙的臉蛋緋紅,“你……”
金楊有意向前頂了頂,展示他的堅硬,嘿嘿笑道:“我不想,它在想。”
“哼哼!”蘇娟驕哼兩聲,低頭道:“誰想也不行。你不愛惜自己身體,我珍惜!”
金楊厚着臉皮舔着她的耳垂道:“沒事,一天之際在於晨嘛!就當晨練……”
蘇娟被他摸舔得半癱軟。經過昨晚的數次戰事,誰輸誰贏說不清楚,但是她最要命的敏感地帶被他排查出來——耳垂。只要被他的嘴巴熱息接觸,她便不可自持。
正當她幾乎要屈服之時,一陣手機彩鈴驀地響了起來。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雄鷹展翅飛哪怕風雨驟……蘇娟“噗嗤”一笑,“好可愛的歌曲!還不去接電話,哎呀!我的煎蛋……”說完手忙腳亂地去關燃氣閥。金楊知道最佳時機已過,悻悻然放手的同時沒忘了打趣道:“戰爭歌曲的好處能隨時隨地讓人警惕起來。”
“又不是階級鬥爭時代,警惕幹嘛,多累呀!”
金楊沒有繼續調侃,快步進房接通電話。萱萱基金會第二次會議後,他特地把趙豆豆和顏婕的來電設成戰爭歌曲,以便隨時提醒他,這兩妞是老虎,要小心警惕。
因此,來電主人非此即彼。不是趙豆豆便是顏婕。
“喂……”
“金楊你好!我是趙豆豆,你馬上來基金會開會。”
金楊愣道:“緊急會議?”
“汪小山正式對龍隆集團下手。”
“這麼快?”金楊回道:“我馬上過來。”
金楊一邊洗漱一邊想,汪小山如果對龍隆出手,戰鬥地點一定會在龍隆的大本營武江。那麼基金會成員中趙豆豆的背景自不用說,問題是她願不願意使用家庭背景;紀尚先、李剛和柳秘書在武江地頭自然有一定話語權;霍天佐的力量也不含糊;倒是他和顏婕顯得人微言輕,看不出能起什麼作用。
這麼一想,他頓時泄了氣,洗漱的速度放緩。完了後還吃了頓甜蜜的家庭早餐,這才搭乘蘇娟的紅色寶馬去倒省民政廳。
來到顏婕爲基金會特設的辦公室,時間已近上午十點,但是令他驚訝地是,到會的人員除了他,只有顏婕和趙豆豆。
“咦?他們人呢?”金楊語晗歉意問道。
“李秘和柳秘陪領導下鄉調研,無法趕回。霍天佐的部隊參加野戰演練,於總去了京都。”趙豆豆神態溫和沉靜,穿戴一如既往的低調,與打扮耀目的顏婕相比,絲毫不落下風。
“這就是男人,平常胸脯拍得啪啪響,真遇到啥事,一溜了之。”顏婕微微蹙起眉心,美麗的臉龐露出一絲無奈。
金楊本想爲自己的同姓們解釋幾句,話到嘴邊,他有縮了回去。他看出來,顏婕的情緒不高。
對於風華娉婷,氣質卓然的趙豆豆,金楊不管心裡還是生理上都帶有敬畏,不敢褻瀆;對於顏婕,他的生理和所有男人一樣渴望擁有,但是內心卻猶豫彷徨,因爲她臉上寫滿了“危險”的標籤,讓男人心生綺唸的同時還有忌憚。
“情況是這樣的,昨天夜晚我接到消息,有人舉報郭正海艹縱股價,涉嫌非法交易,公安部、商業部和證監會已經快速組成聯合調查小組,今天早上郭正海已正式接受調查,他的財務總監已提前被拘。”
趙豆豆短短几句話讓金楊大吃一驚。雖然他不怎麼感冒這個西海首富,但是艹縱股價,涉嫌非法交易在證券市場不是什麼新鮮事,應該說很普遍。
“我不懂股票,但是我多少知道點證券市場的傳聞,據說被艹縱的股票不在少數。汪小山套出這樣一把鈍刀,竟然也能殺人?”
“金所在爲郭正海喊冤?現在能等上福布斯的富豪,哪個是真正意義上的乾淨?”顏婕冷冷一笑,道:“基督山伯爵裡有個很好的例子:兩個罪有應得的死囚平靜地等待上絞架,此時,其中的一個被伯爵把命買下,被特赦,於是另一個就變得不平靜了,覺得不公平。”
金楊搖頭,“不,不是喊冤!只是覺得他們的切入點太老土。”
“錯,這個切入點正是一號俱樂部經過仔細考量後的結果。要對付一個上市公司,一省首富,並不那麼容易,換其它的商業罪,頂多能咬龍隆一口,傷不到他們的骨頭。但是艹縱股價,涉嫌非法交易的罪名如果成立,首先會引起公衆的憤慨,佔據民意至高點,縱然龍隆不跨,但郭正海牢底必然坐穿。一旦失去郭正海這隻龍頭,龍隆幾年內會被俱樂部成員瓜分。”
金楊納悶道:“郭正海難得就沒有絲毫抵抗之力,他在西海經營數十年,應該存在利益同盟啊!”
“官場就像一個引力磁場,不同質量的物質所形成的磁場總在不斷的互相影響。其中還有很多看不見的暗物質也在發揮着各自的功能。質量大的物質引力自然也就大。引力和反引力是成正比的。這次由公安部組成的專案組陣容強大,而且採取了非常嚴格的“防火牆”措施。其實,當你們解開汪小山和郭正海之間的面紗時,郭正海一方的利益集團嗅覺靈敏地紛紛隱身。而且據我所知,首先展開攻擊的是郭正海,短短一星期內,他調集重金阻擊汪小山,使得汪小山和他的盟友在證券市場損失慘重。”
“你的意思是郭正海死定了?”金楊問道。
“屬於他的時代註定結束。”趙豆豆平靜道:“勝負手在於龍隆的控制權。汪小山和他背後的俱樂部耗費無數人脈資源,不是爲了把郭正海請去喝茶那麼簡單,俱樂部成員不是雷鋒,白白去幫助汪小山,而是看中龍隆這塊巨大的蛋糕。”
顏婕直截了當道:“我們怎麼做?”
“趁郭正海尚存自由前見他一面,和他作一個交易。”趙豆豆展開桌子上的股票分析報表,道:“今天早上開盤,龍隆重挫百分之四點三,報收在五點六二港元。自郭汪之爭開始的十三個交易曰中,龍隆股價下跌了十六點三,郭正海的資產縮水了六點七八億港元。而他早在三天前便準備出售龍隆百分之三十股份的申請,欲求對汪小山和他背後的俱樂部展開絕地反擊。一旦他獲得商務部出售股權的批准,掌握了大量的現金,勝負還是未知數。”
“見他,和他做什麼交易?我們有什麼籌碼?”金楊問道。
趙豆豆坦然一笑,“他如果入獄,我們幫他看管龍隆。”
金楊和顏婕面面相覷,搖頭道:“他怎麼可能答應?即使他入獄,他的龍隆帝國也有郭氏族親代管,或者他信得過的職業經理人。”
“現在他當然不可能答應,甚至會認爲我們是瘋子。但是我們只需要提前告訴他,我們有這個能力在西海和武江地盤上博弈一號俱樂部,當他陷入絕境後,自然不甘心讓龍隆成爲仇人的盤中餐,他這樣白手起家打下的天地,他寧可自己毀了也不會任人吞噬。可問題是,當他身在監獄,即使想毀滅他的‘孩子’也力有不逮。所以,他的接受是遲與早的問題。”不管金楊好顏婕能不能接受她的觀點,趙豆豆胸有成竹地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俱樂部的下一步的動作就是繼續打擊龍隆的股價,阻止商業部批准出售股票套現救急,以其人之招還之其人之身。老套路了,但是很管用。逼迫郭出牌,私下融資,當融資量達到某一個高度,而郭正海卻又身陷牢獄,龍隆就任由他們宰割了。”
“有些道理。”金楊點了點頭。但是他忽然有個感覺,這種嚴密的推演並非趙豆豆一個人所能完成的。
“以郭家在華夏的人脈和地位,就算是省部級高官也輕易動不了他,是什麼大人物能在一夜間決定龍隆的命運呢?”顏婕聰明地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她和金楊一樣,認爲趙家有參與。
“我只能告訴你們,下達這個命令的至少是國務委員級別的大的人物。”趙豆豆露齒一笑。“我已經預約了郭正海的秘書,他會在下午三點見你們,時間是十分鐘。”
“我們?”金楊萬全摸摸不着頭緒。他的手指了指顏婕和自己,又指了指趙豆豆,“你不去?”
“是的,你們倆去。”
顏婕呆了三秒,“等一下!”她忙不迭地抗議道:“豆豆,你去的話我們還有點發言權。你讓我和他去?這不是去自討侮辱嗎?”
趙豆豆分析道:“我考慮過,俱樂部的成員只有你們出面最合適。我或者李秘書他們出面,肯定會觸動汪小山敏感的神經,打草驚蛇。正因爲你們不引人注目,纔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郭不是傻瓜,他看人不會那麼淺薄,你們只要把剛纔的分析重複一遍,他就能感覺到你們所代表的能量。”
“是啊!能量……”金楊拖了道長長的尾音,自嘲道:“我若不加入這個基金會,想要知道這個消息,估計要等到郭正海正式入獄,報紙媒體鋪天蓋地之時。”
顏婕自認倒楣地閉上嘴,因爲她發現,不論是說到她自以爲深諳的官場,還是她不怎麼熟悉的金融商業,她都不是趙豆豆的對手。而且趙的美貌也不輸與她。
“金楊!你不是一心要在仕途發展嗎?這是個最好的鍛鍊機會。我不否認有極個別同志憑着自己的才能被迅速地提拔到重要的崗位上來,但這種被迅速提拔本身就意味着關係和利益的交換,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提拔。你必須塑造某些特質,包括你適應官場的能力,你善於織結人事網的交際能力,你善於製造政績的能力,你善於揣摩更高層領導心事的能力,你善於巴結巧遇迎奉的能力……在你缺少家庭政治背景或者是人事關係的情況下,你覺得自己和那些紅三代官二代不是站在同一個起跑點上,所以你必須比他們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代價,才能開創自己的官場人生。”
趙豆豆的話講的一點沒錯,金楊卻越聽越心虛。這是他要的人生嗎?他乾笑幾聲,脣角微微怞搐,“我們成功後能有什麼好處?”
顏婕的眼眸一亮,這也是她極欲知道的問題。
“好處?太多了。”趙豆豆淺笑道:“想想現在郭正海的能量,如果龍隆由基金會掌控,等於能量轉嫁。”
“我們不能持有龍隆的股票,怎麼去控制它。”
趙豆豆莞爾一笑,“我們並不需要持有龍隆的股票。我們只需要控制董事會席位。比如郭正海持有龍隆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基金會作爲原始股東的代言人,自然享受絕對控股權。”
顏婕認真思索片刻,毅然擡眸道:“聽起來很美!”
金楊望着兩個雄心勃勃的美女,苦笑道:“做起來很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