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下起了綿綿細雨。讓本來漸漸暖和的天氣,變得重新寒冷起來。三人一路平安地到達方城,街上冷冷清清,少有人煙。他們早早地就落宿在春合館中。
江不凡血脈覺醒之後,武師的屏障就已鬆動,如今體內內氣量已經達到頂峰,再不化液突破,就會走火入魔。前幾天一直處在危險之中,不敢多做他想。現在似乎已經安全,他決定內氣化液,突破到武師境界。
江不凡早早吃過晚飯,對兩人交代一番,然後鎖好門窗,開始運功。“混元內經”之中有突破的法決,加上姬無敕的記憶,他很快便掌握訣竅,開始壓縮內氣。漸漸地丹田之中,內氣被壓縮到了極致,丹田都被撐得將要爆炸一般。他統一精神,開始引動化液。終於,一滴真液漸漸形成,第二滴,第三滴……越來越快。周圍混元內氣不斷地被納入體內,化作真液。整整兩個時辰,才轉換完成,正式踏入武師境界。
江不凡整個身體素質都提升了一個檔次,整個賓館當中的風吹草動,他都能感應得到,頭腦更是靈動清晰。神識也壯大了許多。他觀想神識,運行“神照經”,很快神魂就昇華到了第一層後期。
驀地,他感覺有兩人翻過圍牆,站在院中,接着陸陸續續又翻進來七人,共九個人。慢慢朝這邊走來,江不凡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麻煩又來了。他抽出長劍,站在窗邊,傾聽着院內的動靜。
九個人五人堵着門口,四人來到窗外,“動手!”一聲大喝,門和窗戶同時被撞破,四人持刀殺進屋來。江不凡一劍一個,眨眼之間把四人全部殺死。
那只是一羣江湖高手,沒有一個修行之人。另外五人也搶進屋來,對着屋裡亂砍亂剁。江不凡快速地刺出五劍,那五人的長刀“叮叮噹噹”地掉在地上。五人皆是驚呼一聲,捂住了手腕。小黑目不轉睛地盯着這五個人,不時地發出“嗷嗷”的叫聲。
江不凡點亮燭火,看着五位黑衣蒙面的殺手,一陣無語。有一人“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顫聲道:“大人饒命啊!”伏地不起。另外四人呆呆地站着,不言不語。“你們是什麼人?爲何行刺我?”江不凡道,站着的一人說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你們認識我?”“不認識,只知道你叫田雁飛”,江不凡苦笑不得。
徐天賜走進屋來,哈哈大笑。
“你還笑,就這樣幾條人命就沒了”
“哈哈!行刺,哈哈”徐天賜撿起一口長刀,揮手斬過,五顆人頭頓時飛起。江不凡問道:“田雁飛呢?”“死了,全家被殺,也是被我連累……唉!我誓滅七殺門”“他們這兩天怎麼沒追上來?”“可能還在錦國境內苦苦尋找吧?你要相信我易容的本事……”。
這場小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天明才止。屋裡堆了幾個死人,三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吃過早飯,便收拾行李準備離去。江不凡不放心家中族人,又不敢回返,稍做思量,便決定繼續冒充田雁飛,前往東勝國。東勝國有萬藥谷外門分部,可以打探來自家中的消息。
三人又租輛馬車前往關城。關城多山嶺,地勢高高低低,走得慢了許多。走到野豬嶺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馬車伕說什麼都不再前行。三人無奈,只得多給車伕點銀錢,讓他返回紅山鎮休息,三人走完剩下的路程。
天還是陰沉沉地,空氣中充滿了溼氣。越過野豬嶺,走到關口峽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的看不見路了。三人都不是平常人,所以走夜路只能受到一點點的影響。
進入峽谷剛走到一半,就看到前方狹窄的山路被百十人牢牢堵着,峽上有人吹響了鳴笛,後方很快便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二十多騎擁上前來,把三人死死地堵在峽谷內。江不凡高聲叫道:“諸位!立刻讓開道路,不要前來尋死!我是修行者,不是你們能夠殺死的”
對面響起一個聲音“別信他!任他武功再高,用人都能把他堆死”。一個威嚴的聲音道:“全隊聽我命令,死活不論,殺!”“殺!殺!殺!”聲音想起,衆人一擁而上。江不凡三人早已手持武器,明白勸說無用,也迅速殺上前去。衆人皆是凡人,哪裡會是三人的對手。三人一狸砍瓜切菜般衝進人羣之中,留下一路的屍體。
逐漸殺出重圍,那羣人還在黑夜之中亂砍亂殺。三人加快腳步,趕往關城。江不凡問徐天賜道:“那田雁飛到底是什麼來頭?竟讓別人派出軍隊去截殺?”“他只是石頭城的一個紈絝子弟啊!”。
終於趕到了關城,城門卻早已關閉。江不凡已是武師境界,可以短暫地御氣而起,翻進城牆不難,可是兄妹兩人均是武士九層,離武師境倘差一步。
今天又溼氣太重,不宜露宿,不得已只得又返回離城最近的關山村。找到房子最大的一家,徐天賜走上前去,敲響了院門,“咚咚咚”地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村裡的狗吠叫起來。
等了一會兒,院門纔打開一道縫隙,一男子伸頭問道:“誰呀?”“我啊!表侄兒,不認識叔叔了?”徐天賜笑着說道,“你是……”“真不認識了?半年前還在城裡給你了半兩銀子,開門吧,我回城晚了,要在家裡住一晚,明早回去還有事呢”徐天賜說罷,直接推開了大門。
男子迷惑地看着徐天賜,徐天賜道:“快安排住的地方吧,有三間房嗎?”男子道:“哪裡會有,您也知道,家裡人多……”“好了,快去安排,我累了”。
只有一間住房,還是別人騰出來的。三人沒辦法,只得湊合了一晚。
第二天,天氣終於變晴。三人早早地趕往關城,欲租馬車通過陷落地,前往東勝國。城門外有一隊騎兵,排着整齊的隊伍齊刷刷地看着慢慢走近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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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凡皺起了眉頭,真是陰魂不散啊!看來殺得還是不夠多啊!忽然,騎兵之中奔出一位老者,來到江不凡跟前,仔細地把江不凡看了又看,叫道:“少爺!恕老奴來遲,讓你受苦了”說完抹起了眼淚。
“當初讓景忠他們去接你,老奴就不放心啊!誰知道竟然……竟然真的……田鵬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派了人去攔截刺殺,老爺真是養大了一隻豺狼啊!”。
江不凡淡定地問道:“你認識我?”,老者臉色漲紅,道:“老奴看過少爺的畫像,這兩個是田雞和翠翠吧”,徐天賜走上前來,道:“是啊!多虧景忠他們拼死保護,我們才能逃出重圍。已經好幾天沒吃沒睡了,快點安排車輛,早早趕路吧”,“是!少爺”。
“黃將軍”老者朝着騎兵叫到。騎士們讓在兩邊,走出一輛雙馬大車,來到幾人身邊,停在了馬路中央。
老者道:“少爺,請上車”江不凡登上馬車,徐天賜跟在身後剛要登車,老者道:“田雞,你騎馬,怎麼沒有一點規矩,翠翠上車伺候少爺”徐婷妃也登上馬車,坐在江不凡身邊。
“田雞,讓你騎這匹瘦馬,你往哪裡跑?怎麼上竄下跳的,沒有一點規矩……”江不凡強忍着笑意,徐婷妃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猶如百花盛開,春風撲面。江不凡到今天才發現,原來徐婷妃這麼美麗動人。
黃將軍一騎在前,後面緊跟三十名騎士。接着是江不凡坐着的大車,徐天賜騎匹瘦馬,愁眉苦臉地跟在後面。周圍是四十名騎士團團保護。再後面還有三十名騎士殿後。在整整一百名騎士的保護下,三人才徹底放鬆下來。
徐婷妃抱着小黑,不知不覺地就靠在江不凡的肩上睡着了。車子仍在晃晃悠悠地前進,江不凡看着徐婷妃那張虛假的面孔,心中感慨萬千。就是這個女子,把自己的生活給攪得支離破碎,就是這個女子,把自己牽進了巨大的陰謀之中,還是這個女子,把自己給弄得舉世皆敵。卻偏偏在這張假面下笑魘如花。唉!真是造化弄人啊!不知不覺中江不凡也睡了過去。
車子顛簸了一下,江不凡猛然醒來。外面響起老者的聲音:“少爺坐好,到陷落之地了”。陷落之地是一大片的低窪地,因常年累積雨水,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沼澤地。官道稍好一些,但也是坑坑窪窪。
徐婷妃還在熟睡,飽滿的紅脣嬌豔欲滴。江不凡轉過頭來,怔怔地看着那張嬌嫩的臉龐,不由得口乾舌燥,心跳加速。他從沒與女子這樣接近過,好想車子再猛烈的顛簸一下,也能讓自己與這張吹彈即破的臉來個親密接觸……。
忽然,徐婷妃呼吸急促起來。江不凡面紅耳赤,知道她已經醒了。徐婷妃卻仍然裝作睡覺的樣子,好一會兒,才悠悠“轉醒”。立刻坐直了身子,但也是滿臉通紅,兩人陷入尷尬之中。
又過了一會兒,徐婷妃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片,上面穿着紅繩,遞給了江不凡。道:“江公子,連累你不能歸家,這個送給你,保佑你和家人平平安安”江不凡伸手接過,“你戴在脖子上吧”徐婷妃道,江不凡依言套在了脖子上。“這個也是爺爺找到的仙物,我小的時候,爺爺穿根紅繩,掛在我的脖子上。我戴了十五年,直到逃跑時才摘下來,怕被別人看到”,“這麼貴重,我……我怎麼能要……”“給你了你就戴着吧,你追我的時候那麼兇,就想把我給殺了。現在怎麼看着傻傻的”“我……傻嗎?……也……也許吧”。
徐婷妃“咯咯”地笑了起來,趕緊捂着嘴脣。低聲說道:“好傻的樣子”。江不凡心尖酸癢,渾身無力,大腦陣陣轟鳴。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一定要保護她,呵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日落時分,終於趕到東勝國境內。又一隊騎士迎上前來,“黃將軍,接到少爺沒有?”“啊,李將軍,少爺已經安全到達”“人怎麼樣?”“……”。
馬車稍事休息,便繼續趕路。“江公子,你多大了?”“十八”“嗯,我十六,哥哥也是十八,你家中有很多親人麼?”“嗯,我爺爺,我父母……”。時間在兩人的談話中很快過去,倒也不感覺寂寞,不知不覺中,一夜就過去了。
人馬走了一夜,天亮以後,在一個村邊休息。人和馬匹都匆匆地吃着東西。老者來到江不凡跟前,不停地賠罪。說正午時分就能到達越王城。
一直走到了下午,纔看到了一座戒備森嚴的大城,越王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