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均梟走出書房,看着臥室的房門緊閉,又在心裡低嘆了一聲。除了儘快除去鄒婉婉,他眼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聽了鄒婉婉那些話,雲裳這丫頭還不知道有多生氣,不管是爲了孩子還是爲了她的身體,他都必須儘快把她哄回來。
權均梟敲了敲房門,裡面始終沒人回答。他擰了擰房門的把手,發現從裡面反鎖了。他無奈地隔着門喊道:“雲裳,你先開門好不好?聽我跟你解釋。”
以前的祁雲裳性格迷迷糊糊,但是也最直接,腦袋裡從來裝不住事情,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現在她懷了孩子,性情是真的變了,變得堅強,也變得沉穩。連這樣生氣的事也沒有大吵大鬧,還學會和他冷戰了。
權均梟喊了幾次都沒人理,只能叫管家拿了備用鑰匙來。他看到祁雲裳已經背對着他躺在牀上,羽絨被下凸起一個小小的人形,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
權均梟輕手輕腳地走到牀邊,拍拍她的後背柔聲哄着:“雲裳,跟我說句話好不好?鄒婉婉都是胡說的,你別聽她的。”
祁雲裳打定了主意裝死,其實鄒婉婉的話她並不全信。一方面質疑鄒婉婉的人品,另一方面,她對權均梟多少也是有了解的。這個男人霸道又自大,如果真的懷疑孩子的血緣,恐怕早就大吼大叫地質問她了,怎麼可能還隱忍着,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再去做什麼親子鑑定!
當時和鄒婉婉對峙,她乍然聽到那樣的話昏了頭,現在已經冷靜了不少。只是不管權均梟有沒有說過那些,他和鄒婉婉不清白都是事實,那是她親眼看見的!決不能就這樣便宜了權均梟,她就是不理他!
權均梟這輩子都沒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他厚着臉皮湊到雲裳身邊,下巴蹭着她的小臉低喃:“寶貝兒,別生氣了好不好?你再這麼生氣,寶寶會抗議的。”
祁雲裳終於哼了一聲,“也許不是你的寶寶呢?”
權均梟身子一僵,“我都說了,鄒婉婉說的是假的。”
聽到那個名字從權均梟口中說出來,祁雲裳更是怒氣忍不住地往外涌。她乾脆冷笑起來,“鄒婉婉?你怎麼不叫婉婉了?叫婉婉多親熱呀。當着她一套,當着我又是一套,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這樣哄女人的是不是?”
自從他和鄒婉婉在一起被雲裳發現,她還從來沒有因爲這件事對他發過脾氣。現在被她這樣一質問,權均梟心裡反而有點高興。
她這樣……是不是說明其實很在乎他?
權均梟低哼了一聲,在她耳朵裡輕輕吹着氣,“怎麼了寶貝兒,吃醋了?”
“誰吃你的乾醋?”祁雲裳有些惱羞成怒了。
權均梟乾脆哈哈笑出聲來,“還說沒有,我都聞到酸味兒了,好大的酸味兒……”
“你!”祁雲裳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的臉,自己也翻身坐了起來。她現在只穿着睡衣,胸口氣得
一起一伏,咬牙切齒地說道:“權均梟,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我都不管了,可是你把你的狂蜂浪蝶給我看好!別讓她們在我眼前礙眼,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看她是真的生氣了,權均梟不敢再惹她,連忙帶着棉被將她裹在懷裡。她用力掙扎了兩下,可怎麼掙的開他鐵箍一樣的手臂?到底害怕傷到孩子,她不敢再動,只狠狠地繼續罵他:“你這個流氓,你給我放開!”
“我不放……”權均梟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帶着幾分委屈,還有幾分無賴,就跟個孩子一樣。
有關鄒婉婉的事情,他不想現在告訴祁雲裳。一是害怕那個女人惡毒的居心會嚇到他的小妻子,二來他也不想自己單純如白紙的小丫頭去知道這些骯髒的算計。他希望她永遠看到世界陽光溫暖的模樣,永遠活在單純的世界裡。
有些話不能說,權均梟就無法向她解釋一切。現在用下巴壓着她的發頂,聞着她身上的馨香,也只能柔聲安慰她:“雲裳,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鄒婉婉。我前段時間接近她,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祁雲裳不屑地問,“生理需求?”
“雲裳!”這四個字太刺心,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他本來有些生氣,但是終究忍下來,又耐心地向她解釋:“別這麼說我……雲裳,自從有了你,我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了,一次都沒有……鄒婉婉,更加沒有過。”
這話倒是讓祁雲裳稍微舒服了一些,本來僵在他懷裡的身體不自覺就軟了一些。權均梟是什麼人?當然馬上就讀懂了她的身體語言,繼續趁熱打鐵:“我和鄒婉婉真的沒什麼,我以前有多討厭她,你不是不知道,嗯?”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溫柔起來,真是要人命。
祁雲裳窩在他的懷裡,耳朵貼在他胸口,能聽到一聲聲沉穩有力的心跳。而她周身被他的氣息包裹,更是感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越安全,之前的委屈就更加被放大。她在他胸口蹭了蹭,委委屈屈地要求:“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再和鄒婉婉來往了?不管是什麼苦衷,都不行。”
“好好好,我當然答應你。”權均梟滿口答應下來,拍着她的發頂說,“她都敢這樣傷害你,還有我們的寶寶了,我怎麼還會搭理她?”
祁雲裳擡起頭盯着他,“你說話算話?”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的小妻子這次卻不依不饒了,“那我要你發誓。”
“……”權均梟無奈地皺了皺眉,看到雲裳朝他瞪眼睛,只能舉起手來,敷衍地說,“好好好,我權均梟現在對天發誓,要是我以後還和鄒婉婉曖昧不清,就讓我……”他說到這裡,卻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雲裳,才繼續說,“就讓我腎虛好了,以後對着媳婦兒只能看,不能碰……哎呦!”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雲裳在腰上重重地擰了一下,“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要臉,發個誓都這麼流氓!”
權均梟看她一張小臉紅紅的,很想伸手去捏一捏,被她大力地拍開了。他也不惱,仍舊笑嘻嘻地說:“也是,我這麼發誓,以後吃虧的可是你……哎呦!”
腰間又被擰了一下,他終於不再胡言亂語,又小心翼翼地把雲裳抱住,低聲問:“現在氣消了沒有?能不能原諒我了,嗯?”
以前都是雲裳被他壓制的死死的,現在好容易有機會反攻,雲裳纔不想這麼快就放過他。而且她現在,對他們的感情也是不夠有信心的。
權均梟從來沒有表示過他有多愛她,之前表現的最多的,也就是霸道的佔有慾。後來更是冷落了她那麼久,讓她傷心極了。現在他乍然溫柔起來,雲裳覺得,他多半也是因爲她懷了她的孩子。
她沉默了片刻,終於什麼也沒說,只是掙開他躺了下去,哼了一聲,“我累了,睡覺吧。”
權均梟無奈,看來要得到小妻子的原諒,還真的是個漫長的工程。他到浴室洗了澡,把頭髮吹乾之後,才輕手輕腳地上了牀。
本來兩個人是蓋了兩牀被子,但是權均梟看到雲裳側身縮在那裡,像是一個怕冷的小孩。她的體質偏寒,不管房間裡多麼暖和,睡覺的時候也總是手腳冰涼。他小心地撕開她的被子,將她仔細地摟在自己的懷裡。有了他的體溫,小女人果然很快就舒展開了身體,臉色紅潤地膩在他懷裡,像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無尾熊。
就這樣吧……權均梟在心底嘆息了一聲。就算雲裳現在不是真的愛她,就算她分不清感動和愛情,只要她還在他身邊,能每晚看她安靜地在自己懷裡睡着,他就該滿足不是嗎?
而且,就算現在她對他不是真的,那麼從今以後,他就一千倍一百倍地呵護她,總能等到她全心全意的那一天。這樣想着,權均梟低頭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手掌慢慢滑向她的小腹,在心底告訴自己,以後他會用全力保護這一對母子,他們就是他的全世界。
權均梟睡得很晚,第二天早上祁雲裳醒來,他還在酣睡。
雲裳一醒來就覺得腦袋下面枕頭的觸感不對,睜開眼睛清醒了一下,才發現是枕着他的手臂。自從她搬回來,兩個人雖然睡一張牀,但是每晚都是各睡各的,這樣在他懷裡醒來,還是第一次。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自己的丈夫,他醒着的時候面容冷酷,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可是睡着的時候眉目舒展,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的五官都很出色,祁雲裳自認不是花癡女,但是每次仔細看他,也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其實明明看過這麼多次了,還是被他帥的不能習慣。想到這裡,她鄙視了自己一把,又想到自己的寶寶,心裡想着,寶寶要是男孩,一定要長得像他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