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抱住她,手中的力量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骨血一般。
“你原諒我了?”
“並沒有,只是不想再受折磨而已。”
其實想想,自己的恨和苦也不必那樣根深蒂固,只是那恨的毒牙已經長成,每每想起,便疼得錐心。
若是能放開,不要那樣執着,對兩人都好。
就像墨墨和司空,又豈不是在相互折磨?
她輕輕的推開他,攏了攏身上衣服,說:“我給你做了一點吃的東西,你還是先吃一些東西吧。”
輕輕的將手裡的保溫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一室溫馨,那隔閡特彷彿就在這一刻慢慢的被磨光。
天空已經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又是新的一天。
林靜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霍天正拿着衣服從休息室裡面出來。
視線再往裡面移一點,就可以看到牀?上凸起的一團,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只露出一個腦袋來。
辦公桌上還放着保溫桶,想來應該是吃完了留在那裡的。
那個男人出來,輕輕的把門關好,生怕吵醒裡面的人一樣。
林靜突然覺得刺眼,覺着霍天把她叫上來就是爲了刺激她的一樣。
諾大的辦公室,她只覺得自己那麼的多餘。
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並沒有理她,只是先把辦公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了才坐下來。
那眸子裡的冷光直逼她的心臟,她低下頭說:“霍先生,您找我有事麼?”
五年了,林靜也學乖了不少,只進退了。
他敲了敲桌子,眸子裡的光晦暗難懂,“對於昨天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她心臟一驚,手心瞬間就滲出了綿薄的冷汗。
“我……應該是有人故意的吧!”
“那你覺得會是誰?”
他目光如刀一樣,直直刮出她心裡的陰暗,她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心謊成了一團。
他緊緊的盯着她,目光如炬。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面,林靜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的氣場太過於強大,壓迫的人的心臟一陣的發涼。
“那死去的那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霍霆心裡早已經有數,無非就是霍霆那幫人馬給了林靜好處爲他賣命。
只是今天讓林靜前來,霍霆那邊的人肯定盯緊了林靜,一旦看到林靜進了總裁辦,必定會引起懷疑,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要查清楚林靜背後的人。
就算他知道,也必須拿到證據,這樣才能順藤摸瓜的找出大少爺背後的陰謀,也能一舉證實天恆的清白。
只是眼下,天恆四處碰壁,四面楚歌,哪裡都不好過。
“我沒有剋扣他的工資!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他當然知道她沒有剋扣工資,因爲她還沒有那個權利。
“林靜,我帶你不薄,有些事情知道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
他的眼神帶着探究和懷疑,林靜不敢去看霍天的眼睛,生怕會被他瞧出什麼。
她僵硬的扯了扯臉上的肉,連忙說:“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她心慌的別開眼睛,只要快點離開總裁辦,她怕她要是再待在這裡,她怕自己會忍不住他強大的壓迫裡會不受控制的泄露出來。
他眼神犀利的看着她,眼裡的光明明滅滅,那涼涼的冷意從她的腳底一直躥到了頭頂。
“先生,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她逃也似的跑出總裁辦,後背早已經是被冷汗溼透,她虛脫的靠在牆上,從包裡掏出手機手抖的打出一個電話。
“喂,表姐,表姐夫他……他懷疑我了!而且……而且……”
她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接着說:“而且南風傾也在總裁辦!”
林靜剛說完,那邊就傳來顧南音尖利怨恨的聲音:“她在辦公室做什麼!告訴我那個賤人是不是和霍天做了什麼!”
林靜眼珠子一轉,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臟,那個男人的帶給她的壓迫太大,她至今都還沒有從那種攝人的壓迫中緩解過來。
“表姐……我去表姐夫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到表姐夫從休息室出來,南風傾還在睡覺。”
林靜不知道自己這樣說的結果會是什麼,但是她知道這樣只會讓顧南音更加恨南風傾。
五年前,那個夜晚,在那場酒會上,南風傾帶給她的恐懼,絲毫不亞於霍天帶給她的壓迫。
回想起來,林靜至今都心有餘悸。
那邊的顧南音一聽見南風傾和霍天共處一室,恨得一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外界傳言高貴優雅的女神顧南音,如今卻是顯得那樣的恐怖猙獰。
“靜靜,霍天有沒有說什麼!”恨歸恨,顧南音還沒有失去理智。
她死死的壓低了聲音說:“靜靜不管如何,你千萬要給我盯緊了南風傾那個小賤人!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滾出霍天身邊,我纔是霍天的妻子,她不過是一個孤女,有什麼資格和我搶!”
“是,表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南風傾得逞的!”
林靜微微狠了狠顏色,顧南音始終放不下霍天,那個足以顛倒衆生的男人,令無數人心動卻又不敢靠近。
而她,卻是一個例外,如今卻被南風傾打破,撕碎了她僞裝了十幾年的面孔。
等南風傾醒來的時候,天恆外面依舊是一片鬨鬧,那些記者們,有前來挖新聞了。
南風傾揉了揉惺忪的眼,突然想起自己這是在哪兒,陡然睜大了一雙眼睛,連忙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這是一樣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卻被剛好打開門的男人看見,眸子不由得深沉了幾分。
“醒了?”
“嗯。”她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四周,依舊是五年前一樣的擺設,黑白主色調,四周的裝飾品棱角分明,沒有一點圓潤的東西。
這些都足以看出這個男人的爲人,嚴格一絲不苟,工作上不允許出一點紕漏。
他走了進來,看見她光着一雙腳,便彎下腰四處給她找鞋子遞到她的面前。
心裡微微一熱,穿上鞋子她伸手就抱住他精壯的腰肢說:“霍天,我不恨你了。”
早晨的太陽還很美好,空氣中流轉着絲絲縷縷甜蜜的氣息。
不恨便不恨罷,愛也愛過,恨也恨過,這人生的八苦她已經一一嘗試。
想要放下,就必須看清自己的心,跟着自己的感覺走。
以前,不過是命運捉弄,老天安排讓他們互相折磨,如今也回來了,他也並不像以前那般對待她。
想來她自己也應該去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