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本打算兩更的,沒想到卡文了,寫了一章覺得很不滿意,不想讓大家看到灌水似的文章,所以乾脆就推倒重來了。很抱歉讓大家空等,今天依舊是兩張送上,多謝各位朋友的包容,阿香拜謝~~!!o(n_n)o
這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表面上是恭維着馮氏,實際上卻在擠兌着裴馨兒,一口一個“妾室”,這是在嘲笑着她的身份呢!
裴馨兒微微挑起了眼角,看到這兩人都是馮貴笙手下的女兒,前世她在跟馮氏爭的時候,這些人可都是馮氏的幫兇、爪牙,一向唯馮氏馬首是瞻的,會有這等說法倒也並不奇怪。
她們是想奚落她還是激怒她?只可惜她早已經不將這些名利地位放在心中,便是被譏諷了一百句又如何?嘴是別人的,她管不了人說,可人說了也不會對她有半分影響,在意作甚?
於是她便乍作聽不懂,只在一旁含笑聽着,不動半點聲色。那些人說了半天,卻見她沒有一絲反應,頓時便覺得有些無趣,於是自個兒歇過了話題,訕訕地住了嘴。
馮氏的眼中就閃過一絲陰霾,然後笑着說道:“好了,不知不覺月亮已經出來了,咱們出去坐吧。外邊兒坐着才叫賞月呢,咱們都在屋裡躲着算怎麼回事兒?”
一番話說得衆人都笑了起來,於是大家一起移步到了外面的亭子裡,擡頭便可看見皎潔明亮的圓月,伴隨着微風送爽、花香陣陣,倒也確實是個賞心悅目的夜晚。
馮氏和她的手帕交們自然坐在了一處,她們都是各自家裡的正室夫人,便都當仁不讓坐了上首。裴馨兒、孫氏和李氏坐在下首,孫氏和李氏便對視了一眼,抿嘴微微笑着。輕聲對裴馨兒說道:“裴姐姐果真厲害,寵辱不驚,着實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啊!”
裴馨兒略略掃了她們一眼,嘴角微翹道:“二位妹妹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孫氏和李氏相視一笑,便也不再多說,看着天上的月亮就岔開了話題。
馮氏雖然跟自己的手帕交們說着話,注意力卻一直都放在裴馨兒身上。見她端坐在凳子上,滴水不沾。更別說吃東西了,便暗自冷冷一笑,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立刻便有人會意,笑着說道:“今兒個這麼好的月亮,正當要登上高處看纔是最妙。青顏姐姐,不若我們到假山上的亭子裡去可好?”
旁邊便有一人立刻駁斥道:“你少出餿主意!沒見裴姨奶奶懷着身孕麼?讓她爬上那麼高的假山?虧你想得出來!”
衆人便下意識齊齊轉頭看了看那三層樓高的假山石,然後心有慼慼焉地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馮氏便笑道:“其實這賞月宴,放在山上的觀月亭中來辦纔是最好。不過考慮到裴妹妹有了身子,倒是不好爬那麼高的地方,所以就改在了這裡。你們若是覺得不盡興。想要爬得高看得更清楚些的,只管自個兒上去就是。”
裴馨兒聽了,急忙站起身來,說道:“都是妾身打擾了大奶奶和幾位奶奶的雅興,實在是罪過!正巧這會兒起風了。妾身覺着有些涼,乾脆就先告辭了吧,大奶奶和幾位奶奶,還有兩位妹妹也好盡興賞月,不必爲了妾身而壞了興致。”
馮氏便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裴妹妹可千萬別多心。她們一個個都是猴性兒,最是坐不住的,讓她們自個兒去折騰便是,咱們姐妹見天介兒地在這兒走來走去,還怕沒機會上去麼?這兒也算是開闊,沒什麼遮擋,用來賞月也是挺合適的。”
裴馨兒便笑道:“多謝大奶奶體恤,只是妾身確實是有些冷了,出來的時候走得急,沒帶多少衣物,回頭受了涼反倒是不美。”
馮氏聽了,倒也不好繼續強留她下去,不然萬一真的生了病,還不得全都算在自個兒的頭上?
於是她便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妹妹了,妹妹自個兒小心些,回去好好兒休息吧。今日玩得不盡興,等你生下了孩子,咱們再好好兒補回來!”
旁邊便有人掩嘴笑道:“正是呢!等裴姨奶奶生下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算是解脫了不是?到時候咱們再找個由頭好生聚聚,說不得也能把我們府裡那些不聽管教的姨奶奶們都叫出來,讓她們好生跟裴姨奶奶學學,什麼才叫做規矩!”
這話更是赤|裸|裸的打臉了!裴馨兒只在心頭一聲冷笑,懶得理會她們——如此孜孜不倦地想要打擊她,明知當事人並不在意還這麼做,有意思麼?
見她站起身來,鶯兒和娟兒便立刻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然後向衆人行了個禮算是道別,主僕三人便緩緩走出了亭子,向着自個兒的院子走去。
便有人在背後譏笑着說道:“青顏妹子,你家這位妾室倒是氣派得很呢,有了身孕就可以連正室夫人都不放在眼裡了。”
又有人道:“是啊,青顏姐姐,你對這些妾室們可真是太仁慈了!看她們幾乎就要爬到你的頭上去了,這可不行啊!”
孫氏和李氏就在旁邊暗地裡翻了個白眼。
這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裴馨兒從頭到尾,哪兒不把馮氏放在眼裡了?哪兒驕橫自大了?當面還誇着人懂規矩,轉頭就說人沒禮貌,睜眼說瞎話也不過如此。況且……
馮氏對妾室們仁慈?這是誰家編的笑話?!
一句“妾室們”便把在一旁一聲不吭的她們也包含了進去,兩人心中便都有些不悅。但卻知道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馮氏的手帕交們跟她怕是都一個德行,自己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妾室,又沒有裴馨兒那麼好命,能說什麼呢?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獨自鬱悶在心頭。
裴馨兒卻不知道這後面的事情,也並不在乎馮氏等人都說了些什麼。她在鶯兒和娟兒的服侍下慢慢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因着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難以看見前方的道路,所以三人都走得很慢。
前方有個小丫鬟拿着燈籠照明,然而對於裴馨兒而言,這光線還是太暗了。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無比小心自己的每一步,就連鶯兒和娟兒都不敢疏忽,攙扶着她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唯恐惹了她分心。
忽然,裴馨兒只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向着後面倒去,她不由驚恐地尖叫了一聲,雙手猛地拉住了兩邊的鶯兒和娟兒。兩個丫鬟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死死抓住了她的手,鶯兒並眼明手快伸出手去架住了她的胳膊,而她也福至心靈,左腳就往後斜方這麼一跨,總算是穩住了身形。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只幾個呼吸的工夫便已經結束了,三個人都彷彿泥雕的一樣,整個身體都定在了當場,誰都不敢輕易動彈一下。
冷汗涔涔而下,主僕三人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彼此對視着,而此時那走在前頭提着燈籠的小丫鬟才反應過來,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叫,衝了過來叫道:“姨奶奶,您沒事吧?究竟怎麼了……”
“噗通”一聲,她不知踩到了什麼,一下子摔了個五體投地。
看着重重摔在地上的小丫鬟,裴馨兒不由又是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雙手死死抓住了身旁的兩個丫鬟。
鶯兒和娟兒的臉色發白又發黑,愈發堅定地抓緊了裴馨兒的手臂,鶯兒便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看着裴馨兒,說道:“姨奶奶,您且先全力拉着娟兒,待我走到您身後替您擋着身子,您再抓住我,然後讓娟兒扶着您慢慢往後退。”
裴馨兒點了點頭,算是應允。她們現在是決計不敢往前走的了,只能往後慢慢退去。至少後面她們剛剛纔走過,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纔對。
她於是把重心緩緩放到了娟兒身上,只見娟兒滿頭的大汗,臉色蒼白無比,卻是死死咬着嘴脣,用力握住她的手,連握痛了她也沒察覺。
鶯兒則小心翼翼放開了大部分的手,隨即一步一停,萬分謹慎地走到裴馨兒身後,穩穩站定了,才說道:“姨奶奶,可以過來了。”
裴馨兒於是又將重心緩緩移到了鶯兒身上,然後娟兒也慢慢向後退去,扶着她一塊兒後退。她很小很慢地挪動着步子,一點一點蹭了過去,好半天的工夫才蹭到了一棵樹下,當即背部就緊緊靠上了樹幹,同時一手抓住旁邊的樹丫,定了定神,然後顫抖着聲音對娟兒說道:“你去看看,前面究竟是什麼回事兒?什麼東西那麼滑?”
娟兒十分緊張地放開了她的手,見她靠在樹幹上,依靠着鶯兒的攙扶,還算站得穩,這才一咬牙,轉身迅速跑了回去。如今只有她自個兒,便是摔了也不怕,她的行動乃是極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