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讓我親手爲你做手術？”
“國內還找得到比你更好的外科大夫嗎？”
慕雲燦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微微眯了眯眸子，有些得意，“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當做誇獎嗎？”
蕭潛聳了聳肩，沒說話。
慕雲燦看着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恨得牙癢癢，他猛地湊近他的耳朵，壓低嗓子緩緩道，“你就不怕我做手術的時候，碰了別的地方？”
蕭潛臉色沉了沉，“你還想要你的手的話，儘管試試看？”
“開個玩笑。”
慕雲燦彎起脣角，挑了挑眉，“雖然一顆腎也能活，但是對正常人來說，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的，尤其是男人，你就不怕你以後硬不起來？”
蕭潛皺起眉。
慕雲燦爲自己能激起他的面部反應，非常得意，他戲謔的彎起脣角，“不過你的性取向，其實也無所謂了，躺在下面享受就好。”
蕭潛猛地捏住他的衣領，面色陰沉道，“我他媽再警告你一句，你對這方面有興趣，找別人去，別他媽盯着老子！”
慕雲燦完全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他脣角挑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一字一頓道，“這件事，等我幫你，做完手術再慢慢討論。”
他說着，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性取向這種事是天生的，你就算爲他做得再多，他也不可能因爲感動跟你在一起，弄砸了，保不齊以後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這是我的事！”
蕭潛鬆開他，皺起眉，“不用你管。”
話落，電梯門剛好打開，蕭潛面無表情的邁步離開。
慕雲燦伸手鬆了鬆領口的扣子，眯起的眼眸裡閃過一道暗沉，隨即緩緩地從口袋裡拿出眼鏡掛在鼻樑上，鏡片反射出兩道亮光，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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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潛立刻沒多久，劉梅就醒了。
前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就一直呆在醫院，這兩週，纔開始慢慢的接受自己的病情，配合治療，昨天得了醫生的批准，顧奕辰今天才來接她出院。
“奕辰啊，你來了多久了，怎麼也不叫我。”
劉梅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剛來一會兒。”
顧奕辰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扶她，“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我接您回家。”
“回家……”
劉梅低聲喃
喃着這兩個字，神色有些黯然，良久，才擡頭道，“奕辰，一會兒帶我會顧家。”
顧奕辰臉色一變，“媽，你——”
“我不是跟顧佔軒吵架，”
劉梅打斷他的話，“我想跟他談一談，離婚的事。”
顧奕辰一怔，“您想通了？”
“想不通能怎麼樣，離就離吧，誰沒了誰不能活呢。”
顧佔軒打量着劉梅的表情，也拿捏不準她心裡，是不是也跟嘴上說的一樣，是放下了。
“好，我一會兒跟他打個電/話，帶您回去。”
“先別打，我想在那裡多呆一會兒，等我回去了，你再打。”
顧奕辰抿脣，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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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劉梅離開後，顧家這棟豪宅幾乎成了一棟空殼，顧佔軒隔三差五纔會回來一趟，回來也就是住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離開。
這棟被劉梅裝點的富麗堂皇的豪宅，對他來說，僅僅是一個提供休息的地點，沒有任何多餘的意義。
劉梅跟顧佔軒離婚的消息一直在傳，到底也沒有真正落實。
所以劉梅明面上來說，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家裡的下人，見她還是會客氣的叫一聲“夫人”。
只是這兩個字聽在劉梅耳中，卻異常的刺耳。
但是她沒有表現出分毫。
“行了，”進了洋樓，劉梅才扭頭對顧奕辰道，“你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回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跟他談。”
顧奕辰皺起眉，“你一個人可以？”
劉梅自然的笑了笑，“當然。”
顧奕辰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了一聲，拿着手機，撥了顧佔軒的電/話。
“你在哪兒？”
這是他那天在銳興跟顧佔軒鬧掰後，第一次跟他通電/話。
“公司，怎麼了？”
“我媽回家了，說有事要跟你談。”
“我現在——”
“你最好快點回來，她已經答應跟你離婚，隨時都有可能反悔。”
顧佔軒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半個小時後，我到家。”
顧奕辰直接掛了電/話。
他扭頭看了一眼劉梅，發現她脫掉外套，正在扎頭髮。
“媽，你——”
“我給他做最後一次飯。”
劉梅淡淡道，“你出去吧，該忙什麼忙什麼，我跟他談完就離開。”
顧奕辰拗不過她，只好先行離開。
他開着車，走到十字路口，突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偌大的雲安市，似乎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一樣。
他緊了緊方向盤，猶如孤魂野鬼一般，開着車在市區遊蕩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莫煙居住的小區。
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卻一直都知道莫煙住在這裡。
小區的治安很好，如果不會因爲他有一位朋友也住在這片小區，他一時間還進不去。
第一次到這裡，他並不清楚這裡樓房的格局，開着車走走停停，最後才找到莫煙住的那棟樓。
也是巧，這時候，莫煙跟莫諾還有陸純，正有說有笑的從樓裡出來。
他心頭一跳，下意識的想找點什麼，將自己的臉擋起來，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他開得是盧彥的車。
而且，就算不是，莫煙現在也未必能一眼發現他。
捏着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他像個偷/窺/狂一樣，目光貪婪的追隨着她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寬鬆的長裙，腹部高高聳起，走路的動作很慢，時不時的停一下歇歇腳，看得出來，沉重的腹部，給她帶來不小的負擔。
她快生了吧，算算時間，就在下個月，不知不覺，他跟莫煙離婚居然都快
一年了。
這一年以來，他一點一點將自己過成今天這樣狼狽的模樣，而她，在離開他以後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如果當年他能清醒一點，理智一點，現在，他跟莫煙的孩子，可能都要上幼兒園了。
一步錯，步步錯，他跟莫煙的距離，現在越來越遠，總有一天，顧奕辰這個名字，會徹底的從莫煙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會出現。
一想到這裡，他就心痛的無法呼吸。