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執手

丁原右手輕輕撬開蘇芷玉的櫻脣貝齒。左手將兩枚朱丹捻碎送入她的口中,然而蘇芷玉生機雖已斷絕,朱丹含溶在舌尖竟噎在咽喉無法下嚥。

丁原沉聆片刻,把心一欖俯下頸來,吻在她火熱的脣上。

這並非是他第一次親吻蘇芷玉,但上回於雲夢大澤中正值神志恍惚瘋狂之際,自沒有太多感覺,而這一次,禁不住怦然一動。

他趕緊抱元守一。收住心猿意馬,聚起丹田凝聚的一股真氣纏了過去。

朱丹丹真氣崔送,徐徐流動順着蘇芷玉的咽喉滑下。丁原不由送了口氣,剛打算擡頭,卻忽然感應到渡入蘇芷玉體內那股真氣的異動。

原來,此刻蘇芷玉被天貝珈藍震裂的經脈中真氣遊離,正四處亂竄,無力抵抗魔氣火毒的肆虐。

丁原真氣甫一渡入,就彷佛含有莫名的奇異吸力,不斷吸納勸合着蘇芷玉紊亂微弱的天一真氣,瞬間水乳交融,難分彼此。

丁原驚詫莫名,突然醒悟到,當年蘇芷玉以青陽雙修大法救治自己,兩人的真氣已融會貫通,相生相依。

因此之故,他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氣一俟進入蘇芷玉的體內,立刻水到渠成,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那股真氣行至蘇芷玉心口,卻遭遇極大的阻力,爲其胸前淤積的氣血堵塞,幾次衝擊都無功而返,卻有趨於微弱之勢。

原來巫行雲與莫行虛的兩記重擊,皆印在了蘇芷玉背心上,功力所透,尤以此處傷情最爲嚴重,不僅是經脈幾乎震裂,大量的氣血亦盡凝結於此,便宛如一座了無生機的廢墟一般。

丁原急忙丹田提氣,凝住心神,再渡一口真氣。兩股真氣合於一處,頓時強大許多,重整旗鼓,再次昂然叩關。

丁原不敢停歇,不停將丹田內苦苦凝聚起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氣,渡入蘇芷玉櫻桃小口中。

才半盞茶不到的工夫,丹田內的真氣已是入不敷出,頭頂青煙蒸騰,身上衣裳盡溼。

就在這時,蘇芷玉心口忽然極其輕微的一動,那股始終守護主人心脈的天一真元,若有所覺發出一陣涌動,與丁原的真氣遙相呼應。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股真氣終於裹應外合,突破蘇芷玉胸前經脈的窒礙,匯合成一股順流直下。

所過之處,遊離散亂的天一真氣趨之若驚,不停的融合進來,如百流入江漸漸壯大。

蘇芷玉在昏迷中似有所覺,一雙睫毛綴一顫,有了復甦徵兆。

與此同時,冰蓮朱丹的藥力也開始發散,一蓬暖洋洋的熱流護持在蘇芷玉的心口,徐徐朝着四周擴散,卻遇到了天貝珈藍極大的阻力。好在,蘇芷玉的心脈暫時已可保無虞。

丁原精神一振,努力擠壓着體內殘存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氣,渡與蘇芷玉,那道溫亮如水的細流,源源不絕涌入懷中玉人的嬌軀。然而他的腦中已昏昏沉沉,喘息聲急劇加重,也是瀕臨油盡燈枯的地步,全憑着一股頑強的意念支撐。

好在,幾經波折,丁原的真氣終於進入蘇芷玉的丹田,卻發現裹面無數縷失控的真氣呼嘯肆虐,橫衝直撞,猶如發狂的怒龍,全不聽使喚的糾纏膨脹,竟似要撐破銅爐,滅鼎而散。

這情形,便如當日丁原錯煉大日天魔真氣,走火入魔所造成的景象一般。然而,蘇芷玉重傷垂危的羸弱之軀,又如何當得?一旦功消元散,後果不堪設想。

丁原一凜,心神微分之下,那股渡入蘇芷玉體內的真氣竟陡然失去控制,擺脫丁原的意念束縛,迅速凝聚成丸。

丁原暗叫一聲“糟糕”,卻沒等有所動作,氣丸砰然爆裂,強大的氣團瞬間炸開,猶如秋風掃落葉似的,將丹田中糾纏盤結的混沌真氣滌盪一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芷玉小腹驀地一熱,“轟”的一聲再起變化。

那些被氣丸震得支離破碎的絲絲遊離真氣,非但沒有消散離亂,反而翻騰卷涌,漸漸向着丹田底部沉澱,蘊生一汪清泉,與丁原汨汨注入的真氣重新融合,倏忽凝聚成一束雲柱直衝天關。

彷佛中,便似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丁原又驚又喜,心頭驟然多了一層明悟,記起當日無心參悟大乘之情形,索性屏除一切雜念,遺形忘體,損心棄意,任由身外濤起雲滅,只守靈臺心燈不熄。

大道無爲,有容乃大;生生不息,破而後立。

那束雲柱不斷壯大,從丹田內源源不絕的噴薄而出,以先天之意奔流洶涌,一面吸納周圍遊散的天一真氣,一面洗精築髓重修經鄴盤踞於其問的天貝珈藍魔氣,被這股洪流一衝,竟似摧枯拉朽,立時丟盔卸甲節節敗退,從上下兩面往蘇芷玉的胸口收縮,企圖作最後的困獸猶鬥。

九個大周天後,蘇芷玉丹田內真氣鼓盪,浩浩蕩蕩,終於交會爲一股磅礴浩蕩的大潮,朝着大椎、膻中等胸前背心的要穴發起總攻。

蘇芷玉的肌膚泛起一層嬌豔的紅暈,胸脯劇烈起伏,瓊鼻中隱隱有了低低的呻吟。

突然問她嬌軀猛烈顫動,喉嚨裹一股滾熱的淤血被真氣激迫而出,卻苦了丁原猝不及防,連躲都來不及全涌進了嘴裹。

丁原知是蘇芷玉胸口的鬱結終於被打開,全身經脈盡皆疏通,儘管說痊癒如初尚需時日,但恢復之快,已遠遠出乎了自己原先的期望。

他不過是無心插柳,盼以朱丹保住玉兒的元氣不滅,可陰差陽錯居然兩股真氣龍虎交會,打通了經脈尚在其次,更要緊的是將天貝伽藍之毒化解。

一口鹹鹹溼溼的熱血噴進丁原嗓子,他不禁油然升起一種異樣之情。

昔日,爲救治姬雪雁的性命,他不惜以血相注;沒有料到,數年之後,天意卻又讓一位少女與自己血脈相連,生死與共。

棄我去者不可留,亂我心者多煩憂。丁原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註定?而上天,在冥冥中,又與自己開了怎樣一個深黑色的玩笑?

他剛打算將嘴脣移開,冷不防嗦芷玉櫻脣中一縷真元接踵而至,竟是絡繹不絕,熟門熟路的流轉全身,e5。ne”最後萬流歸宗注入丁原已然乾涸的丹田。

這股熱流,恰似甘霖玉露,丁原精神大振,只覺得隨着蘇芷玉回涌的真元不斷的增強,他的身子就像泡進了溫泉裹一樣,貪婪的吮吸着每一滴露水,積聚着絲絲真元,丹田裹一陣的溫暖充盈。

藉着這對少年男女的脣舌相親,大日翠微督天真氣與天一真氣在兩人體內循環往復,清潤百脈。

蘇芷玉的玉頰,在不知不覺裹浮起一層淡淡血色,絲絲微弱的藍色天貝珈藍毒氣,從她的嬌軀中冉冉蒸騰,被徹底逼迫出來。

丁原、心底全無綺念,全身心的體味着兩人血脈相連,息息相關的奇妙況味。不覺裹,又入空明之境,頭頂隱約騰起一蓬白色光暈。

光陰悄然無息的從兩人身旁溜過,天心燈猶如最忠誠的護衛,守護着自己的主人,牢牢將黑暗與厲鬼遮擋在另一個世界中。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丁原緩緩醒來,懷抱中蘇芷玉的面色盥體溫都已趨向正常,只是稍嫌有些蒼白憔悴。

真氣兀自在兩人體內流轉循環,但已經平穩了許多,也再感覺不到天貝伽藍的存在。

丁原鬆了口氣,徐徐擡起頭,天心燈在頭頂靜靜的飄浮,紅色的光罩外,一盞盞酷似磷火的厲鬼忽隱忽現,偶爾發出一兩股詭異的光焰。

他渾身的疲乏空虛都一掃而空,丹田內重新溢滿充沛的真氣。

丁原垂首望着蘇芷玉酣睡一般的清秀容顏,那溼潤香柔的紅脣,在睡夢裹輕輕翕動,吐出悠長和緩的如麝芬芳。

回想起適才景象,丁原臉上不由一熱,卻也着實不清楚,那深深一吻究竟是多久?

這個少女,本該守在父母的身旁,享受着天倫之樂,又或者,遠在南海,心無旁騖的參悟天道,成僞仙閣期許的嫡傳門人。

然而,現在她卻與自己困守鬼冢,幾乎將性命拋卻。

丁原的雙手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緊,卻聽到蘇芷玉低吟一聲,秀美的睫毛微微顫動幾下,徐徐睜開眼眸。

她的第一眼,就望見了丁原卜繼而是渾身經脈骨骼傳來的陣陣針刺疼痛,一股暖洋洋的真氣,徐徐在體內流轉,感覺竟比受傷前更加淳厚。

眼前的丁原將自己抱在懷中,臉上盪漾着狂喜與愛憐的笑容,輕聲道:“玉兒,你醒了?”

蘇芷玉一雙妙目柔波,只管定定的凝視丁原,察着他嘴角殘留的血跡,心裡一跳急忙問道:“丁哥哥,你吐血了?”

丁原聽她醒來後的第一個問題,關切的還是自己,不禁心下感動,搖頭說道:“這是你吐出的淤血,濺在了我臉上,並不礙事。”

蘇芷玉心中一寬,歉然伸出右手,用袖口小心翼翼的爲丁原抹去血跡,淺笑道:“玉兒剛纔一定吐了很多血吧,那一剎那,我只當自己再也沒法活轉了呢。”

丁原沉聲道:“你放心,玉兒,只要你的丁哥哥有一口氣在,今後就絕不容許任何人傷你一根毫毛,”

蘇芷玉的手一顫,袖口在丁原面頰邊凝滯,羞喜參半的眸子注視着丁原,蒼白的臉上,升起如朝霞一般嬌豔動人的紅暈。

丁原握住蘇芷玉的右手,炯炯目光端詳着她,徐徐道:“玉兒,你也要答應我,今援無論如何,也絕不能再做這樣的傻事。如果你剛纔真爲我死了,我即便殺盡鬼冢中的所有人,也抵不上對你的半點歉疚與悔恨。”

蘇芷玉的眼睛裹剎那充滿光采,低低在丁原懷中喚道:“丁哥哥:…”

只有在這與外界隔絕的兩人天地中,只有在九死一生的劫後重逢裹,她才放開了些許少女的矜持,全心感受來自丁原大手的火熱體溫。

兩人忽然如有默契的一起陷入沉默,在天心燈罩起的這片小小天地裹,卻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溫馨。

蘇芷玉的手任由丁原一直握着,只想着能夠將歲月挽留,從此天荒地老也不管不顧;丁原的面頰,也任由蘇芷玉的袖口貼拂,感受着脈脈情深,那一縷幽香沁人心脾。

實在,蘇芷玉捨不得打破眼前的恬靜與安寧,直覺着心如展翼,在幸福的雲端翱翔飄蕩,布籃着無限的溫暖與感動。

她不求天長,不奢地久,只要有這麼一刻的記憶,溫暖今後漫長寂壽人生,已是足夠。

幽幽嘆息着,蘇芷玉問道:“丁哥哥,這是什麼地方,爲什麼外面一片空寂黑暗?”

丁原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鬼先生祭出的一盞燈籠,將我們罩了進來,而後就冒出古裹古怪的孤魂野鬼來。要不是天心燈的庇護,可能我們也不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裹說話了。”

蘇芷玉家學淵源,聞言皺眉道:“難不成是鬼仙門的百鬼焚仙燈?聽爹餐會說過,這燈中另有乾坤,吸納千年地煞陰寒,暗藏着一座百鬼夜行陣。等閒人一旦被吸進去,最多堅持三日三夜,三日後勢必爲陰火焚魄而亡。”

丁原不以爲然道:“那也未必,要不是我先前耗盡真元施展平亂訣,這狗屁燈籠也困不住我!”

蘇芷玉曉得丁原、馨冒薇,姍然一笑道:“丁哥哥,玉兒已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趕緊設法出去,也不曉得外面的姬姐姐情形如何了?”

丁原的虎軀一震,心情又黯淡下去,自蘇芷玉醒來後這麼長的一段時問,他竟然沒有想起姬雪雁來!

現下蘇芷玉一提,眼前頓時又浮現出雪兒爲鬼火焚身,吮精瀝血的場景。

丁原不由心頭如焚,扶起蘇芷玉道:“玉兒,你傷勢剛好,實在不宜再出手。稍後只管跟在我身後,用天心燈護身,千萬不要再逞強。”

蘇芷玉也曉得,如今她的經脈一時問再難經受劇烈衝擊,否則真當爆經裂脈,再有十顆朱丹也救不回。

可姬雪雁還在鬼先生掌握之中,一場惡戰勢在難免,她又怎能坐視丁原孤身涉險?

看看丁原堅定的眼睛,蘇芷玉頷首說道:“玉兒知道,丁哥哥你只管放手施爲,儘早將姬姐姐救出來。”

說着,她收了天心燈,周圍紅光頓時消隱。

丁原一怔,道:“玉兒,你把燈給收了做什麼?”

蘇芷玉淺笑道:“玉兒的傷已不礙事,正可助丁哥哥一臂之力,也好及早脫困,去救姬姐姐。”

她的話尚未說完,周圍虎視眈眈的厲鬼一見天心燈斂滅,立時迫不及待蜂擁而上,四面八方鬼火如林陰風陣陣,說不出的淒厲恐怖。

丁原一閃身,護住蘇芷玉,雪原仙劍大力劈出,他修媽盡復之下!聲勢迥然不同,仙劍爆出一溜紫電,斬在一隻赤焰厲鬼胸前,砰的一聲,赤邑光焰從厲鬼胸膛炸裂開來,轉眼灰飛煙滅,形神俱消。

丁原旗開得勝,精神大振,仙劍揮灑自如,氣吞山河,左右開弓,又劈散身前兩隻厲鬼。

蘇芷玉在他身後手握盈雪仙劍,舞出一團絢麗光團以爲護翼,兩人前後呼應,雙劍並舉,直殺得鬼哭狼嚎,光影翩卷。

丁原殺得興起,在陣中橫衝直撞,勇不可當,一出方纔虎落平陽被鬼欺的惡氣,但這百鬼夜行陣,實屬鬼仙門三大妖陣之首,非同凡響。

只見一隻綠焰厲鬼雙爪噴出十道幽芒,合身朝着丁原胸口撲來。丁原左拳轟然擊出,激盪起一蓬白光。

誰料想這隻厲鬼未等掌風打到,“呼”的憑空消失,卻是藉着火遁逃逸。

丁原左右身側風聲如吼,兩隻碩大的金焰厲鬼陡然現身,猶如巨靈神似的將他夾在當中,四隻桌面大小的手掌,燃着熊熊光焰,恰如泰山壓頂捶了下來。

丁原劍眉微揚,背後驀然飛起一束劍光,堪堪挑中左側金焰厲鬼的小腹,凌厲的劍氣“砰”的將它震碎成點點火球,散落開去。

原來是蘇芷玉見丁原遇險,急切中施展出“青陽雙修劍法”,替他斬去一鬼。

丁原左邊壓力一去,右手仙劍全力揮出,將剩下的那隻金焰厲鬼攔腰斬斷。回過頭來,正瞧見蘇芷玉櫻脣含笑,向着自己輕一點頭。

兩人心意交融,青陽雙修劍法於鬼陣中縱橫睥睨。然而那些厲鬼憑藉着陣勢變換與火遁隱身,竟也糾纏不退,雙方一時陷入僵局。

忽然蘇芷玉輕“咦”一聲,道:“丁哥哥,左首斜上九尺,全力劈出一劍。”

丁原不明所以,但聞言仍毫不猶豫飛身而上,雪原仙劍龍吟劈下。

就在他舉劍斬落的剎那,蘇芷玉指定的方位上光焰一閃,冒出一隻青焰厲鬼,就如同飛蛾撲火撞在了劍鋒上,“砰”的泯滅。

蘇芷玉口令不停,繼續道:“朝右六尺,仙劍橫推!”

丁原聲落劍到,又是兩隻厲鬼投懷送抱,被腰斬於馬下。

如此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丁原毫不費力接連斬落二十餘只厲鬼,不由哈哈一笑道:“玉兒,你是怎生辦到的?這些小鬼死的也未免太冤了些。”

蘇芷玉一面以玉手指點方位,一面微笑道:“丁哥哥,如果你仔細打量,就可發現這些厲鬼通常三隻一出,之問前後相差不過瞬間。再看它們出沒的方位,不論如何變化,也總是踩在九宮之位。玉兒方纔心中默計了一輪陣勢變化,以此推算出‘三三玄九’之數,這才麻煩丁哥哥你試上一試,不想果然奏效。”

丁原聽她說的簡單從容,但其間的演算推定,必然是無比的複雜,不然蘇芷玉也不可能耗費這麼長的時間,纔看清百鬼夜行陣的奧妙。而自己在這陣中猛打猛衝這麼久,卻連門檻都沒摸着。

丁原有感道:“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幸虧這回又是你陪我闖入鬼冢,要不就這狗屁陣勢,就夠我折騰半宿。”

蘇芷玉聽到丁原誇獎自己,玉頰一紅,尚未回答,心頭猛地警兆突起,竟不知爲何一下子推算不到下一步陣勢的變化玄機。她急忙仙劍回引,低聲道:“丁哥哥,撒迴天元正位,不要妄動!”

丁原一愣,身形已隨蘇芷玉飛起,耳中就聽周圍“轟”的一聲,炸開無數五顏六色的光球,奼紫嫣紅,彷佛漫天的禮花一般絢麗多姿。

丁原奇道:“玉兒,這是怎麼回事,要放焰火麼?”

蘇芷玉面容微緊,徐徐道:“三三之極,九玄歸一。丁哥哥,玉兒猜想鬼先生在外面顯然是感應到這邊的情形,因此不惜耗損真元,要發動此陣的終極變化,以百鬼合一,流火焚仙之變,來對付我們。”

丁原傲然道:“他不過是黔驢技窮,有什麼可怕的?”丹田真氣磅礴泉涌,渾身白光一閃,仙劍鏗然鏑嗚,紫色劍身昂然顫動,灌注入十成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氣。

再看那邊,千萬流火狂舞,銀蛇從四面六合匯聚到丁原上方虛空,迅速凝鑄成一團龐大的彩色光球。

光球外圈泛着血紅之光,咄咄逼人的烈焰高過數丈。

光球內圈七色光芒流轉融合,迸射出耀眼華彩,照得陣中綺麗如晝,-不住發出震耳欲聾的電閃雷嗚。

丁原在漫天罡風急流裹立然如山,真氣提升到滿盈境界,低喝一聲,身劍合一,幻化作一束沛然浩蕩的白色光柱,迎頭激射。

他不願意過早施展平亂訣,以保有後勁,應對外面的鬼仙門一衆高手。但這一記以身劍合一所發的“中流砥柱”乃畢身功力所鑄,比起等閒御劍之術尤有過之。

蘇芷玉見丁原飛身硬撼,不禁大吃一驚,喚道:“丁哥哥!”口中真言急念,左手劍訣如花盛綻,竟是情急之下,祭起天一閣的“雲生水起訣”。

她的傷勢尚未痊癒,這番不顧一切的耗用真元發動御劍術,頓時胸口氣血翻動,五臟六腑一起傳來鑽心的劇痛。

蘇芷玉強自以一口真元壓住咽喉熱血,朱脣輕喝一聲:“疾!”盈雪仙劍清音如樂,煥出層層雲霓如碧霞光,追着丁原翱翔九天。

“轟轟”兩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雪原仙劍與盈雪仙劍一先一後,撞擊在光球中心,千盞流波如星隕落,洶涌的熱浪冒着彩色光焰爆裂膨脹。

丁原一記悶哼,身軀彈石似的拋飛,在光波跌宕裹不停滾翻,身上衣裳盡皆碎裂。

蘇芷玉嚶嚀撫胸,一縷血絲汨汨逸出嘴角,面色慘淡如金,幾乎連站定的氣力也已失去。

盈雪仙劍打着盤旋飛回主人頭頂,光澤黯淡如霧,顯然靈性大損。

那團光球打從中央爆開,滾滾火雲衝向高空,露出一個五六丈方圓的龐大黑洞,無數淒厲的鬼魄面容在光霧裹忽隱忽現。

從那黑色空洞裹,赫然轟出一束絢麗光芒,直射丁原。

蘇芷玉看得心搖神蕩,要待救援,奈何丹田中真氣翻卷,全然使不出勁,想祭起天心燈,也已遠水不解近渴。

當下禁不住眼前一黑,驚呼道:“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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