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就算是這樣,你也娶了我最愛的女人,你要是對她好,好好地愛她,給她幸福,我也許會感激你,可是你、你跟這賤人把她害得那麼慘,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差點把她給害死了,那麼,我怎麼可能讓你們還好活着?”
林致逸將薇安狠狠地一拽,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問道:“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放不下她,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一邊跟清兒夫妻情長,滿世界地秀恩愛,一邊又可以找人對這個女人無微不至的照顧着,你是怎麼做到的?”
沫晨風緊張道:“你不要傷害她,她現在已經夠慘了,犯了多少罪都受夠了懲罰。”
“哼!那麼如果清兒跟她之間你註定只能得到一個,你選擇誰啊?”林致逸的手掐得更加的緊,薇安支支吾吾地喊着:“一夕哥哥,我、我好疼……”說着說着就委委屈屈地流下了眼淚。
“你瘋了吧!當初是你不要清兒,我沒有跟你搶過,我選擇誰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你把人給我放了。”沫晨風試圖走近一點,但是他看見林致逸又加大了力氣,邊只能乖乖地待在原地不敢再動彈了。
“好!的確,你選擇誰跟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不過,我就是見不得你好,要是沒有你,我就不會這麼辛苦,也不會這麼痛苦,也許陳氏集團早就破產了,我也就不用這麼費力氣了,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破壞了我多少事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林致逸已經將沫晨風當成了頭號敵人,如果不是他在前面當攔路虎,也許他的道路不會走得這麼辛苦與緩慢。
“你、你在說什麼?是你、你要陳氏集團破產?”沫晨風驚訝地問道:“爲什麼?”陳家也算是待林致逸不錯的,他將陳家的兩位千金玩弄於鼓掌之中,老爺子都沒有將他怎樣?這除了他的才華肯定還有陳家的仁慈,不然,有本領的珠寶設計師也不止他一個啊?
“你當然不知道了,不過、不過她知道……”林致逸狠狠地推了一把薇安的頭,拽着她的頭髮讓她看着沫晨風,道:“你對他說,我是誰?”
薇安似乎被嚇壞了,抽泣道:“一夕哥哥,他是一夕哥哥。”
“一夕?”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個名字來?跟薇安在一起那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聽她說過這個名字?當然她從來都不會提起她的過去。
“林一夕,我成爲孤兒之前的名字,我媽說一夕盈千念,她不是個詩人,但是有着跟詩人一樣的情懷,她一直都在等,等她的丈夫回心轉意,等他浪子回頭,等他振作起來……,她深信她的丈夫本性不壞,只是家道中落,一夕之間從家財萬貫的大少爺變成了窮光蛋,他無法接受現實所以纔會沉迷菸酒賭博,她更相信,時間會改變這一切,等着他緩過勁兒來,他就會明白,他不是一無所有,他還有妻子跟兒子,每當爸爸喝醉酒在家胡亂發脾氣的時候,我就特別地恨他,對他
很有敵意,儘管我很小,但是我還是會撲過去,亂打亂抓,或者用牙咬,我都會攔着他毆打我媽……”。
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林致逸似乎已經麻木了,漠然到了沒有什麼悲歡喜樂,他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媽就對說‘一夕,你爸爸從前不是這樣的,他很愛媽媽,對媽媽很好,都是因爲有一個大戶讓我們林家破產,這才害得我們無家可歸,只能迴歸到這偏僻的祖屋裡來,你爺爺奶奶也因爲受不了打擊相續病逝,你爸爸纔會變成這樣的。’那個時候我就特別想知道到底是誰害得我們家變成這個樣子?”
“你、你說的不會陳氏集團吧?”沫晨風插嘴道。
林致逸沒有正面回答他,繼續道:“我媽跟我說這些並不是讓我心中增加仇恨,她只是想要告訴我,我爸原本不是這樣的,但是她沒想到我會記住這些事兒,接下來的兩年裡,苦心人,天不負,爸爸的情況終於有點好轉了,那些幼年時的不快樂,也漸漸地消減了,記憶力都是美好的,我們一家生活得很貧苦,但是很快樂,我媽也似乎越來越美麗,臉色越來越好,笑得越來越多,可惜這樣的時光也不長,在我六歲的時候,爸爸說要去城裡做買賣,他說他要重新振興家業,要好好地掙錢,然後讓我媽跟我過上好日子。”
突然林致逸流下來了一滴眼淚,他迅速地揚了揚頭,很是痛苦地說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我媽牽着我的手在雨裡走了好遠的山路,顛沛一路,好不容易纔來到爸爸工作的地方,可是就在那馬路的對面,看到的卻是爸爸拼命地朝外跑,隨之一聲巨響,他即將跳過欄杆的身子又倒了下去,我媽一時激動,不顧一切地跑過了馬路,然後……”
林致逸很是不忍地閉了一下眼睛道:“就這樣,就在同一時刻,我爸媽都沒了,我成爲了孤兒,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人生再也不會有光芒,我知道,我會因爲仇恨而活着,報仇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此生兩次人生轉折都是因爲陳氏集團,我發誓,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他們嘗一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沫晨風想了想道:“莫非你爸媽遇害的那天就是二十幾年前陳氏集團的慘案?”林致逸沒說話,沫晨風當他是默認了,道:“你爸爸是去搶劫的?打死他的是警察,你媽媽是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死的,這跟陳氏集團有什麼關係?林致逸,該不會在美國的時候,你就因爲這個原因故意地接近陳清吧!所以,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揹着她吃避孕藥,是不是?”
從前看到林致逸那麼對陳清,總是替她不值得,如今看來,陳清可真是可憐,竟然還愛了這樣的男人好幾年?幸虧他當初把陳清給拋棄了,不然只會傷害得更加的深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你就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清兒是個多麼善良而單純的人,你竟然、竟然捨得利用她?”沫晨風這樣一想,突然就覺得自
己特別的心疼她,真希望她們能夠提前一點認識,如果他們之間沒有薇安跟林致逸,一定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善良而單純?是啊!曾經她那麼的好,可惜因爲你,卻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她的眼神再也不如當年那般純潔了,你知道嗎?在美國遇見她的日子裡,我幾乎以爲我的天空亮了,我想一定是老天爺知道我這一生擁有得太少,所以賜給我一個那麼好的姑娘,可是、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她會是我仇人家的女兒,你知道她們姐弟在美國的時候很低調,直到有一天,阿宇過生日,我第一次見到了夏飛揚……”。
林致逸還清晰地記得那一幕,陳清很緊張地告訴他:“致逸,我媽媽要來了,我、我……我該怎麼辦啊?”
那個時候,林致逸已經搬進了陳清與阿宇居住的房子,但是那時候他們只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他們住在一起,然後一起上學,一起做珠寶設計,一起畫圖,一起研究,過得簡單而快樂,那時候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他一定要好好努力地學習、奮鬥、出人頭地,然後做一個配得上清兒的男人。
他也爲了見她的媽媽而刻意地挑選衣服,諮詢她媽媽的喜好,想給未來岳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可惜、可惜一切都不如人願,他一眼就認出了陳氏集團的夏總裁。
“也許你會明白,當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刻,會出奇地想要得到某些東西;但是你一定不會懂,當一個一無所有唯獨心中存着仇恨的人,他的人生會有多麼的悽慘,不管我人生中遇見多麼可悲的事情,我都會把這一切記在陳氏集團的頭上,就連認識清兒這件事兒也是一樣的,你能夠想象跟導致自己一生悲慘命運的仇家之女在一起的那種感覺嗎?我心裡頭有兩個人,一個告訴我,這是仇家之女,是我詛咒千萬遍的人,另一個告訴我,她是我天使,是我的公主,是老天爺賜給我的愛情,他們經常會這樣打架,但是從來都沒有分出過勝負,我、我不想傷害她,真的不想,我多麼希望時間可以停下,或者可以倒流……”。
他不能想象有一天,他娶了陳清,然後利用她讓陳氏集團破產,這個時候陳清會是多麼的痛苦?她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他一想到那時候陳清受到的傷害,他就不敢繼續往下想了,所以,他選擇了陳玉,他想,長痛不如短痛,也許時光會治癒她的,也許一段時間之後,她就會忘記的,她會認爲這樣三心二意的男人不值得她愛,然後她會尋找到她的真命天子,然後幸福地生活着的。
是沫晨風的存在讓他想象的這一切都改變了。
她不但受了傷,而且還傷透了,他以爲自己是將她推出了一個陰謀,沒想到她又掉入了另外一個無底的深淵。
而那時,他再也沒有能力去保護她,他保護她的方式就是讓她再也不牽掛着他;讓她徹底地忘記他就是愛她最好的、最完美的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