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繡兒,砸桌子會疼,砸他好了。”閒卿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明繡剛纔一門心思都在書上,竟沒有發現有人靠近自己。回頭看去,發現不光是閒卿,還有越今朝幾人也都來了。而閒卿口中的“他”,指的正是居十方。
居十方走了進來,低着頭滿懷歉意地說道:“明姑娘......我......對不起......”
明繡充耳不聞,繼續翻看下一本書。閒卿看到顧寒江的遺體端正的擺放在牀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緬懷顧寒江之前對他們的照顧。
越祁想起了剛到與青山時這位和藹的大叔,不禁潸然淚下。
聽見身後明繡翻書的聲音,越今朝回頭看去,發現明繡書桌上擺放的都是些和九泉相關的書籍,立馬省悟,連忙說道:“對啊!九泉各具異能,或許有辦法可以救顧大叔!我們一起找!”
九泉?洛昭言心頭一震,想到了自家的熱海......
不知過了多久,居十方在翻看一本古籍時突然說道:“是不是這個?”
明繡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卷,奔到居十方面前索要他手中的古籍,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
明繡接過古籍瀏覽一番後,臉上微微露出一些驚訝之色,轉身就要往外走。
“小繡兒!”在明繡奔到門口的時候閒卿急忙叫停了明繡,伸手索要明繡手中的古籍,“給世叔看看。乖!”
明繡陳默片刻後,還是轉身將古籍遞到了閒卿手上。
閒卿一邊瀏覽一邊讀出了聲:“九泉聚天地靈力......據聞無垢可見未來,寒髓......熱海......春滋等不可考......龍潭......龍潭......位於歸墟......據傳可帶回消逝之人......代價巨大......存疑......”
看完後閒卿明白了,嚮明繡問道:“你要去龍潭?”
明繡仍是不吭聲,扭頭看向別處,看樣子是了。
看明繡的樣子,閒卿微笑道:“彆扭什麼?我可沒說不陪你去。”
“你......”明繡驚訝道。本以爲會被閒卿阻止,結果聽到閒卿這樣說,着實讓明繡有些意想不到。
“世叔可不想被小繡兒討厭。”閒卿解釋道,隨即又提出要求:“不過,起死回生絕非易事,若是此行無果,或是所需代價太過荒謬,你就得作罷。”
明繡看向閒卿,有些猶豫,她本來想不顧付出何種代價,都要將師父復活。
“寒江兄也會希望如此。”閒卿搬出了顧寒江,明繡只得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也一起去。”越祈說道。
明繡扭頭看向衆人,越今朝點點頭,居十方也趕緊說道:“明姑娘,我也......”
不等居十方說完,明繡便扭頭不再看他,看上去對他成見頗深。雖然同在正武盟做事,但是明繡對居十方那唯唯諾諾,貪生怕死的態度實在看不慣,若不是有越今朝、閒卿等人在其中交織,她纔不會和居十方爲伍。
越今朝走到閒卿身旁看向他手中的古籍,念道:“‘代價巨大......’不知是怎麼個巨大法......後面的字都模糊了......”然後轉身對居十方几人說道:“我們再找找,還有沒有跟龍潭有關的記載。”
居十方和越祈繼續查找典籍,洛昭言走了過來問道:“越兄,無垢和寒髓是......”
“啊,對了,之前洛兄你不在。”越今朝這纔想起之前顧寒江帶他們去無垢和寒髓的時候,洛昭言已經先行去了景安正武盟,所以他並未見過九泉無垢和寒髓,於是越今朝將之前的事情講給洛昭言聽。
沒想到真的是九泉,洛昭言聽後心中大駭,想到洛家的熱海,心中有些糾結......
“什麼都沒找到......”越祈一臉失落的嘟囔道。居十方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獲。
越今朝說道:“我只查到一點歸墟的事。據說歸墟是世間所有記憶匯聚的地方,這該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說着,越今朝沉下心反覆琢磨這句話,世間所有記憶匯聚的地方......那自己的記憶是否也能找回,雖然臨淵說他只是個普通的獵人小子,可他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別人告訴他的過去,他總感覺很陌生。
看明繡有些失望,閒卿安慰道:“九泉本就是上古隱秘之事,能查出這些已是不易。小繡兒,可別太貪心。”
洛昭言心中還在糾結,兩百餘年來埋名爲解除與熱海的血縛,收集了許多九泉相關的資料,其中或許會有龍潭的記載,但是這種事如果泄露出去,那洛家必定會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可是他也無法看着明繡如此焦急而無動於衷。
最終,洛昭言做出了決定,開口說道:“埋名或許會知道。”
“你說什麼?”明繡訝異道。
“其實......我們洛家也有一個泉眼,便是熱海,埋名就是熱海的守護。他......他也收集了很多泉眼的相關資料,其中或許會有線索。抱歉,我一直瞞着你們。”洛昭言解釋完之後爲自己的隱瞞道歉。
“如此機密大事,慎重謹慎些,也是人之常情。”閒卿表示理解。
“那我們快去洛家!”居十方心急提議道。
“今日已經晚了,都先休息。”閒卿搖搖頭否決了居十方的提議,然後轉身對明繡開玩笑說道:“小繡兒,要不要世叔唱歌哄你睡覺?”
“......閉嘴。”明繡說完便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幾人紛紛回屋休息,唯有洛昭言沒有離開的意思。
“昭言?”閒卿不解。
“呃......你先休息吧,我想找點東西。”洛昭言難得見到這麼多有關九泉的書籍,也想幫洛埋名找到解除血縛之法。
“別太晚了。”閒卿囑咐完了便轉身離去。
深夜,與青山一片寂靜。
“......睡不着。”越祈站在門口自言自語道。從剛纔回來在牀上翻來覆去好久了,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睡意,於是決定出去逛逛。
與青山崖邊,這裡是顧寒江和閒卿經常下棋的地方,此時越今朝一人獨坐石桌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今朝。”身後越祈的聲音響起。
“怎麼起來了?”越今朝有些驚訝,往常這個時候越祈應該在睡覺纔對。
“睡不着。”越祈低下頭,情緒有些低落。
“這可真稀奇了。”越今朝打趣說道。
“今朝,人會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可爲什麼一個人死了,其他人還是會傷心?好奇怪......”
“......因爲人心本來就很奇怪吧。”越今朝沒想到越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愣了片刻後如是回答道。
越祈看向夜空中的繁星點點,繼續問道:“爲什麼老天要讓人傷心難過?只有開心的事不好嗎?”
“這......”越今朝這次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這丫頭的問題總是奇奇怪怪的。
“你也不知道啊......”越祈有些失落。
“我不知道又怎麼了?”越今朝捏着越祈的腮幫子左搖右晃。
“我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有你幫我想。可是你也想不明白,那怎麼辦?”越祈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這幾天我老想起顧叔掉下去的情景,然後又想起上次在風煙驛你掉下崖的事,然後......然後......”越祈雙手捂着胸口說道:“然後我就覺得這裡一直髮緊,好難受。”說着胸口開始泛起淡淡藍光。
“這?!......”見此情況,越今朝一臉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