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峽山下…
趙發正帶領着自己巡管營弟兄們,正對着山頂翹首以待,當看見李婉兒一行人自上頂走下來時,趙發急忙迎了上去,賠笑着說道:“小姐,你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撇了趙發一眼,李婉兒淡淡的說道。
對於趙發,李婉兒可以說是打心底裡面的不喜歡,因爲剛來崇城的第一天,趙發留給李婉兒的第一映像就非常的糟糕。
雖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後來李婉兒根據調查後才發現,這趙髮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統兵能力,純屬是靠着阿諛奉承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上的,這讓李婉兒在氣憤的同時,也感到了非常的無奈。
因爲害羣之馬自古有之,想要除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也不是說他百無一用,至少他趙發的武藝在軍中還算可以的,當個衝鋒陷陣的急先鋒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本着人無完人的理論,李婉兒纔會在事後放過了趙發一馬,而趙發也憑藉着自己官場上幾年的摸爬滾打的經驗,在自己的行事作風上也大有改觀,雖說還達不到李婉兒滿意的要求,但也勉勉強強還過得去,至少不會像是以前一樣,爲了往上爬,各種不折手段的巴結都會用上了。
“是是是,是下官不對,下官知錯了。”趙發點頭哈腰的說道。
其實,趙發雖然是作爲一軍之長,可奈何他的主要職責是維護整個崇城的治安,並不是屬於崇城鎮邊軍的戰鬥行列之中,所以趙發的掛職,不是在武將系統,而是在文官管轄之內纔對,所以說他自稱是下官也沒錯的。
不過,凡是在邊境區域掛文職系統的官員,其實說白了就是兩邊不討好的類型,因爲自古文武系統都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就好比這趙發,他一般都是拿着文官的俸祿,做着武將的事情,沒有戰爭的時候,趙發是歸文官們指揮,一旦有戰爭,趙發的巡管營立馬就會變成後備軍。
所以,兩個系統的人都對趙發都不是完全放心的存在,但趙發卻又不得不在兩個系統的博弈之中夾着做人,裡面的箇中滋味,其實也只有趙發纔會明白,這也是趙發之前一直想要往上爬的大部分原因所在。
…
見趙發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李婉兒皺了皺眉頭後,說道:“趙巡管,你不用這樣子對我唯唯諾諾的,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的,”
頓了頓,李婉兒又繼續說道:“當然,你這次的事情配合得還不錯,等回到崇城將風峽山的事情告訴了爹爹以後,到時候剿滅崇城三家的功勞簿上,是少不了你趙發的名字的。”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一聽這話,趙發立刻就一臉激動的謝道。
功勞簿上有自己的名字,這代表着什麼意思,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久的趙發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最不濟的也能夠得到一些金銀珠寶的賞賜,更說不定在上奏以後,皇上心情一個高興,自己巡管的位置就要挪一挪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啊。
當官這麼多年,爲的是什麼,還不就是金錢與權力嗎,現在又有人願意提攜自己一把,這難道還不是好事兒嗎?趙發高興的想到。
看着趙發那手舞足蹈的樣子,李婉兒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畢竟使喚了兩下要給個甜頭,人家纔有繼續爲你賣命下去的念頭的,這一點,李婉兒還是十分的清楚的。
隨便的吩咐了一下趙發,讓他給清風幾人準備幾匹好馬之後,一行人就翻身上馬,緩緩地向着崇城走去。
……
炎炎的夏日之中,如火的驕陽高掛在萬里無雲的天空之上,炙熱的氣息自驕陽中散發而出,席捲了整個大地。
炎炎的烈日之下,大地上的花草樹木都好似被火給炙烤過了一般,片片綠葉早已經沒有了蓬勃的生機,反倒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一般,無力的耷拉下了自己的腦袋。
這就是令人生畏的夏天,但這一切的炙熱氣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趙發及其手下的火熱激情,尤其是趙發對着自己的兄弟們說,等到回到崇城以後,允許他們今晚喝酒聽曲兒,而且所有的費用,全由趙發承擔,這羣巡管營的兄弟聽後,更是情緒空前的激昂,恨不得兩條小腿兒飛野似的,三兩下就蹦回崇城之中。
不知不覺間,長龍似的隊伍就從風峽山中走出來,前面的隊伍都已經進入了風雲山中。
…
風雲山,是緊挨着風峽山的另一座大山,如果說風峽山是鋼鐵的礦場的話,那麼風雲山就是兵家的要地,原本比風峽山還要巍峨數倍的風雲山,在很多年前,曾是爲一體的,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結果導致了風雲山被人一分爲二。
慢慢的,出雲國的邊塞建設好了以後,爲了貿易的繁榮,一條官道也就自南門延伸而出,目標直達晨曦國的邊關。
爲了節省開拓官道所需要的金幣,好讓自己中飽私囊,當年負責修繕官道的官員,就直接命令工匠從風峽山被人分斷的位置直接打過去,還美其名曰,這裡可以當做一個防禦要塞,毫無疑問的是,這裡最後沒有成爲兵家的要塞,倒是成了土匪打劫的天堂。
現在,清風等人想要通過官道回到崇城之中,風雲山峽谷內的那一條官道,就是他們的一個必經之路,可不知道怎麼的,看着眼前這座被人一分爲二的巨山,在中間部分就是寬闊的官道,清風的心中隱約間就升起了不妙的感覺。
好似有一頭巨獸正橫臥在官道兩邊的山崖之中,嗜血的眼神正等待着機會,擇人而噬一樣,這種猶如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清風全身上下都感到了非常的不舒服。
“婉兒,你看我們是不是先派人去前面的山中查看一下啊,我總覺得山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盯着我們一樣。”看着即將走入峽谷中的先頭部隊,清風小聲地對着身旁的李婉兒說道。
“你多慮了,雖然這裡的土匪與路霸有很多,但是他們也是要看人的,別說我們這裡有數千人要通過這裡,就算只有幾十個人,單憑他們穿的那身軍裝,那些土匪與路霸也不敢隨便就動手的,好了,這件事兒你就別擔心了,沒事兒的。”李婉兒指着前方的巡邏士兵,微笑着說道。
可話音剛落……
“咻咻咻…”
無數的破空之音自風雲山的峽谷之上傳了出來,遮天蔽日的弓箭,將剛纔還是烈陽四射的天空,眨眼間就擋了個天昏地暗,所有的士卒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毫無防備的向着天空望去,只見無數的箭矢正向着自己急速襲來,走在前方的所有士卒立馬就臉色大變。
想要躲避襲來的箭矢,可空曠的官道之上,除了人羣還是人羣,以至於每一支亂箭的到來,都會將官道上的士卒給刺中,然後又會在倒地之前,被混亂的人羣給踐踏致死,就連搶救的就會都不給人留。
“大家不要慌,冷靜,全都給我冷靜的撤退,所有人,立刻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所有人都給我立刻轉身前進,爲前面的兄弟們提供躲避箭矢的地方。”
不得不說,李婉兒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指揮官,只有在有規律的撤退之下,才能最大化的減少損失,可惜,由於事發突然,前面的先頭部隊已經被偷襲的弓箭給徹底的打亂了節奏,後面的士卒又被前面的兄弟那慘狀給震驚在了原地,以至於李婉兒的命令,除了他附近的一些巡邏營的士兵聽到了以外,隊伍的兩頭仍舊是處於迷茫和混亂的狀態。
看着下方已經是混亂不堪的人羣,祁山站在山頂之上哈哈大笑道:“殺,都給我全部殺光,一個不留,哈哈哈哈。”
鮮血還在潑灑着大地,殺戮還在不斷地開始,混亂已經成爲了戰場上的主要構成,慘叫聲已經是戰場上唯一的哀樂,看着一個個士卒的倒下,饒是李婉兒早已經習得了自己父親的鐵血心腸,此時也已經忍不住微微的動容了。
那些一條條的鮮活生命,本應該活着回到崇城之中的,就因爲自己的一時疏忽,就導致了他們的滅頂之災,這一刻,李婉兒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出塵仙子了,反而是像個小女孩兒一樣的,兩行自責的清淚自自己的美瞳之中,緩緩流出。
“哭哭哭,哭個屁啊,就知道哭,還不趕快召集帶領這些士兵的將領,讓他們帶着各自的手下向後撤退,要是再不快一點兒,我們就完了,你沒看見人家的弓箭手都已經開始下山了嗎?我們沒有騎兵的掩護,想要突破人家弓箭手的防禦,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再死更多的人的話,就立刻、馬上的給我召集將領,下達後撤的命令。”清風一邊用劍撥開飛來的箭矢,一邊對着現場掉鏈子的李婉兒大聲的怒喝道。
雖然,清風不否認,看美女流淚,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欣賞,但是好的風景總是要在對的環境之下,才能夠發揮出最佳的效果啊,就好比是現在,如果此時的場景是在某個小屋的牀前,清風當然是不介意輕輕地走上前去,摟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她一番,說不定在某些激素的影響之下,兩人還能耕耘一番呢。
可是現在,這漫山遍野都是那黑壓壓的人頭,一眼望去,清風不禁是感覺到頭皮都在發麻了,更重要的是,人家還有着弓箭手遠程壓陣。
而自己這方,騎兵根本就沒有,衝鋒基本全靠走,如此落後的條件之下,要是突不破對方的弓箭手防線,而自己的大部隊又不願意後退,等到敵軍一會兒碾壓過來。恐怕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又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欣賞什麼美人淚呢?
清風此時真要說起來,應該是欲哭無淚纔對,不就是挖了點天材地寶嗎?又是殺手暗殺,又是家丁強攻的,現在還整一大堆私兵前來征戰,真不知道一會兒尼瑪的會不會還來幾個老不死的修行者,對着自己進行術法轟炸啊?
反正,清風現在是真的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