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窺

兩人消失好一會兒,程瑗都沒有從剛纔的情景中回過神來,她剛剛看到的是傳說中的仙人嗎?她掐了自己一把,確定自己並沒有在做夢後,不禁想起母親生前說過的那些傳說。

傳說在這個世界,存在着超脫於凡人之上的仙人,他們隱於天地之間,借萬物以修煉自身;他們法力高強,可以移山倒海;他們壽與天齊,可以長生不死。

只是往日程瑗只將母親說過的這些傳說當作子虛烏有的東西,而今看到了真正傳說中的仙人,她的內心忽然有了一種迫切的想法,她也要成爲仙人,可以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欺負,可以再也不用爲食物發愁。

她有了這個念頭後,就想起母親留下來的那本珍貴的《修仙入門》。在母親僅有限的幾次提及她的父親時,程瑗知道那本書是她不知生死的父親留下的。而在母親的那些傳說裡,那本書可以幫助那些具有仙根的人成爲仙人。

顧不上找些吃的,程瑗匆匆在這附近尋了一棵容易攀爬的大樹,靈活的爬到結實的樹幹中間坐下,這纔拿出破布裡包着的那本《修仙入門》。

緗黃色的封面是用一種絲帛製成的,摸上去異常光滑。打開封面,裡面用獸皮製成的書頁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氣。在第一頁上,黑紅色的字體寫着大大的四個字:“修仙入門。”

翻到第二頁,卻是一幅無字的圖畫,上面繪着一個道士,手心向上,雙腿盤膝而坐,在他的上方有縷縷絲線順着他的手掌匯入到他的身體當中。

程瑗不知道這是修煉的方法,搖搖頭,繼續去看下一頁。第三頁,卻是一段晦澀難懂的文字:

“仙之成者,需具靈根。煉氣養神,築基辟穀,結丹修元,元嬰飛昇。心如止水,大道可成。”

第四頁往後,卻是一些法訣的手法和口訣,寫了十來頁,最後幾頁是陣法、煉丹、煉器的簡單介紹。

程瑗自幼由母親養大,她母親頗通文字,所以她自小也跟着母親認了不少字,可是這些字,她雖然都認得,意思卻不懂。在樹上呆了半天,她最後還是想不通,只好又將書收了起來。

看看天色已是午後,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從樹上下來,程瑗又向裡面走了幾十丈遠,這纔在一片樹木稀少的地方找到幾棵毛桃樹。此時是初夏,毛桃還未長熟,不過她的拳頭大小。胡亂摘了一些,程瑗不顧酸澀,草草吃了,又摘了好些放在破包袱裡,記住這裡的大概位置,這才轉身去尋找新的棲身之所。

天黑之前,她找到了一棵被雷電劈開的大樹,裡面正好有一個可以容身的小洞,把撿來的枯草鋪在裡面,又從其他樹上扯來幾片樹皮掩住自己的洞口。程瑗這才安心的坐在枯草上,藉着靈珠的光芒,繼續思索書上的內容。

翻到第二頁,看着道士的姿勢,程瑗想了想,試着將雙腿盤起來,然後按照書上所繪,把自己的雙掌舉了起來。不到一會兒,她就感覺雙臂有些痠痛,又堅持半個時辰,雙臂痠痛無比,想象白日所見的仙人,她咬咬牙繼續堅持。也不知過了多久,舉起的雙臂已沒有了知覺,恍恍惚惚中,她彷彿進入到了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

一呼一吸,綿長輕緩,全身也開始放鬆起來,充分感受着這天地之中的靈氣。終於,一絲遊離的靈氣慢慢來到了她周圍,就像書中所繪的那般,順着她所舉的手掌慢慢被她吸納進了身體,之後,程瑗就覺得全身忽然變得暖融融的,十分舒服。可是,儘管她後來打坐到天明,那樣的情形卻再沒出現。

程瑗並不氣餒,從樹洞裡出來,在露水消失之前,照例採集了些露水喝下,又開始尋找起食物。就這樣,白天靠尋來的野果充飢,晚上她就坐在樹洞裡打坐,過了半個月,她便發現自己的腳步越來越輕捷,身體也比之前康健了很多。

這天晚上,她吃了一些山果充飢,又開始了每日的打坐。不過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心安神靜的狀態,細緩深長地一呼一吸,丹田內也有了一股暖流,緩緩向四肢流淌。

她一直沉浸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任丹田內的暖流在身體內不斷循環,就這樣快天亮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身要發生什麼變化似地,同時那股暖流飛快的在她體內運轉了起來,身體內傳來陣陣疼痛,她咬牙堅持着,任那股暖流進入到經脈當中,然後“轟”地一聲,彷彿什麼東西被打破,她來不及思索,周身便像進入到了溫泉當中一樣,暖融融的靈氣紛紛涌入她的體內,身體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飛起來一樣。

直到天亮,她回過神,才發現衣衫已被黑色的污垢浸潤,伸伸手腳,只覺全身充盈無比,整個人神清氣爽。走出樹洞,她微微感應了一下,就覺方圓幾丈之內的外物都展現在了自己眼前,她甚至能聽見東南方向五里之外的一條小溪發出的流水聲。

順着流水聲,她很快找到了那條小溪,痛快的洗了個澡,將身上的污垢沖洗掉,換上乾淨的衣衫。她此時已經確定自己按照書上的內容已初窺仙路的門徑,接下來更是每天都勤奮的打坐修煉。

幾個月後,碧落山進入秋季,程瑗白天花很多時間拾撿松果和蘑菇。這碧落山因爲生着很多松樹,所以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松果,除了不時有幾隻松鼠跟她爭搶松果外,並無山下的村民進來拾撿,大抵是因爲她現在所處的已經是有野獸出現的碧落山的深處了。再加上,碧落山有不少枯樁爛根,夏秋又是蘑菇生長的季節,所以程瑗找到了不少蘑菇。

程瑗已經計劃好了,松果她留着自己過冬,至於蘑菇,她準備積攢的多了,下山去鄰近的集會上換一些生活用品。

秋末的一天,山中剛下過一場細雨,程瑗將附近最後一處的蘑菇採完,覺得差不多了,拿起花了幾日功夫用鐵器磨成的一把短劍,把包袱背在自己身上,就下了山。

從碧落山出來,往東走上二十多裡,程瑗就到了一處的鄉鎮。這時候剛過秋收,正值一年一度的廟會,鄉鎮上人來人往,將不大的幾條街道擠得滿滿的。

雖然走了二十多裡地,但程瑗一點都不累,看看偏近中午,找了攤販集中區的一塊空地,便將包袱裡的蘑菇取了出來,然後坐在旁邊,等候買主。

蘑菇是很多人都喜歡的食物,程瑗賣的價位又很低,儘管有一些人欺負她年少討價還價,但多數買主都很是痛快的付了錢。這樣不到兩個時辰,她就將蘑菇賣完,有了一大把銅錢。

先去小吃攤吃了一碗久未嘗過的湯麪,程瑗繼而採買了些鹽巴、乾糧、新衣和一些日常用具,將賣蘑菇的錢花了大半,換了滿滿一包袱物品,心滿意足的準備返回碧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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