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均梟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正深情注視着自己,再仔細一看,這丫頭目光定在他臉上,腦子裡卻不知神遊到什麼地方去了,那表情呆萌呆萌的,非常可愛。
“喂。”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我這麼久,被我帥呆了?”
“呸!”雲裳醒過神來,馬上啐了他一口。這人,給他一點好臉色,那個自戀的勁頭馬上就回來了。雲裳擺出一張闆闆臉,冷聲冷氣地說:“別臭美了,誰看你呢,我只是發呆而已。”
看來,她還是不能馬上對他敞開心扉,權均梟低低地嘆息一聲,卻又拿她沒有辦法,只能說:“好了,時間不早,起牀吃早餐吧。”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會叫雲裳多躺會。現在不同了,她有了寶寶,一日三餐都是按照正點吃的,據說這樣才能保證孩子足夠的營養。
他說完就掀開被子去穿衣服,這人睡覺喜歡赤着上身,祁雲裳早就看過無數次了。可是此時面對着他壁壘分明的胸膛,還有下腹隱約露出的強健的腹肌,還是忍不住耳熱心跳。怕他回過頭來又笑話自己,她也趕緊背對着他穿起衣服來。
權均梟和祁雲裳都把自己的不安藏在心裡,兩人無法徹底和好,但是終於暫時和解。
管家看到他們小兩口一起下樓來吃飯,臉上也都沒有什麼生氣的模樣,心裡自然高興,殷勤地說:“權少,今天中式和西式的早餐都有準備,你們要吃什麼?”
權均梟看向祁雲裳,“想吃什麼?”
“蟹黃包和清粥,謝謝管家。”
管家連聲答應着,又問權均梟。他本來是吃慣了西式的麪包牛奶,但是此時眼睛盯着雲裳不肯動,低低地說:“我和她一樣。”笑了笑又說:“以後都和她一樣,她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慢聲細語的,眼角眉梢間都帶着曖昧。祁雲裳白他一眼,無語地說:“你愛吃什麼吃什麼,關我什麼事?”
兩個人坐下來吃飯,看似劍拔弩張,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多了。吃飯早餐,權均梟要去工作,披上大衣準備出門,又不放心地轉過頭,叮囑祁雲裳:“中午我不能回來吃飯,你一個人不許應付。晚上我儘量早回,等着我吃晚飯好不好?”
祁雲裳正看電視,朝着他擺了擺手,那動作簡直像轟蒼蠅一樣,“好了好了,別嘮叨了,趕緊去上班!”
權均梟抽了一口涼氣,他難得這樣細心的,這丫頭居然還不領情!他走過來,逼到她面前,惡狠狠地又說:“敢煩我?”
雲裳急着看電視,伸手把他的臉一推,“沒煩你沒煩你,快走!”
這世上,權均梟這樣能幹,可是唯獨對她沒有辦法。他無奈地笑了笑,又說:“就走了!還有陳醫生開的維生素,也別忘了吃,嗯?”
權均梟叮囑完了,這才依依不捨地出門去。祁雲裳剛纔專心看電視的樣子,根本就是假裝出來的。因爲她
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權均梟,一直冷落他,她捨不得,可是就這麼原諒他,她心裡又不甘心。
所以先這麼晾着他好了,她有些得意地想着。
權均梟回到公司裡,馬上就叫來了助理。正打算吩咐有關鄒婉婉的事,沒想到這個女人倒是自己打來了電話。
他一偏頭示意那助理先出去,接起電話就問:“怎麼了?”
鄒婉婉去找祁雲裳,其實也是一時衝動。後來看到祁雲裳面如死灰的模樣,就已經有些害怕了。不管權均梟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那孩子總是他的。她這樣親自出面,如果孩子有了事,總是落人口實。
鄒婉婉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開口:“均梟,雲裳她……還好吧?”
權均梟冷笑着,“那你是希望她好,還是希望她不好呢?”
“我……”鄒婉婉的聲音柔的不能再柔,“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一聽見她懷孕,我心裡就慌了。均梟,雲裳和靳舟寅關係好,這個我們都是清楚的,我說的也……”
“夠了!”權均梟冷冷地打斷她,哪怕是隔着電話,鄒婉婉也能感受到他渾身的怒氣。他沉聲說道:“我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從今往後,你最好給我收斂一些。我能把你捧上天,同樣也可以讓你摔得很慘。如果你再自作主張做出什麼蠢事來,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權均梟說完,馬上就掛斷了電話。鄒婉婉這個女人,果然是得勢便張狂的典範。他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得寸進尺。現在給她一點警告也好,至少足夠她安分一段時間。而他利用這段時間,也能找出更好的方法徹底除掉她。
鄒婉婉早就知道,權均梟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前段時間他的溫柔給了她錯覺,而到了今天她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可以翻臉不認人。她現在只求他在乎的只是那孩子,而不是祁雲裳那個女人。這樣,她纔有唯一的機會嫁入權家。
權均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經常是一出門就一整天。而祁雲裳現在沒有了娛樂圈的工作,每天在家裡修改一下設計稿,倒是過得很悠閒。
自從在權均梟的安排下進入娛樂圈,祁雲裳一直很努力,也取得過成績和快樂。但是那種快樂,畢竟不能和發自內心的喜愛和愉悅來的濃烈。
等她開始設計東西,那種幸福感是油然而生的。她覺得自己手下的繪圖筆和紙張都有了生命,它們不是她的工具,而是她的朋友,每天陪着她,做最深入的來自靈魂的交流。
權均梟回到家裡,看到的就是這小女人坐在書房裡,專心繪圖的樣子。早知道她這麼喜歡設計,他當初就不讓她進什麼娛樂圈了,直接給她開一間設計工作室,讓她滿足自己的夢想。
只是現在想什麼都晚了,權均梟能給她的,只有最好的未來。
他輕手輕腳走到她的身後,低低地開口:“畫了多久了?”
“啊!”他乍然出聲,祁雲裳嚇了一跳,回過頭來
沒好氣地說,“你是不是屬貓的啊?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嚇死了我了。”
“明明是你自己太入神,我進來這麼大聲都沒發覺。”權均梟彎着腰,頭越過她的肩膀看她的畫稿,含笑問:“畫的真不錯,沒想到你這麼有天分。”
祁雲裳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從來不會算計人,甚至都沒有防人之心。這樣的性格,在很多行業都吃不開,因爲在人際關係上相當吃虧。如果沒有人護着幫着,想要創出自己的天地,實在是不容易。
但是在創作行業裡,比如寫作、繪畫、設計這些領域就恰恰相反。身爲一個藝術家,一個創作者,最需要的就是心靈的純淨。作品往往反映出設計師的內心,如果沒有美好的心靈,怎麼會做出美好的作品?
祁雲裳聽他誇自己,先是心裡一甜。這個男人冷酷又毒舌,自戀的不行,卻從來吝嗇對她的誇獎,好像她都沒什麼優點一樣。可是轉念又覺得不對,回頭戳着他的胸口質問:“喂,你什麼意思嘛?什麼叫‘沒想到我這麼有天分’?你是說我看起來很笨嗎?”
看她較真的樣子,權均梟哈哈笑起來,“你知道就好了,怎麼還說出來?”
“你!”
眼看着小野貓又要炸毛,權均梟收斂了笑容說:“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做,我覺得很開心。但是你別忘記了,你現在是有寶寶的人了,千萬不能累着自己,嗯?”
祁雲裳撇了撇嘴巴,“你就知道寶貝你的孩子!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是個裝着孩子的容器?”
“胡說什麼?”權均梟低低地嗔怪了一聲。他真的是無法理解女人這種生物,前些日子他冷落了她,她看上去委屈的不得了,連醉酒之後都在哭訴。可是現在對她好一點,她又開始抱怨他都是爲了孩子。
這到底讓他怎麼辦?
權均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服軟說:“我是怕你累着。懷着孩子本來身體負擔就重,還每天這麼工作,怎麼受得了?”
祁雲裳卻不屑地“切”了一聲,傲嬌地說:“現在的職業女性,都是工作到預產期才休息的。”
“你能和人家比麼?”
“我怎麼不能?”祁雲裳不服氣地昂着頭,“我就是要在寶寶出生之前有自己的一份事業,算是我送給他的禮物。他一定不希望,他的媽媽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她怎麼會一無是處?在權均梟的心裡,全世界的女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她。
權均梟想了想,建議說:“如果你喜歡設計,我開間工作室給你做好不好?”
“不要。”
“嗯?爲什麼?”
祁雲裳堅定地說:“我想開創自己的事業,不想什麼都依靠你。”自從上次被他冷落,在喬奈的一番開導之後,雲裳就覺得,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天地,就算再愛一個人,也不能全部都依託在他身上。
因爲依賴,是失去自我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