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保證送來的不是遺體,否則…”秦元鵲冷道,收起了那吊兒郎當的語氣,話還未說完,便被古尚尋接了過去。
“否則你就陪我對弈一盤,如何。”古尚尋無謂地說着,他知道,這李相權是絕不會,讓自己能將軍的棋子死這麼早。
上官雪儀一臉漠然,去拿了棋盤,看着這倆人不帶思考,不看棋盤,對視交談的對弈。
“這也是你不願收小鬼爲徒的原因麼。”秦元鵲內心擔憂地問着,
古尚尋沒有回答,其實他不收石木汐爲徒,既是因爲蕭炙,也是因爲自己,更是因爲她。
秦元鵲見他不回答,便也不好多問,就說道:“小鬼是個死心眼,自己認定之事,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如果你讓她徹底死心,光拒她於千里,是沒有用的,你得讓她自己對自己死心,自行放棄。”
古尚尋愁思着,停了下來,說道:“來了。”
話音一落,便見到李相權帶幾人進了“無律堂”。
他笑裡藏刀地問候道:“別來無恙啊,古仙尊,噢不,現在應該只能喊古上仙了不是,哈哈,你這還有這閒情雅緻下棋呢。”
古尚尋未看他一眼,冷道:“人。”
李相權一臉不爽地看着古尚尋那高傲姿態,命人將石木汐帶了上來。
古尚尋對着秦元鵲冷道:“你去。”
秦元鵲看到後面的隨從抱着石木汐,裝作自己是古尚尋的隨從,不帶情感,慢慢地走了過去。
他將石木汐抱到了自己懷裡,見她面色青質,冒着冷汗,嘴脣發白,再聞到着嘴脣的藥香之味,心裡有了個底。
他又將石木汐抱到了中堂,迅速的用真氣行鍼,扎到她的背部的穴位,然後慢慢走了出來。
古尚尋在邊緣下了一顆白子,秦元鵲在另一個邊緣,也下了白子,古尚尋冷道:“解藥。”
李相權滿心竊喜,面改驚訝地說道:“你這絕徒之人,居然有興趣收了位女徒,老夫真是爲你高興啊。”
“我古尚尋從未收徒,不知李丞相從何處聞之。”古尚尋擡起手,舉起一顆棋子,問道。
“這傾城派裡,無人不知此事,我看此女是古上仙之徒。她一失蹤,我立刻親自查詢。
找到那居心叵測之徒後,我便當場嚴懲,已將那罪惡之身交給了靜心掌門,覈對法術所殘留之氣,確實就是兇手。只是抓到時,這女子已經中了絕心散之毒……”李相權自豪地說着。
他又賊眯賊眯地看着古尚尋,繼續說:“這解藥老夫自然是有,只是,這婚事。”
“我古尚尋只求解藥,不求婚事,若李丞相不肯,那隻能怨這女弟子紅顏薄命,天意所爲,他日下葬便是。”
“你…”李相權啞口無言,估摸着,這女子可能真不是他的徒弟。
他心想:這該死的童子,讓他顏面掃地。
“那老夫就只好成全天意了,來人,備車。”李相權灰頭土臉地走了,滿心怨恨。
“不送。”古尚尋無視着,說道。
過了良久,古尚尋對着秦元鵲點頭示意,不速之客已經離去。
秦元鵲立馬跑到堂內,開始爲石木汐鍼灸排毒。
上官雪儀好奇地坐到了秦元鵲地位置,摸了摸他放的白棋,問道:“這是什麼暗語麼?”
“我倆同色則可醫,我倆異色則不可。”古尚尋解釋着,回憶着。這是他們一起救官場之人,又爲了避免爭分,常用暗號。
也應如此,讓趙熙詐死,逃過了皇位之爭。
“那李相權真是可惡,害死了蕭炙,毀了仙樂,還要逼你娶他的獨女。
這些,明明就是爲了讓你歸他所管,逼你對他惟命是從,好讓你,永不能讓翻身。”上官雪儀憤恨地說着,往往悽慘之景歷歷在目。
“你去看下月笙。”古尚尋有些擔心花月笙,那孩子內向,孤僻,怕這蕭炙之事讓他心生仇恨。
他若看到這罪魁禍首,內心的熊熊烈火必然又要燃燒。可是又不能把蕭炙身爲魔王而活的事告訴他,否則,他也會隨着蕭炙墜入那萬丈深淵。
上官雪儀點點頭,便去了。
古尚尋起了身,進了堂內,看了看石木汐的狀況,只見大汗淋漓的秦元鵲,目如鷹眼,炯炯有神,懶散痞氣全然散盡,精準地扎着每一個穴位。
石木汐已經有所好轉,青色轉而紅潤,櫻脣也有了血色,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朦朧。
迷糊中,她看見秦元鵲虛弱地一笑,用手點了她的鼻樑,暈倒在她的懷裡。
石木汐一驚,看着他虛弱地身姿,準備嚇着喊他的時候,以爲他只是太過勞累,睡了過去,便沒有打擾。
她又看了看周圍,發現並沒有鍼灸工具,但自己確實感覺到了,秦元鵲在爲自己施針。
石木汐便對着古尚尋小聲說道:“古尚尋前輩。可否幫忙將秦師父扶到牀上。”
古尚尋沒有回答,只是直接過來照辦了。倆人安置好了秦元鵲後,便一同走到了外面。
“謝謝你。”兩人一起說着,石木汐好奇着望着古尚尋,想着,這明明是自己被救。
“謝謝你的蚯蚓,它被水靈淨化了,讓茶花開得豔麗了。而且,還修行出了分身,靈根不錯。”古尚尋將蚯蚓拿出,放在了石木汐手上。
石木汐笑着,“謝謝古尚尋前輩救我,也謝謝師父救我。”
她又對古尚尋問道:“前輩可知道秦師父爲何會疲勞過度而昏厥,而且我明明感覺到有被鍼灸,但是連一根銀針都沒有。難道他也是仙人麼,可是…”
石木汐想着:這秦師父毫無仙氣,也無仙法,除了萬年不老以外,完全就是個凡人。
“他應該是緊張過度,另外銀針被我銷燬了,你中毒了,銀針自然帶毒。”古尚尋騙着石木汐,
其實,這秦元鵲確實有點法力,能將真氣化爲針,爲人鍼灸,每一針,就要耗損自己的一點真氣,自然會虛脫暈倒。
這絕心散,可是三日內不服用解藥必死的奇毒,而且不能直接排除體外。
用藥的話解藥有一百零八顆,一月一服用,不能亂序,不能同時飲用,一旦露服,會如凌遲一般;
若用仙法,只能慢慢注入,從體內淨化毒素,只能靠這秦元雀才能解毒,畢竟也只有他,才能如此好的掌控真氣,並且於醫術巧妙結合。
“嗯,不過,爲何那童子要加害於我,我與他非親非故的。”石木汐有滿肚子的疑惑。
古尚尋看她這樣一點一滴的問下去,加上她那些散播謠言,利用輿論以假亂真的靈光腦袋,這背後之事遲早要被她推測個水落石出,那可攸關天地。
仔細想了想的古尚尋打斷着石木汐,說道:“我可以收你爲徒。”
石木汐一呆,滿肚子的疑惑彷彿全被消化了一般,喜出望外地看着古尚尋,滿眼星光,熱淚盈眶。
“當真?”
“拜師大會我會參加,法宗師有花月笙,上官雪儀,和我。”古尚尋說完,花月笙,和上官雪儀紛紛出現在石木汐的面前。
古尚尋想着:一旦我要收徒,各界仙家定會依仗各種權勢,威脅,派自己的孩子前來參加拜師大會。
如此一來,這石木汐的起步就差別人一大截,再加上,居然還有恐高這一出,必定能讓她因爲自己的原因,對自己徹底死心,從而放棄仙樂。
石木汐則是很驚訝,原來所謂的法宗師就是這幾位年輕的神仙,也在推測,怎麼都覺得他們在一起,纔是仙樂遊俠。
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拜師大會,如此看來,法術比賽只有獨佔鰲頭,才能拜古尚尋爲師了。
石木汐堅定地說着:
“此次大會,小水定能當您的徒兒。”
——次夜,吾將爲君謠仙樂。會暖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